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消息是,就在商毅离开杭州之后,航运公司派出前往日本、马尼拉的商队也都先后回到了杭州,而这一次直接商贸,收获十分丰厚,扣除运需、船舶等其他费用之后,盈利仍然达到二点三倍,比起以前等着生意上门,高出了一倍不止。因此参加这次航行的商人全都赚了个盆满钵满。而航运公司也同样大获其利。
    而这一次主动贸易,也在杭州的商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效应,追逐利益是商人的天性,何况现实的例子就摆在眼前,因此也都纷纷报名,参加第二批船队,一下子就把第二批船队的舱位全定满了,就连第三批舱位。同时一些自家有船的商人也在考虑,是否也该联合起来,也搞一个航运公司,而另一些资本比较厚的商人也在盘算,自己是不是也造几条船,把货物直接运到海外去买。
    就在这时,只见周世奇、王夫之、李岩、李松晨、李格非等五个人一起来到商毅求见商毅,因为现在不是正式的办公时间,因此商毅在接待室里接待了他们。
    众人相见之后,各自归坐,商毅笑道:“不是有三天的假期吗?各位家里都安排好了吗?前一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有空不访在南京转转,游玩一下。”
    周世奇拈着胡须笑道:“家里的事情,先前就有人来南京料理了,因此也不用费什么事情,其他琐碎的小事,慢慢整理也不迟,到是这一来十多天都没有治公,所以也都有些放心不下,故此我们几个人一起约来看看,是否有什么要急的事情没有。”
    商毅道:“要急的事情到是没有,不过好消息到有二条。”说着也把自己刚刚看到的农业丰厚和船队获利回归的消息对众说了一遍。
    众人听了,也都十分高兴,周世奇道:“农商之事,都是立国之根本,现在都可见获利,看来我们现在也益发兴旺了。”
    其他人也都道:“是啊,是啊。”
    商毅点了点头,道:“粮食丰收是好事,粮食的收购工作也大意不得,因为刚才我想起来,湖北、湖南、江西三省都是我们刚刚占领,基层的行政机构还没有建立完善起来,只能征收粮食依然过去的那一批地方吏员,因此一定要加强监督工作,什么火耗、堆尖踢斗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发生,一定要严查,发现一起处理一起,绝不能轻恕。”
    王夫之道:“大人所极是,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徽细之瑕也不可不防,何况我们刚得湖北、湖南、江西三省,正是安稳人心,休养民力的时候,因此更是要防微杜渐,不可让前朝的这些漏习,再在我们的辖区内出现。”
    这时李岩在一边轻轻咳喇了一声,王夫之听了,立刻就哑然而止,而其他人也都不说话了。会客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商毅这时也发觉气氛有些不对,笑道:“大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有话就不妨直说吧,怎么这么吞吞吐吐的样子。”
    李岩道:“大人,我们一起来见大人,确实是有一件大事。”说着又看了一眼周世奇。
    周世奇立刻从椅子上起身,道:“大人,我们这次一起前来,是请大人称帝。”
    商毅怔了一怔,这到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虽然商毅对称帝的计划还没有和众人正式讨论,但在平时的言谈之间,己经留露出过,等收复北京之后,再进行称帝的意向,怎么众人现在就提出来了。
    李岩也站起身来,道:“大人,现在明室己亡,南方虽有三个余藩,都是难成大事之辈,可见大明气数己尽,难以恢复。而清虏趁机倚仗兵势,入关侵犯,占我南北二都,欲效蒙古之故事,夺我华夏天下,役我华夏子民,天下危急,而大人以一己之力,率一省之众,独抗清虏虎狼之兵,屡战屡胜,收复南都,湖广、江西之地,力保南方不遭清虏涂炭,功高盖世,何况大人初进南京之时,万民齐呼‘万岁’之语,可见民心所向,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因此我们才斗胆越僭,请大人在南京称帝,登位大宝,以华夏正统,伐清复国,这样才名正言顺。”
    等李岩说完之后,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一起向商毅施礼,都道:“我们也都是这样想的。”
    商毅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大家劝我称帝,是在杭州就想好了,还是到了南京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李岩才道:“实不相瞒大人,是我们大家到了南京之后,才发现南京百姓都有拥立大人之心,正是民心所向,也可见天意如此,不可违抗,因此才劝大人在南京称帝。”
    商毅又沉吟了一会儿,道:“先把这件事情先放到一边,我想问大家别外一件事情,大家想必都己经知道,南方的三个明室余藩打算组成连盟,与我们为敌。”
    这条消息众人到是都听说了,不过谁也没太在意,因为都知道南方的三个明室余藩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因此也纷纷点头,商毅又道:“那么各位认为,我们现在是应该改变战略,先取南方,灭尽明室余藩,再行北伐之举,还是先与明室余藩修复关纟,先灭清廷,再挥师南下,一统江山。”
    众人听了,也不禁都开始思考商毅的问题,过了好一会儿,王夫之才道:“大人方才所言,关纟重大,岂是仓促之间所能决定,因红还当从长计议。”
    李岩也道:“王先生说得不错,这件事情还要好好再商量一下,不是这一时半会就能决定的。”
    商毅点了点头,道:“那么各位请想,如果我现在就称帝,那么这件事情是否还需要商量呢?或者说我们还能与明室余藩修复关纟吗?”
