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雅静死了,可京城里想嫁进陆家的姑娘多的是。
    陆世子是陆家嫡系长子,年纪已经不小了,陆家人还盼着他再娶一房妻室,早早为陆家开枝散叶,光宗耀祖。
    最后,裴夫人妥协到两年。
    陆家也是被裴夫人闹的头大,最后达成了协议,陆世子要为裴雅静守丧两年。
    裴雅静的死,也给宋淮和裴氏带来了巨大的伤感。
    裴氏悲痛万分,抓着宋淮的手大哭特哭了一顿,心里万分后悔当初没同意她嫂子的恳求,让宋淮娶了裴雅静。
    雅静那孩子脾气倔,被陆世子当街强姧了后,逼不得已才嫁进了陆家,可她心头惦记的男人是宋淮,那日子能过的好才怪。
    裴氏认为,裴雅静的死,她也要付一半责任。
    她是万万没想到啊。
    要是她早知道宋淮到最后也没能娶上夏梓晗,反而娶了一个身份地位长相都不如裴雅静的石文婷的话,她当初一定会答应她嫂子的恳求。
    可事情就是这样,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谁的命运会如何。
    纵然她现在后悔了,悔不当初,也已无力挽回什么。
    因为裴雅静的死,裴夫人伤心透了,她恨陆家,同样也恨裴氏,恨她当初不念骨肉亲情,拒绝了让裴雅静做儿媳妇的事。
    因为这,裴夫人把裴国公放在裴氏身边照顾的几个婆子调回去了。
    裴氏很伤心,很想嫂子能谅解她。
    要知道,当初宋淮的婚事,她根本就做不得主,一切都是她婆母做的主。
    可伤心欲绝的裴夫人,哪儿听的进她的解释,差点没跟宋家撕破脸面。
    好在,裴夫人虽闹的凶,但原先裴国公让裴家婆子管着裴氏的嫁妆,还是还到裴氏手上了。
    闹了几场,嫁妆又回到裴氏手上,裴氏在伤心之余,心里又有些为嫁妆失而复得高兴。
    裴家的下人走了后,一开始,石文婷还能照常去裴氏跟前晨昏定省,侍候裴氏。
    可日子长了,石文婷就不耐烦了。
    石文婷的性子,本就是一个火爆急躁的脾气。
    让她整日管家,她还能从中找到一些对下人颐指气使的当家主母的威风乐趣来。
    可让她整日侍候一个不能走动还总是拿嫌弃她的目光看她的婆母,而且,裴氏每次看到她,还会刁难她,总是要她亲手侍候她大小便,为她擦澡等事。
    石文婷坚持了几日,就坚持不下去了,就开始找借口,今日来不了,明日没时间。
    就算偶尔来一趟,也是来去匆匆,好象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在等着她似得。
    她在石家做姑娘时,就一向自认自己是一个大才女。
    而她一直向往的生活就是夫妻恩恩爱爱,婆媳和和谐谐,还有,三不五时的在家里开一场宴会,邀请一大群崇拜她的大家闺秀来家开诗会,玩批字,猜谜语等玩乐。
    让她不管走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一呼百诺,说有多风光,就有风光。
    那才叫勋贵世家世子少夫人过的日子。
    可想法很沣满,现实却很骨感。
    看看她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啊?
    打从她成亲以来,就没过过一日合心意的日子。
    刚回门回来,老夫人就一命呜呼了,害的别人都说她命硬,是她克死了老夫人。
    然后,家里就一天都没消停过,不是公公干出糗事来,就是婆母耍狠,哭闹上一回。
    现在更好,公公整日跟个废人一样,喝酒喝的醉醺醺的。
    前几日,喝醉了,还差点强要了一个在前院扫地的粗使丫鬟。
    好在管家看到,及时拦住了他。
    不然,这守丧期间,强姧丫鬟的事一传出去,这宋家的爵位恐怕都要丢了。
    而婆母,本就是一个废人,不但脾气暴躁,还总是冷言冷语的刺她几句,还要她亲力亲为的去各种侍奉,最后,侍候了她,还要被她嫌弃,吃力不讨好。
    这种日子,她过的苦不堪言,千辛万苦,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现在好了,裴家的婆子又走了,家里没外人了,她总算是可以偷一些懒了。
    这不,石文婷就连续偷了三天的懒,借口要算庄子上的账,没空去侍奉裴氏,把裴氏交给了她的两个丫鬟侍候。
    裴氏见儿媳妇不孝顺,见了宋淮后,就跟宋淮哭了一顿,宋淮心里也烦,回房后,就指责石文婷一顿,委屈的石文婷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诉她嫁给他后,就没过过好日子。
    宋淮就冷笑,“嫁给我,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不是因为你喜欢我,离不开我,要死要活的要嫁给我,才百般的拆散了我和楚玉表妹吗?”
