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怪你。”廖静堂耐着性子道,但眉眼间的神色已隐隐有些烦躁。
    这不知道这女人在想什么,她和堂妹的事,于他何干?
    干嘛要把他牵扯进去?
    朱箐彤却像是没看到一样,眼泪巴巴的道,“虽然二表哥不怪箐彤,可箐彤心里还是万份过意过不去。”
    “你不用过意不去,只要你快点让开就行。”
    “二表哥。”朱箐彤扬起满脸泪水受伤的俏脸,“你能不能帮我在表妹那里说几句好话,不要让表妹把我当作外人来看。”
    “呜,我知道,寄人篱下的姑娘家就得伏小做低,我愿意一切都依着表妹,不会跟她生气,不……”
    “喂,我说二表姐,你说够了没?”
    听了半天,廖芳怡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了。
    她怒气腾腾的冲过来,冲朱箐彤大喊,“你什么时候依着我了,每一次都是我依着你,你看中了我什么东西,只要眼巴巴瞅着,我就得双手奉上,哪怕那件东西是我最心爱的,我也得忍痛割爱送给你。”
    “要是这也是做小伏低的话,那我宁愿我来做小伏低,二表姐,我喜欢你头上戴的这根白玉嵌珠翠玉簪,你也送给我呗?”
    “说起来,我们见面也一年了,你还一件礼物也没送给我过,而我的东西已经有了十几件在你的屋子里了,说起来,这做小伏低做到二表姐这份上的,还真少见啊。”
    廖芳怡一旦发飙,这嘴巴利索起来就跟黄蜂尾上针一样,又毒又狠,谁也架不住。
    而且她说话一向不顾及什么场面,也不管朱箐彤会不会丢脸,在廖静堂和夏梓晗的面前下不下的来台。
    廖芳怡就气的把压抑了将近一年的气一下子就发泄出来。
    “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做的,动不动就哭,明明我什么也没做,你也喜欢哭,活像我欺负了你一样,每次害得我都要挨祖母的骂,这次祖母要禁我的足,也是你害我的,那张经书明明就是在你手里被撕破的,你还扔到我手上,害成是我撕的。”
    “你还一个劲的哭,哼,你这眼泪比鞑子倭寇的刀剑都还要厉害,比世界上任何武器都要厉害,我算是见识到了,今日我就在这里跟你把话说清楚了,以后你不要来找我,我不喜欢你,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你也别想把我当成什么踏脚石来衬托你的温柔大方,我不想被人踩,你要是再来招惹我,到时候可别说我给你难堪。”
    廖芳怡一口气,把朱箐彤骂的头都抬不起来,最后羞臊的捂着脸跑了。
    夏梓晗朝楚斐看来一眼。
    楚斐悄悄的后退,趁人没注意时,身影一闪,就没了人影。
    廖芳怡也没注意,她朝朱箐彤的背影哼了一声,就将视线转向了廖静堂。
    脸颊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二堂兄,怎么样,我表现的不错吧?”
    廖静堂眼眉间都是笑,嘴上却训斥道,“欺负了你表姐,还想来我这里讨赏?”
    “哼,我才没有欺负她呢,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廖芳怡嘟唇不肯认错。
    “芳姐儿,这位是?”
    廖静堂早就主意到了夏梓晗,在廖芳怡大骂朱箐彤时,这小姑娘就一直静静的站在一边,洽淡娴静,清雅出尘,犹似一颗长在黑湖上面的一株白芙蓉,出淤泥而不染。
    廖芳怡嘻嘻一笑,“是我楚玉姐姐。”又转头向夏梓晗介绍,“楚玉姐姐,这是我二堂兄廖静堂。”
    廖静堂长的没有傲天辰俊美无俦,纤尘不染,也没有褚景琪风华绝代,倾国倾城,更没有宋淮的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廖静堂只能算是相貌堂堂,五官端正,虽帅气耐看,却称不上俊美二字。
    但他一身清淡温雅的气质,倒是让靠近他的人感觉很温暖。
    他的温文尔雅,不似宋淮的温雅中还带着一股傲慢,带着勋贵子弟天生就有的傲娇之态。
    在夏梓晗默默打量廖静堂时,廖芳怡一脸得意的在她耳边,悄悄告诉她,“我二堂兄是廖家最厉害最聪明的人哦,别看他年纪不大,其实已经是个举人老爷了,呵呵,等过两年朝廷再开科考,二堂兄说不定就是进士了。”
    夏梓晗抿嘴一笑。
    廖静堂则像没听到廖芳怡的话般,上前两步拱了拱手,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给夏梓晗见礼,“原来是楚玉县主,我堂妹可是时常把你的名字放在嘴边上呢。”
    几乎,他每次来探望堂妹,都是堂妹在说,他听,堂妹很喜欢说话,也很怀念江南宜安,每次她都要说许久江南宜安的事和人。
    其中,楚玉县主的事,就占了大部分。
    或许,她是第一次见他。
    可他,却对她感觉很熟悉。
