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璎婠笑答,“表姐,我比较懒散,出门时晚了些。”
    “大家看看,这不就是我们高贵的世子妃吗?哦,不对,她已经不是世子妃了,瞧我这记性。”一个讽刺的声音响起。
    顾璎婠冷冷看过去,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站出来说这些难听的话。
    有了这一个开头,这些贵女都纷纷炸了锅。
    “咱们可都比不了顾大小姐,御西世子爷那是什么身份,她都敢退婚?本来以为是什么贞洁烈女,没想到转头就勾搭上二殿下,攀高枝儿啊,心思真不是你我能比的。”
    这些声音,在顾璎婠看来并不算什么,她不在乎,只是……在人群中,她搜索到了一双冷漠的眼眸,那是姚竹苓。
    姚竹苓望着顾璎婠,像是在看陌生人,而姚丹砂和她站在一起,一脸为难,一直扯着她的胳膊,不想让她听那些人胡说八道。
    不知道又是谁说话了,“你说她啊,装的可真像,平时就吊着世子爷,有一次我在大街上都看见了,世子爷满街地追着她跑,真不知道她给世子下了什么迷魂汤……”
    “还说呢,前几天我可看见她和二殿下在一块,有说有笑,像是真有那么回事儿似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经常去宸妃娘娘那里,宸妃娘娘也奇怪,平时谁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会让这么一个伤风败俗的女人入了她的门……”
    “伤风败俗啊,这位大小姐在大街上和世子爷亲亲我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就这样,那些贵女的嘴巴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顾璎婠一句话都没有说,什么坏事都没有对她们做,可她们偏偏恶语相向。
    看着这些人,顾璎婠不禁想笑,这究竟关她们什么事?
    不过是因为嫉妒,她们嫉妒顾璎婠有这样的好命,可以得到很多人青睐,她们更嫉妒顾璎婠可以翻身,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丑陋嫡女摇身一变,几乎成为京陵的第一美人。
    嫉妒,可以让人疯狂。
    一双柔软的手握住顾璎婠的手,她偏头看去,乔幼薇的眉头紧蹙,用坚定的目光告诉她,“璎婠,别怕。”
    顾璎婠有一瞬间的恍惚,从前乔喻就是这样站在她身边,永远保护她,不让她害怕,现在乔幼薇也是这样。
    看啊,人家才是亲兄妹,而她不过是个表亲。
    顾璎婠在想,是不是她太过小人之心,误会了乔幼薇。
    从没和别人发过脾气的乔幼薇,已经用尽自己的力气说话,“你们不要欺人太甚,璎婠她做错了什么就让你们这么说!”
    大殿之上有一瞬的安静,其他贵女看着红着脸的乔幼薇,还有冷静的顾璎婠,不禁笑了起来,极为讽刺。
    姚丹砂发现,她姐姐在看向那边,只不过这种目光不像是在看顾璎婠,而是在看乔幼薇。
    自从大婚之后,苏景黎答应了垂死的乔幼薇要娶她,但凡碰见乔幼薇,姚竹苓都用十分鄙夷的目光看着她。
    尽管现在已经和顾璎婠闹翻了,但姚竹苓对乔幼薇的感觉仍然没有改变,这一点姚丹砂和姐姐保持高度的一致。
    贵女们讥讽道,“我真是可怜乔家小姐,她喜欢了世子那么多年,可能都要成亲了,却被自己的表妹夺了爱,这哪是什么表妹啊,真是个表子!”
    乔幼薇的脸色煞白,眼底立刻泛起泪光,握着顾璎婠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顾璎婠平静地望着她们,没有说话。
    她越是不接招,这些人就以为她是怕了。
    她们窃窃私语着,“不光是乔家小姐啊,以前姚家大小姐和她关系多好,姚大小姐喜欢二殿下那么多年,顾璎婠就凭着她的脸蛋,把二殿下都抢过来了,你说这种人,谁跟她好啊谁倒霉……”
    姚丹砂十分气不过,她想和从前一样,为顾璎婠说几句话,或者话也不说,给那几个女人响亮的耳光,但现在不可以,她得顾及姚竹苓。
    姚竹苓没有什么表情,只不过没有人看得到,她握紧的手心全是汗。
    姚竹苓没有动,看着顾璎婠这样孤立无援,她心里似乎很痛快,但在痛快的同时,她怎么那么不舒服呢……
    就算她恨顾璎婠,可不代表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欺负顾璎婠……可她现在出头,算什么呢?可能会被顾璎婠嘲笑吧。
    顾璎婠你看,没有了我姚竹苓,连一个帮你解围的好姐妹都没有……
    你现在道歉啊,你不要像那样跟我冷言冷语,你跟我说这都是你在开玩笑,你都是为我好……
    我不要叶唯渊了也可以,你跟我道歉啊,我们还是好姐妹……
    ……
    可是姚竹苓,一句都没有说出口。
    顾璎婠永远也不会跟她说这些话。
    她们,或许永远陌路。
    啪!
    清脆的巴掌声连连响起,这些贵女们像是受惊了的小兔子,跳脚起来,也夸张地惊呼着。
    说的最厉害的那几个,都躲不过这几个巴掌,这下手的人,正是刚刚赶过来的沈云袖。
    沈云袖本就身量高,而且霸气十足,这些娇小的贵女们在她面前,可不是个儿。
    “你们是什么东西,在当着顾侯府的嫡出小姐的面儿说三道四?也不回去问问你们的父亲,究竟给没给你们这个脸?”沈云袖可是气坏了,这些贵女们看起来都温柔可人的样子,说起话来没有一个留情的。
    那些贵女捂着脸,都不敢抬头,气势上在沈云袖面前矮了一大截。
    “云袖,不值得你招惹这些是非。”顾璎婠这才出言。
    她心里是暖的,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她说不在乎也是假的。尽管乔幼薇说了可并不起什么作用,反而让这些人气焰更加嚣张。
    沈云袖瞪着她们,“圣上让你们过来,是准备表演的,你们现在能说会道,要是搞砸了这场宴会,别说你们了,就连你们父亲的官职也保不住!”
    这话说的的确有点重,甚至有些傲慢的小姐还敢抬头瞪着沈云袖。
    沈云袖注意到了,她就是要挫一挫这些人的锐气,“你瞪什么?谁给你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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