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他转向了守城人,看着露出疑惑神情的守门人,厉声说道:“为何他们有恃无恐?因为他们不担心会露出马脚!因为就算他们这样做了,只要将罗纱藏得好,就不会被发现!”
    “为什么?因为咱们这儿像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断没有怀疑自家人的道理,故而守城的人从来不会去查验运出东西时箱子里面到底里面装了什么。
    “原本这是好事,说明我们一条心。可如今呢?如今却成了疏漏,成了掩护自己所做错事的捷径!”
    穆景安一番话说完,屋子里的人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只是被穆景安眼风一扫,立时全都噤了声。
    老者们捻须听着,微微颔首。
    “穆家人向来只听命于家主,这是穆家传统,你们一直认真遵守着,这很好。
    “可是罗纱拿着家主信物、又是我的妻子,如今她只是转达了我的命令,让你们来依着这件事情的进展来提前做些安排。她并未干涉过多,你们就已经这样对她了,就因为‘她不是穆家家主’这个借口。
    “那倘若我没有赶回来,等到你们扮作了突厥人跟着二叔出发了,是不是二叔在路上吩咐你们依着形势做上几件事情,你们也能凭着自己‘只听家主命令’这条‘信念’,而置大局于不顾?!”
    他看似只是在指责几个少年人,但明显意有所指,是说给众人一起听的,故而这些话一出口,人群便骚动起来。
    见大家都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穆景安暗暗叹了口气。
    他毕竟只是经常来一来,不是长久住在这儿。如果没有发生罗纱这件事情,他当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现这个疏漏。
    命人将少年们和守城人拖下去打板子,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后,他话锋一转,说道:“这也是我的疏忽。”
    “现在的情形同以往不一样了。如果大家想要堂堂正正走出去、生活在外面广阔的土地上,就断然再不能如此行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北地的事情基本上差不多了。
    后面就要介绍那啥啥事情的进展了。
    然后皇帝也要那啥啥了。
    啊!
    眼看着这是快要结局的节奏了?
    好像是没太多章节了。
    ☆、123所谓合作
    罗纱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思维有些混沌,甚至一时间,都想不起自己经历过了什么。
    她觉得有些热,动动身子,这才发现自己的腰身被人箍住了。愣了下神,她侧过脸,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这个怀抱那样熟悉,她根本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
    愣神间她已经模糊地想起来了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再闻着鼻端传来的熟悉的味道,只得自嘲地笑笑。
    当真是太思念他了,方才出现这种幻觉。
    穆景安又怎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
    八成是自己睡迷糊了吧!
    不,也可能是她依然还在昏迷后陷入的梦中,只是被她当做了现实而已!
    这样想着,虽然觉得有些热,可身子既然动不了,罗纱就也不再动弹分毫,只闭了眼准备继续睡去,想着过会儿或许能真正醒过来了。
    谁知她刚合上眼,头顶就被人蹭了蹭,耳边传来少年不满的声音。
    “你既然醒了为何不理睬我?”语气中竟还带了些许哀怨的意味。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感受到他吐字时扑过来的轻微气息,罗纱猛地睁开眼睛,愕然问道:“你怎么来了?”
    穆景安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答非所问地说道:“唔,不热了,那就好。”说着将罗纱往怀里使劲搂紧了,叹道:“方才我回来后才发现你有些发烧,许是在外面的时候冻着了。”
    罗纱隐约记得女孩儿要将她背出去,却记不真切,再后来的事情,她却是完全不知道了。
    问穆景安,穆景安只说是她被那些少年人带了出去刚好被他碰见了,多的却只字不提,使得罗纱还以为是她被人刚背出门去就遇到了穆景安。
    穆景安不许她多思多想,只让她靠在他怀里好好休息。
    “他们不过是用了些迷药,药性过了便没什么了。如今受了些寒,再闷一身汗出来,寒气散出来就也好了。”
    初时罗纱还不肯睡,想要问个清楚明白,谁知穆景安此时说道:“这些日子事情还很多,你若是累着了生了病,我还得分神照顾你。”
    罗纱一听这话,懊恼地低声辩驳了几句。
    方才她本来要睡的,是他说她只顾着睡不理他。如今倒好,他又反过来教育她了。
    见穆景安只低低地笑也不辩驳,罗纱就也笑了,依偎在他身上,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热度,虽然有点发汗,竟也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罗纱觉得身子爽利了许多。这时天已经大亮,穆景安早已不在房内,想来是一早就去安排相关事宜了。
    红倚红绣见罗纱醒了,忙过来服侍她起身,又很是自责了一番后,禀告罗纱说屋外有十来人在等着求见她。
    起初罗纱以为是那些管事之人需有事找她相商,就也没细问。哪知见了对方后,那些人却声称他们是昨日里那些少年的双亲,如今来代孩子赔罪了。
    罗纱只知道有兄妹两人,看到有这许多人来,还说是双亲,就有些发怔,等到人走后细问过红倚红绣,方才知道昨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到若不是穆景安及时赶回来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罗纱后怕不已。但她也没表现出来,生怕穆景安又多担心她几分。