    听了商毅的话之后,众人也都不禁心头一懔,南方的三个明室余藩,都是不思进取之辈,成不不了大器,而且各自内部都斗争得十分激烈,虽然商毅和永历、绍武发生过一些冲突,争夺,但这并不是障碍,因为连降清的都可以反正,还有什么不能解决呢?因此以商家军强大的兵势,再从中拉动一批人,也并不难和他们修复好关系。
    但如果商毅真的称帝,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因为南方的三个明室余藩,都是以正统自居,互相之间都不能兼容,而现在商毅在名议上仍是明臣,尽管谁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只要这层纸不捅破,三个明室余藩在面子上也就过得去,其他的一切也就都好说了。而一但商毅称帝,那么这最一层纸也就被彻底撕破,商毅和三个明室余藩就没有半点挽回的余地了。从那一方面来说,三个明室余藩都不可能和商毅共存下去了,也就意味着商毅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先南后北的方案。
    因此称帝看似简单,其实关系到商毅集团未来的战略发展计划,在场众人都是明白人,在还没有分析出先南后北,还是先北后南到底那一个方案更好一些之前,如果就失去了选择的余地,有些人也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时商毅又道:“今天大家来劝我马上称帝,我看多半都是因为昨天我们进城的时候,百姓们对我呼喊万岁的缘故吧。”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样子显然也是默认了。商毅见了,点了点头,对门口的一个卫兵道:“去,把周琦主事请来。”
    第四卷 纵横篇 第一七三章 劝进(下)
    周琦一直都是付责安全工作的,他来了之后,众人都不自觉的让开,本能的离他远一点,因为结果干了这个差事之后,看谁都像是有问题的样子,因此众人对他有几分畏惧。虽然众人也知道在一个政权机构里,这样的部门是必须存在的,但从心里来说,还是比较排拆。
    其实商毅对安全处的人员管得还是十分严格的,可以询问,监视,但如果没有确凿的证人证俱,是不能胡闹抓人,更不能随意用刑。因此安全处的工作实际比锦衣卫要好得多,在暗中解决了不少问题,只是都没有公开。
    商毅道:“周主事,你对大家说一下,你们昨天调查的结果。”
    周琦点了点头,转向众人,道:“各位大人,经过我们从昨天到今天上午,一共出动了五十多名人手,调查了一百八十三个人,其中有一百二十二人参加昨天欢迎督师进城,而有十七个人被我们套出话来,承认在前几天里收了一两到五两不等的白银,在大人进城的时候,带着众人称大人‘万岁’。我们又顺藤摸瓜,去找背后的主使人,结果有两个不见踪影,一个己经死亡,因此这线索暂时断了。”
    众人听了之后,也都面面相觑,意识到这里面确实隐藏着一个阴谋。
    商毅道:“虽然这条线索断了,但结果很好猜,除了清廷的谍间人员之外,绝没有其他人。而且一但我现在称帝,必然和南方的三个明室余藩恶交,这样一来我们将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先南后北,先则不论先南后北,先北后南这两个方案到底那一个对我们更有利,但对清廷来说,肯定是希望我们选择先南后北的。因此这样推论,这次进城的事情,实际就是清廷在背后策划,诱使我们马上称帝,与南方恶交,互相攻击,他们好坐收渔利。”
    等商毅说完之后,众人也都长长出了一口气,谁也没有想到,这里面还隐藏着这么多事情,而且众人居然都差一点就钻进了这个套里。
    商毅接着又道:“我也知道大家这一番心意,都是为了我好,皇帝谁都想当。我当然希望能早一天穿上龙袍,面南背北。而各位也随我辛苦了四五年,也都想着早日功成名就,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啊。我们首要的大敌,还是北方的清廷,现在清廷尚在,就算免强称帝,也是名不属实,因此我现在也可以正式决定,等攻破北京,彻底击败清廷之后,再谈称帝的事情。大家以为如何呢?”
