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全场最佳全场最佳!”
    “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啊哈哈哈”
    “娘呀笑得我肚子疼。”
    “你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哈哈哈哈”
    “咱们是不是不太厚道,应该让他也来一起玩?”
    吕雉摆摆手:“他不会讲笑话,只会听别人讲,还要挑三拣四。”
    如果要真正能让始皇高兴起来的玩法,也可以是曲水流觞,坐满他认可又喜欢的聪明人,酒盏停在谁面前,谁就起来祝酒并且赞美他一拨,这样的他喜欢。但是我累,夸他的话要是都让别人说尽了,我就没新意啦!
    怕老婆的阎君隐晦的在老婆肩头蹭蹭脸:“当然是开玩笑。”
    根据规则,有一个全场爆笑的笑话,就可以举杯共饮。
    有人不胜酒力,举了个椰子。
    也有人喝不动了,举了一只猫,以吸猫代酒。
    猫就地一滚,变成一个穿着白袍的壮汉:“我替你喝。”我馋。
    下一轮曲水流畅停在带着姐姐和妹妹一起赴宴的阎君面前,他捞起酒碗沉吟了一会:“我觉得吧,咱们可能真的被架空了。”
    一阵爆笑:“哈哈哈哈抄袭”
    “剽窃!”
    “剽咳咳咳咳”
    “话可要说全。”
    “还是很好笑。”
    又有一碗酒停在猫丈夫和阎君面前。
    猫负责讲笑话,他提出一个疑问:“我研究了很久,问了师长和好友,又去探访名山大川,现在终于确定……唉,虽然鱼跃龙门能变成蛟,但猫没法变成老虎。”
    自己想想觉得很好笑,为这事儿研究了二十多年,找了很多人问,哎,不能发自真心、本声的嗷嗷叫。也不会有非常有力的大爪子,还有粗壮如钢鞭的大尾巴。
    这不怎么好笑,认识这么久了,虽然不常聊生前的事,但谁都知道猫为什么这样迷恋力量。幻化成人形是壮汉,还想变成一只老虎,这都是有来由的。
    聚会上的众人礼貌性的笑了笑,继续玩这个游戏,避开这个话题。
    接下来酒杯流到了吕雉面前,她捞起酒杯,想了想:“我讲个笑话啊,自从有纸之后,出现了许多书法家,他们到了阴间,凑在一起,开始研究书法,还有陪葬中的字帖。这些人前些日子势不两立。”
    “哦?为什么事?”
    “意见不统一嘛。”吕雉笑道:“他们在阴间也买了纸和墨,每天练字很快活,但写秃的笔写废的纸堆积如山,有些人拿来竹子和纸引火煮饭,有些人却要‘爱惜字纸’,不许别人拿来引火。于是就打起来了,鬼差们自然没有这种想法,这些闲人打架也无人搭理,他们还吵嚷到阎君殿前,要求一个标准来决定字纸该如何处理。
    咱们一贯拿积存百年以上的竹简引火,不能说一套做一套,但是那些文人又说这是圣人遗物,不能践踏,说的倒是很好听。这是十几天前的事,处理这件事的三位阎君正当职,那三位不管这事儿,让他们自己争论去。为了废纸如何处理,有三个人哭着搬家到百里之外,路上丢了一箱子法帖,又跑去请阎君派人寻找。”
    有几个人被逗乐了,为了这么大点事,这顿折腾。
    “不算不算,这是笑话蠢人,不是编的笑话。”
    “你这是出去捡乐。”
    吕雉笑道:“说我夫君架空你们还算是笑话呢,这要让他听见,不知道要多想到哪儿去,为了自白还得辞官归隐。这笑话还能算两次。我这辛辛苦苦的出去捡乐,可不容易了。”
    “开个玩笑嘛,真疑他,怎么会拿出来说。”
    一位胖阎君肆无忌惮的拍了拍肚皮:“我们素来不疑人,这样的段子我编的也很吃力呢。下一个再不许用捡来的蠢货笑话,要不然就叫几个城门校尉来,把你能捡的笑话都讲光。”
    宴会结束之后,她回去认认真真的探讨:“阎君是真的怀疑你,还是觉得君王怀疑重臣很可笑,照猫画虎的开玩笑?”
