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依笑道:“彭夫人所言极是!”
    而一旁的彭江达的脸上则是略有些不自在!这个彭夫人刚才分明就是暗指他一把年轻还纳了美妾,对她这个正室有些‘始乱终弃’的嫌疑了!
    “现在,为了让那名妇人能顺利地找出那名负心人,本王妃倒是想了个法子!先请王爷带着众位大人回避,待会儿,自当将那负心之人揪出来,以还她们母女一个公道。王爷以为如何?”
    “王妃言之有理,封城在本王的治下,竟然出现此等品性不端之人,着实可恨!众位大人,便选随本王回避一下吧。”说完,便带头到了偏厅,婢女们则是落下了厚重的帷幕!
    “将那名妇人带上来吧。”
    不一会儿,那名妇人便将孩子抱在怀里,出现在了大厅里。
    “参见王妃,给王妃请安!”
    “你倒是个懂礼数的。现在在座的,都是封城的贵人们,你倒是说说,你是何人?来自何处?你口中的那个负心汉,到底是何人?”
    刘佳人的眼睛微眯,低着头,旁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没人看到,她的唇畔已是微微上扬了。
    那香琴跪道:“回王妃的话,民妇名叫香琴,是北疆人氏。民妇怀中孩子的父亲就是!”说着,抬头瞟了一眼高座上的平王妃,似是有犹豫,也有些胆怯道:“是,是平王爷!”
    ‘轰’地一声,那香琴的话就如同是一枚炸雷一般,响彻在了大厅之内!
    一时间,这大厅内是议论纷纷,声音虽然都不大,可还是入了静依的耳了。而静依倒是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什么慌张之色!反而是一脸的平静。
    “王爷的?怎么可能?这名妇人虽然长的也还算不错,可是哪里比得上王妃的十分之一?”
    “就是!不可能!王爷怎么看也不像这种人呀?”
    彭夫人轻蔑地笑了笑,“哼!知人知面不知心!特别是男人!谁知道在外面,是如何的花天酒地呢!”
    静依听到了这声嘲讽,却是微不可见地轻挑了挑眉,终于忍不住了呢!
    付夫人则是摇头道:“怎能仅凭一名妇人一面之词,就断定是王爷所为?这天底下想着用尽各种法子,爬上王爷的床的人可是多了去了!谁又知道这名妇人是不是受人指使,特意来攀污王爷的?”
    付无双也是附和道:“不错!王爷的身分在这儿摆着,谁知道是不是来故意捣乱的?”
    彭夫人则是含沙射影道:“付夫人和欧阳少夫人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这名叫香琴的妇人一听,便知道是北疆的口音,可是咱们封城的官员里头有几人是在北疆待过的?”
    那刘佳人的面色微微一变道:“彭夫人可别乱说!王爷虽说是在北疆待了七年,可也是从未听说过有过什么出格之事!”
    静依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刚才彭夫人还只是含沙射影地说说,可是这刘佳人这一接话茬就是挑明了是元熙了!在封城待过的那些侍卫少吗?为什么刘佳人不提他们,单单提元熙在北疆待了七年?
    付夫人此时像是也听出了什么不对,往那刘佳人的方向瞟了一眼。
    刘佳人似是感觉到了付夫人瞧过来的视线,忙低了头,一幅说错话的样子道:“是臣女多嘴了!还请殿下勿怪!”
    静依看着这刘佳人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扮无辜倒是扮的挺像呀!
    静依心里冷笑了一声,轻道:“我来问你,你说这孩子的父亲是王爷,可有什么证据?”
    “对呀!这位夫人,你有什么证据便拿出来!否则,小心待会儿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彭夫人说着,还有意往平王妃的方向瞟了一眼。
    静依却是笑道:“彭夫人这话错了!若是没有证据,那可不是什么大敬之罪!而是混淆皇室血脉,是诛九族的大罪!”
    那香琴一听‘诛九族'?吓得脸登时便是一白!抱着孩子的手,也是不自觉地颤了颤。
    付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那香琴一眼,“你有什么证据,便快些拿出来吧。若是拿不出,你和你的孩子,哪个也别想活命了!”
    香琴战战兢兢地说道:“民妇有王爷给民妇的一块玉佩为证!”
    说着,便自怀中掏出了一块玉佩,命人呈了上去。
    静依接过那枚玉佩一看,表情赫然间竟是变得无比的庄重起来!让众位夫人都一一细看了那枚玉佩,遂将那枚玉佩置于了案上。
    静依的表情落在众位夫人的眼中,皆是一惊!特别是付夫人和付无双等人,莫不是这玉佩真是王爷的贴身之物?