    其实这个决定也是商毅刚刚才确定下来。从杭州到南京的一路上,商毅都在衡量比较,先南后北和先北后南这两种方案那一个更好一些,但一直都没有做出最的选择,不过在得知了清廷的这个阴谋之后,却帮助商毅做出了选择。
    不要去做对敌人有利的事情,因为敌人正希望你那样去做。
    因此在两难选择的情况下,既然清廷希望商毅选择先南后北的策略,那么商毅也就该反其道而行,选择先北后南。先和南明各朝廷搞好关系,全力对付清廷,等打进北京,灭掉清廷之后,再称帝登基,既而挥兵南下,一举统一天下。
    这个决定可以说是关系到商毅集团未来走向的重大决策,不过众人都没有异议,一个是理由都十分清楚了,同时众人对自身的军事力量还是有充份的信心,先灭掉清廷,也不过就是晚几年罢了。另外从众人的心理来说,也都希望先灭清廷,后取南方。因为清廷毕竟是异族,而南明都是自己的同族,正是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晦。还没先打败异族人,自己先自相残杀起来,怎么也说不过去,等掉了灭清廷之后,那就是中国内部的事情了。
    同时众人也都对商毅的决定佩服不己,因为对任何人来说,称帝都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有多少人在这个时候都是利令智昏,一听部下的人劝进称帝,就立刻动心,也不管时机成不成熟,立马开始进行,反正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就算不对,也是将错就错。而商毅在面对这个诱惑的时候,还能够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做出正确的判断,果断的拒绝这时称帝,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周士奇首先道:“既然大人这么决定了,我们自然是无议,那么一切就按大人所言。”
    其他人也都纷纷赞同道:“是啊,是啊,一切都按大人所言吧。”
    商毅见众人都同意,也点了点头,又道:“大家不妨都想一想,应该怎样和南方的三个明室余藩修复关系,既能够稳住他们,别在我们背后捣乱,又要让他们知道,可不是我们怕了他们。”
    就在这时,李松晨道:“大人且慢,依在下之见,大人虽然不称帝,但也应该称王,可独立开府设官,如此也好名正顺言,管理南京。”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纷纷赞同,李岩也道:“李管事说是,现在大人己有两湖、南直、浙江、山东五省之地,而且大破清虏之功,如此功绩,也足以称王。”
    商毅是注重实利,而不看重虚名的人,虽然在他看来,称帝、称王、包括现在的督师,其实都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换个马甲罢了,但在中国古代,称帝、称王却完全是两码事,虽然称王也同样可以设置官员,同样发号施令,但在名议上,却比皇帝要低一级,尽管是有点越僭,但还是在可以回旋的范围内。
    另一方面,现在商毅虽然挂着督师的官职,但他的爵位还是一个临邑候,而在南明三朝中,公爵几乎己经到了泛滥的程度,三个朝廷加起来的公爵己有十几个,候爵更满天飞,而清廷除了宗室的亲王之外,还封了三个异姓王爵,相比之下商毅的这个候爵也确实有些拿不出手去。因此这时称王,到也说得过去。另外商毅称王之后,也可以正式设立官职,使用明朝的官职名称,众人也都可以名正言顺的当官了。
    商毅见众人的兴致都这么高,也不好违缪大伙,而且也可以提前过一过当王爷的瘾,于是也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大家觉得称王合适,那就称王吧。那么大家觉得称什么王好呢?”