    “若不是因为你,祖母也不会因为我和楚玉表妹解除婚约的事气病,若不是她之前气病,后来又怎么会气死?”
    “若不是因为你,宋家和楚家又怎么会闹到今日陌路人一般的境界?我宋家又如何会落得今日山穷水尽的地步?”
    说到最后,宋淮简直是怒吼出来的。
    这还是石文婷第一次见宋淮发这么大的脾气,就是当初在城门口时,宋淮见到石文婷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他都不曾真正生气过。
    虽有给她几日冷脸看,可后来,两口子又和好了。
    可现在……
    石文婷被他吓得懵了,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了,连一句辩驳也说不出口。
    宋淮说的全对,当初确实是她自己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给他,不嫁给他,她还威胁父母说她要绝食去死。
    她也确实绝食过。
    当初,她不是在做戏,她是确实离不开他,确实想着要是嫁不到他,她就去死。
    那时,她日思夜想,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什么也干不了。
    那时候,她那么喜欢他,是真心喜欢他。
    可谁知道,他们成亲后,宋家和石家会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短短一年不到,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发生,全都是打击,她都快撑不住了。
    她哪儿还有心思去陪他谈情说爱,培养感情?
    她连向往的生活都过不了,她还怎么一门心思放在他身上?
    宋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吃喝拉撒睡,全都伸手问她要银子,这家里那一处不需要她?
    他们父子俩全都不管事,只会伸手跟他要银子,而婆母又是一个残废,家里还有一个病怏怏的祖父要人照顾。
    这家里上上下下,哪儿不需要她襙心啊?
    她每天都有襙不完的心,累都快要累死了,难道还不让她歇息歇息,发几句牢骚?
    他又干嘛要把宋家这一切劫难推卸到她头上来?
    呜呜……
    石文婷扑在床上,大哭特哭。
    宋淮吼完后,也有些后悔了,本想去哄哄石文婷,可一想到自从石文婷嫁进宋家后,宋家就没有一天消停过,他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了,同时,心里也万分后悔当初娶了她,还害的他把喜欢的楚玉表妹给推开了。
    现在他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楚玉表妹是不会给他做妾的。
    盯着闷闷哭泣的石文婷,宋淮一脸阴鸷,然后咬着牙,阴沉着脸,转身走了。
    石文婷听到了关门声,更是伤心欲绝,痛声大哭。
    这一日后,宋淮就再也不想见石文婷,总是躲着她,两个人有时候无意间在花园里遇到,他远远的就会躲开。
    石文婷见状,眼泪横流,觉得心里头委屈,憋在肚子里又无法对人倾诉。
    次数多了,这一股委屈就变成了一股怒火。
    她心里头不好受,就把这把火烧到了宋家的下人头上,整日对一帮看不顺眼的下人颐指气使,尖酸刻薄。
    可就算这样,每次宋淮见到她,还是躲着她。
    石文婷怒急,就开始清减宋淮的日常嚼用。
    到了七月初一,是宋家发放月钱的日子,下人们的月钱一个上午就发放完事了,可几个主子的月钱却迟迟没发下来。
    宋淮这一阵子整日待在书房里写字画画看书,正好,他的宣纸用完了,就等着拿这个月的月银去买一批来,可他等了三天,到了七月初三,月钱也没送过来。
    他就招了小厮进来,吩咐道,“你去问问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本世子这个月的月钱怎么还没发下来?”
    他没敢要小厮去问石文婷,就像从石文婷身边的大丫鬟嘴里得到消息。
    小厮去了,等他回来后,就带来了让宋淮气急败坏的消息。
    “世子夫人说了,府里公中产业的收益,正好够府里上上下下的嚼用,没有多余的银子给几个主子发放月钱。”
    意思是,以后都不发放他的月钱了?
    宋淮听了,脸色都青黑一片。
    当即,他就去找石文婷,问她什么意思。
    石文婷哼了一声,冷笑道,“能有什么意思?”
    “我也是没办法,公中没有余银,我又变不来多余的银子发给你们,总不能把公中那为数不多的产业拿去当了给你们发放银钱吧?”
    “就算当了,又能发几个月的月钱?”
    “以后呢,这宋家上上下下的人就不要吃喝了?”
    这几个月,她念着宋淮对她的好,不计较她被一个陌生男人抱过,在家里嚼用银钱不够用时,她还会偷偷的拿一些私房银子出来贴补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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