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甲州城已经出现在眼前,卢存孝调转马头,飞马奔到队伍中间的一辆马车边上,并未下马,骑在马上拱手道:“王爷,快到甲州城了!”
    马车窗帘子被掀开,齐王瀛仁的脸庞已经出现在车窗后面,看上去有些疲惫,却还是问道:“楚欢那边可有消息传过来?”
    “回禀王爷,暂时并无消息。”卢存孝道:“不过大将军已经率领步军主力赶往前线,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便有消息传来。”
    齐王微微点头,道:“咱们要进城吗?前线将士正在血战,不可缺了粮草,咱们还是加紧赶上去……!”
    卢存孝十分淡定,道:“王爷,队伍已经连续赶了几条的路途,人困马乏,而且饮水短缺,咱们到达甲州城之后,可让队伍先在城外歇息,然后派人入城顺便补充饮水,要启程,也要等到明日一早。”
    “哦?”齐王犹豫一下,终是点头道:“既然如此,一切就依将军所言,下令先在城外歇息一宿,补充饮水,明日一早我们即刻启程……!”
    卢存孝摇头道:“王爷,您入城之后,不用继续向前……!”
    “什么意思?”齐王皱起眉头来。
    卢存孝道:“大将军有令,王爷抵达甲州城之后,由王爷坐镇甲州,末将率领粮队继续向前……大将军的意思,前线战火纷飞,王爷万金之躯,还是留在甲州的好。”
    齐王脸色顿时显出怒色,厉声道:“卢存孝,本王此番出来,可不是为了坐镇什么甲州,拿下西谷关之后,本王要率领大军攻入关内,铲除奸贼……!”
    “王爷……!”齐王身边,传来柔和声音,却正是陪伴在齐王身边的莫凌霜,柔声劝道:“卢将军也是遵照大将军的意思,您……!”
    “大将军?裴绩?”齐王冷笑道:“他只是楚欢手下的一员大将,什么时候轮到他来过问本王的行程?卢存孝,本王如果坚持明日启程,你准备如何?”
    “王爷误会了。”卢存孝神情肃然,“大将军也是奉了楚督之令,他们都是为了王爷的安全着想……!”
    “为了本王的安全?”齐王恼怒道:“既然如此,朔泉最是安全,为何本王要从朔泉离开,裴绩并未反对?”
    卢存孝拱手道:“王爷,大将军离开的时候,对末将有过嘱咐,要护送王爷到甲州城,面见一人。”
    “面见一人?”齐王一怔,随即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本王从朔泉连走数日,却是为了要往甲州城去见一个人?”
    卢存孝点点头,齐王更是笑道:“什么时候有人要见本王,还需要本王亲自上门,卢存孝,你要带本王见何人?”
    “王爷,虽然是大将军之令,但都是楚督安排。”卢存孝不急不躁,恭敬道:“到了甲州城,王爷便会知道。”
    齐王还要再说,凌霜却已经轻轻扯了扯他衣袖,齐王勉强忍住,卢存孝一拱手,调转马头而去,齐王这才有些气恼地将窗帘子放了下来。
    “凌霜,你都看到了?”齐王冷笑道:“卢存孝以前不过是个山匪,被官府招安,如今竟然在本王面前也如此没规矩?”
    凌霜秀眉微蹙,只是柔声道:“王爷,既然是楚大哥的安排,您……!”
    “楚大哥?”齐王冷哼一声,“攻打西谷关,实现竟然没有与本王商议一句,直到调动粮草,才让裴绩通知本王……!”眼中显出不满之色,轻声道:“凌霜,你告诉我,楚欢眼中还有没有我?”
    凌霜眼中显出为难之色,终是轻声道:“王爷,楚……楚大人这样做,或许是为了不让王爷太过操心……!”
    “你也不用替他说话了。”齐王淡淡道:“卢浩生被他关进大牢之后,他便越来越不像话……以前卢浩生的话我只是相信三分,可是现在看来,卢长史一言中的,所料未差……!”
    “王爷……!”
    “将我当成他的傀儡。”齐王压低声音道:“我一直以为他是个赤胆忠心之人,现在看来,并非这么回事……当年他只是云山府的一介小吏,如果没有本王,他又怎能有今天?这一切,看来他都已经忘记了……!”
    凌霜眼眸中显出苦恼之色,凝视着齐王,齐王转头看到凌霜脸上显出担忧之色,轻笑道:“怎么?我说错了?这些都是本王心里话,你若是告诉楚欢,那也不打紧……!”
    凌霜眼圈一红,低下头,也不说话,只是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齐王知道自己失言,急忙伸手抓住凌霜手臂,轻声道:“凌霜,你……你别生气,我……我都是胡说八道的……只是心里烦闷,所以随口说说而已,否则压在心里实在难受。你知道,我身边已经没有别人,只有你可以信赖,这些话不对你说,我……哎,我又能对什么人说?你莫怪我,我……我以后不说这些胡话就是。”
    凌霜抬起头,泪眼婆娑,清丽可人,轻声道:“王爷,我知道你心里不开心,可是……可是凌霜只想你平平安安的。楚大人不是坏人,而且他对王爷你也绝无坏心,只要王爷对他好,凌霜相信,楚大人也一定会对王爷好……!”
