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不告而取就是偷,偷你祖宗家的祭品你也不嫌丢人?”
    刘彻撇撇嘴:“直接往河里扔的东西都叫垃圾。熏得我头疼,我雇人来清理垃圾不行吗?”
    刘启点头:“对啊!我们都整理祭品,只有您听之任之。”
    刘邦看着这几个不肖子孙,眯着眼睛仔细思考了一会:“是陈阿胶还是卫夫子?你这两个女人的名字可真怪。还是你在帝镇外遇到了哪个骚货,叫人把东西骗了去?你知道这些祭肉价值几何吗?”
    刘彻心说总共两个名字,六个字,就记错了一个字,真不容易呢!
    他问:“那我们下次不动高祖您的祭品了?”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拿了我的祭品,不论是卖上什么价格,都该分我一大半!全都是我的子孙后代!”刘邦气的拍桌子:“你会做生意嘛!别卖便宜了!看你空着手回来,准是除了沾点美色之外什么都没有!你说你是不是傻,大家都是鬼,你还能真干成什么事吗?当了冤大头吧!”
    刘彻最恨别人骗他,第二就恨别人说他上当被骗,终于绷不住了:“哈哈哈哈,我的妻子和三儿一女都在镇外,姐姐和姐夫也在,我焉能被骗。”
    刘邦真有心不让他拿自己的祭品,但这话又没法说,只要怄足一年的气,两年的祭品加起来,能把刘恒和对面嬴政家都给淹没了。真他妈的可恨!他又怒视刘恒:“你,刘恒,你说实话。”
    刘恒老老实实的说:“我不知道帝镇里怎么回事。我从来不去。”我真机智!
    刘启看祖父看向自己:“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儿子没亏待我。
    “都他妈滚。”
    三人鱼贯而出,刘恒沉默的回隔壁去了,刘彻和父亲一起回去:“您看,嘿?我忽然想起来了,我这也算祭祀先帝啊。”
    刘启坐下:“来,祭祀的时候别忘了磕头。”
    刘彻何止是给他磕三个,还即兴发挥,吟了一篇赋出来。
    蹲在门口偷听的刘邦心说:你们俩有病啊!
    然后瞎闹的父子二人都忍不住了,刘启忍不住问他:“你的三儿一女?”
    刘彻也没忍住说了自己现在的情况,又解释了一下:“我去投胎那次,卫子夫为了求我回心转意,特意跟过去变成了我隔壁的小丫头,啧,又生了几个孩子。”
    刘启十分感动:“这很好啊,我们去见见他们,正好在新年,你该和他们团圆,不要留在帝镇里,我跟你同去。阖家团圆多难的啊,唉。”
    刘彻:啥!不!天哪!啊!别啊!!!
    刘启沉吟良久,又叹了口气:“我最近常常想起栗姬…美人们争宠怎么能那样凶残呢…现在那窦皇后是郭圣通的曾孙女,废太子刘疆的孙女,她可真是蛇蝎妇人,刘炟的后宫被她残害殆尽,还觉得他是个好人。”
    栗姬曾经那么可爱,那么活泼动人,后来爱嫉妒爱发脾气。后来我的确喜欢那些更年轻的姑娘,也担心她不够母仪天下,可我那时候没想废太子。宠爱年轻美人总会动摇储君的位置,这实在是太可气了,难道堂堂天子要为了儿子储位安稳,就和一个女人一心一意的过日子?这样算下来,还是刘病已厉害。我父亲也很厉害,他沉溺美色,却选了无子的慎夫人和绝对生不出儿子的邓通。
    刘彻本来想说那是刘炟太傻,猛然间想起来,要说他傻就要说到他笃信儒家,要说到儒家……就得提起董仲舒,又得说我不对。
    我哪知道用来教天下人忠君的东西会把君王教傻啊!刘病已当年也学了,他可没傻!
    ……
    刘炟回去之后等到自己的五份祭品,他有八个儿子,早夭了三个。现在那些儿子虽然年纪不大,但他们去自己的封国生活了,有人替他们安排遥祭先帝的一应事务。
    他发了一会呆,屋子寂寞而凌乱,透着一股单身汉的味道,只好缓缓起身回去。
    刘秀刚把儿子问了一遍,问他怎么非要立这个儿子,这小子看起来呆呼呼的,你爹当年也是太学生,也学《尚书》,可没这么死板。
    刘庄攥着拳头捶了锤桌子:“我也不死板!”