    李岩道:“大人收复南京,功高盖世,而南京古称金陵,因此依我看可称金陵王。”
    李松晨摇了揺头,道:“依我看两字王不足以显大人之功,当称一字王,南京古为吴越之地,因此可称吴王或越王,或者以湖广之名,称楚王亦可。”
    原来在中国古代,称王也不是说啥王都一样,有一字王和二字王之分,一字王是亲王,一般要说,只有宗室才能受封一字王,而二字王只能算郡王,大臣最高也就到这里了,因此一字王的地位要高于二字王的地位。
    商毅见都己经为一字王还是二字王争起来,也不禁苦笑了一声,道:“各位,我看一个字,二个字都无伤大雅,反正都是一个暂时的称号,既然我们决定先北后南,我看就叫平北王,或者是扫北王,也让天下汉族百姓知道我们称王的用意。”
    众人听了,也都觉得这样不错,因为商毅说的对,称王只不过是个权宜之计,用平北王做称号,也可以表示商毅对清廷作战的决心,对号招天下百姓也有一定作用,反正打进北京之后就称帝了,回头再打南方,也用不上这个称号了。因此也都同意。
    这时王夫之道:“大人,取北伐收复之义为尊号,如此甚好,但平字过于直白无奇,用之不雅,而扫字亦有丧除之义,二字均为不妥,依在下之见,不如称靖北王。靖者,安也。《诗经·周颂·我将》中有‘日靖四方’之语,皆为贴切。”
    李岩首先道:“靖北二字,用得很好,我看就称靖北王。”而其他人听了,也都纷纷赞同,认王夫之说得很好,就该叫靖北王。
    商毅也不仅有些无语了,不过王夫之到不愧是大学者,一个“靖”字也可以扯出这么多典故来,但就为一个字,至于这么复杂吗?不过既然众人都同意,商毅也就没有反对,因此尊号就这决定下来。
    不过要称王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同样也要挑好日子,筑台祭天等等一大堆程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商毅要称王的消息传开之后,也引起了一番轰动,内部的官员,军队当然都是举双手赞同,因为商毅称王之后,众人也就都有正当的官职名份。而商毅的妻妾们同样也是欢喜不巳,称王就要立王妃,有正妃也有侧王妃,可比督师夫人高贵得多。由其是明石姬和陈圆圆,都是妾室的身份,也都一跃成为侧王妃,说出去也好听多了。
    但在商毅的统治区内部,各方的反应也是不相同,向浙江、山东这些地区,统治时间长,人心己经归复,也非常同,而在其他刚刚占领的地区,大部份百姓,商人都无所谓,只有少数明朝的遗老遗少,顿足捶胸,唉声叹气不己。
    第四卷 纵横篇 第一七四章 南明的行动(上)
    比较有讥讽意味的是,三个南明朝廷得知商毅准备自称靖北王的消息,居然都是从《杭州时报》上看到的。
    随着商毅势力的扩大,《杭州时报》的影响力也同样水涨船高,这时《杭州时报》每一期的发行量己经达到了三万六千多份,在南方除了云南、贵州这两个偏远地区之外,毎省都有发行,并且还拥有了一批忠实的读者。而在北方也传到了河南、河北、陕西、北直四个省里。
    因为《杭州时报》有大幅的版面报导实事,因此无论是南北,《杭州时报》都成了人们了解时事动态的一个重要的来源。由其是有南方,南京战役期间,《杭州时报》几乎也成为当时南明的永历朝廷、绍武朝廷官方了解战事进程的唯一渠道。
    而等南京战役结束以后,永历和绍武都忙于内部的争权夺利,谁也没有心思向商毅的统治区安排派遣谍报人员,反正看《杭州时报》就可以知道浙江的事情了,还可以省不少心,又何乐而不为呢?
    商毅称王的消息,自然在三个南明朝廷中也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三方的大臣们也都纷纷上书朝廷斥责商毅的越僭行为,当然也有不少人喊着要出兵去征伐商毅。
    但广东的尚可喜无疑是其中最高兴的一个人,这时清廷派出的密使已经偷偷的潜入广州,将清廷册封尚可喜为平南王的密旨带到了广州,并且也传达了多尔衮的命令,联合三个南明朝廷的力量,与商毅为敌。而且清廷会在北方出兵配合。
    接到这份密旨之后,尚可喜也不禁大喜过望,这到不是说尚可喜现在对清廷仍然十分忠心,而是当初尚可喜拥立鲁王朱以海,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想出的办法来,虽然说当时是见了效,商家军没有来进攻广东,但尚可喜还是十分后怕,因为尚可喜知道,永安朝廷和永历、绍武朝廷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别看都是拥立的南明余藩,但自己可是从清廷那边被迫反正过来的,万一商毅整好了内政,说不定就要拿自己开刀。
