不对,那神情完全不一样,那令人不可忤逆的神情让人动弹不得,能这般用言行举止就让对方定在原地的要一只除了她家少爷外,很少有人有这种气势了……
    青云眯着眼睛,那女人似发现她们一样转过头来,视线没有停在某一个地方,而是将所有吃惊的表情看在眼里,微微转身,绛紫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又优雅地落了下来,她手微抬,似笑非笑,“青云姐姐,刺客——还在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刚刚紧绷的心情随着佟云儿的点拔而注视着大局,珍儿担心的问着,“佟姑娘,夫人她——”
    “安好,勿挂——”声音又变回一贯懒散无心状态,随意将青色的丝带在发丝上打了一个结,笑眯眯的转头,左手边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随之露了出来,珍儿大声惊呼一声,“佟姑娘,您受伤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左手臂上的伤口,缓缓扬起嘴角,“小事,你忙你们的就好,只剩下三个人了,一个人解决一个就行了……”
    珍儿犹豫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点点头又参与进剩下的三个人,能在打斗中留下来最后的几人,通常都是高手才避过她们先前的一环反击。
    佟云儿望了一眼打斗的地方,仰头,望着那片蔚蓝的天空,将手里那握着的利器朝着身边丢了过去,手臂上的疼痛反复的让那逐渐支撑不下的意志时而清醒里面混杂不清,这下总算没事了吧?
    不知道那叫青云的与珍儿是如何换气坚持这么久,总之她佟云儿什么都不会,呐,那个反复叮嘱她要照看好潇淑晴的少爷啊,这下,也算是云儿拿自己挡刀了吧?
    这种亏本的买卖,她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应下了呢?
    青云的战斗力无非是几人中最强的,珍儿已经勉强的节节败退了,车夫亦是。
    那倒在地上昏迷的潇淑晴也完好无事,幸好此次只是迷烟而已,如果真的烟雾里有毒怕命早久挂了呢,被布置好的死亡之地,被几人扭转了千钧一发的局势,人若是想活着,那便会咬着牙活下去,若失去了活着的斗志便失去了意义,她想告诉那个一直被压抑着的潇淑晴,不管用什么理由活下去那都是一种坚持。
    手臂还真的很疼,可是大脑随着事情情势好转而而松懈了下来,身体像失去平衡一样,朝着没有依靠的后方倒去……
    她以为摔下去会很痛,最少也会让她摔几个包出来,但不可思议的像感觉到幻觉一样被人接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她嘴边带着笑意,想要向对方表达自己咬牙切齿的笑意已经没了力气,英雄还真会选择出场的时机,md,你就不能早点出场么?
    “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抱着她的男子叹息了一声,将其脸上所要表达的含义一目了然,低着头,望着那个已经昏迷的女人,黑色的眸子里带着笑意,“真是少爷放心的女人,辛苦了……”
    已经预料到敌人会在这个地方动手,只是不能靠得太近,不能浪费了潇淑晴只身涉险换来的契机,潇淑晴是为了转移别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才抱着必死的决心,这份心意他怎么能违背,只能在与她同路人当中放几个自己最为信任的人,如此,才能回报着潇淑晴的心情。
    是的,方法有许多种,可是潇淑晴的心已经很累了,所有的劝说根本听不进去。
    傅子轩用衣袖将其脸上沾带着的血迹,他是随着五六个随从快马加鞭的赶来,收到信号之后马不停蹄的朝着这个方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地方他不想看到任何人牺牲了……
    目光在触及她手臂上的伤口时而蹙起眉头,若有所思的说,“云儿,你究竟是谁呢?”
