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凉夜将半,江面水汽蒸腾,似烟似雾弥漫高台之上。垂纱起舞,已是北风大作渐渐势强。
    隐约中,两个曼妙绝伦的身躯交缠,喘息激荡昭示热意春情,一粗一浅两两应和,似低吟歌章。两张绝世容颜交相辉映,辗转痴缠,发丝纠结,身躯迭覆。
    颀长身躯如骏马白龙,在身下绵软的云帛上纵横驰骋。
    兰儿在他的极致撩拨中几乎全失了心神,他神仙般的人,与这肉欲人伦本无关联。却懂得她身上所有欢愉的点,轻易便撩起她的欲念淫思。多年锤炼,兰儿早就练就处任何境地随时冷静决断的能力,把控全局已是习惯。
    可是此时,每每她想从混乱的肉体快意中稍稍抽离,便被他肆意攻占。耳畔、细颈、胸前、背脊、身侧……所有欲念涟漪的中心,他不深不浅深吻轻揉,满足她荡漾出的每一滴水花。
    白纱荡在两人身侧。
    情意渐狂,快意累积,他终于重了力量,身躯沉入抹去她全身的刺痒之意,用尽他的全部填满她,贯穿她,将她揉进自己。
    兰儿伸手抓住飘过的纱幔,终于有了可支撑之物。细细手腕用力缠住,上身微抬,却更好的贴合了他。
    孔明已是狂热,看着她完全失去了自主,随着他的抽送而荡漾,此时此刻,她终于完全笼于他身下。
    一波狂浪终于灭顶而来,伸手将她深嵌入身,重重追击,于幽壑深处寻觅最甜泉眼。
    释放的一刻一声低吼沉沉暗哑,用力抵住。让她感受他,卧龙深潭,喷涌不竭。
    仍在她体内未退,他伏她耳畔,鼻息重拂,问出未解的困惑。
    盘算之外,竟有他未能解的谜题。
    多可笑,他自命聪慧,知世间事,古往今来、天上人间。
    却不知面前正与他彻底交融的究竟何人。
    她在他怀中,他还在她内里。
    她是谁?
    是人是妖还是神仙幻化。如何成了大都督周瑜,俊朗示人,指挥东吴万千水师,叱咤睥睨威风凛凛?
    乱世纷杂,她智谋光华耀眼,东吴有今日,功不可没。
    本以为棋逢对手,他正兴致起,却发现那人人交口称赞的周郎小将军有另一番模样。
    那日船上,她身姿袅娜、勾魂摄魄,眉目更是妖娆惑人。
    而今,浅尝她的滋味,堂堂卧龙孔明,恨不能溺毙在她小小穴中。
    “我是谁……我是谁……”许久,听她幽幽开口,“现下,我不过这七星台上的祭物罢了……”
    “祭物?”拥起她,这温软触觉让他心里一声叹息,“何路神仙能受用这样珍贵的献祭?”
    他眉目轻佻,嘲弄中却也漏了心思。
    下身还是没有抽离她的身子,已数度泄身,他,又想了,这七星台作祟,还是她身子太过诱人……。
    知她不愿回答。
    “招得风,兴得雨,定得乾坤,谋得未然。他人百般努力………不过股掌之间轻易的棋子。七星台上还有哪路神仙?”
    祭品是人们献给神灵的牺牲,她何尝不是。
    “此时我里里外外不过法器下的叁牲刍狗,卧龙孔明……你……你又何须在意……我是谁。”
    他闻言,托起她,两相看去。
    他发丝凌乱,俊容依旧,只是唇被她吮吸地有些红晕,坏了清冷,目光清亮灼灼。眉心红意淡去。
    她刚从情欲中回转,水汽迷蒙,话语却又回到戒防。
    最私处仍在缠绵,她却回到最初的疏离模样?
    他微眯起眼,有一丝戏谑却又有九分认真。
    低头轻吻她的鼻尖,修长手覆于她心口上。
    “哦,里里外外么?……天道不可欺,此处……你可已献祭台上?”
    掌心所在,她砰砰心动。
    闻言,兰儿一愣,看他,不明他意欲何为。
    “人心在你,向来与取与求。凡俗爱乐憎,你何曾挂怀?”
    自从遇到他,她所有计谋情愫,他洞然旁观。她全力谋划,苦苦经营,不过他眼底雕虫伎俩。他纵横游戏乱世,化纷繁于无形。
    原来,她竟真当他为神为仙?
    孔明苦笑,逗弄于她,终于自食恶果。
    从船上到现在,原本的清明谋划有了多少顾虑思绊。
    她说,易地而处,你如何能容我。
    他容她至此,她却浑然不知。
    江心草船、七星台上,她可取他性命,他又何尝不可?
    他通读典籍,天文地理之外医理自然也是通的。男女房事,没想他竟也有竭力谋取之时。她被他抽送至欢潮涌动,半日颠鸾倒凤,情动处,他几近疯魔,九尺灵台晃动她如花脸盘。。
    数十载修为,精力血气无半分克制恨不能都给了她。
    她竟仍以为,他何曾在意?
    胸口的长手从覆盖变成拢住她的乳身,缓缓抚上,捏住乳尖,在指心揉捏搓弄。
    “啊……”受不得这刺激,她咬着下唇还是溢出声来。要命的是,身体里,他似乎又胀大几分,势将进取。
    “孔明,你还想要什么?”
    “七星祭台主贪嗔痴,自是贪取所有。”他低头将那乳尖含入。
    他压着嗓子,“我应唤你公瑾还是都督?”
    他身上火热,小腹却凉滑。“唤我兰儿……”
    七星台被云气彻底遮蔽。除了近身两人,已旁若无物。
    台上人已完全陷入彼此,忘却天地为何物。
    半夜更漏浅。
    却听得风标撞击铜柱叮叮当当,隐隐约约。
    兰儿已在无度放纵的肉体快意中迷乱,浑然不觉。
    只有孔明听到了,顿住身子低头吻上她心口。
    她可知,男女肉体交媾至极也并不足够,心意相通,乃有东风。
    离:孔明前戏叁年,为他写这本书,却近乡情怯。怎么也难写到心里的点。
    罢了,赵云已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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