    现在清廷传来密旨,也让尚可喜安心了不少,看来清廷还没有抛弃自己,万一到了败亡的时候,还有最后一条退身路可以走。而另一方面,如果清廷败亡了,自己在南方也有立足之地。因此立刻跪受了平南王的称号,加上他现在在永安朝廷里被封为永宁王,也成了最早的双面无间道。
    而多尔衮让他联合南明朝廷的力量,与商毅为敌,也正中尚可喜的下怀,因为现在对尚可喜危胁最大的人,也是商毅。于是尚可喜也立刻行动起来,派人去和永历、绍武朝廷联络,准备组成一个同盟,一起来对付商毅。
    但南明各朝中都争斗得十分厉害,有人赞同,有人反对,还有人甚致主张应该连合商毅,来打尚可喜,因此尚可喜来回联络了一个多月,还一点头绪也没有。而就在尚可喜发愁的时候,传来了商毅准备自立为靖北王的消息。
    收到了这个消息以后,尚可喜也十分高兴,认为总算是找到机会了,首先立刻以永安朝廷的名议,把商毅大骂一顿,扣上了十几顶大罪名的帽子,同时再一次向永历、绍武朝廷发书,要求组成连盟,对抗商毅。而在这个时候,另两个朝廷里维护商毅的声音也小了许多,以前支持商毅的人,这时也都保持沉默。因此尚可喜上窜下跳,佐拉右扯,显得十分活跃。
    但这时商毅又分别向三个南明朝廷发来公文,表示自己并没有自立之心,之所以自称靖北王,仍是因为抗清的需要,重点是在“靖北”两个字上,而且为了表达自己并不二心,愿意请他们到南京去称帝,自己也愿意奉立来南京的那一个朝廷也正朔,并且辅佐他统一天下。
    当然在给永安朝廷的公文中,还把尚可喜大骂一顿,把尚可喜过去降清伐明的事情都抖了一遍,又直言不违的指出,尚可喜就是清廷的奸细,在南方挑拨离间,引起事瑞,让南明各朝廷自相残杀,同时又告诉永安朝廷的其他官员,不要听尚可喜的鼓惑,自己早晚都要来收拾尚可喜等等。
    商毅宣布称王之后,对南明朝廷的反应也都早有预科,这就是称王的后手,请南明朝廷到南京去。当然称王和称帝的区别就在于此,如果是称帝,就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当然商毅并不但心南明朝廷回真的到南京来,几个皇帝当然是愿意,但三个南明朝廷的皇帝,没有一个是能够当家作主的,实权其实都掌控在各自的大臣手上,而掌权的大臣,是决不会把皇帝回到南京去的。
    而在各个朝廷中,先前支持商毅的大臣们又马上开始活跃起来,也纷纷上书,一面为商毅称王辩护,认为以商毅的功劳,也足以封王,并且都建议自己所在的朝廷,索性就正式封商毅为王,然后就搬到南京去,也算是真正继存了明朝的大统地位。
    其实这些人中,绝大多数并不是真正支持商毅,而是本着敌人反对的事情,我一定要支持的原则,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争权夺利。如果真的争下了大权,也肯定不会把皇帝送到南京去。那不就是给商毅做了嫁衣吗?
    不过事情也没有绝对,也确实有真心支持商毅的人,绍武朝廷里的郑成功当然是一个,而在永安朝廷中,居然也有一个人,也认为应该正式封商毅为靖北王,然后就搬到南京去。这个人就是张煌言。
    张煌言是和朱以海一起被抓的,尚可喜把朱以海放出来奉立为帝之后,张煌言和朱以海手下的其他几位大臣张名振、朱大典、张国维、熊汝霖等人也都被放了出来,并且都在永安朝廷中出任要职,张煌言担任的是兵部尚书。不过永安朝中的实权都掌握在尚可喜手里,这几个人不过都是摆设而已。
    在另一时空里,张煌言在南明时代,算是一个比较有见识和政治眼光的人,也十分清楚,尚可喜和清廷的关系太过密切,反正过来奉立朱以海,仍是形势所迫,并非真心,因此这个人并不可靠。不过暂时也只能和他委之以蛇,静观待变。
    而商毅下文遨请朱以海到南京去继位,对张煌言来说,无论商毅有没有自立的野心,但在抗清立场来说,他无疑是非常坚定的。而且商毅也是目前南方唯一一个真正有实力可以击败清廷的人,因此无论从那一方面来说,他都比尚可喜可靠。另外这一次商毅只是称王,并没有称帝,这也说明商毅并不是一定要另立新朝,说不定是受了某些人的鼓惑,如果到了南京,能够对商毅晓以大义,也未必不能劝得他回心转意,一心扶保大明中兴。
    于是张煌言也积极劝说其他几人,借这次机会,把朱以海带出广东,回到南京去。张名振、朱大典、张国维、熊汝霖等人到没有张煌言想得这么多,不过在广东有尚可喜一手遮天,谁都是看得出来的。因此不如到南京去碰碰运气,最坏也就是像在广州这样了。而且听说吴甡、史可法、黄宗羲这些人都在南京,好像过得还不错。于是也都同意张煌言的意见。
