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容太师颇有深意的目光注视下,唐越萌风姿翩然的携着公主实则如履薄冰的告退而去,边走边背后冷汗涔涔而下,只觉得心中一片惶然,自己作为状元郎兼任驸马爷,是兵家必争之地啊。
    唐越萌纵横多年阅人无数,慕容太师眼中深意她岂会不知,那是志在必得的拉拢之意啊,而太子对于慕容太师表面恭敬其实心中暗藏杀机,自己那就是个夹心饼干,先不论自己是个女子,就算有小鸟又怎么样,还不是飞鸟尽良弓藏,最终鸟飞蛋打。
    走出承恩殿,两人携手走到御花园,公主见唐越萌满脸严肃,正要问她怎么了,身后传来一声呼喊,“驸马且慢,”唐越萌回头望去,正是太子,笑吟吟的向自己走来,尼玛满脸笑嘻嘻,不是好东西,非奸即盗,唐越萌立即满脸笑意迎了上去,“太子殿下,有何事呼唤微臣?”
    太子哈哈一笑,颇有些信陵君孟尝君的豪迈格调,上前一步挽住唐越萌的衣袖,亲切的说道:“你既已经是敏儿的夫婿,也就是我的妹夫,既然如此,不必多礼,不如去我太子府中饮酒几杯。”
    唐越萌还未答话,公主已经盈盈一笑,“太子哥哥的御厨技艺颇佳,敏儿已经想念很久。”唐越萌转念一想,与其晚上自己要面对那个恐怖至极的同床,不如就去太子府中饮酒,不但能借口喝醉了避过今晚,自己再小心一点,曲意奉承,能讨得太子的欢心,对她百利而无一弊,心中感叹一声,自己的洗白历程看来是前路漫漫无比艰辛,真是一纸荒唐言满把辛酸泪。
    太子府中的揽月台是一个绝佳的场所,揽月台,顾名思义就是站在台上可将明月揽入怀中,揽月台是白玉巨石筑就,隐约光华浮现,与天上明月共争清辉,四周奇花异草争相开放,空气中一阵暗香浮动,当真是沁人心脾。
    太子府御厨的厨艺当真不是泛泛之辈,几道菜肴虽然简单,却是色香味俱全,太子命令服侍太监拿出自己珍藏良久的佳酿给自己和唐越萌满上,举杯道:“兆廷啊,来,今晚不醉不归。”唐越萌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将杯子举过头顶,“殿下,您先请。”
    太子见唐越萌态度恭谨行为恭敬,心中满意,举起手中杯子一饮而尽,然后见唐越萌也一饮而尽,暗暗点头,自己这个妹夫虽说容貌俏丽俊秀,有些女相,却是豪爽之人,不由又高看几分。
    三杯酒下肚,太子见公主有些乏味无趣的去揽月台下赏花,四周都是自己的心腹,开口说道:“兆廷啊,本来我想请求父皇给你一个正经官职,方不误你的一身才华,只可惜慕容太师……”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一下,唐越萌见状也配合的皱皱眉,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太子见自己的话达到目的,立即话锋一转,“兆廷啊,玉不琢不成器,你且在翰林院安心供职,待到有合适机会,我一定向父皇举荐你,”说完微微一笑,“我这个妹妹自幼被父皇宠*,我也很是疼*她,她若是有什么不到之处,你可要包容。”
    唐越萌知道这是太子向自己暗示,他和这个妹妹感情很深,自己作为他的妹婿,那也就是他的自己人,立刻笑着点点头,“公主温柔贤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殿下放心,兆廷对公主之心,日月可鉴。”言下之意就是,老娘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您老放心去吧。
    太子城府颇深,自然听出唐越萌的话中深意,他对于唐越萌的聪明伶俐更是喜欢,微微颔首说道:“兆廷啊,今日殿上听你说起读过慕容集?可是真的?慕容太师确实惊采绝艳,兆廷对他可是久仰已久?”