    而彭夫人和斜对面的刘佳人则是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说,成了!
    静依手持玉佩,声音清冷地问道:“我来问你,你可确定这枚玉佩是平王爷亲手交给你的?”
    “回殿下,民妇不敢撒谎,的确是王爷亲手交给民妇的。王爷当时还说,待他以后打了胜仗,再向皇上请旨,抬了民妇进门,做一名侧妃。”
    “哦?他的确是这样许诺于你的?”
    “回殿下,他的确是这样许诺于民妇的。”
    “那本王妃再问你,王爷与你究竟共度了多少个良宵呀?”
    “这个!”那香琴显然没想到王妃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她这个问题,有些呆愣,不过很快就缓过来道:“回王妃,民妇与王爷仅是相守了不足一月!”
    静依眼角噙着笑意,这个香琴倒是聪明,知道若是说的时间太长了,反而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说的时间太短了,这个孩子的出生,又有些太过侥幸了!
    “你与王爷相守?呵呵,本王妃倒是很好奇,是在何处呀?可是在当时的将军呀?”
    “回殿下,民妇当时只是一名普通的民女,后来被王爷看中,养在了一处民宅中。”
    “哦!”静依点点头,面上看不出喜怒,可是眼角处,却是透着些许的笑意!而不远处的刘佳人见此,心中一凛!难不成是刚才这香琴的话中破绽百出?可是一细想,没什么不对呀!
    而付无双却道:“你说王爷将你养在了一处民宅?可有证据?”
    “回夫人的话,当时民女只是孤身一人,再有的,就是王爷身边的亲随了。”
    付无双听了却是有些无奈了!这番话可谓是说的滴水不露了!人家都说了,除了王爷的亲随,再无旁的证人!可是若是王爷的亲随说没有此事,只怕也是无人相信的吧!
    “你有多久未曾见过王爷了?”
    香琴想了想,“回殿下,差不多近三年了。”
    “那王爷离开你时,可知你怀有身孕了?”
    “回殿下,王爷离开北疆时,民妇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怀有身孕,故而王爷不知!”
    静依点点头,心中却是冷笑不止!好一番周密的安排!这香琴的话分明就是被人提前套好了的!可谓是一丝把柄也无!可越是这样,被人精心安排的痕迹就越重!
    刘佳人看着座上的苏静依一脸的沉重,面上露出了些许悲伤之情,心中却是开心不已!苏静依,哼!我倒是要看看,眼前这个局,你要如何破?
    你若是认了这孩子,便是坐实了平王负心汉、始乱终弃的罪名!你若是不认这孩子,哼!我看你这宅心仁厚的平王妃还怎么当下去?京中的皇上、皇后若是得知了此事,会如何的惩戒于你!
    高座上的静依冷声道:“香琴,本王妃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是想好了!你确定这孩子的父亲就是平王?”
    刘佳人嘴角上扬,苏静依,没了别的招数了?就只剩下这招威胁了?
    香琴深吸了几口气,高声道:“回殿下的话,民妇确定就是平王!”
    “很好,本王妃再问你,你若是现在见到王爷,可还认得出来?”
    “回殿下,朝夕相处之人,虽然时间短暂,但刻骨铭心,自然是会认得出来!”香琴十分有自信地回答。
    “很好!那接下来,本王妃便让你好好认认!也圆了你的一片相思之情!”
    说完,静依对海棠使了个眼色,海棠轻击两掌。便自厅外,进来了十名年轻的华服男子!皆是清一色的莽袍玉带,亲王的朝服打扮!
    “还请在场的众位保持肃静,若有喧哗、暗示者,直接视为同谋!”说完,静依对那香琴道:“你现在可以上前一一辩认了,这十人之中,究竟哪一个才是你口中的王爷,孩子的父亲!”
    香琴转过身,抬起头,刹时就懵了!这怎么,怎么都是一个样呀!
    先前几次,她在别人的安排下,也在济善堂和城外见过平王几次,可是每次那平王穿的都只是便服,从未穿过朝服!再加上,自己以前虽然多看了几眼,可到底是有些心虚,哪里敢正眼一个劲儿的瞧?现在,眼前的这十名男子,所有的穿戴都是一个样儿!她哪里断定的出哪个才是平王?
    香琴下意识地向两侧的夫人们看了看!却是皆躲过了她的眼神。
    刘佳人的心里此时是升起了一团怒火!没想到,这个苏静依竟是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来!看着香琴在这十名男子的面前晃来晃去,却是迟迟没能指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平王!
    刘佳人心里的这个急呀!真想着给这个香琴一个暗示,可是自己当初找到她时,为了防止事败,被她给抖出来,所以一直都是由自己的丫环跟她交涉的,而且为了自保,命令丫环每次见她时,都是戴了面纱的!
