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这样,黄鼠狼还是很买我的帐,把我做的菜全部吃的干干净净,还不停的说,“好吃。”
    吴纯蕴一直都看着黄鼠狼,黄鼠狼说一句好吃,他就接一句,“你从来都是吃猪食的吧。”
    黄鼠狼被他噎得实在受不了了,“小娘娘,你过去常常给我做菜吃,他是在说你。”
    我瞪了吴纯蕴一眼,“我的手艺没有那么差吧。”
    吴纯蕴就扒几口白饭,“给我做的好吃,给他做的就是喂猪。”
    沈君华磨了磨牙,“你也吃过她的饭?”
    我听了觉得奇怪,“他前世没有吃过我做的饭吗?”
    沈君华打了一个愣神,“他从来都吃风儿做的东西,不吃你做的东西。”
    我撇了撇嘴,觉得沈君华在说谎。
    可是又觉得沈君华说的有几分道理,那天风儿不就是在吴纯蕴的屋子里出现了吗?
    我只听到了她的歌声,那歌声婉转起伏,悠扬动听,直逼人心魄,我听到声音,就惊她为天人。
    我想无论是吴纯蕴还是冥王,眼光都不会太差,风儿一定是个大美人儿。
    可是我又龌龊的想,我这张脸他们都不嫌弃,但愿风儿也是奇丑不堪。
    我觉得我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分了,于是低头不再说话。
    沈君华冷冷的说,“他没吃到,你就伤心了?”
    吴纯蕴伸出筷子来敲了一下我的头,“别听他胡说八道,风儿时常收拾他,他在诋毁风儿。”
    沈君华马上伸长了脖子,别委屈,对着我说,“小娘娘,我可是因为你才被冥王和风儿打骂的。”
    上次沈君华说过,冥王因为风儿,有次把我打成了肉酱。
    我觉得这事情很有可能。
    可是我不想纠葛这些事情,那都是过往烟云,我这一辈子一点记忆都没有,想它们有什么作用。
    其实说白了,就是我对风儿认输了,知道什么都比不过她,我只希望冥王和吴纯蕴记得曾经有一个人是我。
    至于沈君华吗,我相信他,记得我。
    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很搞笑,短短的生命,给了一个最不爱我的人,也许我在他的记忆里不是小虫子,而是一个肉酱。
    我不知道他娶我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气气风儿?
    我于他来讲,好像就是一个风儿的附属品,只要有风儿存在,他的眼里永远没有我。
    我想哭,可惜已经没有了眼泪。
    我想去问他,一切就要结束了,又有什么用?
    就让那张俊脸,永远的沉睡在往日的岁月里吧。
    我笑着给沈君华加了一些菜,沈君华也笑眯眯的伸筷子就要吃下去。
    一双筷子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拍向了沈君华的手,把这些菜砸到了地上。
    沈君华气呼呼的从地上捡起了这些菜放到嘴里,吃得香甜无比。
    我看得心里甜甜的,却听到吴纯蕴低声骂了一句,“妖就是妖,兽性不改。”
    我瞪了吴纯蕴一眼,吴纯蕴不理我,开始吃饭。
    整个早餐,就在我们三个人的吵吵闹闹中度过了。
    出来的时候,沈君华直揉肚子,说吃的太撑了。
    我们坐上了黑色悍马直奔大和尚那里。
    大和尚并不在家,我以为是凑巧。
    吴纯蕴却瞥了我一眼,“蠢丫头,是我找了一个人把大和尚叫出去了。”
    大和尚的家是个山洞,没有门,很容易进入。
    吴纯蕴和沈君华在大和尚的家里转了一圈,每个东西都动了一遍,时不时的,交谈一会儿,声音很小,我听不见说些什么。
    吴纯蕴扭过头来问我,“为什么没有找到上次的美容药?”
    我走到了那个凹洞前,学着大和尚的动作做了一遍,只听到咔嚓一声轻响,一个小小的山洞出现了。
    这是一个天然的山洞,外面只不过是做了一些机关,把它变成了储物室。
    吴纯蕴伸手就要进去,就发现无数的尖刀旋转而下,要把吴纯蕴的手定在山洞里。
    吴纯蕴惊呼一声,另一只手握着什么就削了过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眨眼之间,快如闪电,我什么都没有看清楚,只看见了眼前一片金光,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等我能看清楚眼前的事物时,就看见小小的山洞里堆满了小小的利刃。
    而吴纯蕴的手中赫然抓着一把小小的利刃,只是刀口已经卷了起来。
    再看吴纯蕴的手,上面已经插着一两把利刃,鲜血淋淋。
    我急忙给吴纯蕴包扎,吴纯蕴却摆了摆手,“叫沈君华来,这些是经过符咒开光的。”
    确实,吴纯蕴流出的血不是鲜红色的,而是黑漆漆的,好像是墨汁一样,还散发着臭味儿。
    沈君华过来,掏出一些符咒在吴纯蕴的手背上扫过,又掏出一个丹药瓶子,倒出一粒丹药来,用嘴咬碎了,涂在吴纯蕴的皮肤上。
    血的颜色渐渐的变成了红色,臭味也变成了血腥味,不过过分浓烈,叫我的鼻子很不适应。
    我在按照平常的方法给吴纯蕴包扎了一下。
    经过这一下子,吴纯蕴对于打开山洞的事情就加了小心。
    吴纯蕴找了一个树枝,掏出一张符咒来,在上面扫过了一圈,伸进山洞里,在里面试探了半天,确实没有机关之后,才开始行动。
    他找两个树枝,做成了一个夹子的形状,用符咒扫过之后,开始夹里面的东西。
    很快的,他就拿出了五个瓶子,都是水晶做的,做工都很精致,里面的液体颜色都一致,都是泛着淡淡的紫色,十分漂亮。
    他问我哪一个是治脸的药,我摇了摇头,“当时我站在大和尚的背后,没有看清楚是他拿的是哪一个。”
    这五个瓶子一模一样,叫我怎么区分?
