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安公主这才想起自己伤的相当狼狈的模样,忙将头扭到一旁,拿袖子将脸遮挡起来,啜泣道:“王爷,我、我的脸定然已经毁了……”
    “不是说已经处理过了?”晋王走近她,温柔的要将她的手拿下来,“让本王瞧瞧到底伤的如何了?”
    “你、你答应不笑话人家,人家就给你看。”国安公主显然对晋王的温柔毫无抵抗之力,眨巴着眼睛柔弱又可怜的看着他,早没有了先前的扭曲狰狞样儿。
    “本王担心都来不及,又怎会笑话你。快别闹了,倘若伤得厉害,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们琉国不是有医女官陪嫁进府,怎么没看见她人?”
    晋王心里本就不满国安公主头一天进府就给他找麻烦这件事,此刻又见她这般扭捏作态的模样,心里的不耐又更深了些,真想甩袖就走人,偏又走不得。
    国安公主自然察觉不到晋王对她的不耐,见晋王一脸的担忧与焦急,这才慢慢放下遮脸的袖子,“这晋王府,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有毒蛇?定是有人要害我,王爷你可千万不能姑息要害我的人……”
    晋王愣了愣,她刚才将脸遮的严严实实的,他只看到一双发着狠却偏要装柔弱的眼睛。现在她将衣袖撤了下来,他看到的,是一张乌青的肿胀的比平常大了一倍的脸。下巴处两个深深的牙印还在往外冒着血,幸而那血是正常的鲜红色,说明她中毒不深且及时将毒拔了出来。
    “这是什么蛇咬的?”毒素蔓延的如此之快,虽然及时清了毒,但脸仍然肿胀乌青的像个烧坏了的大圆盘子。
    这蛇也太厉害了些。
    “我也没有瞧清楚。”国安公主紧紧拉着晋王的衣袖,她虽然伤腿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单脚站着仍然很吃力,于是也顾不上羞涩,将身体往他靠了过去,“那蛇突然就从房顶上掉了下来,正落到我身上,险些没把我给吓死了。王爷,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找出要害我的人,将她大卸八块方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他晋王府怎么可能会有毒蛇这种东西存在,看来的确是有人要害她。府里的人?芙蕖是不屑的,沈若兰也一贯柔弱胆小,哪里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此般行径,倒很像老七所为。
    他心头一动,扶着她在床边坐了下来,竭力让自己的眼睛落在她脸上时看起来真诚又心疼,轻叹一声道:“你能否告诉本王,为何今日要对湘王妃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国安公主正为他的体贴感到开心,闻言脸色就是一变,“那贱人害我变成这副模样,先前你说没有合适的时机,叫我忍。我忍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今天这个机会!哼,若不是湘王突然出现,我皇兄早得手了,再让众人看到她那淫、荡的样子,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可恨,竟让她逃了过去!”
    “你皇兄?他早知道?”
    “怎么可能让那个假正经知道,他若知道了,哪里肯配合我?”国安公主不悦的嘟了嘴,“王爷,你不是也讨厌她吗?我今日若是成了,不也替你解了气?”
    关键是这事没成,还惹恼了老七那个深不可测的。
    晋王强忍着才没有将目光从国安公主那肿成**嘴的嘴唇上仓促移开——她是不知道自己这副尊容还是怎的,都这样了还敢嘟嘴,是要恶心死人不成?
    “今日这事就算了,往后你再有什么计划,先知会本王一声好吗?”晋王温声说道,“如此,你若有什么纰漏之处,本王也好给你周圆了。”
    “王爷,你对我真好。”国安公主闻言,幸福的靠在晋王胸膛,拿手往他胸口画着圈圈,羞涩的垂了眼睛道:“时辰不早了,王爷,咱们歇下了吧。”
    晋王眉心一跳,嗓音愈发温柔,“不急,太医还没来看过你的伤。”
    “我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方才我那医女官已经帮我处理了,她说……说圆房是没有问题的。”国安公主娇羞的低声说道,手底下却愈发紧的抓住了晋王的手。
    晋王嘴角一抽,“……咱们来日方长,并不急在这一时。”
    “王爷是嫌弃我了?”国安公主骤然发难,猛的一把将晋王推开,“你总这般推脱,是嫌弃我没有一条腿了是不是?可当初是你口口声声告诉我,说你不会介意,说我就算没了一条腿,在你心里仍是最漂亮的……如今这些话都不作数了?”