    嬴政的脑海中出现了八个不同的答案,每一个都非常有道理。从有人真的看穿了自己的大计划,到这是收到皇帝的提醒起了疑心、说话的哪位怀疑自己而其他人不怀疑,再到他们真的只是没心没肺的开玩笑,都有可能。
    “阎君们并不融洽统一,他们经常有争论。这次清除那些稽留在阴间的魂魄,就产生了很大的矛盾,有人怜悯那些魂魄,愿意让他们长久的在地府避难。甚至说出了,情愿把所有的魂魄都扣留在阴间,不放人去投胎这样的话。”
    吕雉倒吸一口冷气:“这可太激烈了!”
    这样一来,所有的魂魄都会在他们的统治之下,再也不会有战争和皇帝。但是这样也不好,不是所有鬼魂都想要永无止境的生命吧?有些死后也混混沌沌的人还是去投胎比较有盼头。活着的人等着死,死了的鬼魂盼着投胎,这样才能坚持下去。
    “不算太激烈…”他柔软的语气完全透露了内心的想法。
    没错,政哥也觉得这法子好。
    吕雉不对此在说什么,她知道这事儿成不了,要是真成了,那些鬼魂就该暴动起来,为了能去投胎开始造反。伸手拿起床头的纸张看了看:“这些东西又是什么呢?地图和名单,你要做什么大事?”
    “不算是大事。我在考虑在加强各地阴兵实力和防务的同时加强控制,按年份调动,单独调走城隍还是连阴兵一起调走更适合阴间的情况?”
    “我觉得和阴兵一起调走更合适,只要阎君的禁军不衰微,这些零散的小支军队再怎么强悍,也不必忧虑。”
    “嗯,这话不假。”
    吕雉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就静静的听他说。计划的的确很好:“那招贤阁还好么?我看现在哪里还是门庭若市,现在还有足够多的官职招人么?”
    嬴政微笑道:“每年都有判官、校尉、城隍要去投胎,职务空缺自然有。你该回去了。”
    “我在这儿睡一会,不出声。”
    “不行,这在我高台的正上方,我不喜欢有人在我上方。你去看看卷宗。”
    吕雉抱怨着起来穿衣服:“我在你身上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不一样。”
    “我回去看热闹,看看贾南风的行为给帝镇带来了怎样的变化,真是好一阵南风。”
    嬴政送她到门口,小娇妻谆谆叮嘱:“你别忘了给阎君找事儿,别让他们闲着生疑。”我当年就犯了这个错误,代替儿子执政,啧,我那会就该检出一大堆繁琐又不重要的事给他处理,让他忙的不行,免得哭哭唧唧的跟我说什么我不让他执政。
    ……这里是给阎君找了很多事儿的分界线……
    嬴政发觉刘恒又机敏的混去当城隍之后,就抽空回了帝镇一次,他还是很有闲心,逗小孩似得特意去拿了两盒糖果回家。扶苏那种羞窘又觉得好玩的神情太有趣了,阿盈也是,红了脸吭吭唧唧,看起来有点傻。
    和扶苏细细的说了这件事,又问:“汉帝们有什么异动吗?”
    扶苏摇摇头:“没有,真的没有。所有人都在嘲笑司马炎,冷嘲热讽,无关紧要的事情也能扯过去嘲讽一下,我都听烦了。”不只是烦,听着就腻歪,嘲讽了几年了?有完没完了?
    “刘启和刘彻呢?”
    “刘启和甄姬亲嘴了哎呀”扶苏被半个橘子砸在头上,老老实实的说:“他在寻摸借口,想要出师有名,也去打司马家。”
    除此之外,就是曹操愿意曹丕不愿意让他娶甄姬,杨艳想把杨芷嫁给他,司马炎既不同意二老婆改嫁又不回家安抚这两个女人。而刘启除了出去喝酒、拉着儿子打架、和祖父赌博、去销金窟观赏歌舞、钓鱼、练习绘画等诸多细碎之事,真没什么特殊的。
    幸好住在司马炎隔壁的是司马师,这两个女人吵架完全打扰不到邻居。
    张春华和司马师都能躲出去。
    又过了两年,司马炎死后已经有了七年光阴。
    七年是多么快啊,一眨眼杨艳杨芷就吵吵了七年,仇恨越来越深。
    司马炎也在这七年的磨砺中,学会了锄地、拔草、挑水、舂米和摘菜、烧火。
    司马家的气氛总是僵硬凝滞而紧张的,内有矛盾只是勉强融合,外有三家强敌,还被路人群嘲。
    其实冷嘲热讽还不算什么,最可恨就是刘邦和赵飞燕,这俩人那两张嘴,正是恶毒的钻心。
    四个男人正在沉默的练习剑法,飘飘洋洋从天而降三份祭品和祭文。
    内容很简单:通知祖宗,太子司马遹想谋反,被贾皇后废了。
    司马炎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沉稳敏锐的孙子身上,当年亲手抚养过的孙子,好像和自己一样聪明的大孙子,本以为能平安过度到他继位,他知道贾南风无子,想来就算去母夺子,也只能让司马遹继位,没想到又是诬陷谋反!