    唐越萌心中知道这是太子在反复试探自己,她当即正色道:“殿下,兆廷虽然读过慕容集,却是更*读刘向的新序杂事,其中有一句微臣最是喜欢,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太子呵呵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来来,兆廷,再喝几杯。”唐越萌知道太子这等狡猾之人自然不会轻而易举信任自己,只是稍微去了点疑心罢了,来日方长,她也不急于一时,常言说得好,谋定而后动。
    两人觥筹交错,几杯酒下肚,这梨花白后劲十足,绕是唐越萌酒量还不错,也有些头晕目眩,她轻抚额头,起身深施一礼,“太子殿下,兆廷不胜酒力,不能陪太子尽兴了,臣告退。”
    太子清浅一笑,微微点头,起身走到唐越萌面前,“兆廷还好吧,”然后命令随侍太监,“驸马有些醉意,去请公主上来。”“是。”
    唐越萌站起来,微风一吹,脚下有些发软,此时一名小太监送上醒酒汤,不小心撞了唐越萌一下,唐越萌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太子见状,连忙伸手在她腰畔轻扶一把,两人身形接近,太子只觉得这位驸马颇为清瘦,细细的腰身盈盈一握,鼻端传来一阵若有如无的幽香,心中忽然一荡。
    唐越萌吓得酒已经醒了一半,连忙站稳,后退几步,低垂眼睫镇静自若道:“兆廷酒量甚浅,让殿下见笑了。”太子不动声色的敛去眼中惊讶,微笑着说道:“兆廷谦逊了。”此时公主走上台来,唐越萌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携着公主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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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越萌携着公主走出太子府,心里终于长舒一口气,没这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这种刀尖上起舞的日子太难过了,她对于女扮男装这种高难度的工作头痛不已,作为一名女人,一名生长在新时代穿越在旧社会的女人,纵然她再无情无耻无理取闹,那也是女人,男人的事情她一知半解,完全靠着揣摩和模仿提心吊胆的混着日子。
    唐越萌想起今晚在太子府中,她和太子一起饮酒时候的场景,想到自己不经意间眼波流转的时候,太子眼中一闪而过的狐疑,她就恨不得抽死自己,哎,这都是系统大人的错,每次自己都要去挑战极限困难模式,对于如何表演白莲花和玛丽苏那是烂熟于心,不自觉举手投足间就会来点女人的媚态,这会子简直就是自掘坟墓啊,习惯害死猫。
    想到这里,唐越萌就觉得后背的冷汗涔涔的往外冒,太子这种生物向来是老奸巨猾城府极深的代名词,万一他看出自己的异样,别的不说,只要将李兆廷的老娘往京城里一带,自己这个西贝货立马就完蛋了。
    唐越萌不由佩服起冯素贞那个渣,这货究竟是怎样瞒过众人的眼睛,想她女扮男装一路混到京城,和一帮子读书人一起混入考场,然后混到金銮殿上的皇帝殿试,然后成功的混成状元,混成驸马,尼玛居然木有一个人发现,甚至连一点疑心都没有,怎么到自己这里就不行了,难道果真是术业有专攻?
    唐越萌长叹一口气,今日她已经看出来,太子慕容太师皇帝和太后之间各怀心思,皇帝和太后的心思她尚未看透,但是太子和太师之间那是一定有猫腻,江山未来那就是人家太子的,谁肯放着那么大得一尊佛供奉着,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想除去慕容太师的心也是正常。
    按照这样的局势,自己与其被皇家之人发现后被悄无声息的处理,不如索性主动出击,也许这样可以保住小命,再徐徐图之,唐大律师长吁短叹的吐槽,古语有云,君子坦蛋蛋小人长唧唧,自己什么都长不出来,只好长点脑子。
    心里猥琐的想着,面上却依旧温文尔雅,她故作醉酒,握住公主的纤纤玉手,在掌心中反复摩挲着,在她的耳畔含糊不清的说道:“公主,娘子,为夫今日高兴,一不小心喝过量,好生过意不去。”语气深沉,一双明眸含情脉脉的望着公主。
    公主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月亮的清辉下,更显的她容色殊丽,清丽绝伦,她飞快的看了一眼后面,发现嬷嬷和太监宫女侍卫们只是远远的跟着,不由舒了一口气,有些娇嗔的看着唐越萌,“驸马,小心被人听到,嘲笑我们。”
    “你我郎情妾意,情投意合,管别人做甚,说不定他们正在暗暗艳羡我们。”心底暗自骂道,老娘要是个男银,十有八、九也是个渣,这甜言蜜语说起信手拈来,哎,保命要紧,节操那都是浮云,否则怎么说,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男女皆同。
