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湄要真是一边跳脱衣舞,一边邀请廉晖来共浴,廉晖他肯定是求之不得,只怕还能兴奋的直流鼻血。
    其实都不用跳脱衣舞的,顾湄只用对他勾勾手指头,指不定到时跳脱衣服的就是廉晖廉少爷了。
    好吧。廉少爷真是躺着也中枪了。
    但这会,庄秋容听着丫鬟这绘声绘色的描述,感觉就是身临其境。
    其实那丫鬟也不过是跟阿绿闲聊的时候,听阿绿随口提了有这么一回事而已。但是她抢着邀功啊,知道夫人不喜欢这顾湄的,赶忙的就过来汇报来了。
    会察言观色的下场就是,廉夫人大大的赏了她一锭银子。她捧着银子欢天喜地的下去了,临了总算还剩了那么点良心,买了包玫瑰瓜子请阿绿同吃。
    她走了,挥一挥衣袖,带走了一锭银子。但留下的庄秋容不舒服了。
    她不再咬牙了,改咬嘴唇了。
    粉嫩粉嫩的红唇啊,一咬那就更红了。
    血染的风采。
    廉夫人见了心疼,叫了她过去,拍着她的手安慰着:“秋容,你是知道的,自打你小时候,我就认定你是我廉家的儿媳妇了。甭说只是一个野路子无父无母的顾湄了,就是来个公主娘娘,我也只认你是我的儿媳妇。”
    廉夫人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不脸红吗?先前还想着顾湄要是家世不错的话,就让她当你媳妇的时候,你把人庄秋容发配到哪个爪哇国去了?
    但人庄秋容感动了。只差就没直接喊娘了。
    当然,两都不是省油的灯。庄秋容也知道,廉夫人对自己再好,那还能越过她儿子廉晖去?搁她儿子的利益前,她再把自己当儿媳妇,关键时刻那也肯定是说抛弃就抛弃。
    但未来的婆婆都表现的这么慈祥了,做儿媳妇的不表现一番实在是说不过去。
    庄秋容深知,廉晖他的婚事,他自己固然能做一半的主,但另一半的决定权,在他的爹娘手上。
    这一半里的45%,就是在面前的这个廉夫人手上。现下既然是廉晖的那一半她庄秋容抓不住了,那她就得抓住这剩下的一半,特别是眼前的这45%。
    “伯母,”庄秋容泪水涟涟,看起来要多柔弱就有多柔弱:“既然廉大哥这么喜欢红摇,那秋容,秋容就不再强求了。待会我就简单的让人收拾下,我还是回家去吧。”
    她玩儿的就是以退为进。论相貌,虽是顾湄跟她各有千秋。但架不住顾湄长的是一副狐媚诱惑样,而她长的就是一副贤妻良母样。两相比较,廉夫人肯定选她。
    最关键的是,在家世背景上,她完全能直接的秒了顾湄。
    所以,她廉夫人也得掂量掂量,她这个儿媳妇,到底是选谁的问题。
    廉夫人其实在知道顾湄是个孤儿的时候,早就已经做好了选择。所以这会她一听说庄秋容要走,立即就拉住了她的手,急道:“我们娘两这见面还没几天呢,怎么好好的就急着要走了?若是说为了那顾湄,那大可不必。依我看呐,只是这个狐媚子整天的缠着晖儿罢了,晖儿对她可没那份心思。便是有了那么点吧,可这见了你这个天仙似的人物,还不得把那份心思移到你身上来?秋容你就放心吧,反正我眼中只认你这个儿媳妇的,你伯父心中想必也是这样想的。你就安心的在这住下。一切有我呢,管保到时让那个顾湄自己离开了。”
    庄秋容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现在就是想将廉夫人和廉堡主拉拢过来,与她站在同一个阵线上。
    吃晚饭时,庄秋容见到了廉堡主。
    廉堡主五十岁上下的年纪,浓眉小眼,国字脸。行动处虎步生风,办事果断利落。
    他见到庄秋容,也没有多话,甚至连脸上的神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在我家安心住下吧。你父亲那,我自会派人去说。”
    庄秋容起身致了意,然后复又仪态大方的坐了下来。
    然后顾湄看着他,忽然就有些明白了廉晖随谁的问题。
    随的就是他这个老子啊。这个冷酷的样,这个拽的二五八万,看人不带正眼的样,要是说他两不是亲父子,搁谁谁都不信。
    但难得的是,廉堡主看顾湄的时候是用了正眼的。
    “这位是通元子的高徒?”
