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裙子上,不但用了珍贵的彩金丝线绣了五只凤凰,凤尾上还镶嵌了许多细小且颜色各异的珍贵宝石。
    穿在身上,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欲飞的凤凰一样好看。
    这件衣服,是暖香亲自用了三个月绣制出来的,是她特意为夏梓晗做的嫁妆。
    没想到,夏梓晗会把那件衣服,送给清慧郡主。
    暖香知晓后,虽心里不乐意,但还是听了郡主的命令,把那件衣服捧了来。
    清慧郡主见到后,一双眼睛就亮的跟里面装了两盏灯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迫不及待的把衣服拿在手里,在身上比划只。
    裙子有些长,清慧郡主这一比,裙子都拖了地。
    夏梓晗年纪比她大,个子也比她高了半个头,而这件衣服,暖香是按照夏梓晗的身材做的,清慧郡主穿,自然会长。
    可这件裙子的底部,正好是凤尾的地方,镶嵌了很多小宝石在上面,不能剪了去。
    清慧郡主拿在手里,比了又比,最后,一脸可惜道,“这衣服漂亮是漂亮,可惜,我穿不了,也不能改,而且还是夏日的裙子,我看还是算了吧,留给你做嫁妆,楚玉,昨日祁兰新送过来的那件嫩黄铯的褙子很好看,我看,你就送我那件吧。”
    “你是不是早就看中那件了?”夏梓晗笑着剜了她一眼,又吩咐暖玉把清慧郡主说的那件褙子拿出来。
    清慧郡主嘿嘿笑了,“可不是么,昨儿个我就想开口要了,可祁兰送了我两件,我也不能贪得无厌不是,不然,下次祁兰不送了,我就要亏大发了。”
    这次,祁兰只拿了四件褙子过来,送了清慧两件,剩下两件给了夏梓晗。
    清慧很喜欢,可看看夏梓晗的,一件嫩黄铯,一件嫩绿色,都很鲜艳,她都喜欢。
    可她有两件了,就不好再开口跟夏梓晗讨要,不过,今日正好有这个机会,她就趁机开口了。
    衣服被清慧郡主拿走了,暖香又从她带来的几大箱子衣服里,找了两件新褙子出来,“郡主,这两件衣服是去年的,因为太贵,在铺子里挂了两年,也没能卖出去,奴婢就带来了,郡主还是自己穿吧。”
    夏梓晗见两件衣服不错,有一件还是深紫色的,适合年纪大一些的人穿,夏梓晗就吩咐楚琳,把那件衣服送去给卓氏穿。
    剩下的,她就留了下来。
    下午,田庄头来了一趟。
    夏梓晗提前就把马家几个庄园的粮食都订了下来,田庄头这次从倞淮城回来,就是告诉她,粮食全都买了下来,已经入了她置办在倞淮城里的库房。
    “先放着,暂时不要动。”夏梓晗吩咐田庄头。
    南边战事紧急,今年大盛粮食又丰收,暂时是不会缺粮食,可这战事一旦要过了明年开春春种的时候,影响了老百姓种地,那到明年下半年,这粮食一定会缺。
    她把粮食储存起来,也是以防万一。
    褚景琪在前线打仗,她就要为他考虑到粮食马草和棉衣武器的事情,她要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在前线打仗。
    “我吩咐你收的棉花,怎么样了?”她问。
    “在清安镇收了三万多斤。”田庄头道,“按照郡主的吩咐,已经给了清安镇几个村子里的村妇们去做棉衣棉裤,全都是按照男人的身量做的,一斤半棉花一套棉衣棉裤,一身二十文钱的工钱。”
    一个村妇,手脚伶俐点,两天就能做出一身来,一天十文钱的工钱,倒是也不少赚。
    夏梓晗却拧了眉,“三万斤棉花,还是少了一些。”
    南边并没有多冷,一斤半棉花做一身棉衣棉裤,都是薄的,但也够士兵们穿暖。
    只是,三万斤棉花只能做出两万身棉衣棉裤,还差三万身呢,褚家军有五万兵马呢。
    夏梓晗想了想,就吩咐田庄头,“你再亲自去清安镇一趟,看看能不能多收购一些,清安镇收购完了,就去远一些的地方,一定要收购到十万斤才行,还有,多叫一些人做,尽快做出来,银子咱们这里不差。”
    这次暖香回来,带回了江南十几个铺子这半年多的收益,有八万多两银子,足够做这些棉衣棉裤,和买粮食。
    至于青草,夏梓晗早在褚景琪走的第二日,就托了张管事去请人割青草去了。
    褚家军里,现在有三万多匹马,需要的干草,那可不是一星半点,若马吃不饱饿肚子,褚宣宇训练出来的铁骑军就要打折扣。