    马车被分得四分五裂,可车里的潇淑晴衣着整齐,身上没有一点伤口,车子旁边有十几个尸体,傅子轩来来回回扫了一圈,视线却落在眼前那几个倒在同一个方向的蒙面人时眼敛了起来,大致能猜着发生什么事……
    看到傅子轩赶到的几人表情都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心情这才真正的放松了下来。
    傅子轩没有表情的转头,看了一眼那几个还在挣扎着的刺客,“只要一个活口——”
    他带来的几个人后他几步也相继赶来,加入了其中,这种拖拉的局面很面就结束了,只留下一个黑衣人,塞住了其嘴防止其自杀的举动。
    一直战斗到底的几人身形都有所疲惫,青云缓缓踉跄的走到傅子轩面前,一脸的自责,“公子,都怪青云护人不周,才害夫人与佟姑娘陷入危险之中,请您责罚。”
    “已经尽力了不是么?你别放在心中,他们不是没事吗?既然中了迷烟好好的先歇息一会儿,辛苦你们了……”傅子轩语气中没有半点责备,“休息好之后好好的查一查今日之事,这次应该能露出些什么了,不能让这两个人白白辛苦一遭才是。”
    “是!”青云静静的靠着马车板的右侧,坐了下来,揉了揉头,渐渐的靠了上去,额头上的发丝全被汗湿了,如果再拖延一会儿,或许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现在后悔跟着公子一起趟浑水了么?”傅子轩的声音很温柔的响起。
    “哪里,这点小事不会让青云打堂退鼓!”青云一听傅子轩又有谴人的想法马上否决道。
    “是吗?”傅子轩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眼睛的余光看着她家公子将佟云儿抱起,那个在那一瞬间霸气十足的女子好似像自己产生的幻觉一样,闭着双眼依偎在傅子轩的怀里,如果不是她们几个人都目睹到了,那么还真以为是自己眼花所看到的幻觉。
    给人眨眼间的震撼之后又恢复了平日那憨厚的样子,直到此刻却发现这女人比她家少爷还难揣磨,她看过去,珍儿的视线也落在那两个人身上,看来疑惑的并不只她一个人了。
    傅子轩将那个昏迷的女人放在地上,将其袖子卷上,用清水清理着他手臂上的伤口,伤口划的很深,一眼就能看出是她自己下手的方向,手顿在半空片刻之后又开始给其包扎,将自己长袍撕碎一道口子,看来回去得好好上药才行。
    他伫立在这令人难忘了禁地之处,回头望着又差点酿出血腥的一幕,许多年前,所有的事情都源起于这处,许多年后,事情还是得从此处开始延伸吗?
    第23章谋福利与吻
    傅子轩守候在潇淑晴的身边,望着一直昏迷的她,一直扬着笑意的男人眼里闪才一抹悲伤,淡淡的几乎让人抓不住……
    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凳子上,默默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潇淑晴,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从来没感觉保护一个人原来这么难……
    有些事并不是脑海里有计划就一定会成功,再有把握的事也会生变,如同他的人生一样。
    不知不觉过了许久,床上那昏迷的潇淑晴缓缓睁开眼睛,刹那间猛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冷汗沁沁的转过头,看到傅子轩时一愣,而后焦急的抓着他的手,“轩儿,云儿怎么样了?”
    “娘,她没事,你别担心……”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急,很难想象,那个女人就这么轻易的俘获了他娘的心。
    “是吗?”潇淑晴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她……”
    “她怎么了?”能将娘吓到这地步让傅子轩难免有些好奇了。
    潇淑晴回忆记忆里最后的那一幕,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我失去意识的时候,当感到最绝望的时候,只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看着她扬起匕首朝着自己手臂划过去,表情冷漠,好似划的不是自己一样,任着血从手臂上流了下来,而后舔着血迹……站在马车的最中间,一动不动不知道要做什么……”
    “不行,我得去看看!”始终放不下心的潇淑晴从床上爬了起来,因为只是迷药的关系身体并没有受到伤害所以傅子轩也没阻止,知道她不看着那女人绝对不会罢休。
    搀扶着潇淑晴到自己的房间,潇淑晴晚上就醒过来了,可佟云儿没有,大夫说这女人可能吸入太多又强迫着自己意识清醒给身体带来伤害了,所以得等等。
    潇淑晴望着佟云儿那苍白的脸,慢慢的平息着自己的气息,耳边又传来佟云儿在她那时候说的话,坚决、不气馁的让她重新意识到最为重要的东西。
    作为女人,从那些微小的事情来看,她知道这个女子比任何人心都心细,只是一直封闭着自己的心,小心翼翼的生活在傅家这个大杂院里,包括傅子轩在内没对任何人放下隔阂之心,因为一直没下定决心,所以一直都漫不经心的过着打哈哈的日子……
    看着佟云儿许久,潇淑晴静静的开口,仿佛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一样,“你不是说想报恩么,这女子娘很喜欢,不管她将来如何都好好对她,实在不行,将她当成我的女儿一样看待也行。”
    傅子轩愣了一下,困惑了片刻之后,扬起微笑,“好,娘你高兴就好。”
    她说,“别想着强迫自己什么,一味的强迫自己赢不到这女人感情,女人都一样,不在乎的人不管那人做什么都不会上心,在乎的人只要一个小小的举动都会为其所动,而且,娘是真的喜欢她,你不愿意的事娘会交给她去做,而且,她一定能做得来——”
    “可以……”傅子轩没有异议的应着。
    佟云儿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左右看了一眼,她这又霸占着她家少爷的床了么?
