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在家多待几天,江建浩也只是在家多住了一天,何天依生日后的第三天便匆匆离开,说公司突然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回去处理。
    他让何婉和何天依安心在家等待他的好消息,他会尽快找人帮忙找好国外的医院,然后为她们办好手续安排她们一起过去。
    何天依对此并无异议,倒是对他定好在家的时间出尔反尔颇为不满,但也无可奈何,毕竟此时他的工作为重。
    出国治疗的时日未定,远近也是在一两个月内,为了长久之计,何婉与何天依商量,暂时不去上班了,总不能上一段时间班母女两人都跑了,过段时间又回来吧!
    对此,何天依的内心是拒绝的。顿时觉得那个未知的日期未知两个字是那样的讨厌,什么是度年如日,这不就是吗?
    父亲回公司了,母亲也上班了,何天依突然觉得百无聊赖,伫在房间的窗边对外静默,不知道应做点什么。
    忽然,她想出去走走,找个人说说话,这个人无疑是温心最适合,可是温心前天才休息,今天不可能有空,毕竟不是谁都像她那么闲的。找丁小乐吧,偏偏她姓丁,总会让她联想一些要忘记的事。然而除了她们两个人,她又没有别的人选,唉,寂寞寂寞就习惯了。
    梳妆台上的手机这时却响了起来,她转身走过去接起来,听了电话她脸上即时染上一抹喜色,她倏地有一种想看星星天就黑了的感觉,温心今天居然有空,还找她逛街买衣服。
    她背了背包就出门和温心会合,然后和她坐车去她们时常也会去的商业街处逛。
    “对了温心,你好像很久没买衣服了吧,上次那两张优惠券你有没有到?”何天依想起丁小乐送的那两张优惠券,随口问。
    温心温柔软语,仿佛还很遗憾:“没有,那里的衣服太贵了,我不舍得去那里买,我把券送我同事了,你不会怪我吧?”她说着拉何天依进了一间服装店。
    何天依一笑,跟着她的步子走:“送了就送吧,反正又不是非要在那里买。羊毛出在羊身上,在那里买便宜不了多少。”
    “你不怪我就好。”温心笑笑,在一个衣架上拿了件中袖上衣在身上比了比,“不好看。”把衣服放回去,又看其他的,“快入秋了,你要不要也买两套衣服,现在上的都是新款秋装。”
    何天依摇头,笑嘻嘻:“不买,现在买了等秋天真的来了就不是新衣服了,我到时候再买。”想到过段时间去国外要收拾些衣服去,她才记起还没有跟温心说过爸爸也提出带她去国外治疗的事,“对了温心,我现在不用纠结怎么跟我妈说阿成要帮我的事了,我爸那天突然也跟我说了要带我去国外看眼睛的事,也真是奇怪,之前谁都没想过出国的事,现在居然两个人都想到一块去了。”
    温心有些讶然,动作停了下来:“是吗?这还真是个好消息,你知道你妈对阿成的成见那么大,如果跟你妈说了她未必会同意呢。”牵着何天依的手出了服装店。
    何天依点头:“就算她同意去国外或许也不会让阿成来帮这个忙,即使艰难一点她会也去另找别人。”怀疑的种子一旦在母亲心里埋下,就很难让她相信那个人了。就像自己十岁那年被一个同龄的孩子欺负过两次,后来那个孩子道歉了,母亲却再也不让自己跟那个孩子玩了,一句话:信不过。
    温心也不进服装店看衣服了,两人一直沿街直行,漫步悠悠地聊天,谈论着出国的事。
    说着说着,温心转移了话题:“你现在还跟那个丁落声联系吗?这几天你跟他见过面吗?”
    何天依神色蓦然落寞了些,却焕然一笑:“没有,我才不想让自己丢脸还要让人家难做,我虽然脸皮厚,但脸我还是要的。他现在若是见到我说不定为了避免尴尬在我没发现之前就落荒而逃了,如果我是他我会比他跑得更快。”然而她却不知道说这话很快就被打脸了。
    这时她们刚好走到街角,街口两边人来人往,只有一个人笔直地站立在她们前面,目光炯炯地望她们。
    温心不由自主地收住脚步,讶然地看着他,即便前面那个人她只见过一次,现在只消一眼,她还是能认出来的。
    何天依自然觉察出了不同寻常,她立马狐疑地侧耳听了听,什么也听不出来:“温心怎么了?”
