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办,当伯娘的去把侄媳妇偷人的全过程调查的清清楚楚,然后再去安慰侄子说,这是你老婆偷人的证据,你头上帽子颜色正的很,纯绿的,一点不假,这得多二缺的伯娘能干出这样的事。
    “还有一件事,我在广济寺里亲眼看到的,想着没妨碍就没跟太太说。当日我见到权秀兰跟白家的小厮一起说话,那小厮当时说是他与权秀兰有私,还求我不要张扬,我想着下人之事也不是大事,若是和尚的话是真的,只怕是守门呢。”柳姨娘低声说着。
    要说和尚是胡扯的,她确实见到两人的下人见面。以前权家母女还在聂家,这种无冤无仇却去害人性命的事,柳姨娘不会去做。现在权家母女都走人了,这事说出来也就没妨碍了。
    “此事切勿再跟任何人提起。”聂二太太叮嘱着柳姨娘,其实不用叮嘱她,柳姨娘是爱生活爱八卦,但脑子很正常,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太太放心,我知道分寸。”柳姨娘马上保证,却是道:“只是此事……”她已经从和尚嘴里得知,只怕用不了多久也会传开。就是聂烃与方七日经和离,方七是在他当老婆时与人私会的,这个绿帽子也是摘不掉了。
    “唉……”聂二太太无奈叹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方七的偷情对象是一般人还好说,也许不会搞的沉塘这么严重,但至可以把奸、夫拉出来狠狠出口气。偏偏奸、夫是守备府的公子,守备再是武官也是官,别说聂家要分家,就是不分家,聂家也不能拿白二爷怎么样,这口气要如何出来。
    她现在更担心的是聂烃的状况,估摸着聂烃是知道了,所以把方七和权家母女都赶了出来。只是老婆偷人就成天喝酒了,若是满城皆知他老婆偷人,他岂不是要直接死在酒坛里。
    柳姨娘看看聂二太太神情,更是不敢说话。
    十月头一场大雪落下,青阳的流言已经从乡间扩展到城市里,经过这么久的传播,已经失真许多。但方七偷人这点却是毋庸置疑,名姓都点出来了,再加上方七又被聂家休出,正好凑的上。开始时奸、夫是直指白二爷,白二爷有段时间根本就不敢出门,白家为此澄清了无数次,但这种事情哪里澄清的了。
    就在流言乱飞之时,原广济寺的一个和尚因为无钱到当铺里当了枝金簪,上头刻着方七的名字。因为流言正传,方七的闺名早就传开了,伙计拿到金簪就先问那还俗和尚。和尚开始还不肯说,经不住伙计几句细问,和尚就说了,这是他跟方七幽会时方七给她的定情信物。
    伙计开始时还不相信,那和尚就细细说了,他与方七婚前就有一腿了,方七说他器大活好,而且不止跟她一个,跟广济寺的很多和尚都有一腿,连方七身上隐私特征都说了,说大腿上有胎记,还有床上种种。又说方七十分淫。荡,床上功夫却是很一般,至于她跟白二爷,应该是勾搭过,方七搞过的男人太多,闹不清楚,不过这样的荡,妇,勾搭几个男人是小意思。
    和尚是当风流史说的,虽然不能全信,但他手上有方七的金簪却是事实。为此当铺伙计还特意到以前方家常去的金店问过,这确实是某年某月方家打造的,刻着方七的名字肯定是方七所有的。
    前头传言虽然传的失真,还是才子佳人私会的程度,到和尚的话出来,那就是荡,妇淫,娃传。其中肯定有失真的地方,但所谓无风不起浪,青阳这么多的奶奶太太,不传别人就传方七,那这些传言中多少有些是真的。
    娶过方七的聂烃顿时成了众人嘲笑对象,尤其是想到聂家还是花了大把银子娶的方七,嘲笑的也就更厉害了。方七二嫁的对象因为是知府老爷,再加上又是没花钱就接把人接走的,虽然背后也会议论几句,但跟聂烃受到的嘲笑比就轻得多。在传言的最初,知府府上得到消息之后就马上把方七打发了,让媒婆领走发嫁。