    望着帐顶,没来由的傻笑了一声,这次大概会被当成什么怪物一样了呢?
    佟家那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女人,眨眼工夫就解决了那强势攻来的刺客,毫发无伤的以一敌三,虽然功劳肯定有,但她家那狐狸少爷那边肯定不好打发呢……
    那么本分的乡下妹子一举反三,现在想想……很惹人生疑呢。
    不过……当然还有她选择的机会吗?
    那几个护卫虽在,可眼见支撑不下去了,稍微晚一步潇淑晴也就没了……
    难得遇到一个对自己温暖的人,就那么死掉着实有些可惜呢。
    所以……也没什么好后悔了……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小心碰到了左手的伤口,当下拿着拳头闷着头捶被褥,“疼、疼、疼……”
    待痛缓过来之后佟云儿才深深舒了一口气,翻着白鱼眼望着手臂上那白色布条包裹着伤口的地方,记忆有些模糊,当时,她到底用了多少力气去划自己的手臂?
    一句话,真傻,这也是用肉做的啊!
    一觉醒过来之后佟云儿感觉肚子也有些饿了,听到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后叹息一声,感觉好久没吃东西了……
    仿佛听见她肚子的叫声一样,门外的喜儿推门进来,手里正端着一碗米粥,见着爬起来的佟云儿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灿烂起来,“佟姑娘,你醒了啊,刚刚大夫人都问了好几次了。”
    “嗯?娘她们都还好么?”虽然是这么问,但佟云儿知道应该是没问题了,连那只狐狸都赶来了刺客肯定跑不了。
    “大夫人没事,青云姐姐跟珍儿都没事,不过现在正在休养,就青云姐姐恢复的最快现在已经开始呆在少爷身边了,佟姑娘你可昏迷了三天呢……”喜儿感慨的说。
    “三天?”难怪她肚子空空的。
    区区迷药也能让她昏睡那么久么?看来身体真的大不如从前了呢。
    眼前闪才自己情绪变化的那一幕,那种英姿既是她血腥的象征,又是让人无法抹灭过去的一种存在,与现在的她迥然不同。
    “是呢,大夫人一醒就过来看您了,子衿小姐也过来了一次,少爷还亲自帮您上药了呢,都说您救夫人有功,该赏!”喜儿喜滋滋的说。
    “该赏么?”这样一想佟云儿也开始掂量着这个事了,“比起喜儿你们丫头,我可什么都没有呢?”
    如今只是借住,白吃白喝,哪天这家大大小小一个不高兴就将她扫地出门了,那她可什么都没有了呢,虽然现在有吃有喝不用愁,可这大户人家安不了心啊。
    这一破罐子的事就有意无意的总能将她给牵扯进去,得为她自己的后路着想,不能再懒散下去了么?
    喜儿将粥放下,笑眯眯的说,“今天发月银了哦,每个月最幸福的一天就是这一天!”
    “月银?”她若有所思的问道,“是每个月领得月钱么?”
    “是啊……”喜儿应了一声。
    那么,她是不是应该也有月钱之类的?
    而且,喜儿这次待她的态度好似也不一样了,莫非就因为她是这次功劳最大的人?
    右手端起粥直接往嘴里送去,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着,甚至还发出声响,粗野的吃法让喜儿看得一愣一愣的,她就知道村里来的女子稍微放松就将这种难看俗气的吃相给露出来了,她连忙跑过去将门关上,这动作被别人看着这还了得?
    而作为本人一点自觉都没有,很快就将粥喝了个底朝天,满意的抹了抹嘴,“饿死我了!”
