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小泽很满意:“哈!”
    然后,乖乖进房间了。
    居然敢敲诈我?整不死你?
    倪珈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过去开门。
    开了门,她并没有让宁锦月走进来的意思,因为她知道,没有那么巧,宁锦月一定是查了什么,才过来。
    可宁锦月也不管她拦在门口,直接绕了进来,随意扫了一眼房内,问:“你和秦景一起住套房,还真是关系亲密呢。”
    房间是尹天野和秦景订的,而这间,整好是以秦景的名义,所以,宁锦月误解了。
    但很好,倪珈不用解释,更不用担心了。
    宁锦月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着。
    倪珈坐在一旁,不管她,也不和她说话,兀自望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空。
    “倪珈,”宁锦月放下水杯,开门见山地问,“要不,你和我们宁家合作吧,大家都是在能源设备这同一个领域的,强强结合,才能控制市场;互相争斗,只是两败俱伤啊。”
    倪珈转动着手里的杯子:“你的意思是,和你们家一起打垮宋家?”
    宁锦月灿烂一笑。
    倪珈也笑:“你觉得可能吗?”
    这么说着,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或许宁锦月是特意跟踪她过来的,以为秦景和她住一起,而在楼下,看见秦景离开了,才跑来单独说这些,还真是,有种怪异的违和感。
    “怎么不可能?”宁锦月追问,“难不成,你还把宋家的人当做亲戚?”
    “跟这个没关系,”倪珈喝着水,慢吞吞的,“而是,现在,我讨厌这种斗来斗去的事情。管好自己就行了。”
    “你还真是,”宁锦月见她很没兴趣的样子,立刻换了脸色,哼哧一声,“你这人还真是无趣。”
    说罢,人已经起身,傲慢地往外走:“再见了!”
    倪珈看着她突然离去的背影,觉得挺莫名其妙的。
    倪珈喊越泽出来,皱眉问他:“我觉得,宁锦月怪得很,居然问我这种事,真搞不懂她脑子是怎么转的?”
    越泽坐在她沙发的扶手背上,手指拨弄着她的头发,若有所思的样子。
    半晌,他牵动唇角,似乎是笑着,可是眼眸却有些凉:“她来找你,重点不在这儿。只是障眼法。”
    “什么意思?”倪珈疑惑看他。
    越泽刚要说话,倪珈的电话响了。
    听了那边宁锦月的话,倪珈放下电话后,也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倪珈看了一眼沙发上陌生的包包:“宁锦月说她的包落我这儿了,要我给她送到1824房间去。”
    越泽微微勾唇,眼眸更暗。
    倪珈已经好奇,仰头问:“你刚才说的重点是什么?”
    越泽抬起食指,敲了敲她的玻璃杯:“这里。”
    倪珈愣愣,猛然间明白:“你看到她往这里面放东西了?”
    “嗯,”越泽淡淡的,末了,看着她,神情有些古怪,“我看了一下药片落水时的反应,应该是,类似,情药的东西吧。”
    倪珈:……
    越泽见她傻了,摸摸她的脸,很温柔地笑:“乖,别怕,有我在!”
    倪珈:……
    你淡定个毛线啊!
    ☆、chapter 47
    “咦?你怎么了?”越泽见她已经石化,继续诧异地摸摸她软乎乎的脸蛋,又连声安慰,“有我在,你怕什么?”
    倪珈无风自凌乱,极度无语:“为什么有你在,我就不怕啊?”
    越泽稍稍抬眉,一副你难道不明白的表情,继续:“因为,如果你难受得实在是受不了的时候,我可以帮你啊?”
    他说这话时,语调认真有点儿随意,那表情很是耐心又善解人意,简直就是一个委屈自己为她牺牲奉献的好人啊。
    末了,又怀疑地加一句:“你不会是真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我当然明白,可是……”倪珈别过头去,脸颊发烫起来,可是你不想别的方法解药,一上来就这么淡定从容地讨论那啥啥,你是故意的吧?
    倪珈咬咬牙:“你!”
    越泽看她一眼,很端正:“准备好了,有什么吩咐?”
    这话的外延与内涵,真是……
    “准备好什么?”倪珈有点急了,“都是你,你看见了为什么不来告诉我?”
    越泽敛着眉心,很认真很规矩的听话模样:
    “是你说的,没有你的允许,我不能出来。你看,我多听你的,还不快点表扬我。”说着,漂亮的脸凑过去,手指在自己脸颊上点了点。
    倪珈直接把他挥开,脸红彤彤地怒了:“如果她是下毒要杀死我呢?”
    “杀你倒不至于吧?”越泽很有信心的样子,“而且,我认得出好几百种药入水时候的反应。”
    他说着,又忍不住摸摸她,很是宽慰地说:“你放心,我很确定,那个,就是情药。”
    倪珈:……
    这种安慰劝解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所以,现在她应该庆幸得感激涕零了吗?