    方七从知府府上净身出来,虽然只要几两银子的聘金,但方七那样的名声,又没有钱,会再娶她的肯定不是正经男人。果然后来的事传出,其夫就直接让方出卖,许多人觉得有趣就去试过,果然如那和尚所言,大腿上有胎记,看来方七跟和尚搞过肯定错不了。
    “这回多亏了你,不然我非得被父亲打死不可。”白二爷一脸感激的对高云瑞说着,他与方七之事传出来之后,就被父亲狠打了一顿。不说别人就说你,那多少有些影。后来和尚的事传出来,风向立即变了,爬墙偷情是两方都有错,现在方七成了荡、妇淫、娃,男人以前沾过虽然名声好不到哪里去,总好过被指名道姓的说两人有私情。
    高云瑞笑着道:“我从小侍候二爷到大,总不能看着二爷吃亏。”
    当初他留下方七簪子之时并没有想这么长远,但留下一个信物,也许什么时候就有用了,果然派上用场。虽然他也有些瞧不上白二爷的本事,他在白家时白二爷待他还不错,就是现在出了白家,这个恩还是要报。
    白二爷并不觉得方七多么可怜,只是幸庆自己从谣言中摆脱出来,看着高云瑞又有几分可惜的道:“当初我真不想放你出去,不如我求求母亲……”有高云瑞有身边,他凡事都有主意,自己这个主子凡事不用想,只要听他的就好,这日子多舒服。
    高云瑞笑着道:“风头还没过去,老爷还在气头上,二爷若是在这个时候要我回来,岂不是还要惹太太生气。”回报了白二爷一回,以前的主仆恩情也就两清,他现在外头混的风声水起,才不会回来再次为仆。
    “那就再委屈你一段时日,母亲疼我,我总能说动她。”白二爷说着,他现在真心觉得离不开高云瑞,这实在是个智囊。
    高云瑞听得笑笑,道:“时候不早了,我先过去了。”
    白二爷看看外头天都要黑了,将近晚饭时间,也不再留高云瑞,只是继续高云瑞说,让他在外头稍等一阵,白家肯定还要回来当差。
    高云瑞心中实在懒得搭理白二爷,却也不得罪他,只是行礼告辞了。
    从守备府出来天已经扫黑,冬天天短,寒风吹的更是刺骨。高云瑞拉拉身上衣服,抄近道往自己的往外走。报了白二爷的恩,以后能不来白家就不来了,客观的说,白家从上到下都是二缺,包括当守备的白老爷,亏得是官身,不然一家老小只有讨饭的命。
    拐弯进胡同口,高云瑞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迎面两个汉子看着是来者不善,所谓杀气,有时候就是一种感觉。掉头就要跑,不曾想后头还有两个,四个人上去把高云瑞按住了,一把破布塞到高云瑞嘴里塞个严实,随即一个麻袋把高云瑞套上。
    是聂殇?这是高云瑞的第一感觉,知道他让和尚传的谣言,所以要收拾他?不对,聂殇不在青阳不说,方七本来就是荡、妇,他是把方七传的更淫,偷情对象也换了,但事情并不是完全无中生有,更何况在事情传出来之前方七就被休出了。
    心中百转千回,高云瑞已经被手脚利落的扔到马车里,前后动作极快,这绝对不是生手,也许说不上很熟,但至少不是一般家丁能做到的。
    高云瑞对青阳极熟,虽然人进了麻袋里看不到,但算着步子大概也晓得,马车本来就没有走多远,只是走到了青阳海边上,有海风吹过来还有阵阵腥味。到此时高云瑞是真的怕了,这样的天气若是把他直接扔到海里,就是有九条命也要搭里头。
    就在此时马车却是停了下来,几个人把他从车上拖下来,拖到屋里之后才把麻袋解下来。此时天已经黑了,屋里点着灯,正中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二十岁不到的模样,生的端庄秀丽,此时看向他的眸子里却是点点寒光,高云瑞的腿不禁一软,差点就要跪下去。
    “我夫家姓洪,娘家姓方,在家时排行第四。此时请高先生来,所谓何事,应该不用我说了吧。”方四声音冰冷,语速却是缓缓轻慢,一双眸子直看向高云瑞。