    本来是为了更为安全妥当,可是现在刘佳人心里这个悔呀!怎么才能给这个香琴一个暗示呢?
    这香琴在这十名男子身前来回晃了七八趟,静依以手拄在了案上,轻抚了额道:“香琴,你可是认出来了?哪一个才是你的所谓的夫君?”
    香琴的头上此时已是惨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渍!该死的!这十名男子的身形都是差不多,再加上刻意是穿成了一样的衣服,她如何能够认得出来?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见一名男子,不经意间挑了挑眉,那动作、神态皆是透着贵气!心下一喜,应该便是这名男子了吧!否则,一般的男人哪有这样出众的贵气?再细一想,似乎上次在济善堂外时,那王爷就是这样挑了挑眉的!错不了!定是他了!
    香琴心里打定了主意,便指向了那名挑眉的男子道:“回殿下,就是他!”
    静依听了,嘴角抽了抽,强忍了笑意,“你确定?”
    “回殿下,民妇确定!”香琴十分笃定道。
    香琴的话音一落,那彭夫人的脸就是一变,而刘佳人面上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只不过那双眸子却是暗沉了不少!
    而其它的夫人则是表情极为奇怪的看向了香琴,而付无双到底是年轻些,竟是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付夫人摇着头道:“简直是一派胡言!还说什么与你朝夕相处?简直就是企图混淆皇室血脉!其罪当诛!”
    香琴听了一愣,但一看众人的表情便明白过来,自己选错了!忙回头看了看,又指着他身旁的一位男子道:“不是!民妇指错了,是他!是他!”
    静依眼角噙着冷冷地笑意,厉声道:“好了!香琴,你的闹剧也该结束了吧!”
    那香琴吓得脸色惨白,心知自己这一次是难逃一死了!“王妃饶命!饶命呀!”
    “香琴,本王妃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知道把握而已!你们都退下吧。”
    “是!”十名华服男子齐齐退下。
    香琴这才是一惊,这十名男子里面竟然根本就没有王爷?意识到自己是被平王妃给算计了,可是自己现在还能如何?自己昨晚答应了平王妃的人不会指出来是平王的,可是自己?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掌握了自己一家老小的命,自己如何会受她的摆布?
    “王妃饶命!民妇也是受人指使的呀!否则民妇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的呀!王妃饶命呀!”那香琴此时,也顾不上自己怀里的孩子了,一个劲儿地单手抱着孩子,猛磕着头。
    一时间大厅内,’砰砰'地头部磕着地面的声音,还有那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还有香琴的抽泣声,是混作了一团!当真是乱不可言哪!
    “饶命?香琴,自你拿出这枚玉佩时,这一切便不可能会轻易地结束了!”
    “别再折腾了,这里是平王府,可不是菜市场!还真是吵!”静依说完,便见司画快步上前,在那正哭闹不止的小孩子的身上轻轻一点,便不哭不闹,睡了过去!
    这一幕,可是又将在场的夫人们给震的不轻,这小姑娘的手法还真是厉害!看来,王妃身边果然是不养闲人哪!
    静依这才吩咐道:“请王爷和众位大人们都出来吧。”
    元熙等人坐定后,静依才将这枚玉佩交给了元熙细看,元熙的神色也是一惊,一脸沉重道:“这块玉佩你究竟是从何而来?”
    “这,回王爷,这是那指使民妇之人给的。民妇也不知道这是何物?”
    元熙命人将玉佩拿下去交由众位大人一一细看,众位大人也是大惊失色!
    在场的夫人们见自家的夫君皆是变了脸,想问又不敢问,一时之间,心底里皆是开始了揣测,而这大厅里的气氛,也是更为的怪异了!
    刘佳人见此,心里有些发毛!莫不是这玉佩出了什么问题?不对呀!这玉佩可是秋双好不容易才从文华院里偷出来的,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这些大人们分明就是看了这枚玉佩才是个个变了脸色!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
    元熙冷眼看了跪在地上的香琴。“本王再问你一次,指使你之人究竟是何人?有何特征?”
    这话一问出来,可是把刘佳人给吓的不轻!心底里暗暗祈祷着,千万别将自己给供出来!深吸了几口气,又想了想,似乎是并没有露出过什么破绽,而今日一直负责与香琴联系的香儿,并没有陪着自己来,想来,这香琴是不会将自己的人给供出来的。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着,可是刘佳人的心仍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果然,那香琴想了半晌,仍是摇摇头,“民妇只知她是一名女子,而且是官家的婢女,其它的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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