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战和赵肆月不同,赵肆月的打架生涯是从八岁之后开始的,因为环境所逼,各种争,才有了她现在的性子。而常战的打架生涯则理所当然得多,十几岁理应冲动,就像人要吃饭,太阳有东升西落一样正常。
    常战父亲希望他走艺术道路,可他觉得他生来就该是个攻击者。他的出拳速度快,爆发力强,所以他练拳击。
    没练之前,常战性子易冲动,接触拳击以后,反而被武德约束了性子,对许多事情的态度就变得不咸不淡了。
    赵肆月背上有伤,只能侧躺,躺的久了,觉得手臂压得发麻,要起身,缠了纱布又不方便。常战伸头扶她,她看着常战冒了胡茬的下巴,往下看,透过领口看见了他紧实的胸肌。
    赵肆月又舔舔嘴唇,不知道小皮鞭挥上去什么感觉。
    常战感受到了赵肆月定住的目光,收手垂眼看她:“在想什么?”
    老子想睡你!
    她当然不会这么说,身上有伤,又在病房,挑逗出了□□又灭不了,干脆转移话题:“罗溪怎么样了?”
    常战眼皮垂下:“不太好,还在找合适的骨髓。”
    “哦。”
    “...”
    许久不说话。
    常战其实心里有话,又觉得现在不好说。罗溪这样子,让常战不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和赵肆月怎么样。
    前女友躺医院里,还不知道明天在哪里,他能再求新欢吗?
    “肆月,我想把健身房卖了。”
    “。。。”
    “本来就是为罗溪开的,现在她生病,后期需要的钱少不了。”
    “可以呀!”
    赵肆月想想不对:“那是你的事儿,问我做什么?”
    常战说:“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
    赵肆月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愫。
    黎蔓枝办完手续回来,推门就嚷嚷:“糟了,萧何那作逼还在酒店,我把他给忘了!”
    说完,抬眼看见另外两个空床位,脑子里灵光乍现:“要不我再去交点儿钱,咱把那两张床也要了,萧何和战爷一人一床,我战爷那么大一个伤口,好歹也混一床位呀!三个一起,吃饭什么的我也好投喂。”
    赵肆月还没来得及骂她,黎蔓枝风风火火的就去找住院医生谈包场的事情了。
    几分钟后,黎蔓枝灰头土脸的回来。赵肆月挑眉看她:“怎么骂的?”
    黎蔓枝挠挠头:“骂我神经病...妈的我觉得他才神经病!”
    赵肆月笑得肚子疼,唯有常战,心里想着事儿。
    ***
    九点刚到,护士领着罗卿进来,身后没有常战的影子。
    罗溪看门口,罗卿明白她的心思:“二叔收货款去了,营口的货款推了几次了,二叔说今天一定要收到。”
    罗溪嗯了一声,问:“战爷呢?”
    罗卿说:“他说有事儿去趟重庆,今天看不了你了。他让我交代你,好好养病。听说他的报告今天出来,他让我去拿,如果符合,约个时间他就回来给你捐骨髓。”
    罗溪的喉间梗了一下:“生哥是去重庆?”
    “对呀!休了年假,谁不知道他那点儿心思啊?姐我跟你说,我看了照片,那赵小姐长得真漂亮!”
    罗溪鼻尖一酸:“是叫赵肆月没错吧?她真幸福。”
    罗卿见罗溪眼圈发红,想给她擦眼泪,又怕自己携带了细菌会让她感染。手足无措的安慰她:“姐你现在情感怎么这么细腻啊?你别羡慕她了,战爷对你这么好,还愿意为你捐骨髓,证明他还忘不了你,这样的男人真够情义!你也幸福啊!”
    罗溪没说话,罗卿不了解常战,他这人,能为兄弟两肋插刀,也能为失独老人扛米送油。
    他愿意捐骨髓,不是因为她是罗溪,而是因为她是个弱势,是需要帮衬的人,和这世界上的芸芸众生没两样。只要配型成功,不论躺在这儿的是谁,他都会施以援手,跟她是谁没关系,也跟他们的过去没关系。
    但是赵肆月不同,她在常战的眼里是彩色的,而她和其他所有人都是灰色的。
    罗卿不知道罗溪的心思,两眼冒着桃心说:“姐,要是战爷和你配型成功,你想想多浪漫啊?夏娃不就是亚当的肋骨吗?而战爷,是真真正正的和你融为一体,浪漫吧?”
    罗溪听罗卿的臆想,眼角不自觉的滑下一串滚烫。心要不在你身上,你要了他的皮肉有什么用?自己当初离开他是错了吗?是谁说的,在爱情里一定不能失了尊严?如果自己没有离开他,他就不会碰见赵肆月吧?
    可人生哪有如果?
    罗卿的臆想越走越远,远到罗溪病愈之后,是不是马上和常战结婚?
    罗溪打断她:“罗卿,战爷的检查报告别去拿了。”
    罗卿愣在原地,脑海里的美好向往像头车踩了急刹,后车接连追尾,砰砰砰的堵了一大片,混乱的闪着应急灯。
    “为什么?姐,你不是很想早点儿治好吗?”
    罗溪笑笑:“那是以前,如果像现在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姐你说什么胡话?你什么事儿这么想不通?你想想战爷,再不行想想二叔。这几年他那么辛苦是为什么?还不是想拼命治好你!二叔前天还说,他答应婶娘一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二叔说这话的时候都红眼了,一个五十多的男人,婶娘走都没压垮他,但你看看他这几年,都老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战爷给了二十万缓解压力,我二叔还愁你换骨髓的钱呢!”
    眼角的滚烫渐浓,像发了一场大水,一层层冲刷着眼角的泪道,温温的,却烫得人生疼。
    “罗卿,如果我死了,你们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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