    第九十六章
    聂洪两家都是做海运生意, 高云瑞在聂家船行这么久, 自然听过洪大奶奶的名字,但见面这是头一回,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最初的紧张感褪去, 高云瑞不禁站起身来,细细打量方四,女人也好,男人也罢,抛开性别之后都是人。被押进门一瞬间他确实感觉到杀气,有种小命不保的感觉,这是方四给他的压力。
    “洪大奶奶……”高云瑞作揖行礼。
    方四神情疲倦的闭上眼,并不理会高云瑞,只是像旁边几个大汉挥挥手, 几个大汉立即上前把高云瑞手脚绑了起来,还有一人搬来一块大石头。高云瑞顿时明白,这是打算直接扔他海里喂鱼,不禁喊着道:“洪大奶奶,今天你就是把小的活剐了也救不回方家的名声。”
    “老父求到我跟前,让我把事情解决,我这个女儿也不好不孝。”方四说着,神情有几分疲惫。方大老爷答应她这是最后一回,虽然这个承诺肯定会违背,只是当了女儿,父亲求到这份上,她也愿意为方家做最后一件事。
    早在最初她就提醒过方大太太,把方七找个小户人家嫁了,没钱娶不上媳妇的最好。方大太太却想着把方七再卖个好价钱,以前的恩怨先不说,也不打听一下市场价,色艺双全,经心培养的瘦马也不过几百两银子,方七那样撑死一百两,方大太太还拿乔,最后被知府老爷一分钱没花抬走了,现在事情出来,知府府里直接打发走,哪个又敢过问。
    方七沦为暗娼,方家名声扫地之时又想到她这个出嫁女,想让她出面解决,把事情调查清楚还方七的清白。还说什么也是为了自己,都是姓方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了,大家都好了。
    方四听得当场哈哈大笑,她怀孕到至今,方家没有任何人问过她一句过的好不好,就是现在了她挺着大肚子要生产了,方家还要她操劳辛苦。方大太太每每过来都是要钱的,为此生气冲突了无数次,她巴掌也挨了无数个。没事的事问你要钱,有事的时候要你解决,至于你过的好不好,这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
    反正有孝道压着,就是出嫁女也是女儿,孝顺父母是应该的。开始闹起来时,洪家几位老姨娘还添油加醋,方大太太也是个傻叉,竟然真跟这些老姨娘们闹腾。她当时也不理论,等她管家之后,就开始苛扣老姨娘们的用度,就是后来求饶了,仍然苛刻。觉得她好欺负就随便来找麻烦,现在要还击,肯定要给一个忘不了的教训。
    “我只是聂家船行的一个伙计,洪大奶奶就是把我扔海里去,这会出了气,与方家的名声也丝毫无补。”高云瑞喊着说,方四不是吓吓他,这是玩真的,真要把他扔海里喂王八。
    “方家名声与我何干,我现在太累,管不了许多事。高先生是太聪明,方七是太笨,不管聪明也好,笨也好,全部到海到喂了鱼,我既不用担心高先生再添油加醋,也不用担心方七再做蠢事,事情慢慢的也就平息了。”方四缓缓说着,她是真这么想,也打算这么做,先扔了高云瑞,一会把方七也弄出来扔海里,把事情源头解决了,至少没有后续了。虽然简单粗暴,她实在没有精力去细细查问处理。
    方七事情闹出来时,方四本没打算管,挺着大肚子,洪家的家务事,店铺里的事她全部都要管,她是人不是神,方家从上到下都没救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洪家立足。至于名声之类的,洪家的女儿与戏子私奔,早就没什么名声了。
    洪方两家最初订亲就是方家卖女儿,方家仍然不足,在洪家二姑娘出事后,又多问洪家要了三千两。银子洪家虽然给了,这笔帐却是算在她头上。又逢洪家的多事之秋,公婆各种心烦难为,再加上一个腿伤自卑到门都不出的夫婿,她里里外外受了多么气,只有她自己清楚。
