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时那边,魏云逸则是跟魏时交换了一些细节上的疏漏,两人说了大半天话,回头一看,几个女人还在依依不舍,魏时就笑了:“云歌平日看着精明不近人情,原来只是没凑对人,瞧这话说得,几箩筐都够了。”
    魏云逸含笑看着陆令萱:“这样也挺好,我还觉得我家令萱平日里太严肃了些。听说她以前性情很飞扬,要是能养得回到以前的样子,我就开心了。”
    两人说话间,三个女人都停下了话别,正瞪着他们。
    两人顿时有一种被捉jian在床的尴尬,齐刷刷的摊手,一人一个拉住了自家女人,连连赔笑脸。
    陈书晗见到这一幕,难免想起王毅阳护着紫玉的情形,不免有些黯然神伤。
    不过也只是转眼间的事情,陆令萱和魏云逸携手登车,看着他们的马车渐渐驶出了大家的视线,陈书晗和慕云歌都再没工夫想别的,手牵手只觉得怅然。
    武帝并不糊涂,魏云逸携妻子回淮南王,随行的还有武帝派去的两位御医,若这两人的回报说淮南王病情有假,只怕京都的两位质子也要性命不保。魏云逸离开京都,这事情只成功了一半,还有后面一半,还需要从头细细谋划。
    送了陈书晗回府,慕云歌和魏时在朱雀街上闲逛,说起这事,慕云歌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个疑问:“你手里的暗影是怎么来的?”
    “裴家传下来的。”魏时回想起给了自己暗影的三舅舅裴少英,嘴角勾起一丝甜蜜的笑:“暗影是裴家世代存在的隐秘势力,两百多年前就存在了,从裴家子嗣里择贤而立。到了三舅舅手里时,裴家那边已无可用之人,我根基还不错,三舅舅觉得我可靠,算起来,我也是裴家子嗣,暗影就传给了我。”
    “这么说起来,就算是裴家人,也未必知道暗影的存在?”慕云歌吃了一惊,魏时手里的权利还真有些诡秘。
    魏时点头:“应该是不知道。听说,暗影原是墨门的暗杀组织,只是后来跟墨门的宗旨不符合,便把它作为单独的一系分了出来。”
    慕云歌顿住脚步,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看他,她竟不知道,暗影也是墨门分出去的。
    只是,墨门后来还是建立了暗杀的机构,虽是作为剑客的分支,可终究还是做了暗杀的事。这其中的渊源,怕是魏时也不太清楚。
    慕云歌低下头,她在犹豫,是不是要把墨门的事情告诉魏时。
    转念一想,似乎从两人相识到现在,魏时对她从未有过隐瞒,反而是她自己,秘密藏了一个又一个,对魏时压根儿算不上坦诚。若是将来魏时知道,只怕多半会心有芥蒂。
    魏时见她突然停了下来,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忙问:“是不是累了?”
    慕云歌一扯他的衣袖:“你跟我来,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魏时一愣,见她面色凝重,自然也提起了心思。慕云歌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一般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都是重要的事情。
    凝碧阁里并不方便说话,两人直接去了京城魏时开的白亭酒肆,林逸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自觉的守在门口。两人一落座,慕云歌便开门见山的说:“魏时,你知道墨门,那你知道墨门的由来吗?”
    魏时当然是知道的,当即点点头。
    “我是慧敏公主的血脉。”慕云歌深吸一口气,这才说。
    凳子哐嘡一声,是魏时惊吓过度,一下子弹了起来。
    慕云歌淡淡的看着他,她能想见魏时此时的感受,当初她自己知道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的。
    魏时吸了好几口气,才渐渐缓了过来:“慕家是慧敏公主的血脉吗?”
    “我不是我爹娘的孩子。”慕云歌摇摇头:“我的母亲是墨门上任钜子令,我的父亲……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这不要紧,我的父亲若健在,我相信他不会真的想要抛弃我。我如今也有疼爱我的父母……”
    魏时忙上前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揉进了怀里:“云儿,你若想知道他是谁,我一定尽我所能去追查!”
    慕云歌沉吟片刻:“只要找到我亲生的娘,或者我娘身边的那位保护人,一定能知道答案。”
    “可是,她们若还健在,如何会让你在慕家长大?”魏时说。
    慕云歌其实也知道这个问题是难为了魏时,很快就否认了:“说的也对。”
    两人一时沉默,魏时好半天才突然反应过来,慕云歌告诉他这些是什么意思:“你是墨门的人,那我岂不是你的属下?”
    “我的就是你的。”慕云歌噗嗤一笑,顿时给他逗乐了。
    这话魏时爱听,情不自禁的就是一个深吻,立即,这一场认真严肃的真相揭露就被魏时带歪了气氛。慕云歌从白亭酒肆出来时,满面红晕,连头都不敢抬。
    刚走出白亭酒肆不远,就见一个小丫头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慕小姐,你快去看看我家小姐!”
