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万多人马,自然是不能轻易调开,数千禁卫军,自然是要用来护卫武平府,而河西刚刚收服不久,目下在定武的威视之下,倒还算得上平静,但是如果将兵马调走,河西兵力空虚,说不定就有人趁机闹事。
    河西毕竟是冯元破的老巢,虽然冯元破已死,河西军都归顺都朝廷麾下,而且定武对河西军也进行了换血,往其中安插了许多朝廷的人,但是冯家父子在河西经营几十年,人脉广阔,定武为了尽早安稳河西,对河西施行了怀柔政策,并没有举起屠刀大肆清楚冯元破的余党,这些人目下都还是服服帖帖,可是人心隔肚皮,谁又能保证这些人不会趁河西兵力空虚,伺机起事。
    定武皱起眉头,神色有些凝重。
    湖津道梅陇所部,定武自然更不能轻易调动,湖津道位于河西南部,乃是河西在南方的一道屏障,虽然辽东和西北都是定武的心头大患,但是他却并没有忽视河北青天王和天门道的存在。
    青天王占据河北之后,东进福海扩张势力,与辽东军战成一团,在辽东军步步推进的情况下,青天王的在福海道的势力已经是微乎其微,此种情况下,青天王自然不可能再继续向东扩张势力,很有可能折而向北,往湖津道甚至是河西袭来。
    至若天门道,定武自然是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南方一片混乱,京城群魔乱舞,定武甚至得到消息,因为利益矛盾,天门道内部竟然已经出现了自行残杀的局面,整个局面显得异常混乱,似乎在短时间内,天门道众很难再继续向北挺近,可是天门道众起源自宗教蛊惑,看似一盘散沙,但是只要妖言一起,很容易又能啸聚成群,谁也不敢保证天门道众就不再打过来。
    湖津道面临的压力其实极为严峻,定武以湖津道为南部屏障,自然是不会轻易抽调防卫在那里的兵马。
    众臣自然也看出定武的忧虑,马宏和林元芳对视一眼,上前一步,躬身道:“圣上,臣倒以为,虽然各处兵马不能轻易调动,却并非无兵可用,有一支兵马,或许可以加以利用。”
    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暗想朝廷的兵马都是有数,要往西山增援兵马,三五千人甚至万人也不足以对西北军形成优势,各路兵马抽调个三两千人,或许还能勉强凑出来,但是要往西山增派庞大数目的兵马,在当前形势下,确实是十分困难。
    马宏自称还有一支兵马可用,众人都是不解,暗想难不成朝廷还能凭空变出一支军队来?
    定武显然也是疑惑,问道:“马爱卿指的是哪路兵马?”
    马宏犹豫一下,终是道:“圣上可忘记了金陵道?”
    “金陵道?”所有人都是微微变色,薛怀安已经皱眉道:“马部堂是在开玩笑吗?金陵道如今都被反贼占据,哪里还有朝廷的兵马?”
    马宏却不理会,只是道:“圣上,金陵道的徐昶自立为王之后,一直是在招兵买马,据说他现在麾下已经有数万之众,而且……而且此人占据着金陵仓,在金陵横征暴敛,钱粮十分充足,如果这一支兵马北进,与北勇侯所部南北夹击楚欢,楚欢绝对不能抵挡,只能灰溜溜退回关外。”
    周庭在旁道:“且不说朝廷不会任用反贼,就算真的用他,他又当真听从朝廷的调派?据我所知,徐昶如今正在与金陵其他两路反贼拼的你死我活,在没有击败其他两路反贼之前,他又怎会北进用兵?”