    对于通元子的徒弟,他还是要高看几眼的。一来是他儿子廉晖这些年来的变化,二来嘛,这男人,对武力值这玩意,天生的就是比较向往的。
    所以对于武力值比自己高的男人,他们通常都会是心中有些嗤之以鼻的,觉得对方不过是银样镴枪头,而自己在其他方面一定会赶超对方。
    所以,廉堡主这会对顾湄的正眼,其实还是加了点那么,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的。
    但顾湄已经被他强大的气场给压到了。再者前些日子廉晖也是这样看她的。所以这娃已经习惯了。
    “廉堡主,你好。我是红摇,家师正是通元子。”
    顾湄恭恭敬敬的回答着,心中想的却是,嚯,这廉堡主当初要是不做生意,而去练武,指不定这会她见的就不单单是个堡主,而是传说中的武林盟主了。
    这睥睨天下的架势,舍我其谁?
    廉堡主又打量了她一番,收回了眼光,声音平平:“来者都是客。红摇姑娘不必客气,请坐下用餐吧。”
    顾湄从善如流,开始夹筷子奔向她一直向往的,传说中的扬州狮子头。
    但狮子头刚上筷子,就听得廉晖在她身旁开始说话了。
    原来廉晖对他老子说的那句,红摇是客有不同的见解。
    红摇怎么能是客?她是他媳妇,那就是家里人。
    他不能委屈了红摇。
    所以这孩子也就特冷酷的对他老子宣布了一件事:“我要和红摇成亲。”
    啪嗒一声,顾湄筷子上的狮子头掉到了面前的菜碗里,溅了她一脸的汤汤水水。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廉晖他还是个孩子呢?我是不是把他写的太弱智了点啊?
    34顾湄的天真
    顾湄此时真想化身为一只鸵鸟啊,直接将头给埋桌下去,再也不抬起来算了。
    廉晖那句话一出,举座皆惊。
    廉堡主不愧是廉少侠的亲爹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这项本事,跟他儿子那是一样一样滴。
    他手中的筷子甚至都没有停顿,依旧去夹了一筷子的土豆丝。然后他头也没抬,特淡定的说了一声:“哦。”
    顾湄傻眼了。廉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呢?你们父子两个不要一个赛一个的语出惊人的好不好。
    而廉夫人就有些慌了。可她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直接斥责自己的儿子,也就只能含糊的说着:“你这孩子。这才刚回来呢,什么急事值得现在说了?来,先吃饭,先吃饭,等吃完饭以后咱们再商议。”
    庄秋容没有说话。她现在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错。她不能哭着闹着的说廉晖你怎么这样,你明明不是应该与我成亲的吗?那样不但廉晖会更讨厌她,就连廉夫人和廉堡主先前对她的印象都会大打折扣。
    她不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所以这种情况下她唯有沉默,然后继续隐忍。
    廉堡主手中的那5%她现在不敢确定,可廉夫人手中的那45%她必须得争取。
    一顿饭吃的悄然无声。饭后,顾湄颤着脚步回了房。而廉晖本来也想跟她一起回去的,可廉夫人叫住了他。
    廉夫人看着烛光灯影中英俊挺拔的儿子。似乎就是那么一恍惚间,她的儿子就长这么大了。
    可她还记得他小时候的样子。小小的年纪,不爱笑,总是沉默的看着其他小孩子打闹玩笑。
    可儿子大了,他第一次很明确的说着他想要什么,要做什么。她这个做娘的,到底要不要去干涉?
    可为娘的一颗心,也只是为儿子着想。娶了那个红摇,他将什么都得不到。
    她儿子是个什么材料她知道。他这辈子也许会在武学上有不凡的造诣,可是在做生意方面,他实在不是那个货色。
    那个红摇,看起来娇娇媚媚的,又是个孤女,且是自小在华山长大,学的也只是舞刀弄枪的本事,在生意上又能帮到儿子什么了?只怕不拖他后腿就不错了。
    但庄秋容就不一样了。她是商人之女,看着也精明,对儿子一颗痴心,嫁了过来,肯定是全心全意的为儿子着想。这样即便她和老爷百年之后,廉家的生意想必也会蒸蒸日上,自己的儿子也能被她照顾的好好的。
    可这要是搁红摇身上,她能行吗?一看她和自家儿子的相处情况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在乎她,明显的多于她在乎自己的儿子。
    可廉夫人想要的,是一个贤内助的儿媳妇。她必须得百分百的服从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都将她儿子的事情放在第一位的那种。
    红摇明显不是个好媳妇的人选。
    所以廉夫人还是很艰难的开了口:”晖儿,你真的,很喜欢那个红摇?“
    廉晖毫不犹豫的点头:”是。非她不娶。“
    廉夫人为了难。毕竟若是很明显的反对他娶红摇,自己的儿子势必会恨自己。
    所以她转头问廉堡主:”老爷,这事,你怎么看?“
    廉堡主其实原本就没想留下来。在他眼里,这其实是再小不过的事情了。
    喜欢谁,那就娶谁。还能多复杂?