    两名皇后赶紧劝解。
    刘秀很不高兴:“窦氏宛若赵飞燕!”
    马明德对于刘炟和窦氏废了自己临死前立的太子这一点很不满,但窦氏当年不得自己欢心也很温顺,不得不解释了一下:“陛下容禀,窦氏虽然无子而貌美,却谨慎,比不得赵飞燕。”
    刘秀沉着脸:“她远不如郭圣通。”
    阴丽华陷入了沉思:不知道郭皇后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刘庄知道窦穆和父亲窦勋是什么人,当年册封皇后的祭文下来就知道,窦家当年有从龙之功,窦勋得以娶了大哥(郭圣通之子刘疆)的女儿,但是当这父子俩横行不法,霸占了很多良田美宅。自己就把他们父子罢免了,让他们滚回去反省,又派人去检视。这父子俩牢骚不断,抱怨皇帝刻薄功勋后人。汉明帝大怒,把这父子俩抓进监狱严加拷问,最终双双处死。
    他问妻子:“这样的罪臣之后,焉能进宫侍奉天子。”
    明德皇后诧异到:“陛下不是绕过他们的家人吗?”她隐晦的看了一眼刘秀,有些话不便明说。她的父亲伏波将军马援,死于战场还被人诬告有不臣之心,私藏财宝,她知道自己父亲是多么正直忠贞的人。窦穆父子的事未必是真的,就算是,也不该刑求又处死。人都杀了,还要株连几代么?刘庄从来不让后妃干政,她也不行,能给皇帝写起居注但不是所有事都知道。
    况且……我选择的宋家姐妹,刘炟不喜欢,他喜欢他自己选的窦氏姐妹和梁家姐妹。我能怎么办呢?
    没有规定罪臣之后不得入掖庭,反倒是把很多罪臣之女没入掖庭为奴。
    第72章 直道+原生+雨女无瓜
    新年三天假还没结束,嬴政就迫不及待的去找阎君们探讨科技革新的问题。
    秦朝一向非常注重军备, 不论是款式设计还是用料, 只要能变得更好, 就尽情更新。
    给鬼差用的东西升个级,顺便让人省心, 如果押运鬼魂的事能变得省力,他们就不用横七竖八的在判官厅里睡觉休息。他作为判官能容忍鬼卒们睡在地上……那是因为不忍也没什么办法,看他们那样子, 困得睁一目眇一目, 走路晃晃悠悠, 一副随时要猝死的表情,强逼他们保持清醒也没用。
    但嬴政还是很期待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天, 鬼卒们把犯人押过来之后, 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最好能在走出判官厅时不用在一群鬼中挤来挤去, 总感觉自己会丢东西, 被他们碰到的衣服都脏了。
    嬴政本想带着扶苏一起去,但扶苏和小树妖聊的火热:“风吹树叶是什么感觉”
    小树妖迷惑的看着他:“就是风吹树叶的感觉啊。很舒服的, 缝隙潮乎乎被吹干, 很舒服。”
    扶苏特别好奇:“土和不同的水有味道上的差别吗?”
    “唔?有的, 泉水有点甜, 雨水没有味道, 被人尿很不舒服。”
    经常有人撒尿的树容易变黄落叶,甚至是死掉。
    小树妖慢吞吞的说:“我记住的第一件事,就是有八个人围着我撒尿, 好坏的,我掉了好多叶子。后来我能变成人,跑去找他们算账的时候,他们居然都死了。”
    居然的意思就是才过了二百多年就死了啊,没能去算账。
    扶苏又问:“你作为树的时候,是站着还是坐着?”
    小树妖也很想知道这一点,想了半天:“不知道啊,树和人不一样,我们死了才能躺下。”
    “哦对,是我糊涂了。”扶苏在树上摸了两把,变成树妖的树和普通的树摸起来没有什么区别:“你想要点什么吗?我给你喂点蜂蜜水?”