    也因为受的气太多,让她深刻的明白到,人想过的好那就要有用。方大老爷还说她不该管洪家的生意,只是洪家的情况并不容她在家里当小媳妇。她想在洪家生活的好,指望着男人能干,公婆疼爱既然不可能,那要就去做事,凭本事凭能耐得到别人的尊重。她现在在洪家吃的每一口饭全是她自己挣过来的,不止与方家无关,就是与洪大爷也不相关。
    “我有办法可以挽回方家的名声,我有办法……”高云瑞高声喊着,刚才被压下车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些汉子手法特别娴熟,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洪家招了一批从牢里放出来的囚犯做工,看来就是这么洪大奶奶的主意,使唤起来才如此容易。
    方七漠然道:“我并不在意方家的名声。”更何况再洗方家的名声也洗不白,方七己经被传成那样,不管再搞出什么事来,都与事无补。至于方大老爷所说的查清白,想想都是好笑,方七与白二爷的事是板上钉钉的,洗的干净吗。
    高云瑞还不想死,他还不如此年轻,他还谋算着大好前程,此时几条汉子己经把他跟石头绑捆,连笼子都抬来了,旁边还放着一个应该是给方七预备的。只要几个人把他抬起来,往大海里一扔,那肯定连渣都没有。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洪大奶奶,我愿意给大奶奶效犬马之劳。”高云瑞高声喊着,道:“大奶奶连牢里囚犯都敢用,难道还不敢用小人。我既然能在青阳造下这样的谣言,多少也是有几分能耐。”
    方四本来己经闭上眼,听到这一句却是睁开眼,看向高云瑞道:“不求饶命了,改口向我投诚?”高云瑞说的最后一句话倒是有几分道理,至少高云瑞胆大心细,方七再淫,也是跟他前主子有一腿,他就能趁机奸了方七,方七的流言出来时,他添油架柴,虽然坑了方七,却是把白二爷摘出来了。
    “是,大奶奶正值用人之即,我若是能干聪明,大奶奶自然会留我小命。”高云瑞说着,方四既然己经不在乎方家的名声,那就只能从这里下手,洪家在扩张,应该说这位洪大奶奶在扩张,她就需要人才相助。
    “聂家收留了你,你如此回报聂家,连聂殇你都不放在眼里,我不敢用你。”方四说着,高明的猎手是会驯养一些大型危险动物,在打猎时给自己当帮手。用人也是一样,有本事有能耐的不会是温顺的家猫,但再是驯养,也要看自己能不能驯养的了。连聂殇都拢不住,照样的捅刀子的人,她不敢用。
    高云瑞道:“我不是不把聂大爷放在眼里,是聂家要分家了,聂大爷的心思并不在船行。”
    当初他去投奔聂殇是真心的,觉得这个人能跟,跟着他肯定能有一番出息。他进去之后聂殇虽然很提拔他,但明显也在疏远他,其实不只是疏远他,聂殇似乎有别的打算。聂家分家的事传出来之后,聂殇表现的更明显,他甚至于有种感觉,聂殇分家之后不会要船行。
    “心思不在船行?”方四多少有几分惊讶,有聂殇在的聂家船行是船行,聂殇不在的船行,那就不是船行,马上就会被人吞掉。海运的利润太高了,高到让人为了利润可以舍弃道德,杀人放火都行。
    高云瑞看出方四对这个话题有兴趣,马上道:“是,分家之后聂大爷未必会要船行,至于聂烃,在我眼里他连条狗都不如。我是白家世仆,受过白家许多恩典,把白二爷摘出来就是为了报恩。”
    这是实话,要是聂家不分家,或者聂殇在青阳,他都不敢这么做。聂殇让他害怕也让他尊重,就像现在的方四一样,聂家其他人驯服不了他,他咬起来自然丝毫不留情。
    方四默然看着高云瑞,似乎在想高云瑞的话,突然道:“你刚才说你有办法给方家洗清污名,你打算怎么做?”
