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卿歌找来针线,将绣花用的针做成简易的缝合伤口用的针。
    把针线都消了下毒,佟卿歌朝着佟卿柠走来。
    看着自家小妹手里拿的东西,佟卿柠忽然觉得头皮发麻。
    但愿……小妹想要做的事情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这么宽的伤口要好并没有那么快,所以我先给你缝合一下,免得又再裂开。”佟卿歌将手中的针线在佟卿柠的眼前晃了晃,:“你先躺下,我会很快搞定的。”
    佟卿柠扯了扯嘴角,笑得很是勉强。
    长这么大以来,他还真的从未见过有人用绣花针来把伤口缝起来的,小妹她似乎总是在做一些他所意想不到的事情。
    心中虽然对那根细细的绣花针有所惧,但佟卿柠却没有多问,很配合的躺了下来。
    佟卿歌的速度很快,伤口很快被她缝好。
    佟卿柠的忍耐力虽好,但额上仍是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剪断多余的丝线,佟卿歌又往伤口上撒了些治伤的良药。
    “先别动,等我把绷带找好再说。”见佟卿柠想要起身,佟卿歌连忙阻拦。
    “绷带就放在你身后的柜子里。”佟卿柠低声提醒。
    佟卿歌将干净的绷带找出来,重新坐回床边,低下头准备给佟卿柠包扎伤口。
    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头推开,佟卿歌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向门口处,手却依然停留在佟卿柠裸露的腹部。
    门口站着的人居然是本该和佟将军在一块儿的宁梓言,佟卿歌面色微变,快速起身朝他走过去。
    宁梓言也被自己方才所看到的这一幕给惊呆了,一时间倒是忘了反应,直到佟卿歌将他给推出门,并把门从里落了锁,他这才回过神来。
    他刚才看见了什么?他的世子妃坐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赤裸着身体的男子,而且……那个女人的手居然还放在他的身上。
    那躺在床上的人……该不会是她的大哥,那个从未在世人眼前露过面的佟卿柠吧?
    宁梓言有些懵了。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看到的情景,他居然被那个女人给赶了出来,她甚至连句解释都没有。
    “佟卿歌,你给我开门。”宁梓言在门外猛地敲门,面上带着一丝怒色。
    这个女人,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她的相公不是吗?
    “闭嘴。”佟卿歌的语气不太好。
    哥哥现在还不能让宁梓言看见,所以她只能先帮哥哥把伤口绑扎好,然后把宁梓言引开。
    至于宁梓言会不会多想,她真的没有去想那么多。
    “你这女人……赶紧给我开门,让我进去。”一句解释都没有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让他闭嘴?!
    就算他的神经再怎么大条,看到这样的情景,他也是会情不自禁的脑补某些情节的。
    “让你闭嘴没听见吗?”终于把伤口包扎好,佟卿歌暗暗松了口气。
    听着一直没停过的拍门的声音,佟卿柠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看样子他应该是误会什么了,小妹,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明明该是担心的话,可佟卿歌觉得自己似乎有从里面听到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大概是她的错觉吧,哥哥怎么可能用那样的语气说话?
    “无妨,他很好搞定的。”
    佟卿柠忍不住喷笑出声,“小妹,你别把男人想得太简单。”
    不管是谁,只要看到自己的妻子跟别人这样共处一室,肯定都会忍不住乱想的。
    心跳忽然慢了半拍,佟卿柠觉得自己的胸口又开始堵了。
    “哥哥,你先休息一下,我先把他弄走再说,晚些再来看你。”虽然将军府里都是自己人,但一直让那个白痴在外面敲门,可是会影响哥哥休息的。
    佟卿柠眉眼带笑,轻轻地点了下头,“去吧,别让他给欺负了去。”
    佟卿歌将床帘放下,这才转身出门。
    才刚把门打开,宁梓言便从外头窜进来,不等他走到床边,便先被佟卿歌拉住。
    “跟我出来。”佟卿歌一边拖住宁梓言,一边往外走。
    “别动手动脚的,让我进去,我要看看床上的人是谁。”宁梓言一边挣扎,一边想要往里走,但是佟卿歌的力气却大得出奇,他竟然挣不脱她的钳制。
    佟卿歌一路将宁梓言拖出院子,她猛地将他往地上一扔,宁梓言便跌坐在地上。
    “你怎么会来这里?”
    宁梓言一愣,这个样子的佟卿歌……他还是第一次见,似乎,有些可怕。
    “哼,居然还有脸质问我,你倒是说说,你刚才在干什么?”宁梓言本想把话说得难听一些的,但看到佟卿歌那无比难看的脸色,还是忍不住把话说得委婉了一些。
    “给我哥哥包扎伤口。”佟卿歌并没有打算隐瞒,她要做的,只是在那天来临之前不让宁梓言看到哥哥的容貌而已。
    对于哥哥受伤的事情,她至始至终都没打算刻意隐瞒。
    “包扎伤口?”宁梓言愣了愣,他刚才似乎看到她的手里拿有一条白色的绷带,难道佟卿柠真的受伤了?
