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少卿随着慕之召走到角落,慕之召神色如常,只是眸中多了几分深思,他本质是个商人,最懂旁敲侧击的那一套哦,委婉的开口:“梅公子,我家云歌怎样?”
    “暂时没什么大碍。”梅少卿笑道:“有我在,慕老爷不必担心。”
    慕之召别有深意的一笑:“是啊,有你在,我自然是不担心的。梅公子在京城多年,医术了得,人又年轻,将来前途定不可限量。若是令尊大人在京城,只怕梅家的大门都会教媒人踩破了门槛吧?”
    “哪有……”梅少卿谦虚的摆手:“慕老爷就别说这些话来挤兑我们小辈啦!”
    慕之召看着他叹了口气:“哎,梅老爷有福气,儿子养得这样优秀。哪像我,女儿虽然懂事体贴,可是命运多舛,没一天省心。这不,皇上刚封了她做三品贞淑,她的婚事只怕再也由不得我们做主。我和她娘后悔呀,早知今日,当初就先给她定一门亲事,至少还是她称心如意的,免得将来……哎!”
    慕云歌被封为三品贞淑的事情梅少卿也知道,脑袋里比慕家夫妇先想到了这个结果,此刻听慕之召一提,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脑门轰然就炸开了。
    他嘴角抽了抽,抑制不住地上扬了弧度,连眼睛都亮了起来。
    慕之召知道他听懂了,忙做了个揖,假意道:“哎呀,瞧我,糊涂了,这些话若让皇上听见,慕家可得吃不了兜着走。梅公子还有事情要忙,我先去看看云歌啦!”
    说着当真不再久留,折身回了后殿。
    梅少卿目送他走进房中,福至心灵,整颗心都差点飞了起来:慕之召这是暗示他,要将云歌许配给自己?
    梅少卿只觉得天上掉了个馅饼,噗通一下砸在了自己的头上,睡着了都会笑醒!
    他看了看外殿,魏时摆好了棋盘在等他。可这个时候还下什么棋,还是先赶回京城,找好媒婆,等陛下銮驾回京,立即上慕家提亲!
    梅少卿飞奔出去,没注意到外殿的魏时托着下巴,看着棋盘看似在发呆,嘴角却勾了起来。慕之召要在父皇将云歌许配出去之前,将云歌许配给梅少卿?有他魏时在,只怕这个计划是行不通了。别说两家还没定亲,就算订了亲,有了父皇的旨意,两家还不得乖乖听话?不过这样终究落了下乘,未免伤及梅家和慕家的情义,伤及自己和梅少卿的感情……
    嗯,魏时摸着下巴沉思,是得想个法子,让父皇马上下旨将云歌赐婚给自己才行!
    这个法子要抢在魏无真垮台之前,不然就太过痕迹明显。
    用什么法子呢?
    魏时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围棋上,突然想起了一个主意。
    他啪地将手中围棋落下,径直站起身来往后殿走去。慕之召今夜要守着女儿,在后殿的床帏边打了地铺,正要躺下,忽见魏时进来,受宠若惊地站了起来。魏时摆了摆手,让他随意些,才道:“慕小姐怎样?”
    “梅公子说毒已解了,刚才云歌也醒了一次。”慕之召如实回答完毕,又礼仪周全地作揖:“多谢誉王殿下关怀。”
    “客气啦。”魏时回了一礼,转头看向慕云歌。
    隔着纱帐,慕云歌睡相甜美,呼吸绵长,想来正在一点点恢复力气。他心中很是宽慰,想起下午的那一幕,仍觉得揪心痛苦。有心上前握着慕云歌的手苦苦述说些离情,碍于慕之召这里也不能做得太明显,甚至连帘子都不能掀开,心中有只猫爪在挠啊挠,只得按下。
    放下帘子,魏时带着真诚的笑,收敛白天的所有不正经和漫不经心:“她没事,慕老爷也不必担忧。行宫夜间都有奴婢值守,缺什么只管找她们拿。”
    慕之召连连点头,魏时便道:“那我就不打扰慕老爷休息了,先告辞去忙别的了。”
    慕之召送他到了门口,见他似乎是去向萧贵妃请安,应该是不会回来了,提起的神经略微松了松,回到后殿地铺上,嘱咐了值守的丫头几声,自己和衣躺倒。他连日操劳已是累极了,这会儿知道女儿活着,心防渐渐放松,很快就睡熟了。
    魏时确是去往萧贵妃处,通报请见,武帝还未安歇,听到他来问安,很是高兴地宣召。
    “父皇这就要安歇了?”魏时大步进来,磕头行礼后,笑眯眯的说:“儿臣在殿外等着梅少卿来下棋,可他竟然从后门跑了,儿臣好生无聊。这行宫里也就父皇的棋艺最好,不如跟儿臣来两盘解解闷?”