    “我娶方七为妻。”高云瑞毫不犹豫的说着,娶了个公认的荡,妇,他无所谓头上的帽子有多绿。
    “呵……”方四有几分打趣的笑了起来。
    高云瑞随即低头说了几句,方四的笑容止住了,看向高云瑞道:“三天之内你若是做到了,我不但饶你性命,还会高薪请你来洪家船行做事。”
    “承蒙大奶奶不弃,我愿意效犬马之劳。”高云瑞说着。
    方四许的是三天,高云瑞第二中午就把事情办了,到处造谣的那个和尚是高云瑞找的,确实是原本广济寺的和尚,对白二爷与方七私通的事知道的很清楚,高云瑞找到他时,他都快穷疯了,看到银子哪里会往外推。
    方七的消息散出来之后,他反倒有了门营生,中午时分到青阳最大的茶馆说书,专说方七与私会,各种颜色都出来了,听众们都是听黄段子的,主角之谁只怕己经不在乎了。
    和尚正说到一半,高云瑞突然来了,当时席间听众非常多,和尚也没留心到,正讲到火热处。高云瑞突然吼了起来,大骂和尚不是人,造谣生事毁人名声,只是不小心捡到方七落掉的金钗,就胡说八道毁一个圣女名声。和尚当时就被骂愣了,本来是高云瑞找他四处造谣,现在又是闹一出。
    惊讶之余,高云瑞亮刀把和尚桶了,本来人民群众看到高云瑞过来辩解,还以为会有新的暴料,弄不好方七跟高云瑞还有一腿,这岂不是更有料了。都带上几个耳朵听八卦,哪里想到立时就成了命案现场。
    和尚当场倒地,鲜血直流,高云瑞虽然狠,但这种事也是头一回干,半身都被染红了,手脚虽然也有发软了,却还是能撑的住。开始大声吆喝,方七待人有多好,她与白二爷根本就没有私。只是有一回白方两家都去寺里请安,两家遇上,他当时正因母病发愁,跟方家的仆人说起闲话,不知怎么传到方七耳中,打发人给了他十两银子,这是一辈子的恩情,他一定会还。
    人民群众听着高云瑞新一番的八卦,惊讶之余捕快也来了,人命都闹出来了,茶馆老板早就去叫捕快了。捕快们正要抓高云瑞,谁想到高云瑞回手一刀捅到自己肚子上,也跟着倒地上了。
    第九十七章
    在高云瑞捅人与自捅以前,八卦的青阳群众都以为方七偷人事情□己经过去,茶馆都开始上黄段子,方家和方家的名声挽救不了,故事却是从最□慢慢往下走,相信过不了多久,茶馆的黄段子都没人听了。
    结果就在此时神展开来了,要是高云瑞只是吆喝几句,或者跟和尚打一架,大家也就是看个热闹,未必会把高云瑞的话当真。上下嘴皮动动的事很简单,就像那和尚为了谋生到茶馆里讲黄段子,说方七如何如何偷人,大家都爱黄段子是真的,但非得说真是方七所为就真没几个人信了。
    高云瑞只是说动劝嘴皮,他还动了刀子,捅死人是死罪,自捅虽然不犯罪,但若是自捅死了,罪不罪的反而不重要。当然高云瑞做为捅人和自捅新手,并没有把和尚捅死,也没有把自己捅死,但伤的都不轻,要不是大夫手脚快,两人非得失血而死。
    当街拿刀桶人当然是大事,但被告和原告一样都躺床上了,知县老爷就是想审也没得审。事情拖了一个多月,等到高云瑞和和尚终于能从床上下来时,案子也终于开审了。过堂那天衙门口是人山人海,当街杀人什么的比高云瑞干的更凶残的都有,真有那样的大案也没人来旁观。
    这回不同,与其说群众是来看当街行凶案的,不如说是来打听八卦的。高云瑞虽然还很年轻,跟聂殇这种大人物比他只是小人物,但跟平头百姓比,他多少有些名气,他在聂家新店里是代掌柜,很得聂殇的青眼,二十岁左右的年龄就能如此,他以前的前程肯定不可限量。
    要是无名无姓的庄稼汉做下这样的事,也许质疑之声没有那么大,偏偏是前程看着很不错,人也聪明机伶的高云瑞,主动跟人尽可夫的方七扯上关系不说,先捅人后自捅,这如何不让人侧目。众人也不禁议论,难道方七的事真是传言失真,实际真不是那么回事。
    公堂之上,高云瑞捂着肚子痛述和尚的罪行,和尚也改口认罪,他确实是在庙里捡到方七的簪子,向方七勒索不成这才造谣生事。高云瑞又大讲特讲方七的善行,对下人如何如何好之类的,言语全是对方七的倾慕之情,八卦党听到这里,听出些味道来了,高云瑞跟方七只怕多多少少有些暧昧。