    众人也马上开始行动起来,一面派人去与商毅联络,请他派兵来接应,一面联名上书,请朱以海移驾到南京去。
    尚可喜当然不可能放朱以海离开广东,因此极力阻挡,结果双方在朝堂上争吵了起来。虽然尚可喜掌握着永安朝廷的实权,但论耍嘴皮子的能耐,当然拍马也赶不上这些人,结果被说得瞠目结舌,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本来商毅在公文里把尚可喜连冤带骂一顿,以经让尚可喜十分恼火了,而现在又被这些人说得哑口无言,也不禁有些羞恼成怒,干脆也就不讲理了,一声令下,将张煌言等人抓了起来下狱。虽然是当着朱以海的面把人抓走,但朱以海连屁都没敢放一个。不过尚可喜总算对这几个人的名声有几分忌殚,只是将他们下狱,到还不敢加害。
    但商毅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因为商毅十分清楚,这是南方闹联盟,就是尚可喜再里面闹腾的,因此要摆平南方,首先要把尚可喜先摆平了。现在尚可喜抓住了张煌言等大臣,正给商毅提供了一个绝好的借口,立刻以尚可喜威逼君上,囚禁大臣为由,发兵进攻广东,正辞严义的提出,要除奸邪、清君侧。
    而驻守江西的罗远斌也立刻派出一个师的兵力,进驻广东省惠州府和平县。同时驻守湖南的杨武丞也派出一个旅,进驻韶州府乐昌县,两路人马,也大有合击广东之势。
    尚可喜也没想到商家军说动手就动手,这下立刻麻了爪,也知道自己这回是玩大了,他当然清楚,自己肯定不足商家军的对手,而且现在派人去请清廷出兵肯定是来不及了。赶忙向永历、绍武两个朝廷求救。
    第四卷 纵横篇 第一七五章 南明的行动(下)
    商毅判断的一点也没错,永历、绍武两个朝廷都是一盘散沙,一干大臣们都是说大话,耍嘴皮行,干起实事来,就无一是处了。绍武朝廷虽然想发兵来救尚可喜,但军权都郑成功手上,另外就是金声桓手里还有一万多人,郑成功死活不肯出兵,朱聿鐭也拿他没办法。就金声桓手里的那点人,还不够商毅塞牙缝的。
    而永历朝廷到是有些兵马,但名议上何腾蛟总管军权,底下的众将却是各立山头,派纟林立,打不打仗,出不出兵就看今天心情好不好,可惜一听说是和商家军作战,心情立刻就都郁闷起来了,何腾蛟根本调动不了手下的那帮丘八们。
    另外说实话,何腾蛟心里也怕可商家军动手,因此向永历朝廷上了一疏,建议朝廷不如来个坐山观虎斗,让商毅和尚可喜拼个两败俱伤,然后自己再坐收渔人之利。
    结果尚可喜十分杯具的发现,原来那些信暂旦旦,拍着胸脯向自己打包票的人,都是靠不住的,最后还是耍自己老哥一个,早知是这样,自己也就不该出这个头啊,又是何苦来的呢?
    尚可喜当然清楚,和是商家军动手,只会是自己一败俱伤,打肯定是打不过,守估计也守不住,现在大慨也只剩跑路这一条路可行了。
    就在这时,长子尚之信给尚可喜出了一个主意,为什么不和商毅谈判呢?谈不谈得成且不说,起码可以试一试啊。如杲实在谈不成,再跑路也不迟啊。
    果然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其实尚可喜也是当局者迷,还是站在清廷的角变思考,并没有反正的觉悟,只想着商毅是自己最大的敌人,而且又有清廷的密令,因此只想着打,却没想到自己现在是南明的人了,当然还是可以谈的,自己和商毅本来也没有怨仇,为什么一定要听清廷的呢?看看商毅有什么条件,如果他要朱以海,那就把朱以海给他,又不是什么宝贝,少了朱以海,自巳还可以省点粮食,或者每年向他进贡十几万两白银也行,只要是愿意坐下来谈就行。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尚可喜的脑筋也立刻活动了起来,立刻想到了,商家军虽然进驻了广东境内,但一直都停留在边境地区,并没有深入,也没有向自己发动进攻,看样子商家军好像也有和谈的意思,这么说来和谈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于是尚可喜立刻命人赶到商家军的大营里,表达了和谈的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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