    武帝是最喜欢他的,心爱的儿子要下棋怎会不依,当即吩咐齐春摆上。
    父子两人面对面坐了,萧贵妃在武帝身边坐下,给武帝锤锤腿,武帝全部注意力都让在棋盘上,时不时跟魏时笑着说几句。
    很快开了三局。
    魏时有心相让哄武帝高兴,让武帝连赢了两局,才苦苦思索着假装很辛苦的赢了一局。
    武帝果真被哄得眉开眼笑,指着他连连赞道:“时儿有进步呀,看样子这些日子去金陵没白玩,金陵多雅士,时儿的棋艺确是大有进益。”
    “再有进益也还不是父皇的对手。”魏苦着脸:“儿臣好不容易才不赢了一局,脑袋都差点想疼了!”
    “你小子想要讨赏,是吗?”武帝很快看破了他那点小心思,龙颜大悦时对什么都宽容,哈哈笑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儿臣暂时想不到,不过父皇特意开口要赏儿臣,儿臣可不能推辞。父皇准许儿臣先记着吧?”魏时露出一脸得逞的笑意。
    他越是如此,武帝越是说不出的喜欢信任,玩着手中的佛珠笑道:“好好好,记着就记着吧。不过,你就赢了一局,咱们可要说好,朕就许给你一个心愿,时限是一个月。一个月后你若还想不到要什么,朕可就不赏了!”
    魏时苦着脸思考了一会儿,勉强同意:“好吧。”
    武帝终究已上了年纪,玩了这几把棋局,说完这话就先打了个哈欠。魏时见好就收,当即起身告辞。
    一夜无话,第二日早起,武帝登上观景台,让侍卫宣布昨日秋狝围猎的结果。
    出乎大家的意料,今年拿下第一名的竟是魏善至领的队伍;第二名便是南宫瑾统领的女子队,第三则是王翦带领的御林军。结果一公布,众人大跌眼镜,驳杂着各种各样的神色扫向这三支队伍。
    魏善至领队站在第一排,接受这么多人的目光洗礼,心中说不出的自豪兴奋,仿佛看见了自己光明的未来。
    南宫瑾则是面无表情,时不时往行宫瞥一眼,陆令萱骑马跟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无声地对视,默契地露齿一笑。
    王翦则是脸色不太好看,今年没保持好第一也就算了,竟还被两支队伍超过,一支队伍还是一群女流之辈,这让他面子里子都不知道往哪里搁。心高气傲又耿直的王翦扭身训了身后的御林军几句:“你们呀,整日不思进取,让一群女人甩在马屁股后,你们就不觉得丢人吗?”
    御林军给他训得抬不起头来,个个盯着自己的马背做认真反思,只恨不得钻到土里去。
    “女人又怎么?”南宫瑾不服气,一抖手中的长枪:“女人一样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她是本朝唯一一个女将,且还是个位列第一的武将,谁也不敢反驳她的话,都默不作声。南宫瑾哼了一声,似乎很不耐烦见到王翦,催马往前跑开。
    陆令萱抱歉地对王翦笑了笑,拍马追回了南宫瑾。
    两人刚回到位置上,武帝就开始念赏赐的名单了。魏善至麾下四名队员都是驻守北方苍狼军中的将领,人人官进一级,满脸喜色。魏善至已是郡王,再进一级就是亲王郡王进阶亲王需禀告宗庙,不能在此刻宣纸,只能回京再办。魏善至沉稳地立在队列,眸中如狼似虎的兴奋难以遮掩。
    他,魏善至就要成为大魏武帝时期第一个亲王了,怎能不欣喜若狂?
    魏无真、魏权都就看到了魏善至的志得意满,魏无真面无表情地扭开头,只是紧握的双拳泄露了他的愤懑。魏权嘴角带笑,目光却殊无笑意。
    魏善至自己不知道,这一道口谕,已将他立为了这两个位高权重的郡王眼中最大的对手。他此刻什么都来不及想,只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被今美好好日子的幻想冲昏了头脑,压根儿不知自己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武帝赏玩了第一名的队伍,忽然含笑着对身边的齐春说了句什么,齐春一愣,很快抿嘴应了声什么,走到台前来:“陛下宣陆令萱觐见!”
    “叫你!”南宫瑾高兴地看向陆令萱,轻轻推了推她。
    陆令萱犹豫了一下,目光看向魏云逸那边,魏云逸也正看着她,含笑着微微颔首。
    陆令萱这才上前,迈着小步走到台前,端端正正的行礼请安。
    她本是金陵世家的嫡女,礼仪自然出众,这一手让很多贵妇都露出了好奇之色,待听说她是魏云逸的妾室,又都满目不解。
    武帝也很是吃惊,不过很快想起先前齐春回禀的过程,当即含笑着让陆令萱起身,才说:“能陪瑾儿上围猎的都是胆色过人之辈,很好!朕很是欣赏你和慕小姐,特意又下了一道诏书。陆氏,接旨吧?”
    备注:刚回来不久,好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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