    有穆景安在,事情安排地又快又顺利。相较于之前罗纱和长公主出马的时候,效率提高了两倍不止。
    长公主和罗纱乐得清闲,拉了聂夫人,同红倚红绣一起,整日里凑做一堆研究哪些菌类更好吃,那种烹肉方式更可口。
    穆景安傍晚回来吃饭,连呼好吃,又呼过瘾,比平日里多吃了两碗饭。
    罗纱看着他瘦了些许,心疼得紧,不住地让他多吃些。
    结果一顿饭吃下来,穆景安肚子填饱了,心思就也活泛了,眼睛里的绿光蹭蹭蹭地直往外冒,把罗纱看得是汗毛直竖心惊胆战。
    长公主是何等人?一看自家儿子目不转睛盯着罗纱瞧的样子就知他在想什么,故而一用完饭就叫了聂夫人去她房里一起闲聊。
    只是她到底还是心疼罗纱的,看着罗纱那紧张万分的样子,不由有些不忍心,临走前便叮嘱穆景安悠着点。
    穆景安口里答应得好好的,等屋子里一没了旁人,扛了罗纱就往床上丢。
    虽然被褥很厚,可罗纱依然被“摔”地七荤八素晕乎乎的。等她神智清醒些的时候,两人的衣服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眼看穆景安急乎乎靠过来,罗纱忙叫“等一下还没沐浴”。
    可此时穆景安怎能听得清她在说什么?随便在她身上肆意揉捏了番便迫不及待地挺身而入。
    罗纱刚开始还抗拒一下,而后脑子里乱哄哄地根本没法去思考了。
    原以为穆景安累了一路,这样过去一次就也罢了。谁知才停歇了片刻,他又靠了过来。
    罗纱浑身酸软得不行,没辙了,只能不住地求饶。
    可穆景安憋了这许久,听到她的告饶声反而更加兴奋,不依不挠地抱了她翻来覆去地折腾。
    结果等到罗纱好不容易能捞着睡的时候,已经隐约听到鸡鸣声了……
    如此过了几日,就也到了他们离去的时候。
    其实只是安排扮作突厥人的事情倒也没花费穆景安太多时候,但他又用了些时日来告诉那些主事者应当怎么调整大家心态,务必保证这些人到时听从命令,就算是穆青涯和穆景安不在,也不会乱了大家的计划与安排。
    北地安排好的人将会陆陆续续去往穆青巍那儿,这次罗纱他们走,却是一个人都不跟着,只等穆景安和穆青巍见过一面后,商议好一些细节再给北地送过信来告知他们。
    待到一行人回到北疆的住处后,穆景安却被告知,有人去了穆青巍那儿,说是要找他,正在穆青巍那儿等着。
    说起来,这事儿倒是也巧了些。
    穆景安知道叶之南的事情后,就让替代他的人去了叶府处理事情。待到那边事情一了,替代之人就按照穆景安的吩咐去了穆青巍那里。
    穆景安多年来经常有事没事就往穆青巍的军营跑,如今“穆家在南地的村子”出了事儿,他回到定国公府反倒不如来北疆找穆青巍合理了,故而如此安排。
    说起来那替代之人应当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到了这里的,如今他到了没多久,六皇子就也到了……
    穆景安颇有些疑惑。
    他不知道六皇子找他来做什么?
    要知道,往日里六皇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他了。
    好在人被穆青巍拖住了,六皇子还没见着那替代穆景安的人。只是六皇子急得厉害,穆青巍拖不了太久,于是穆景安刚到了宅子里收到了信儿,就急匆匆赶往穆青巍的营地,连口水都未来得及喝。
    一进营地,穆青巍就引了他去六皇子处。
    “他是易了容来的,只同我说了真实身份。不知为什么,他也不同我说是什么事情,只说要见你,说有些事情,只有你才能明白。”
    在路上时候,穆青巍如此说道,又问穆景安道:“你可知是什么事情?”
    穆景安听了,越发疑惑起来,一点也摸不着头脑,便想着见了再说。
    谁知一见面,六皇子先是同他寒暄叙旧,待到二人仅有的那丁点儿感情回顾得差不多了,才忽地愤慨地说道:“他对你们穆家所做的事情,我是知道一些的。就凭他对你们所做的这些事情,你也断不能忍下这口气!”
    穆景安听了后,有些明白过来。
    原来六皇子发现对付不了那人,就来找他做帮手了。
    只是六皇子只字不提他自己受到的伤害,只说了穆家收到的伤害,怂恿穆景安动手……
    思及此,穆景安就笑了。
    或许这位表兄是觉得依着自己那张扬的性子,定然会沉不住气,稍稍一挑拨,便会听了他的话吧!
    可是……
    穆景安打量了下有些焦躁的六皇子,微微蹙眉。
    他如今怎的成了这副样子?
    这般沉不住气!
    穆景安不紧不慢地坐到椅子上,挑眉看着六皇子,半晌后,缓缓开口,问道:“如今你肯定知晓了那件事情……舅舅可知你已经知道了?”
    他说的“那件事情”,却是说,六皇子生母为那人所杀之事。
    六皇子望着穆景安那仿若看透他所有心思的眼神,心中一凛,顿时明白穆景安所指是什么。他猛然觉得这表弟与自己记忆里略有不同了,暗暗惊了下,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穆景安淡笑道:“我自有我的法子。”
    六皇子抿了唇,片刻后说道:“还未。他只觉得我最近总和他对着干是因为他偏心于五哥罢了,并未想到其他。”
    “前些日子他还将我召去,说是他心里面还是更偏向我一些,故而我偶尔闹闹就也罢了,不要总和他对着干,”六皇子顿了下,又道:“他说他的忍耐力有限。”
    “那就好,”穆景安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六表兄如今该是同舅舅好生打好关系才好,他越是不提防你,你才越是好下手不是?”
    “你的意思是说……”
    “表兄一直是明白人,怎的如今到了自己身上反倒是糊涂了。”
    穆景安嘴角带笑,眸中神色却是越发冷然地说道:“他能在做出那种事情后多年来还对你‘照顾有加’,而你仅仅是得知了这件事情后就乱了阵脚,单就这点看来,表兄的做法已经落在了他的后面。”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日里我也不是急躁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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