    “长陵侯,我们并非真的要用反贼,而是施展计略,让徐昶和楚欢两路叛贼自相残杀。”马宏道:“有时候行事,还是不要太过古板。”
    定武靠在轮椅上,若有所思,并无说话。
    薛怀安道:“行事虽然不可古板,但是徐昶乃是反贼袁不疑手下大将,如今公然称王,那就是反叛朝廷的逆贼,朝廷就算无兵可用,也不至于不分是非,要与虎谋皮。”
    “不分是非?”林元芳冷笑一声,上前道:“圣上,当初金陵袁不疑称王,反叛朝廷,自然是世人皆知的逆天大贼,可是徐昶自立为王,却并没有公然举起反秦的旗号,直到如今,他也还只是割据一方的豪强而已。而且徐昶率人杀死了袁不疑,也算是为朝廷立下了功劳……!”
    薛怀安禁不住冷笑一声,周庭也是皱起眉头。
    见定武似乎是在仔细聆听,马宏才继续道:“徐昶杀了袁不疑,自封为王,其实连他自己也清楚,他自己给自己封王,名不正言不顺,不过是让天下人耻笑而已。如果……!”瞧了定武一眼,小心翼翼道:“如果朝廷派出一名钦差,表彰他诛杀袁不疑之功,再给他封赏一个金陵王……!”说到这里,心里还是有些发虚,不敢继续说下去。
    定武却是颔首道:“马爱卿,你但说无妨,朕刚才说过,畅所欲言,不要有顾忌。”
    第一八一零章 国色镇绝色
    马宏拱手道:“圣上,徐昶自己封王,名不正言不顺,天下人也不会真的以为他是藩王。但是如果朝廷给了他王爵,他必然是感恩戴德,臣以为,到时候圣上下旨令他出兵围剿楚欢,他必然会遵从朝廷的旨意。”
    “马部堂,我大秦立国至今,从无异姓封王。”周庭道:“众所周知,便是对大秦功勋卓著的轩辕平章。也只是封了义国公,徐昶只不过区区一个地方武将,又岂能享受王爵?袁不疑自立为王,反叛朝廷,固然是罪大恶极,可是徐昶当初只是袁不疑麾下一员大将,此人带头斩杀袁不疑,袁不疑自然是该死,但是徐昶此举,却也无疑是以下犯上,他昨日能够以下犯上背叛袁不疑,难保他朝就不会背叛朝廷……!”
    林元芳却已经笑起来:“长陵侯,朝廷给徐昶封王,不过是口头上的封赐而已,目的不过是让他与楚欢互相厮杀,可说是有名无实,长陵侯连这个道理也看不懂?他一心想要称王,就给他一个有名无实的王爵,用这样一个虚名,调动他的兵马为朝廷所用,对朝廷有百利而无一害……!”
    周庭淡淡道:“且不说对朝廷是否有百利而无一害,我倒是想问林部堂,徐昶既然能够在短短时间之内控制大半个金陵,此人难道是一个愚蠢之辈?如果他不是一个蠢笨之辈,又怎可能因为一个有名无实的王位,便即为朝廷卖力?”
    林元芳还要再说,定武已经抬手道:“诸位爱卿不必再争。”问马宏道:“马爱卿,如果以你所言,封赐徐昶一个王爵,他便能为朝廷所用,朕倒也舍得这个王位……你可愿意作为朝廷的钦差,前往金陵去一趟?”
    马宏一怔,尴尬道:“圣上,臣……臣素来言辞愚钝,虽然……虽然觉得此计可行,可是言辞驽钝……!”见定武眉头微紧,急忙道:“臣少有在外交涉,若是一个不慎,只怕误了大事。只是圣上如果下旨,由臣作为钦差前往金陵,臣自当遵旨前往……!”说到这里,忍不住向林元芳投去一瞥。
    林元芳已经上前一步,拱手道:“圣上,马部堂管理户部,对钱粮调度自然是得心应手,但是他确实少有外涉,此次前往金陵,事关重大,关乎着朝廷的战略,若是有失,只怕弄巧成拙。”
    定武微一沉吟,才问道:“那依你之见,谁担任钦差最为合适?”