    愤怒的捶胸顿足:“从古至今,诬陷谋反的罪名可太好用了!”
    杨芷:“呵,都是杨艳选的好儿媳妇!”
    杨艳:“哼,我选她做儿媳时,可不知道她的性情是这样残暴,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懂随机应变吗?”
    司马懿暴怒:“女人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和桀纣何异!!”
    赵飞燕追着祭文过来,想看热闹:“啊呸你娘了个腿的蠢东西!骂人都骂的这么不带劲,你那嘴怕丢啊这么省着用?拿来让老娘看看,出什么新鲜事了?瞪?瞪我管用吗?你们家现在唯一比别人强的”
    先张望一下扶苏和刘盈还没过来,她大声说:“你们家的皇后,可比吕后狠毒的多!下次吕夫人再来帝镇,你们可得好好炫耀一下。”
    曹操一听说她还不知道什么事先骂人,不由得暗暗好笑。
    刘邦啃着大白梨溜达过来,连声赞同:“可不是嘛,这点你比我强。贾南风不仅比我那娘们狠,还比她傻呢。难得难得。”
    刘彻刘启和刘备仨人配合无间,咻咻咻飞快的跳过篱笆墙,抢过落在司马炎面前的祭文。
    拿起来一看,果然如此,不由得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没有几个太子能顺利继位!”
    第141章 转运+高歌
    司马遹现在还没死。虽然被诬为谋反,还据说有证据, 但还是没人信。
    汉帝们认为他可能还有翻盘的机会, 总结他们自身的经验教训来说, 谁知道什么人能成为皇帝呢。都瞅刘病已和刘欣,前者出生监狱, 后者嘛,皇位本无缘,全靠皇帝不能生。
    刘彻瞅着不爱搭理自己的刘病已, 默默的叹了口气, 喝茶喝茶。
    刘病已也默默叹了口气, 他上不见父母和祖父母,儿子孙又不在这里, 原先还能去人间溜达散心, 现在去人间也没什么风景可看, 只有闹心, 还不如留在阴间,找人练练剑, 看看文人们的新作品。项羽可真厉害, 可惜每天跟着虞姬……阎君自己钻自己的空子倒是很熟练。
    他们开始探讨一个问题, 司马衷没有儿子, 可能曾经有但是还没出生就被贾南风给弄死了, 那么贾南风废掉年长且唯一的儿子之后,从哪儿再划拉一个男孩子过来立为太子呢?
    难道要立司马衷的弟弟,或者是司马衷的堂兄弟?
    商量了半天:“我们没有司马家的名单, 在这里瞎议论什么?”
    孙休慢条斯理的掏出一张纸:“我有。”他的朱皇后文静柔和,夫妻二人关系甚好,朱皇后在司马家的皇后那儿听见只言片语关于他们家亲戚关系的事,都告诉丈夫,他细心的记录整理,差不多攒出来了。
    见此情景,刘病已就没掏袖子,他特意溜进皇宫中抄了家谱。
    神鬼可以全神贯注的凝聚出注意力,把皇室档案的家谱那粗鲁,不用点灯就能飞快的抄写。一般的鬼没有这个技术,想要看什么书只能挤到书页之间去一行行的观看。
    扶苏也没回去拿父亲准备的那套司马家的家谱。若要整理人家的家谱,没有比判官这职位更便捷的。鬼差们主要议论的就是人间的名士,再不然就是皇家的事,皇帝后妃王侯还有重臣,生前对这些人都不敢骂,怕死的人就连议论都不敢,只能道路以目,死后可算说个痛快。
    鬼卒们不管和自己有没有关系,只要有诸侯死了就很开心,看到他们从傲慢到震怒,从暴怒到懵逼,从懵逼到不安的蠢脸,就觉得更开心啦。
    每年被祭品淹没都不能挽救司马家的心情,也破坏不了其他人的心情。在整个帝镇中,只有他家现在还有祭品,但也只有他家需要提心吊胆,别人家都尘埃落定了,再也翻不出浪花,可以在‘嘲笑司马家大会’上达到高度的统一,和和睦睦的坐在一起,喝茶吃果子。
    司马家这边的人煮了米饭,配着祭祀下来的鱼和羊,食不知味的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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