    这人,不能饿肚子,马,更不能饿肚子。
    夏梓晗这边,为褚景琪父子二人兢兢业业的打算着,而南边那里,战事也一日比一日紧张。
    褚景琪走了不到一个月,就传来宁武城失守的消息,傲天辰带着伤势未好的二王爷,在一群手下士兵们的保护下,退到了下一个座南阳城。
    而二王爷的五万兵马,也死了一半多,只剩下两万兵马,另外,过去支援的江南总兵府的两万兵马也全军覆没,就连程总兵也死在了这一次宁武城的失守之下。
    这封战报传来,整个京城都人心惶惶,连朝廷里的大臣都慌乱了,要求皇上加派更多的兵过去。
    “人家有火枪,听说那火枪打出来的暗气,全都是精铁铸造,我们的兵马却个个都是血肉之躯,抵不过人家的火枪,就是派更多兵过去,也只是送死而已。”有的大臣就言辞激烈的反对,“倒是京城,最近来了很多逃难的人,兵马司和飞虎队得加派人手值夜巡逻才是,可不能让几年前的流民事件,再次发生。”
    最近半个月,京城里每日都会涌进不少过来逃难的人,只是这些人不是流民,都是一些奔着亲戚来的人,拖家带口,还拉着一车车行囊和财产。
    进了京城后,他们不是投奔亲戚,住进亲戚家,就是在亲戚的介绍下,租个小宅院住,倒是没给京城带来什么混乱。
    但这些大臣们都是经历过流民事件的人,也是害怕了流民,才会夜夜惴惴不安。
    为了以防万一,皇上下旨,命令兵马司加派人手,严守京城四座城门,不放一个流民进城。
    不过,逃难来的流民,也不能不管,朝廷就派了大臣出面,将他们安置在离京城有一天路程的一个小镇子上。
    而京城,晚上除了飞虎队的人巡逻外,兵马司也派了一千个士兵,日夜轮流巡逻。
    到了十月末,南边再次传来消息,褚宣宇和褚景琪父子率领五万兵马,一个赶到了南阳城,一个绕道去了宁武城后面,一前一后,偷偷把倭寇困在了宁武城里面。
    又过了几日,夏梓晗就接到了一封褚景琪的来信。
    信上说,他带了五十个暗卫,半夜从宁武城一个隐秘的路口,偷溜进了城内,在倭寇的饭食里面偷偷下了迷药,迷倒了看守火枪的倭寇,将倭寇的火枪全都偷走了,连带着子弹,偷的一枚都不剩。
    第二日,倭寇发现武器被偷,整个都乱了。
    趁着这混乱之际,褚景琪和褚宣宇父子发兵,一前一后,夹击倭寇。
    倭寇没了火枪,战斗力下降,被褚家军逼得逃出了宁武城,退到了万丰城内。
    这一仗,褚家军赢了,还把失守的宁武城抢了回来,可是褚家军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五万兵马,伤亡过万。
    那死去的尸体,摆在宁武城外,整整烧了三天三夜。
    不过,倭寇死的人更多,倭寇七万兵马,死了一半多,只剩下三万兵马逃去了万丰城。
    而宁武城内,早被倭寇祸害的不成样子,凡是壮年男子,一个不留,全部被杀。
    女的,全都被倭寇当成***对待,被强|姧|轮|姧死在倭寇身下的女人,也不计其数。
    老人小孩也不放过,死了很多人,几乎是屠杀了全城,剩下的,也是一些命大的,躲的严实,才没被倭寇找到。
    而城里每一个大宅子,早就被倭寇翻了一个底朝天,里面的金银珠宝,粮食衣物,全都被倭寇搬走了。
    有的甚至还放火烧房子,几乎全城尽毁。
    真正是令人发指,怒发冲冠。
    夏梓晗看了这封信后,虽为褚景琪高兴,打了胜仗,抢回了失地,可一想到宁武城满城的大盛百姓,全都死在了倭寇刀下,这心口就堵的很难受,很想杀人泄愤。
    当然,想杀的人,自然是倭寇。
    “郡主,怎么了,你脸色不大好看。”在旁侍候的丝草,见她脸色骤然煞白,就忙拿了一个大迎枕,放在她背后,扶她躺下,“郡主,你靠一会儿,奴婢给你倒杯热茶。”
    “嗯。”夏梓晗靠在大迎枕上,展开信,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哎,打仗,最苦的就是老百姓了。
    宁武城毁了,死了那么多百姓,万丰城怕是也差不多了吧,里面没来得及逃出来的百姓,怕是也都凶多吉少了。
    两个城的百姓……就算逃出一部分,怕是也得有几万人吧。
    那么多条无辜的命,这倭寇,还真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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