    倪珈赶紧躲开他的手,一股脑儿窜到沙发的另一端,远远拉开和他的距离,警惕地看着他:“你,离我远点儿。不许再碰我了。”
    “这句话,”越泽摸摸下巴,思索着点点头,“过会儿,应该会由我来对你说的。”
    倪珈:……
    难道,难道等药性上来了,她就会扑到越泽身上去,上下其手,求蹂躏???
    “但是,我是不会对你说的,也不会对你那么残忍,”越泽夸张地一笑,笑得眼睛弯弯的,“我怎么舍得让你受折磨呢?”
    倪珈咬牙,发誓死也要忍住,这么丢人的事,她才不要。
    越泽已经坐进椅子里,拿起书淡定自若地翻看起来,还自言自语地微叹:“哎,没想到,会这么快。”
    倪珈全身都紧张了起来,她当然知道他说的“这么快”指的是什么了。地下恋情才1个月就那啥啥,确实是太快了啊。
    她忐忑不安,偷偷瞥越泽一眼,他居然又换了淡漠的神情,完全是认认真真,心无旁骛地看书去了,果真还是真放心的,还是,他很确定今天最终会发生的事情,所以,有条不紊地等着她过会儿受不了了,自动扑上去?
    这种男朋友真是不要算了!
    可倪珈现在也没闲工夫考虑男朋友的事,所有的注意力都转到自己身上,她抱膝坐成一团,咬着手,高度集中地关注自己体内的变化。
    越泽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挪开,这才从书中抬眸。
    看她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整个人紧张又窘迫,不安又忐忑,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不禁唇角轻弯,清亮的眸中闪过一点轻快的笑意。
    只是转瞬,又忍住笑,换了无动于衷的表情,垂下眼帘,假装看书去了。
    倪珈拧着眉毛,缩在沙发上,十分纠结苦闷。
    根据她的经验推断,按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不出二十分钟,她绝对会失去理智,跟发情小狗一样,在越泽身上乱摸乱蹭,把他扑倒;如果不能一次性扑倒,那她绝对会失心疯,说各种勾魂的话,摆各种妖娆的姿势。
    就像以前……
    倪珈心里突然一个狠狠的咯噔。
    上辈子的有些事情,她逼迫自己刻意去忘记,可这一刻经过如此深刻的提醒,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来了。
    她觉得现在自己的状况很可笑,这样轻轻松松地谈恋爱是想怎样?
    以为重生就等于是新生吗?其实不是。
    换了一个干干净净健健康康的身体,可那些记忆呢,还有她的心呢,其实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破碎不堪。
    在越泽和倪珞眼里,她或许还只是一个性格倔强,很需要关爱,又简单又会耍心机的小女孩;所以她不知不觉地让自己往这个方向去靠拢,似乎用示弱这种方式骗来的温暖和谐会多一点。
    可是,就算想忘也不能忘记,她其实是一个被苦痛折磨得心力交瘁的人。
    有些过往,不想起,不代表它不在那里。
    原以为全世界都不知道,有个重新的开始了,可偏偏漏掉了她自己,真是自欺欺人啊。
    但是除了自己,她似乎还想欺骗一个越泽。
    不管用什么方法,绝对不能让他看到她那种不知羞耻的样子,那代表着她可怕的过去,她绝对不能让任何看到。
    她很快想出了解决方法,去浴室,把自己泡在冷水里,还要往水里加上很多很多的冰块。她最怕冷了,一定会克制住的。
    倪珈脸色不好,起身走向冰箱,她一动,越泽的目光就挪了过来。见她开冰箱,把冷柜里的大冰块全部搬了出来,放在冰桶里,越泽奇怪了,问:“拿那么多冰干什么?”
    倪珈很严肃地揪着眉毛,没什么精神地叹气:“我要和这个药作斗争。”
    “所以呢?”越泽狐疑看她。
    倪珈:“我要在浴池里放满冷水,还要加冰,再把我泡进去。”
    越泽愣了愣,她不是最怕冷的么?
    他迟疑的瞬间,倪珈轻轻咬唇,什么也没想,转身走向浴室。
    见她动了,越泽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立刻从椅子里起身,扔下书,声音里稍稍带着一点儿少见的急:
    “你还真去啊!”
    他几大步过来,从她背后环住她,把她箍着紧紧的,一步都再动不得,“不怕冻感冒了?”
    倪珈默然,适才越泽抬头的一瞬间,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时间过去十分多钟了,但她一丁点儿异样的感觉都没有,甚至不曾感到轻微的口干舌燥。
    而认真一想,如果她真吃了什么,他就这么淡定?
    倪珈怀里抱着一桶冰,桶盖没合上,白色的冷气源源不断溢出来,降落在她光露的小手臂上,汗毛倒竖,冷得有点儿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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