    “臣以为薛部堂乃是不二人选。”林元芳毫不犹豫道:“薛部堂满腹经纶,舌灿莲花,在礼部多年。此番若是前往,必能晓之以理,顺利达成任务。而且当初薛部堂远赴西粮,功劳卓著,既然连出使西梁都不辱使命,区区金陵徐昶,自然不在话下。”
    薛怀安脸色微变,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定武微一沉吟,看向薛怀安,问道:“薛爱卿可愿意担当此任?”
    薛怀安微顿了一下,终是拱手道:“圣上若是心意已决,臣愿意前往金陵!”
    “好!”定武脸上显出笑容,眼中不无赞赏之色,“传朕旨意,赐封薛怀安为长义侯,作为朝廷钦差,前往金陵,颁赐圣旨。”
    马宏等人都是一怔,想不到定武下旨由薛怀安作为钦差之余,竟然还赐下了侯爵,有人心中顿时便不大舒服,可是一想到薛怀安此行生死难知,给他一个侯爵之位,倒也勉强能够接受。
    定武令众人先行退下,只留下薛怀安嘱咐了一番,薛怀安心知此番前往金陵,生死未卜,虽然心下有些无奈,但是定武连侯爵都已经赐下来,那便已经是无法扭转了。
    薛怀安退下之后,厅内一片寂静,定武坐着轮椅到了厅门处,望着院内大树沉默片刻,轻叹一声,问道:“琉璃,当初你可想到楚欢会有今日?”
    身边一片寂静,定武扭头看了一眼,这才哑然失笑,身边却是并无琉璃身影,瞧见边上不远处的一名宫女,问道:“可瞧见夫人在哪里?”
    那宫女忙道:“回禀圣上,雪花娘娘邀请夫人前去弹琴,夫人半个时辰前已经往雪花娘娘那边去了。”
    定武皱起眉头,却并无说话。
    定武坐镇河西,登基之后,自然也不会往天宫去,而武平府也不存在合适的宫殿群,登基之前,将河西总督府进行了一番修葺,暂时作为皇帝行宫。
    河西总督府本身就占地面积极广,宏阔奢华,作为一处行宫,倒也是绰绰有余。
    林元芳和马宏等人倒是上谏过,要在河西新修皇宫,不过这道折子立刻被定武否决,非但如此,定武更是下旨,在重还旧都之前,不再修建一村宫殿。
    虽然雪花娘娘在先帝之时似乎颇为得宠,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定武登基之后,虽然依旧保留了雪花娘娘先帝妃子的身份,而且不会短缺她的供给,但是却并没有让她留在修葺之后的总督府,而是在武平府城找寻了一处府邸,将其安置在其中,而且特地挑选了夷蛮女子作为宫女伺候在左右。
    对于雪花娘娘来说,先帝在时,她极其得宠,便是连身边的夷蛮太监,也是鸡犬升天,在秦国风光一时。
    那时候马宏林远方等人极尽谄媚之能事,对雪花娘娘恭敬异常,而且朝中官员敬献的礼物,也是络绎不绝。
    一个人从低处爬往高处之中的艰难险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从云霄跌落到谷底的失落感,当繁花似锦转瞬之间凋零之后,人心也将沉到谷底。
    雪花娘娘并不在乎自己伺候过的是谁,她只在乎自己是否能够呼风唤雨,享受到地位和权力带来的快感。
    先帝之时,她享受到了短暂的权利愉悦,朝廷多少的官员,能够因为她的一句话或升或贬,能够主宰他人的命运,其中的刺激只有享受到这种权力的人,才能够铭记在心。
    她曾经甚至一度是大秦后宫最璀璨的明珠,连皇后的风采都被她压制下去,那是就宛若是站立在宏伟后宫之上的一只凤凰。
    可是事实多变,如今的雪花娘娘,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风采。