    树上浮现出的小孩面孔问:“你能给我下点雨吗?好久没下雨了。”
    屋里吕雉看着刘盈,这小子又有心事,又不对劲。等政哥走了我再问他,这副做错事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嬴政出屋时,扶苏正拿了一盆水一块抹布,站在石头上垫着脚,给小树妖洗澡。
    小树妖开心的抖搂树叶子,对他嚷嚷道:“你的儿子真是个很好的人类!这里不下雨,我浑身都脏兮兮的。他真的好,好好啊。”
    扶苏笑的手抖,抓着一大把叶子顺着脉络仔细擦着。
    嬴政点点头:“好。”头一次听说树还需要有人给擦叶子,真新鲜。
    他扬长而去,到了阎君殿里,这里熙熙攘攘没什么人,现在只留了三位阎君值班,其他人都去休息了。现在这个皇帝只是个小孩,那就是临朝称制的太后还没有瞎作什么,准确的说,是还没有作死多少百姓。其实无为而治的意思就是:领导只要别捣乱别瞎指挥,下属就能把事情处理好。
    闲的没啥事,只有天上飞来飞去的火浣布,两人闲的没事干就缠着中间那位:“让我摸摸你丈夫嘛。”
    “不摸尾巴,摸摸爪爪就可以。”
    猫非常威严,异瞳,神态和狮子有些相似,从下巴到肚子之间,满胸口的毛形成倒三角的轮廓,微微卷曲,层层叠叠如白浪。
    中间的阎君不厌其烦,在怀里睡着的猫猫耳朵上咬了一口:“变回来!!”
    她抱的雪白巨大的狮子猫嘭的一下变成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把脚伸过去,低沉雄浑的说:“来摸脚脚。随便摸。”
    两位阎君一起崩溃:“算了算了!”
    “居然带着丈夫来工作,简直是昏君!”
    壮汉嘭的一下又变回猫,跳下高台愉快的走开了。正因为不能带着家眷来工作,他才用本来面目陪在妻子身边,让她摸两把解压,今天被咬耳朵了……找个地方疯狂蹭头去。
    嬴政进来时和猫擦肩而过,他一怔,不是说地府没有猫狗吗?
    难道这是阎君的特权。
    当然了,帝王当然有特权,哪有约束天子的法律呢。
    狮子猫走到墙角,找了一个干净的石墩子,先挠了两把确定了石头的弧度很舒服,把耳朵贴上去一顿乱蹭。
    中间的阎君得意的大笑起来:“你们倒是摸爪爪啊~都是一个灵魂,有什么区别。”
    撸猫未遂的阎君愤怒的指责道:“放屁!你能亲猫爪爪,你能亲他变成人的脚吗?”
    “对啊!你能把脸埋在猫肚子上,能把脸埋在人肚子上吗?”
    有猫的阎君傲视二人:“我能啊。”
    “呦,你来啦。难为你还想着我们。”
    “阿哈!这不是我最喜欢的嬴判官吗!真可爱!来来来坐坐坐,上茶,上糖葫芦。新年好啊来拿个红包。”
    嬴政猛然打起万分警惕,甚至觉得他们要给自己挖坑。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什么叫想着他们?什么叫最喜欢的判官?什么叫可爱?他看着红艳艳亮晶晶的糖葫芦都觉得有毒。
    表面上不动声色:“新年伊始,特来拜贺。祝阎君……工作轻松?”像他们这样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相同的工作,真没办法祝福别的事。说是君王却不治国,有军队却不扩张自己的国土——这个片区已经够累了。
    撸猫未遂的阎君气哼哼的站了起来:“真实在。”
    “好啊。来后院喝酒。”
    有猫的阎君不介意被他们小小的报复一下,现在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工作也不算难,和战争时期的工作压力相比还能游刃有余的应付。
    判官不能拒绝阎君的邀请,他本以为这两位有什么正经事、隐秘阴私的事要偷偷的要求自己去做。
    阎君殿的后院非常巨大,是个还算精致的花园,种着各种奇异的花卉,还有一片竹林、一颗巨大的梧桐树、一颗结满了苹果梨桃子柚子樱桃的大树。
    二人吩咐鬼卒:“去找找有什么下酒菜,有什么酒,都拿过来。”
    很快就在地上铺了一张席子,在席子上端端正正的摆了三张小桌,三个坐垫。
    各种小菜喝酒,甚至没什么话好说。
    阎君不好意思说我们想摸同僚的猫妖丈夫的脚脚,他们不让摸,你有什么办法吗?这种蠢话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几个人为了猫爪爪掐架的时候开启了阎君席位上专用的、隔绝声音的屏障,不让别人知道,殿前都尉也不能知道这种事!
    嬴政松了口气,被夸可爱让他浑身寒毛直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难受的想挠挠。
    他又喝了一大杯酒:“二位陛下,我又想献策了。”
    “好啊你说呀~”
    “唔,不要太费事。”
    嬴政微笑:“非但不费事,还能让鬼卒们省力。我一向爱惜民力”
    “噗”
    “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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