    所以他很干脆明了的点头:”晖儿想娶谁,那就娶谁。“
    廉夫人觉得有些头痛了。这父子两果然都是一个样,随着自己的心意过日子。可是,他们就不能想的更深远些?
    她仔细的想了想,斟酌着开了口,说出了她认为的那个最好的解决办法:”晖儿,你要娶红摇姑娘,为娘不是不答应。只是晖儿,你知道,我和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这廉家堡所有的家业都将由你来继承。可是这些年来,你光是顾着习武了,对于做生意这方面的事情,你是不大懂的罢?那个红瑶姑娘自小在华山长大,没有人教过她这些,想必做生意方面她也是不懂的罢?“
    她的原意是,你和红摇姑娘都不懂这些,可这没关系,我还是会让你娶了那红摇姑娘。只是前提条件是,红摇只能做妾。正妻的位置则留给庄秋容。这样,廉晖能娶到自己想娶的人,而她也能挑选到自己满意的儿媳妇,皆大欢喜。
    廉夫人设想的很好,她就等着接下来廉晖先是开始沉默,然后开始摇头,承认他和红摇都不懂这些。再然后她就能语重心长的说服他娶了庄秋容,而纳了红摇。
    她甚至将所有的说辞都想好了,还打算将自己和他爹都这么大的年纪,还能活几年啊,若是两腿一瞪,不放心你之类的话都拿出来做借口,直接堵牢他儿子的一张嘴。
    再怎么着,自己亲生父母的话,他总不能一点都不在意。
    但廉晖貌似也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他听了他娘的这一番话,虽然一开始果然是沉默了一番,但最后他并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说,是,我和红摇都不懂这些之类的。他只是很冷静的说着:”没关系。我可以去学着怎么做生意。至于红摇,她不需要懂这些。她只需要每天高高兴兴的做我的妻子就可以了。“
    廉夫人觉得她心里堵的慌。儿子这话都说出来了,她还能怎么反驳?总不成直接说出来,我不同意你娶红摇为妻,你必须得娶了庄秋容吧?
    但另一方面,她这个当娘的,又有些嫉妒红摇。廉晖是她一手带大的,自小就是捧在手心里怕风吹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的那种,从来不舍得让他去他自己不愿意做的事。纵然是她再不愿要红摇这个儿媳妇,可也做了退让不是。让她进门,只是名分上是个妾而已。客这不也是承认了她是自己的媳妇?
    可廉晖为了这红摇,竟然肯去学着怎么做生意。廉夫人不是不知道,廉晖自小最烦的就是看账本,与人虚以委蛇之类的。
    但他为了红摇,竟然愿意去做自己最不喜欢做的事。
    廉夫人心中对红摇的不满又增加了几分。
    他们一家三口人在那商议着廉晖的婚事,到最后其实也没商议个所以然出来。廉晖的态度很明确,他只愿意娶红摇为妻。而廉堡主的意思也是那样,廉晖喜欢愿意娶谁那就娶谁,他不干涉。
    至于廉夫人,她自然是反对。可她还是很明智的没有说出来。
    二比一,她已经输了。这时就算是说了出来她反对,那也没用。所以她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只是说着,婚姻是大事,红摇虽然是孤儿,可那也得通知她师父通元子。所以这事仓促不得,我们还是改日再好好的商议商议。
    她这样说,为的也不过是拖延时日,这样也许最后还会有一线生机。
    她可不认为庄秋容会对廉晖和红摇的事视而不见。她既然想做廉家的少夫人,那就得拿出她的本事来。
    庄秋容这一晚固然不好过,但顾湄其实也不好过。
    在前世,她毕竟也才二十岁。虽然是浸-淫八卦婆媳版块时日很长,看多了各式各样的渣男和婆婆这两种生物,可那也仅仅只是网页上看到的,搁她身边,她并没有看到过一例活生生的例子。
    她与廉晖之间,确实是廉晖主动,她被动的多,可这也并不代表她没有对廉晖动心。
    如果没有动心,就不会在那个雨夜看他难受为他做那么多的事,也不会在小镇上给他买了衣服。
    这可是她顾湄平生第一次给男生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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