    八卦讲的差不多,知县老爷就宣判了,和尚造谣生事,高云瑞当街行凶都是大过错,但鉴与两人肚子都挨一刀了,大事化小,大家拉个手让高云瑞保护不再犯,然后调解一番就让两人走了。
    这样的结果再次让青阳群众长大嘴巴,这是当街行凶,高云瑞那刀是他自己捅的,他喜欢自插谁能管的了他。和尚挨那一刀是高云瑞捅的,和尚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也该公堂宣判,高云瑞又不是衙差凭啥裁决。
    县老爷就说了,和尚无故造谣败坏方七名声,人言可杀人这话一点不错,方七现在都快疯了,和尚虽然没有直接动手,干的却是谋杀的事,他挨那一刀并不亏。高云瑞也称得上是至情至性,更重要的是两人虽然都有犯,却都没有犯下必死的罪过,现在又是各挨一刀,若是再用重刑,两人肯定撑不过要毙命与堂上,就是高云瑞捅了和尚,和尚到底还活着,又不是捅死要偿命。
    如何一番说,虽然不合法多少有几分合情,县老爷高坐判案,平头百姓谁又敢说什么。和尚并无亲友,就连和尚自己也是向高云瑞磕头认错,不介意自己身上那个血空隆,别人更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高云瑞从公堂下来之后,也顾不上伤势,先去找方七现在的丈夫。花重金让其夫与方七和离,又在城外买处小院,找人装修收拾,又着媒人挑了黄道吉日,虽然没有大摆宴席,却是一顶大红花轿,吹吹打打的把方七娶进门。
    高云瑞成亲那天,亲朋请的不多,去借故围观的真不少。更有无数人向媒婆打听,媒婆给出一个情理之中的答案,方七有些疯了,方七的第三任丈夫是个垃圾,把方七娶回过去就为了让她接客卖的,折磨到现在可不是要疯了。
    到了当天就是见高云瑞身披大红花,满脸喜庆的把这样的方七迎娶进门,围观的群众顿时有种无话可说之感,关于方七的各种谣言黄段子顿时觉得不好说出口了。方七都这样了,仍然有人接盘,尤其是高云瑞在青阳人缘还不错,没有很坏的风评的男人接盘,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拜了天地,送入洞房,高云瑞外头陪了一会客,仅有的几位宾客也显得十分尴尬,实在理解不了高云瑞的高兴。把宾客们送走了,高云瑞把房门关上的瞬间,脸色立时变了,就算是他如此兴高采烈的把超大绿帽带头上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方七仍然在床边坐着,她并没有像媒婆所说的那样疯癫了,虽然有时候精神是不太正常,但离疲婆子还有一段距离。看到高云瑞关门进来时,立时缩成一团,她现在真的知道害怕了,尤其是高云瑞,她情愿为伎,也不想跟这么一个畜生。
    “放心好了,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不会把你弄死。”高云瑞居高临下的说着,反正这个巨大型绿帽他己经戴头上了,做戏就要做全套,他对女人并不挑,方七身材容貌都不错,玩玩也不好。
    方七全身颤抖,看向高云瑞道:“你怎么会娶我?”
    “呵呵……”高云瑞不禁笑了起来,这就是方七的智商。
    在娶方七之前他就特意去问过方四,只有一句话:是死还是活?方四就回了两个字随意。想想当初在方四的处理计划中是把方七和他一起丢海里喂鱼的,方四早就无所谓方七的生死,会说随意任他处置,估计也是因为这种智商实在是无所谓。
    方七更是害怕,高云瑞把身上新郎装扯下来,肚子上还挨着一刀,又劳累一天他也没心情,便赶方七到后房去睡,不准她进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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