    喜儿接过碗,短时间里对这个女人还习惯不了,实在想不明白傅家少爷怎么会天天宠幸这个新进门的小妾,这小妾虽然容貌还算可以,可是上举止粗鲁,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规范,看了半天都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
    正在喜儿端视着佟云儿的时候傅家少爷从门外不急不徐的走了进来,随意做了一个让喜儿出去的手势将丫头给支开了,而后径直坐在床边,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视着她的脸。
    佟云儿无辜的双眸一闪不闪的回应着傅子轩的注视。
    仿佛想将她看透一般的凝视着,佟云儿那厚颜无耻的脸第一次发现有点烫了起来,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不好意思,在时间一分一秒的僵持了许久之后,她很矜持的低下头,两腮微红,“少爷,您终于发现你家的小妾美若天仙无人可比了么?您还是第一次含情脉脉的看云儿这么久呢。”
    “真是个让少爷我有史以来揣磨不透的女人……”傅子轩伸出手,对她那不像在装模作样而绯红的脸好奇的碰了碰,“少爷同床共枕了这么久都看不透的女人,这可如何是好?”
    听不出话中所影射的含义,佟云儿嘴张了一下,似乎要说什么又停了下来,静静的望着这个男人……
    “听青云说此次功劳最大的是你,也是你的劝说才让一直不肯让步的娘心理发生巨大的变化,以一己之力让娘对求生意识强烈,不再轻易露出那种绝望的神色,在千钧一发之迹更是以一敌三,未让那些人伤娘一根头发,不惜牺牲自己的手臂让自己清醒,此等功劳,少爷我不知道该如何奖赏你呢。”
    她脸瞥向一旁,很是谦虚的说,“这只是巧合而已,当日很害怕,见有黑影朝着马车里砍过来,想也没想就抽出袖子里防贼用的匕首戳了上去,没想到那些人太大意让我给戳中了,早知道他们中看不中用我也用不着吓得冷汗都跑出来了。”
    而后,双眼明亮闪闪的望着傅子轩,“作为报答,少爷,上次您给云儿保管的那些银票,是不是该还给云儿了?”她强烈的希望骗子男只是个人的印象,错觉!
    “哦?我都不知道你突然对钱这般上心了……”
    “差点死过一回的人想通了,少爷——”请求的目光可怜兮兮的看着无动于衷的傅子轩,“您交待的事云儿很努力的完成了……”
    傅子轩若有所思的犹豫了片刻,终于伸出手从怀里拿了一大叠银票出来,大气的抽出两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递给她,“看在云儿这般拼命的份上就当赏你的好了。”
    看着非常阔气的傅子轩,笑眯眯的接过银票,瞄了一眼上面的数字,淡定的放在胸前最为保险的位置,而后,干咳了两声,极度为难的抬头迎视着他,“少爷,听说发月钱了吧?云儿身份虽然低,但也应该有月钱吧?”
    傅子轩嘴角微微上扬,带笑的眸子看着有所示意的女人,随手拿出五两银子,递给她。
    望着才五两银子,佟云儿没有有伸出手,嘴成‘o’型,整个脸只差皱成一块了,嫌少了!
    “怎么?不要么?”傅子轩见她久久不接便将银子慢慢的收了回去,作为非常沉得住气的佟云瞅了一眼,不语。
    “呦,还给少爷耍起脾气来了……”傅子轩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女人耍起小性子来了,不管青云如何描述那一刹那这个女人给她们所带来的震撼,单单这么看着这女人耍小聪明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到她们所描述的她会是什么样子……
    扁嘴,不坑声,抗议中……
    “那你倒是说说自己的价值,少爷我不太喜欢养闲人。”傅子轩非常明白某个女人的反抗意识会持续多久,于是,看在这因为傅家的事而受伤的份上,他倒想看看这女人自我的价值是什么。
    那抱怨的神情立马不见,精神奕奕的活了过来,满脸斗志,开始为自己谋福利了,“少爷,这小妾职位低,名声又不好,升职机率又不大,又要陪吃陪喝陪睡兼被调戏,时不时的还要挡刀当白老鼠,该是涨酬劳慰劳慰劳一下了,不然,要被别人挖墙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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