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依,你有没想到这个阿成为什么对你的事那么热心,他之前那么巧合的帮了你几次,现在居然不辞辛苦地说带你去国外看眼睛,不管他的条件有多好,要找一个特别先进的眼科医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我越想越觉得这个阿成有问题,他的那套说辞我一句都不信,你还是小心点好,不要被他骗了。”
    她可以理解温心的担忧,毕竟她也是这么过来的,但她信任阿成不会伤害她。可温心没有体会她的经历没有她那么感受,说出来也是徒劳。既然如此,她还不如不说。
    “我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毕竟他没害过我,有机会我还是想试一下,说不定以后真的可以不用过这暗无天日的日子了。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一穷二白他能图我什么。”何天依解释不了,只能宽她的心了。既然何天依这样说了,温心也不好说什么,没有人愿意永远活在黑暗里!虽然有疑虑,这种机会也是很难得的。
    “阿成有没有说是国外什么地方?美国?法国?英语?意大利?”
    何天依不好意思地笑:“他没说,我没问。”
    温心长叹了一声:“你真是无药可救。”
    两人又说了一会了,就挂了电话。
    何天依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顿时感到轻松了很多,她托着下巴沉思了会儿,便伸手扭开了手边的收音机。
    还没到十点,收音机里播着广告,她也不转台了,算算时间应该离十点也不远了。
    她上次寄给光明的信,那么多天了也不见他在节目中提过只言片语,是不是因为她写得太少了,还是那样一句话,光明感到可笑所以置之不理?但直觉告诉她光明不是这样的人。
    她要不要再写一封信给他?
    如果,她把自己的事告诉光明,不知道光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如果,她把自己目前的困境告诉他,他会给自己什么样的建议?想到这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事情太复杂了,就她那写得丑不算还写得比乌龟爬还要慢的字,想想她都觉得痛苦,而且事关重大,万一在她还没想好怎样和母亲说时泄露了半点儿,想要母亲同意就更困难了。如果,她能和光明见一面,那她不就可以畅所欲言了?
    随即她又摇摇头,这无疑是异想天开,她真是想多了。
    节目开始了,一样的旋律,一样的开场白,一样的声音,不一样的只是那么秘密。
    “这位告密者说:我很讨厌我的老板,他很变态,稍有不顺就抓我们来开会,说是开会,其实是骂我们发泄,从这可以看出他是个在奇葩,居然可以不停地骂上两三个小时,我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本来我想忍忍也过了,谁跟他计较谁才是傻瓜,可是昨天公司新来了一位小妹,我把老板的奇葩事迹都跟她说了,今天上班我就发现老板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而且中午吃饭的时候一百年都不来一次食堂的老板居然来了吃饭了,还端着饭坐在我对面,满脸笑意的,我的心是崩溃的。你说我老板是不是想吓死我?”
    光明轻笑:“也许是你想多了,说不定你老板看上你了呢?呵呵,开玩笑。”
    “光明,我昨天晚上喝醉酒了,是我朋友的哥哥送我回来的,不知道怎么的,我跟他发生了关系。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很内疚,说要对我负责,让我做他女朋友,他说他喜欢我很久了。其实他不知道,我也喜欢他很久了。”
    听到这里,何天依脸红了,毕竟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接地听到,还是出自一个男子口中。从前,温心拐弯抹角地将她听到类似的闲话的告诉自己,当时她听了也不好意思。
    这么看来丁落声还是一好人,没有灌醉她,听说喝醉酒就和疯了差不多,谁知道酒后会发生会事。
    “这位告密者说:光明,你还记得那个暗恋在树下看书女孩的告密者吗?我和那个女孩已经在一起了,现在正和她一起听你的节目。原来她也一起听你的节目,那天她听了你的节目之后知道我喜欢她的事,原来她也一直对我很好奇。可是我那时候已经不走那条路了,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在电影院门口遇见,她问我愿意请她请电影吗?对了,她说当时坐在她身边的是她哥哥。”
    “这就是缘分。”光明说,“如果你有类似的经历,那就多收听我们那些你不愿说的秘密,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如果你没有类似的经历,也请多收听我们那些你不愿说的秘密,因为你会收获很多秘密。”
    何天依点头,她已经收获了很多秘密了,只是她的秘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成为别人的秘密。
    就在她以为节目如寻常结束的时候却听到光明说:“一天,你的信是越写越短了,上一封信居然只有一句话,你要多写信字才能写得好,不用谢我,期待你的来信。”
    何天依笑了,居然嫌弃她的字丑。
    ——————
    第二天一早,何婉上班之后何天依把家具楼梯窗户擦了一遍,又把地扫了一遍,拖了一遍。
    全部做完,她瘫在沙发上休息,虽然有点累,却感到神清气爽,还真是奇怪,会不会可能与她动作慢分不开。
    她抬头闻了闻,仿佛闻到空气中的清新味道,这是不是叫焕然一新呢?