    驸马府近在咫尺,唐越萌的头又开始痛了,她携着公主,慢慢走到正堂,走进两人的新房,看到那张紫檀木做就上面雕满鸳鸯戏水图案的大床,她只觉得头痛欲裂,看来今晚还是装醉酒吧,否则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公主。
    于是唐越萌摇摇晃晃的走到床旁边,和衣一倒,开始装死,任凭嬷嬷在一旁悄声呼喊,只是咬紧牙关不做应答,良久听到公主叹口气,幽幽说道:“哎,太子哥哥真是的,明知驸马酒量浅,还让他喝了许多酒,嬷嬷,你去吩咐厨房烧写醒酒汤来,小绿,你去打些水为驸马擦洗。”“是。”
    唐越萌紧闭双眼,耳朵却竖着,警惕听着四周的动静,一阵响动,一双手脱去自己的外衣和鞋袜,热热的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双脚,唐越萌咬牙忍住痒痒的感觉,依旧不言不语闭着眼睛装睡。
    “公主,醒酒汤熬好了。”“放在这边吧,我来就好了。”“是。”
    唐越萌感觉到公主慢慢靠近自己,轻轻扶起自己的头,一勺醒酒汤缓缓喂着自己,她既然装醉就决定装到底,牙关紧闭,于是醒酒汤顺着嘴边流了下去,公主叹了一声,拿出自己的丝帕擦着唐越萌的嘴唇。
    唐越萌听到房内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公主,早点休息吧,婢子们先行退下。”想必是嬷嬷和宫女们退出门,唐越萌有些紧张,应该不会出现公主硬上弓的情况吧,她装作昏睡的样子,心中却是暗暗盘算,若是公主解开自己的衣服发现真相自己因该如何反应。
    正当她暗自思索的时候,却感觉到公主用丝帕轻轻擦拭自己额头上的汗珠,耳边传来轻柔的话语:“驸马,是不是醉酒很难受,好好休息,明天就没事了。”
    唐越萌感觉到公主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眉眼,划过自己的鼻子,然后划过自己的脸颊,悄悄划上自己的唇,在那里停留许久,然后一个温暖柔软的唇轻轻覆上自己,片刻之后离开。
    唐越萌只觉得自己脑中轰隆一声,眼前瞬间出现一朵硕大的百合花,张牙舞爪的盛开着,唐大律师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她居然被一名女子给吻了,就算她是金枝玉叶貌美如花还是一个女人啊,唐越萌嫖过许多人也被许多人嫖过,尼玛这是第一次被人来了个百合嫖。
    唐越萌虽然看小说的时候荤素不忌,言情耽美她都百无禁忌,她在现实中也碰到过一些同性之恋,对于她来说,不支持也不反对,向来是以一颗平常心看待这个问题,在她看来,只要不是以伤害别人为前提的感情她都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只是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自然和看小说看别人是两码事,她绝对接受不了自己和一个女子之间有暧昧的肢体接触,纵然那个女子毫不知情,她也难以忍受,她想了想,估计公主知道真相后也难以接受,也许她本来未必想杀自己,为了这个暧昧之吻,说不定就要杀自己灭口。
    唐越萌久久难以平静,怀着悲壮的心情,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借口要去翰林院报道,急匆匆的起身,和公主道个别,眼睛都不敢看她一眼,早饭都未吃就狼狈逃离,坐在轿中,啃着路边买来的大饼,唐越萌方才回过神。
    托翰林院编修这个职位的福,接下去的几天,唐越萌一直借口翰林院有很多事情要做,挑灯夜读,把从翰林院抱回来子虚乌有的帖子,每晚挥毫疾书抄的不亦乐乎,美其名曰新上任,有很多事情需要熟悉。
    公主也每日里随着唐越萌红袖添香,陪在她的左右,吩咐厨房做些小点心和羹汤之类的,到了三更时分就不断的劝说唐越萌去休息,唐越萌心中有些愧疚,这个公主贤良淑德,没有其它金枝玉叶有的坏脾气和骄纵,谁娶到她也算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若自己真的是个男人,一定会好好痛*她一辈子,决不辜负。
    一段时间后,公主渐渐愁眉不展,望着唐越萌的眼神也充满了幽怨,唐越萌心中不安起来,看来公主已经对于自己有说怀疑,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
    这天晚上,公主带着一盘点心到书房中去探望唐越萌,见唐越萌依旧忙碌的样子,她叹了一口气,挥挥手示意自己的贴身宫女在外面守着。
    唐越萌见公主这般模样,心中有不详的感觉,她强颜欢笑道:“公主可是有事情和我说?”
    公主微微垂下眼睫,面色平静,双手却是微微颤抖着,暴露出她心中的紧张不安,“驸马,你我夫妻一场,敏儿对于夫君从没提过要求,今日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告诉我。”
    唐越萌见她说得慎重,连忙避重就轻地回道:“公主说哪里话,你我夫妻情深,公主有任何问题只管问。”公主沉默片刻,“驸马,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是不是另有心上人?”