    吴纯蕴依次打开这五个瓶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最后又回到了第三个瓶子上,半天没有动。
    我很紧张的问,“有没有效果?”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多亏你没有用,这是黑法术。”
    我不管是不是黑法术,我只关心能不能治我的脸。
    我兴奋的想拿过这瓶药,作为自己的收藏。
    吴纯蕴却按住了我的手,“不能惊动大和尚。”
    我很失望的看着吴纯蕴把这些东西放回了原处。
    吴纯蕴破坏了里面的机关,他叫沈君华去准备东西,把机关恢复一下。
    我伸手拿了一块被割断的片刀,觉得很是熟悉。
    想起来了,“黑衣人上次摆阵捉我的时候,供桌上曾经有这么一把小刀子,我觉得它们的样式和材质一样。”
    吴纯蕴听到我的话,沉吟了片刻,最后说,“恐怕我们已经惊动了大和尚。”
    我感到奇怪,吴纯蕴跟我解释,“那个阵法上面用的东西都是来自上古,这个世界上很难找到,我们当然手里也没有,我们怕是复制不起来机关了,必须面对大和尚了。”
    沈君华带着刀片回到了这里,听到我们的话,觉得很沮丧。
    我却很开心,“就说我们是来偷这点药的。”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把那瓶药据为己有了,治好我的脸,又美美的了。
    想想,我就笑出了声。
    可是我的笑声中带着泪,这只是一个梦罢了。
    瞬间,两道像锋利的刀子一样的目光射向了我,像是要把我给剐了。
    我不知道我哪里说错了,很奇怪的看着他们。
    吴纯蕴不屑的说,“蠢丫头,你当我们是干这个的,说出来当和尚会信吗?”
    我马上指了一下沈君华,“他会干,你躲起来就行了。”
    沈君华伸手拍了一下我的手,“老子不丢那人。”
    他跟着叨叨起我来,“小娘娘,你现在是冥王的女人了,做事要有分寸,干什么事情都得端着,这种事情可不能干,说都不能说。”
    我觉得很委屈,“明明是你们在偷东西,我在帮你们而已。”
    吴纯蕴却很郑重其事的跟我说,“蠢丫头,这话就当着我们的面说一说,如果被冥王听见了,小心他把你下油锅。”
    我小声的说,“下就下,反正我今天是最后一天的命。”
    沈君华的耳朵尖,马上就问我怎么回事。
    黄校长的话我并没有告诉他们,担心分他们的心,现在我只好告诉了他们。
    因为明天我就要死了,总得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而且我想在最后一天,就算是不能够变美,也能够拥有那种药。
    这样,我就是死了,也甘心。
    吴纯蕴和沈君华都大惊失色,不停的埋怨我,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我苦笑了一下,我迟早是要死的,我心里早有准备,我只是希望在我最后的时间里,我不要给他们造成负担。
    吴纯蕴却骂了起来,“我说那个该死的冥王,最近一段时间怎么对蠢丫头这么好,原来是这样。”
    沈君华三d的大眼睛里都是泪水,“你这一辈子又被冥王害死了。”
    我苦苦的笑了一下,怎么又被?难道我经常被冥王害死?
    我很想知道前世的事情,于是就问沈君华和吴纯蕴,“能不能告诉我,我前九生九世的事情,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蠢丫头,知道真相后,下一辈子绝对不要遇到冥王。”沈君华刚想说。
    吴纯蕴瞪了一眼他,把他拦住了,“还有一天的时间,我们能够救他。”
    我苦苦的笑了起来,冥王早就说过,我不能够被救活,冥王都没有办法,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吴纯蕴却瞪了我一眼,“冥王是胡说八道,他是不想救你。”
    我听了这话心里酸酸的,确实如此,自从我出了事以后,冥王只是保个鬼胎,至于救我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提。
    我忍着眼泪问这一人一妖,“我死了之后,鬼胎会怎么样?”
    我想弄明白,冥王保鬼胎是什么意思,是糊弄我玩,还是别有目的。
    吴纯蕴秀气的眼里充满了怒气,“他大概是想再找一个女人,将鬼胎度过去,所以就把你放弃了。”
    我顿时泪奔,原来冥王所有对我的好都是一种伪装,仅仅是为了得到这个鬼胎。
    我真的想知道,我在他的心里是不是曾经有一席之地,哪怕是小虫子那么大一块地方也好。
    早知道我就听大和尚的话,把他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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