    她依然美丽,但是却已经变成了笼中之鸟。
    她本想在先帝死后,按照夷蛮人的传统,嫁给新的大秦皇帝,她甚至相信,以自己的风情万种和取悦男人的手段,要将新皇帝臣服在自己的胯下,并不是困难之事,只要这样,她依然是光彩夺目,依然拥有曾经的虚荣。
    只是她没又想到,那个瘫子竟然不懂得怜香惜玉,放着自己这样一个万里挑一的大美人而不顾,非但没有将自己纳入后宫,反倒是转移到总督府之外,独居在这一处虽然奢华却异常冷清的宅院里,宅院之外,都是精兵护卫,按照大秦的宫制,没有皇帝的允许,后宫妃嫔不得踏出大门一步,她如今就是一只笼中鸟,无论鸟笼子是黄金还是烂铁,都没有任何区别。
    她当然已经清楚,新皇帝身边有一个美丽的女人,那个女人的风采,才是普天之下独一无二,雪花娘娘也终于找到了自己被冷落的根源。
    毫无疑问,并非自己不优秀,也并非自己对男人的吸引力下降,而是那个可恶的女人挡住了自己的道路。
    当琉璃夫人出现在雪花娘娘面前之时,雪花娘娘以往的那种自信瞬间消失。
    为了今日与琉璃相见,雪花娘娘打扮了一整天,无论哪一个男人看到此时的雪花娘娘,只怕都会心神悸动,而雪花娘娘也是充满了绝对的自信,此前她一直不曾见到琉璃夫人,琉璃夫人的国色天香,她只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她很难相信,世间还有比自己更为妖艳妩媚的女人。
    可是见到琉璃夫人的第一眼,她终于明白,妖艳和妩媚,并不是女人最出色的地方,不施粉黛峨眉淡扫的琉璃夫人,其风采在一瞬之间,便将雪花娘娘酝酿半日的自信瞬间击碎。
    定武登基为帝,虽然私底下已经有许多人在悄声议论皇帝即将封后,而且皇后的位置很有可能便是琉璃,但如今的琉璃,在名义之上,依然只是定武身边的一名妃子。
    雪花娘娘虽然今不如昔,但名义之上,依然是先帝的遗妃,甚至是琉璃的母妃,传召琉璃前来,合情合理。
    “你……你抬起头来!”见到琉璃风姿绰约的站在自己面前,雪花娘娘忍不住轻声道。
    琉璃微抬螓首,将那张精致美丽到极致的脸庞展现在雪花娘娘面前,雪花娘娘娇躯微颤,呆呆看着琉璃那张脸庞。
    很难相信,世间会有这样完美无瑕的脸庞,雪花娘娘此时也终于明白,皇帝为何可以对拥有绝色美貌的自己不屑一顾,在琉璃夫人的容颜之下,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只能是陪衬点缀,雪花娘娘呆了片刻,终是情不自禁道:“你……你真美!”
    琉璃轻柔一笑,艳夺天下,声音轻柔不失恭敬:“娘娘传召琉璃,不知有何吩咐?”
    第一八一一章 蒙心
    雪花娘娘终是回过神来,勉强笑道:“听说你善于音律,我自来到秦国之后,一直也想学会弹琴,不知道你是否可以教我?”
    琉璃含笑道:“原来娘娘也喜好乐器?这并非难事,娘娘只要愿意学,花费一些时间,以娘娘的冰雪聪明,定能学会。”
    “这就好。”雪花娘娘让自己镇定下来,瞥了不远处的一名胡女一眼,那胡女微微点头,雪花娘娘这才起身来,走上前绕着琉璃转了一圈,神色复杂,却听到琉璃轻声问道:“娘娘,不知乐器在何处?”
    雪花娘娘道:“已经到了午时,等用过饭后,你再从头教我,你看如何?”
    “遵从娘娘旨意。”琉璃轻声道。
    雪花娘娘终是伸出手,牵着琉璃到了侧厅,侧厅十分雅致,桌上已经摆放了酒菜,雪花娘娘问道:“你可会饮酒?”