    唐越萌一怔,立即仰天长叹,做出日月可鉴的表情,“公主,兆廷自从见到就对公主深深*慕,公主风华绝代容貌无双,对兆廷情深意重,体贴入微,兆廷怎么可能不喜欢公主?”
    公主心中有些安慰,想了想,红着脸羞涩的问道:“那这些天来,你为何看都不看我一眼,难道是嫌弃我?”
    唐越萌连连摆手,一副慷慨激昂的表情,“哪里的话?最近因为翰林院事情太多,我身份与别人不同,自然要更加努力,否则我怕同僚们有闲话,说我依靠公主不求上进。”
    公主清冷一笑,“驸马就不要瞒我了,我已经命李侍卫问过翰林院院判,他说最近翰林院没什么事情,驸马刚刚上任,也不会有很多事情。”眼眸一转,顿时有几分寒意。
    唐越萌一愣,公主不简单啊,果真皇家的孩子就算再温婉善良也是城府深沉,她快速的思考起来,如今找个理由也是可以推脱过去,但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时间越长,公主的心中越是怨恨,要是等到她发现真相,那她怒火攻心之余,自己的任何解释她都会听不进去,一怒之下,自己真的会被悄悄杀掉,弃尸荒野,宫中若是让一个人失踪,方法和理由太多了。
    唐越萌深思熟虑,她已经知道公主的脉门在哪里,这是一个机会,她要主动出击,想到这里,唐越萌上前一步,猛然抱住公主的纤腰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声嘶力竭,抽抽噎噎说道:“公主,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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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被唐越萌的那声惨绝人寰的救命声吓了一跳,忍不住挣开唐越萌后退几步,一双如水的明眸怔怔的看着她,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驸马,怎么了,你可是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是有人要害你?”
    唐越萌眼泪汪汪的看着公主,无语凝噎,“公主,我欺骗了公主,死罪,我不求公主原谅我,只求公主在我死后能够记得我,我真的很喜欢公主,公主才貌双全,只可惜此生无法和公主结成鸳盟,只有期盼来世,若我能是男儿身,必要护得公主一世安康。”
    公主脸色忽明忽暗,心中惊疑不定,“死罪?男儿身?驸马你在说什么,为何我一句都听不懂?告诉我,为何无法结成鸳盟,难道你我不是夫妻吗?”
    唐越萌咬咬牙,“纵然此生我再喜欢公主也无法和公主结成鸳盟,因为我本是女儿身。”
    公主惊得猛然坐在凳子上,剪水眸子呆滞的望着唐越萌,口中喃喃自语:“女儿身,怎么会?”眼前这人长身玉立,秀眉凤目,清俊秀雅,举手投足风姿翩翩,她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希翼,“你是骗我的对吗?驸马,不要和我开玩笑。”
    唐越萌叹口气,起身走到一旁,拿起公主日常的一件衣服,走到书房旁的屏风里面,脱去身上的男儿衣衫,解开束胸的白布,心中暗叹一声,尼玛就这胸还用得着束起,比旺仔馒头也大不了多少。
    她换上公主的衣裳,将长发放下,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在脑后,施施然走了出来,公主一见之下,顿时怔住,眼前这个女子凤目朱唇,肌肤白皙如玉,纵然眉目间有几丝英气,也难以遮住她的花容月貌,不是女子又是何人?
    公主只觉得一颗心空空荡荡,恍恍惚惚中,她似乎见到自己去验明正身,又似乎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问:“你果真是女子,为何你要欺骗我?为何要哄的父皇将我嫁给你?为何要毁我清誉?害我终身?”