    晋王看她顶着那张脸气急败坏的样子,一时只觉得倒尽了胃口,偏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得好声好气的哄着她:“你当真误会本王了,本王从没有嫌弃过你,你要相信本王。本王今晚留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国安公主的脸色这才缓了过来,笑睨晋王一眼,娇嗔道:“这还差不多。”
    ……
    “哈哈……”若棠自出了晋王府,笑声便没有停过,直笑的腰都直不起来,还停不了。
    “可是解气?”楚千岚懒懒靠着软垫,笑望着她那开心的手舞足蹈的模样。
    “解气解气,太解气了。”若棠抹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我只要一想到国安公主那张猪头样的脸,就觉得痛快极了!今晚最痛苦的定然是晋王殿下,哈哈,对着那么一张脸,可怎么下得去嘴啊!”
    “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了。”楚千岚拉着她一只手,垂眸把玩着她的手指,“你该关心的是本王。”
    “怎么没关心你了,你不在这些日子,担心的我食不安寝难眠,生怕你出什么意外。”
    “当真?”楚千岚眼睛一亮。
    “这还能是假的,你瞧,我都瘦了好多了。”她指着自己的脸颊凑过去让楚千岚看。
    楚千岚伸手捏一把她光滑细腻的脸颊肉,嗤一声笑道:“怎么本王听说这些天你四处玩的乐不思蜀?常常天不亮就出门,深更半夜才回府,可有这回事?”
    若棠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呵呵干笑两声,“这、这是谁跟你说的?”
    “本王前去晋王府前,曾回府换过衣裳。”楚千岚哼笑道。
    若棠扁了扁嘴巴,“定然是画眉说的,那丫头就喜欢打我的小报告。其实人家出门也不是为了贪玩,我那周家的表姐你知道吧?她帮我打理了个铺子,专卖舶来品的。我小舅正好将货送上来,我就过去帮帮忙——那毕竟是我的铺子嘛,不出钱总要出点力才好,不然多不好意思呀。”
    她原本是要给周靓云银子的,但周靓云只说了一句话,“你的银子不都是周家给的?”若棠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没事就跑过去帮帮忙,这些天跟小舅周厚元也混的极熟。周厚元经常出海,不论谈吐与见识都十分不俗,身上既没有商人的狡狯,也不似大舅那般沉稳厚重。若棠特别喜欢跟他天南地北的乱侃,非常羡慕他去过那么多的地方。
    因小舅的到来,若棠更喜欢去福仁胡同了,虽然总有秦氏时不时的跳出来让人心里膈应,不过大舅总会及时的制止她并将她赶走。
    “我是不是不能开铺子?给你丢脸了?”若棠挑眉看他。
    李氏跟晋王妃手底下的铺子可都不少,李氏还说过,银钱就是女人在后宅安生立命的根本,男人的宠爱?看看她那可怜的女儿就知道了。
    “你缺钱?”楚千岚挑眉看她。
    “我有多少嫁妆,王爷你还不知道。”她就算真的缺钱,周家也会大把大把银子送上来给她花用。“说到嫁妆,嘿嘿……”
    她像想起了什么来,忽然嘿嘿的笑了起来。
    那模样几分狡黠,几分得意,又带着几分期待的快意!
    “怎么?”见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深觉被冷落的楚千岚不愿意了。
    “我想到要怎么惩戒沈若兰了。”她兴奋的小脸通红,抚掌得意的笑个不停,“你说晋王现如今可知道我母亲的嫁妆已经全归了我的事?”
    虽然没有证据能证明害晋王妃的幕后指使就是沈若兰,但这事八九不离十是她的手笔。她得想办法也让她阵脚乱一乱,自顾不暇方才顾不上去害人。
    “据本王所知,他到目前并不知情。”
    “那就是了。”但随即,她又犯了愁,眨巴着眼睛求助的望着楚千岚,“要怎么让晋王知道这件事呢?”
    “简单啊。”楚千岚的主意眨眼之间就冒了出来,“你明日让人拿个赝品回沈府去闹,就说沈府送过来的你娘的嫁妆好些都换了赝品。不过这样一闹,你跟你娘家人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反正我也不指望他们做靠山。”若棠表示无所谓,并对楚千岚眨眼之间就能想到办法的能力表示十分佩服,边朝他竖起大拇指,边扯着嘴角笑:“王爷你这脑子怎么生的,太厉害了。”
    楚千岚朝她暧昧的眨眨眼,大手就摸上了若棠的臀、尖儿,意有所指的问道:“本王只有脑子厉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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