    “嗯,昨夜我爹被皇上召进宫,府里就来了刺客,我哥的腹部被捅了一刀。”佟卿歌咬着牙,恨恨地道。
    宁梓言被佟卿歌眼底的戾气惊了一跳,“你似乎……很在意你哥?”
    如此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气的佟卿歌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耀眼。
    他一定是疯了,竟然觉得这个满身戾气的疯女人耀眼?!
    “废话,我不在意他难道要在意你?”佟卿歌想都没想就下意识地答道。
    在这个世界,她在意的人真的少之又少,除了哥哥之外,便只剩下十七哥和如昔二人。
    那个被她喊做‘爹’的人,她其实并没有很在意。
    若哥哥被人杀了,她想她一定会发疯的。但若是爹被人杀了的话,她只会很冷静的把凶手找出来宰了。
    宁梓言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佟卿歌,我是你相公,你敢不在意我?”
    佟卿歌用极为怪异的眼神看了宁梓言一眼,道:“等你在意我的时候再来提这样的要求吧。”
    她从来都不会去在意一个对自己毫不在意的人。
    就比如佟将军,一个已经开始对她起疑的人,她就算再怎么想报答他这几年的宠爱,也是没办法打从心底在意他呀。
    她果然是一个很小气的人么?
    回过头,却发现宁梓言还坐在地上。
    “还不起来?莫非地上坐着很舒服?”虽然地上的雪已经清扫干净,但地上毕竟还是湿的,坐着难道就不难受么?
    宁梓言横了佟卿歌一眼,咬牙切齿地道:“要是能起来我早就起来了。”
    “你怎么了?”佟卿歌有些奇怪地问,她刚才并没有很用力,怎么就起不来了?
    “还不是因为……”到了嘴边的话又重新咽回腹中,宁梓言忽然朝佟卿歌伸出手,“拉我一把。”
    刚刚才被岳父大人修理了一顿,又让这女人这么一摔,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使不上力。
    还真不愧是父女,都是一样的暴力。
    佟卿歌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将宁梓言拉了起来。
    “待会儿用过午膳你就会跟我回王府的吧?”宁梓言有些不确定的问,这个将军府,他可是一刻钟也不想待了。
    主子漠视他就算了,就连那些家仆,也一个个的都给他甩脸色。
    “嗯,你有什么急事?”佟卿歌挑眉,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总觉得宁梓言似乎很不喜欢将军府。
    “没事……”还好没说要留在将军府过夜。
    “说起来,你怎么会来这里?”哥哥的院子有些偏院,第一次来将军府的人是绝对找不到的。
    “你爹让人带我来的呀,怎么了?”宁梓言狐疑地看了佟卿歌一眼。
    佟卿歌忽然愣住,居然是爹让人带他来的?
    心头一跳,佟卿歌皱了皱眉,一时半儿却猜不透佟将军的用意。
    回王府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若不是对佟将军的拳头仍心有余悸,宁梓言只怕早就拖着佟卿歌一走了之了。
    天空又开始飘起雪花,夜里的气温出奇的冷。
    饭桌上的菜肴已经凉透,王妃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在她快要忍不住发怒的时候,宁梓言和佟卿歌终于进来。
    “言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王妃的面色不太好,但仍起身相迎。
    “与佟将军相谈甚欢,所以便忘了时间。”宁梓言含糊其辞,并没有跟王妃说实话。
    听到宁梓言并没有改口称呼佟将军为岳父,王妃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都这么晚了,你肯定饿了,咱们先吃饭。”王妃拉着宁梓言走到饭桌前,却才想起菜肴都已凉透。
    宁梓言看了眼桌上的菜肴,顿时没了胃口:“母妃,我和小卿歌已经在将军府用过晚膳了,现在真的已经吃不下了。”
    被佟将军修理了一顿,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能够有张床让他躺下。
    王妃一愣,讪讪道:“既然你不饿,那就陪母妃说会儿话吧。”
    等了那么久,她的心里早就憋了一团火,又怎么可能还有胃口?
    宁梓言故意打了个哈欠,一副睡意正浓的模样:“母妃,有什么事儿还是明日再说吧,我想先休息了。”
    王妃面色一沉,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那好吧,明儿个一早就来母妃的院子吧。”
    宁梓言有些敷衍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却发现佟卿歌不知何时已经没在屋里了。
    王妃自然也发现佟卿歌已经不在这里的事情,恨恨地道:“这个佟卿歌还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居然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宁梓言听言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但却没有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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