    唐越萌满眼凄楚的望着公主,“公主,原谅民女是有苦衷的,民女本名冯素贞,自幼许配李兆廷,可惜爹爹嫌贫爱富将我们拆散,后来李兆廷到京城后就失踪了,我为了在会试中寻找他,冒名顶替参加考试,却未曾想到会机缘巧合中了状元,而后阴差阳错被皇上赐了婚事。”
    公主满目凄惶,悲戚的问道:“你大可推了婚事,为何要来害我?”唐越萌心中暗中吐槽,你问得对极了,我也不知道冯素贞那货是如何想的,眼神却是仓皇无依,凄惶的样子似乎皇帝欠了自己多少债一般,一字一句的说道:“公主,素贞也想推了婚事,素贞宁可自己死也不愿意耽误公主的终身。”
    说到这里,唐越萌用衣袖拭去泪水,满脸哀婉的模样,让公主的心中也不由起了一丝同情,“皇上天威,一道圣旨,怎么能容素贞开口辩解,再加上丞相大人在一旁拼命撮合,等到素贞清醒过来已经木已成舟,君命难违。”
    公主见唐越萌说得恳切,想到自己的父皇的固执,想到丞相唯父皇的圣旨为尊,心中半信半疑,犹豫不决,想到冯素贞为了寻夫不顾自己的性命做出这等惊天事情,心中有些敬佩,想到她这般做,自己以后还有何面目见宫中之人,自己的终身幸福断送在她的手中,心中又是愤恨不已。
    公主咬咬牙,她虽然性格温良贤淑,但是皇家之人毕竟皇家之人,皇家的声誉和公主的清誉是她最关注的东西,想到这里,她猛然起身拔下墙上悬挂的秋水剑对准唐越萌逼了过来,“我要杀了你……”
    见公主咬牙切齿的望着自己,那把宝剑正搁在自己的脖子上,距离自己的颈动脉估计就差零点零几毫米,唐越萌心中一哆嗦,立即换上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素贞虽是女子,也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公主对我情意深重,素贞原打算一死以酬知己。”
    公主愣了愣,“一死?难道你打算寻死?”心中一迟疑,手上也缓了缓,秋水剑离开唐越萌的脖子又向外一点,不知为何,唐渣渣突然想起大话西游里面周渣渣的经典台词,当时那把剑离她的喉咙只有0.01公分,但是四分之一炷香之后,那把剑的女主人将会彻底地相信自己维护自己,因为她决定说一个谎话,虽然她生平说过无数的谎话,但是这一个她认为是最完美的。
    “公主,”唐越萌声泪俱下的说道:“是,我是打算寻死,我不能抗旨,这样会连累我的父母家人,我也不能耽误公主的终身,思来想去,素贞决定悄无声息的去死,这样就没人知道素贞是女儿身,也不会毁了皇家的声誉。”
    公主有些怔住,握剑的手也有些松动,唐越萌见她这般,话锋忽然一转,目光严肃的望着她,“公主,经过这段时间的深思熟虑,素贞知道自己不能,”见公主吃惊的望着她,唐越萌继续说道:“如今朝中局势不明,太子和慕容太师之间虽然面上和睦,实则水火不容,这些时间我在翰林院供职,不时有人来试探我,想必是慕容太师指使的。”
    “因此我分析过,假如此时我有任何不测,慕容太师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慕容太师知道真相,他会添油加醋的败坏公主的清誉,太子和公主手足情深,一定会百般为公主辩护,正好顺了慕容太师的心意,将太子拉入进来,将这个黑锅转移到太子身上。”
    公主心中一惊,太子哥哥和太师不合,她早就知道,她也曾暗中在皇上面前轻描淡写的给太师挖过坑,如何不知道两人之间势同水火,她收回宝剑,颓然的坐下,冯素贞说的没错,如果自己杀了她或者她自己寻死,太师一定会起疑,万一这事闹大,说不定真的会把太子牵扯进来,自己幸福事小,太子哥哥千万不能失了父皇的心。
    公主心中百折千回,思来想去觉得唐越萌的话十分有道理,她当啷一声放下手中的剑,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感激的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既然如此,你就将这个驸马暂时做下去,只是接下去如何收场?”
    唐越萌微微一笑,“公主,接下去我在翰林院供职几年,等到太师放松警惕,我就自请前往外地的州县,届时死在任上也就算对得起公主的一番眷顾。”公主张大眼睛看着唐越萌,犹豫片刻,垂下眼睫,声若蚊呐,“你找个机会走了罢。”
    唐大律师顿时心花怒放,从开始剑拔弩张到现在舍不得杀自己,公主的心路历称变化很大啊,哎,这一关自己终于算混过去了,她握住公主的手用力点头,“公主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素贞还是换回男装,为免被人看出破绽,公主以后还是叫我兆廷吧。”
    见公主默默点头,唐越萌脚步轻松的到屏风后换回自己的衣服,长长的头发用玉冠束起,依旧做翩翩少年郎的打扮,终于逃过一劫,取得公主信任后这事就好办多了,至少不用烦心每晚的同床共寝。
    唐越萌换着衣服,心中暗自思索以后的行动计划,如今公主被自己的巧言令词打动,这些时候这个驸马爷看样子还能继续混下去,接下来自己一定要接近太子。
    虽然说是偏向虎山行,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己一定要取得太子的信任,帮助他出谋划策,共同对付太师,只要太子觉得自己是他的左膀右臂,离不开自己的帮助,以后发现自己的秘密想必也会装聋作哑,即使发怒应该也不会要了自己的命,按照太师的背景,倒台估计也是十年八年的事情,足够她做许多事情,保护自己。
    脑中一个凉凉的声音响起,“我果真没选错人,唐大律师,你一天比一天渣了,按照你这个速度渣下去,不久之后我的这个位子怕是会被你抢了。”
    唐越萌反应极快,哼唧一声,“所以你就公报私仇,弄了个这么究极模式看我笑话,等着我一不小心被抹杀嗝屁了,就达到你妒贤嫉能暗害忠良的丑恶目的。”
    系统大人气极反笑,“伶牙俐齿,你就慢慢消遣吧。”唐越萌见系统大人生气,立即谄媚地说道:“系统大人,我错了,我嘴贱,我有一事相求,你一定要答应我啊。”
    系统大人沉默良久,“说,何事?”