    父亲快回来了,她当然要收拾下,家里本来就已经很整洁,然而和这样大规模地统一清洁过还是有区别的。
    她倒了杯水,悠悠地喝着,考虑着等下是练钢琴还是写信,练钢琴可以弹几首,但写信就不知道能写几个字了。
    也许,她真可以考虑下能不能写信约光明见个面,这样她就不用那么麻烦写信了。可是这样又不切实际,人家凭什么要跟一个写过几封信给自己的人见面,这不是很可笑吗?确实很可笑,换做自己也会这样想,因为本身这个想法就很有问题了。
    然而她既练不成钢琴也写不了信,因为她接了一个电话。
    是丁落声,他问她是他进去接她还是在小区门口等她。她想都没想就说在小区门口等她,于是他很干脆地收了线。
    她放下电话连自己都有点懵了,他怎么不问她在哪里,怎么不问她有没有空?怎么不问她愿不愿意出来?可是,她怎么就答应了,还那么干脆?
    她洗了把脸,换了套衣服就出门了。
    到了小区门口,丁落声过来把何天依领去他的车,如果只是简单的领倒是没什么,他却是上来就拉她的手。
    何天依赶紧缩回去,这人搞什么,她和他再熟也不能随便拉手啊。
    丁落声却不走了,停住脚步看着她似笑非笑:“你也太小气了吧,你前天牵我手的时候我可是很配合的,怎么我牵你的就不行了,你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原来是报复来了。
    何天依不自然地笑了笑:“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不是很好看。”也不等丁落声就自己行先,右边耳朵还竖得高高的,她担心陈阿姨在不远处观看。
    丁落声双手插着口袋悠悠地跟上她,嘴角依然扬起:“你是说在没人的地方就可以牵了?”
    何天依把自己当成聋子,脚步也快了不少,她好像第一次发现自己还能走这么快。
    丁落声也不再追问,只是陪着她走。
    走了好一会儿,丁落声才说:“你走错方向了。”
    何天依:“……”如果不是她大人有大量,此时一定会扭头回家去,她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怎么不提醒一下。”他如果不是有意思捉弄她一定不会改变停车的地方。
    丁落声看着她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笑容更加灿烂:“我怕说了你也听不到。”
    何天依的脸黑了黑,转头就走。
    丁落声跟上去不由分说拖着她就走,何天依沉默是金,也没挣扎。
    车上,丁落声问:“生气了。”
    何天依不咸不淡地答:“为这点小事生气,你以为我会吗?”
    丁落声竟然真的若有所思:“不知道。”
    何天依懒得理他,她不就借他的手拉了一会儿吗?用得着这么捉弄她吗?虽然她在江文双出现的时候表现得不是那么厚道,可她还不是为了他。
    “去哪儿?”好一会儿何天依才想到这个问题。
    “你喜欢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丁落声一副惟命是从的样子,态度还十分良好。
    “那调头吧,我要回家。”看他是不是真的说到做到。
    “你确定?”
    “万分确定。”
    丁落声很遗憾地叹息,还把尾音拉得长长的:“前天陪文双玩了一天,心里面对你很过意不去,就本来想今天好好补偿你的,既然你不想去玩,那就算了吧。”又叹了一声,“我想文双应该有空,我打个电话问问她,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可是,她面对这威胁却无可奈何,好吧,这威胁她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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