    温心怔怔地准备答应,对面那个人却平静地开口了:“天依。”
    何天依即时瞪大眼睛,如石碑静立,内心却是涟漪翻滚,滔滔不绝。
    然而她很快回神了,支出一个笑容:“呵呵,逛街啊,真是无巧不成书,你一个人啊,我们两个。你慢慢逛,我们先走了,再见。”她显得语无伦次,慌不择路拉着温心往马路上冲,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落荒而逃的人是自己。
    “天依。”丁落声喊着跟了过去。
    “那是马路,别走那么快。”温心拉着她,她一听折了回来,却是朝她们刚才走的那个方向,那脚步比一般人还要快,还不小心碰到了别人,她也顾不上道歉。
    “天依。”丁落声不舍地在后面追喊,然而何天依仿若未闻,反正他越喊她的步伐越快。
    他终究没有追上去,站在原地看着她们渐渐缩小的背影,心头一阵失落。她对他那么抗拒,即使他追上了又能如何,他又能说什么?谁也没有捅破过那层心思,各自对各自的心思却心知肚明,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他不知所措。
    上次看见她,他可以抑制自己不冲动,想念偏偏因此日渐加深,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找她,所以心里矛盾得无以复加。今天再次见她,他终于忍不住喊了她的名字,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经那么深。
    两人这一趟自然是什么也买不成,因为她们在那里逃掉之后直接回了家,温心怎么也想不明白何天依为什么那么怕见到丁落声,刚才跑得她莫名其妙,不明情况的可能会以为丁落声做了多么不可原谅的事被她们抛之脑后呢。
    “天依,你怎么不让他跟你说几句话呀,我觉得其实你们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僵持,做不成恋人可以做朋友嘛。”
    何天依笑笑,那笑如果她自己看见就知道有多别扭:“我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他不跑我跑,说话就尴尬了,现在这样挺好的。”
    温心瞥她一眼:“那下次见面你也要这样跑吗?你们总不会一辈子不见面吧?”
    “下次见了面再说吧,你知道我那么聪明,无论何时何地我都能随机应变的,放心吧。今天害得你没买到衣服,真对不起。”何天依脑袋有点乱,不知道怎么应答温心,便换了话题。
    温心知道她不想答,也没有强迫她,顺了她的话说别的。这些事还是让她自己理清楚吧,旁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到了温心家门口,何天依刚要回去,温心喊住她,并让她等一会,说有东西给她。
    温心进了屋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提着一箱牛奶,塞她手里:“这牛奶是我同事给的,有段时间了,我一直没喝,我们家也没谁喜欢喝这个,你拿回去喝吧,要不然放我这过期了只能扔掉了。”
    何天依听她这么说也没有拒绝,毕竟浪费是可耻的,说了声谢谢便回去了。她也没想多待,因为她还要整理下自己的思绪,她要静静,要好好静静。
    她不知道自己是心虚还是害怕,听到丁落声声音那一刻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赶紧跑,连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按理她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地和他打招呼,因为她和他谁也没有明明白白表露过心迹,她此举确实是欲盖弥彰了。跑就跑吧,他反正知道她的心思。
    只是她又有个疑惑,那天他冷漠地走开,明显就是窥探到了她的心思不愿与她有过多纠缠,今天怎么又主动地跑了过来,虽然当时她走得急速,他在后面叫喊的追赶声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不是说女人心海底针吗?这男人的心也是海底针?这个世界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她连跑都跟不上了。
    把牛奶拿了回家,她拆了箱子一盒盒放在冰箱,她没有顺便拿一盒来喝,相对常温的她更喜欢冷冰冰的。
    何婉晚上回来也没有喝,和温心她们一家一样,她也不喜欢喝牛奶。
    第二天。
    家里热闹了几天,现在静了下来何天依忽然有些不习惯了,于是便找个人多的地方呆着。
    她最好的去处毫无疑问当然是教堂了。
    教堂的院子里,桌子旁围坐着一大四小。
    这次,何天依又让孩子们背九九乘法口诀。
    小蜜蜂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问:“我们已经可以背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背?”
    何天依说道:“这叫复习,你们现在不复习过几天问你们你们就忘记了,来你们一起背,一二三,开始。”她手掌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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