    “系统大人,这个冯素贞就是个旺仔小馒头啊,能不能把她变成肉馅馒头。”唐越萌见系统大人久久不语,立刻接口道:“系统大人,我不贪心,不行就小笼包吧,实在不行,蛋黄派也好啊。”
    系统大人的声音终于消散在无限的苍穹中了,唐越萌得意的笑了,果真调戏欺负系统大人的感觉是如此的爽,谁让这货惨无人道的把自己扔到这个鬼地方,接手这个进退两难的烫手山芋,哼,此仇不报非君子,更况她是女子,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这句话一直作为自己的座右铭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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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越萌换好衣衫,走出屏风,望见公主依旧坐在那里发呆,她想了想,立即知道公主的心思,这货向来是个善于请君入瓮的主,因此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公主,既然太师已经对我的身份起了探究之心,想必是有些拉拢之意,你看是不是要把我的情况告知太子?”
    公主吓了一跳,神色大变,连连摇头道:“兆廷,万万不可,不能告诉太子哥哥,如今这个情形,他一定会命人将你碎尸万段,这样正好遂了太师的心意,就如你所说,万一他以此为借口告知父皇,依照父皇的固执脾气,不管你所犯何罪,你毕竟是父皇钦点的状元,太子哥哥这样做,父皇终究不喜。”
    唐越萌暗笑一声,面上却是一副感激的模样,“公主说的极是,那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做?”轻轻松松一句话就将公主拉入自己阵营,我们这两个词一用,公主以后在她和太子之间的天平就算不倾斜,也不至于向太子那边歪的太多。
    公主想了想,太子哥哥的脾气,她很清楚,面上温文尔雅,人畜无害,对谁都是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对于忤逆他的人却是狠辣无情,自己从小就和太子哥哥在这深宫里相依为命,若是自己有任何事情,他一定会不管不顾的为自己出头。
    想到这里,公主踌躇一会,“兆廷,如今之计,不如徐徐图之,你先若无其事和平日里一样,还是像往常一般和太子哥哥谈事情,为他出谋划策,我会旁敲侧击,待到时机成熟,再告诉他,他自然不会太为难你。”“好,一切但凭公主吩咐。”唐越萌感激的说道。
    这天晚上两人共处的时候,唐越萌心情放松,在枕边叨叨的和公主说着有趣的笑话以及民间的见闻,公主自小在深宫里长大,对于民间向往至极,见唐越萌说的津津有味,她也听得兴趣盎然,倚在唐越萌的怀里,也没有之前紧张和拘束的感觉,只觉得这个女子和自己的兴趣性格相近,如果没有这件事情发生,还真的算是闺中知己。
    两人一直咕唧到三更时分,公主方才迷迷糊糊睡去,唐越萌稍微眯了一会,五更时分就起床前往翰林院开始年中无休的苦逼生涯,作为一名翰林院编修,每日的工作倒还算清闲,就是把经史子集翻来覆去的抄来抄去直到抄出一朵花,要么就是给皇家起草点文章之类的,当然作为一名刚入翰林院的编修来说,起草的这些文十有□是被院判给毙掉。
    翰林院的鲁院判是个极为顶真和严肃的人,他一辈子对于儒家思想奉行不已,对于李兆廷这位状元郎,他虽然爱财惜才,却秉承玉不琢不成器,因此他不管唐越萌的驸马身份,对她严厉的很,因此当唐越萌的文章被第十次毙掉之后,唐大律师的心郁闷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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