    就像是一见如故,臭味相投,无关男女,无关性别的一对好友。
    一群人进了屋,也没做什么,就喝茶聊天。
    大部分都是廖芳怡说,夏梓晗和廖静堂二人静静的听,廖芳怡就万份委屈的把朱箐彤的恶行又添油加醋的学了一遍给廖静堂听。
    廖静堂越听,脸色越黑,到最后,他就道,“我会找机会跟祖母说,你也别闹,事闹大了,你有礼也会变得无礼。”
    廖芳怡就嘟唇,哼哼不乐意。
    廖静堂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温和道,“我们廖家是书香门第,家教甚严,不行做欺负人的事。”
    “二表妹是三姑姑的女儿,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表亲,你要是紧步逼人,人家会说我们一家人欺负一个寄篱在廖家屋檐下的小姑娘。”
    “那她要是欺负我呢?”廖芳怡气鼓鼓的问。
    廖静堂噎了一下,帅脸微僵,“她是待嫁之女,在廖家住不了多久。”
    意思是,她要欺负你,你就忍一忍好了。
    廖芳怡嘴巴撇了撇,就要张开口大哭。
    门外,小丫鬟进来,“姑娘,二少爷,老夫人屋子里的可儿姑娘来了,说是老夫人请二少爷去一趟。”
    “哼,我就知道她,她肯定是到祖母那儿告状去了。”廖芳怡气急败坏,“二堂兄,怎么办,祖母肯定会责怪你的。”
    廖静堂却一点儿也不在意,不过,为了安慰廖芳怡,他还是道,“没事,祖母疼我,舍不得怪我一句。”
    “呜呜,都是为了我,要害得你被祖母骂,二堂兄,要挨骂,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我和你一起去吧?”
    她可的很有义气的。
    廖静堂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用,你在这里陪楚玉县主好好说说话,不用担心我。”
    然后跟夏梓晗告辞。
    廖静堂走后,廖芳怡就担心起来,“楚玉姐姐,你说二表姐会不会趁机要祖母让二堂兄娶她?”
    要是这样,那她岂不是把二堂兄给害惨了?
    二堂兄这样一个完美的好男人,怎么可以娶一朵人人讨厌的白莲花为妻?
    “不行,我不放心,我还是得去一趟。”廖芳怡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刻也静不下心来。
    “我们先等等。”夏梓晗劝她坐下。
    夏梓晗倒不觉得廖老夫人会那么糊涂。
    按照廖芳怡给的情报,廖静堂是廖家年轻一辈中最有出息的子嗣,那他的嫡妻,廖老夫人一定不会随随便便给他订下。
    一代无好妻,三代无好子。
    娶一个不贤的妻子,祸害一族的人,这样的事情,京城里也不是没有。
    廖家是诗书传世之家,对于娶妻一事更是谨慎又谨慎。
    二人等了一会儿,楚斐从外面进来,在夏梓晗耳边说了几句。
    夏梓晗愣了一下,眼神闪烁,然后眉眼间绽开一抹灿烂阳光。
    不久后,廖静堂的丫鬟就来了,向廖芳怡禀报道,“二表姑娘回自己院子里就哭了,见屋里没外人,她就跟自己的乳母一边哭一边骂姑娘,还骂了……”
    那小丫鬟战战兢兢的瞄了一眼夏梓晗。
    “还骂了谁?”见她话说到一半不说了,廖芳怡就等不及问道。
    小丫鬟垂下眸,轻声道,“还骂了楚玉县主。”
    “说楚玉县主和姑娘一起欺负她,故意让她在二少爷的面前丢脸。”
    “呸,她还要不要脸啊,楚玉姐姐在外面可是一句话未说,她居然还能编排起子虚乌有的事情来。”
    廖芳怡又跟一只咋了毛的小猫一样,跳了起来,“说,她还说了什么?”
    “姑娘别急。”小丫鬟慢吞吞的道,“二表姑娘正骂的起劲时,老夫人和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突然出现在屋外,把二表姑娘的骂声都听进了耳里。”
    “老夫人当时就气的脸黑,几位夫人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她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匆匆离开了。”
    “二表姑娘的丫鬟看见了。”
    “二表姑娘吓得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还添油加醋说姑娘和县主欺负她了,她一时忍不住,这才骂了姑娘几句。”
    “老夫人就把二少爷叫去,问了原由,二少爷没减一笔,也没添一笔,就把姑娘和二表姑娘的原话一字不漏的背给了老夫人和几位夫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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