    “不善饮酒。”琉璃道:“只是娘娘如果有雅兴,琉璃可以陪饮一杯。”
    雪花娘娘笑道:“这就好。你也知道,大漠苦寒,到了寒冬时节,我们夷蛮人都喜欢以酒御寒,男女老幼皆是如此。”
    琉璃笑道:“娘娘的酒量一定很好。”
    雪花娘娘摇头笑道:“以前在大漠之时,饮酒只是为了御寒,但是中原繁华之地,酿造出来的美酒不是大漠可以相比。不过中原美酒后劲很足,多饮几杯,便要喝醉。今日你我少饮两杯,用过膳后,还要练琴。”
    “一切全凭娘娘做主。”
    两人坐下之后,雪花娘娘还是禁不住打量琉璃,随即轻叹道:“难怪圣上并不纳后宫,有你这样美丽的女子,圣上自然是将天下女人都不放在眼里。”
    琉璃道:“娘娘过奖了,其实娘娘才是绝色美人。”
    雪花娘娘只是笑了笑,瞧了边上胡女一眼,道:“还不斟酒?”
    那胡女上前来,将两只玉盏斟上酒,退到一旁,低着头,雪花娘娘犹豫一下,终是端起玉盏,道:“以前我一直听说你的名字,都说你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来,我们共饮一杯!”
    琉璃却是双手拿着酒杯,微笑道:“娘娘,此前一直没有机会拜见娘娘,今日得见,琉璃在这里借花献佛,敬娘娘一杯酒,还请娘娘笑纳!”说完,双手送过去,竟是将自己的玉盏送到了雪花娘娘面前。
    雪花娘娘一怔,问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琉璃对娘娘的敬意。”琉璃依然是笑如春风,“以后还要娘娘多多指教。”双手更是往前送了一送。
    雪花娘娘眼角微微跳动,盯着琉璃眼睛,琉璃那一双如梦似幻的美丽眼眸子,却也是看着雪花娘娘双眼。
    一旁胡女见状,双眉微蹙,拿着酒壶的手轻轻抖动,只是小片刻之后,却见到雪花娘娘轻轻放下手中的玉盏,伸手接过了琉璃玉盏,并不犹豫,将玉盏放到唇边,胡女脸色大变,已经是冲上前去,抓住了雪花娘娘的手腕,雪花娘娘看着胡女,胡女见雪花娘娘面无表情,正要说话,却感觉手上一紧,雪花娘娘却是抬手将胡女的手打开,拿起玉盏,再次放到唇边。
    “纳苏!”那胡女尖叫一声,伸手过来,便要抢夺雪花娘娘手中酒杯,雪花娘娘却不放手,两人互相用力,随即便见到那玉盏忽然飞起,尔后重重落在地上,“呛”的一声,精致的玉盏一瞬间四分五裂,雪花娘娘娇躯一颤,琉璃却是凝视着雪花娘娘,随即转视那胡女,问道:“娘娘要饮酒,你为何抢夺?”
    那胡女却是低着头,全身发抖,雪花娘娘看了看那胡女,又看了看琉璃,目光最后落在地上那破碎的玉盏上,脸色怪异,忽然间,一屁股坐了下去。
    琉璃却已经缓缓坐下去,幽幽叹道:“娘娘这是何苦?”
    雪花娘娘霍然抬头,问道:“你……你说什么?”
    “娘娘今日召琉璃前来,自然不是为了学琴。”琉璃轻声道:“如果琉璃猜得没有错,这杯酒中,应该有毒吧?”
    雪花娘娘娇躯一颤,那胡女却已经抬起头,大声道:“都……都是我的主意,与……与娘娘无关……!”
    “娘娘想要成为皇后,可是圣上不但没有让娘娘实现愿望,甚至都不曾将娘娘纳入后宫。”琉璃幽幽道:“娘娘心里自然以为这都是我的过错,是因为琉璃挡住了你的道路,以为将我杀死,你就可以如愿以偿,却不知我是否猜对?”
    雪花娘娘脸色惨白,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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