    “怎么了,慢慢说!”慕云歌认得她,她是安伯侯府入京之后,陈夫人给陈书晗新买的丫头百合。
    百合哭得六神无主:“小姐回府以后去看少爷,少爷今日的风寒又有反复,老爷和夫人去了谢府,小姐只好带着少爷去锦荣堂看病。没想到……没想到刚刚进去,那个王公子就带着紫玉姑娘来了!紫玉姑娘不知怎的摔了一跤,就非说是小姐绊的。”
    “书晗还在吗?”慕云歌打断她,直接领着人往锦荣堂去。
    魏时低笑:“那个紫玉也真是够笨的,去哪里不好,非要去梅少卿开的医馆。”
    锦荣堂是梅家开在京城的医馆,跟金陵的中和堂的一样,由全大魏有名的郎中坐镇,梅少卿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二十五会过来坐镇,其余时间全是看心情,什么时候高兴,就什么时候过来。
    今日正是二十五,算算时间,梅少卿该在医馆里。
    慕云歌看着百合:“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白亭酒肆?”
    “是梅公子说的。”丫头悄悄觑着他们的脸色:“奴婢从医馆出来搬救兵的时候,梅公子刚从外面回来,就指引奴婢过来了。”
    说话间,几人也到了锦荣堂。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嘲杂极了,人声鼎沸,显然已经有很多人围观。
    “还没进门呢,怎么就忙着对付人家表妹了,这也太不像话了!”
    “是啊,说什么大小姐,毒妇吧!”
    “王家公子怎么会定了这么个人?”
    这些人言语恶毒,听起来有些熟悉,唯独没有听到陈书晗的声音。慕云歌挤到前面一些,才见医馆的凳子上,陈书晗坐在那里,有些手脚无措地揉着自己的手绢,陈书文晕乎乎的坐在她身边,小脸通红,梅少卿正在给他喂药。
    在陈书晗身边的凳子上,紫玉小脸苍白,哭得梨花带雨,王毅阳和王夫人不断低声安慰,很是疼惜。
    “伤着没有?”慕云歌挤到陈书晗身边,拉着她的手柔声问。
    她见陈书晗一手揉着手绢,一手在无意识的揉自己的脚踝,料想刚刚那一出,陈书晗是吃了亏的。
    陈书晗摇头:“没事,就是扭了一下。”
    慕云歌用手轻轻摸了摸,陈书晗的脸就抽了一下,手下的骨头没损,似乎是错位了,她便嗔怒道:“还说没事,都肿成什么样子了!”
    紫玉一看到慕云歌,心里就有些发虚,她知道慕云歌的厉害,心存畏惧,不敢去看她的脸。
    王毅阳换了个位置,将紫玉护在身后,阻拦了慕云歌射向她的目光。
    陈书晗道:“我带书文来看病,准备走时,他们就进来了。那个紫玉……我没有绊倒她,是她自己跌倒,还绊了我一下。我们一起摔在地上,她摔在我身上,我还没叫,她就捂住肚子直哭,喊着说疼。”
    慕云歌闭了闭眼睛,她完全能想到当时的情形,明白这人是用什么招数来对付陈书晗的。
    她拍拍陈书晗的手,站起身来。
    慕云歌早已非当时那个小女孩,她是皇上封的三品贞淑,气质凛然,顿时就制住了所有的人,整个锦荣堂一片安静。
    梅少卿目光卓然地看着她,虽在意料之中,仍觉得很是惊喜。
    他自觉地将陈书晗扶了起来,开始给陈书晗揉脚,将扭错位的脚重新矫正。陈书文着紧姐姐,怎么也不肯离开陈书晗,梅少卿只好将他也带到侧面。
    慕云歌站起来,直直地看向紫玉,目光如炬地盯着王毅阳:“你说是陈书晗绊倒了你?”
    “不是她还能有谁?”王夫人不忿地指着陈书晗。
    “那这就奇了怪了!”慕云歌扫了一眼紫玉,嘴角的笑容又冷又嘲讽:“这被绊倒的人还有力气哭,完好无损;这绊倒人的却扭了脚,动都动不得,天下还有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呀!”
    “那是老天看不过眼,她活该!”王夫人张嘴就说,把陈书晗的脸都气白了。
    周围的人却不做声,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慕云歌说得在理,刚才的事情总归是没看到前面,只听见惊呼,先入为主,这一细想,确实不合常理。
    慕云歌听了这话,又是一声冷笑:“事情是怎么一回事还没定,您老就这么急着给人下套子?只是不知这姑娘是个什么分身,蒙您老这么宝贝,比疼自家准儿媳妇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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