    齐王苦笑一声,道:“怎样才算好?凌霜,你莫忘记,我是大秦的皇子,万里江山,都是秦国的天下,我既然身为皇子,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大秦江山就此断送。”叹了口气,声音更低:“楚欢答应过我,要帮我打回京城,可是……可是他现在的作为,让我很失望,我对他一直很信任,甚至从京城一路艰辛来到西北,只是觉得他不会辜负我和他的情义,会成为我的手臂,帮我重振帝国……!”
    “王爷,楚大人有时候也许是身不由己。”凌霜幽幽道:“他其实对王爷一直很尊敬,只是……!”苦笑一声,道:“王爷,凌霜只是个小女子,不懂得大事,其实……其实我觉得王爷这样平平安安的生活,也未必不是好事,又……又何必与人打打杀杀……!”
    齐王一怔,随即皱起眉头,终是摇了摇头,并不多言。
    队伍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已经抵达到甲州城外,卢存孝亲自指挥队伍就在城外扎下营帐,埋锅造饭,原地歇息,一切就绪,才领了两百兵士护送齐王的马车入城,顺便带领兵士入城补充饮水。
    队伍护送着齐王的马车,入城之后,径自到了知州府,齐王下车的时候,便发现知州府守卫森严,瞥了一眼身边的卢存孝,问道:“你说本王要进城见一个人,就在这里面?”
    “正是。”卢存孝拱手道:“王爷请进!”
    齐王微皱眉头,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多说,抬步上前,凌霜跟在身边,贴身太监孙德胜此时也已经跟随上来,一同进了知州府内。
    府内却是十分幽静,点着灯火,刚一进门,一名丫鬟已经上前来,行了一礼,竟是已经知道齐王身份,软语道:“王爷,请随奴婢来!”
    齐王心下大是疑惑,看了身边莫凌霜一眼,凌霜也是四下里看了看,俏脸上充满疑惑。
    虽说齐王在西北没有实权,但毕竟地位显赫,帝国皇子,便是楚欢见到也是礼敬三分,放眼西北,要让齐王亲自上门面见之人,实在是罕见之至,凌霜虽然聪慧,却也难以明白究竟是何人有如此大的面子。
    丫鬟领着齐王穿过庭院,转到知州府侧厅,齐王见到侧厅之内火光明亮,点着灯火,那丫鬟已经停下脚步,恭敬道:“王爷,请进,奴婢先告退!”也不多言,径自退了下去。
    齐王缓步过去,走到侧厅门前,只见厅门敞开,屋内火光明亮,往里面迈进一步,四下里瞧了瞧,屋内的装饰十分简单,却十分干净,已经瞥见一道身影正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侧面对着厅门,手里竟然拿着一卷书,一身银装素裹,挽着宫髻,身边的桌案上放着一盏油灯,灯火之下,肌肤若雪,鸦鬓油亮,气质典雅,恬静异常。
    齐王打量两眼,脸色大变,失声道:“母……母后!”
    灯下阅书者,正是皇后。
    第一七六二章 苦口婆心
    皇后听到声音,手中书卷脱手而落,缓缓抬头,扭过脸来,便见到已经进门的齐王,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齐王却已经是几步之间冲上前去,跪倒在皇后身前,眼圈已经泛红:“母后,皇儿拜见……拜见母后……!”声音已经哽咽。
    皇后已经伸手抓住瀛仁肩头,珠泪泛出,眼中带着泪光,颤声道:“瀛仁……瀛仁……!”
    凌霜和孙德生一前一后本来也要跟进厅内,凌霜瞧见这一幕,显出震惊之色,但是迅速反应过来,轻步退出门来,抬手向孙德胜轻轻摆了摆手,孙德胜已经听到厅内的动静,也是大吃一惊,见凌霜摆手,轻轻点头,两人轻步退到了院中。
    皇后此时已经站起身来,将瀛仁拉起,上下细细打量一番,终是显出温柔的笑容,轻声道:“瀛仁,母后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上天垂怜,你我母子终究还能再见……!”
    齐王显得十分激动,扶着皇后坐下,拉过边上一张小椅子,就在皇后对面坐下,一时舍不得离开,握着皇后的手,激动道:“母后,皇儿想不到,要见到的人竟是您,若是知晓,皇儿早就该飞过来。”
    “又说孩子话。”皇后一脸慈爱之色,抬手轻轻抚摸瀛仁脸庞,柔声道:“你瘦了许多,不过……已经长大了。”
    齐王笑道:“母后,我一直在担心你,现在见到您,一颗心终于可以落下来了,是了,母后,你一切可好?”
    皇后微笑道:“母后很好,见到您,母后心里欢喜。”
    “皇儿也欢喜。”齐王兴奋道:“是了,母后,你怎地到了甲州?”忽地意识到什么,声音低下来:“母后,父皇现在如何?他……!”刚见到皇后,齐王说不出的欢喜,激动非常,可是此刻却忽然间想到,皇后一直都是在皇帝身边,不可能离开皇帝,他知道皇帝北巡河西,如今应该就在河西,照理说皇后也必然身在河西,如今皇后却意外出现在西北甲州,齐王一时间却是觉得十分的疑惑。
    皇后充满熟女魅力的脸上本来带着一丝微笑,听齐王这般动问,笑容敛去,齐王见皇后如此,知道必有缘故,皱起眉头,轻声道:“母后,是不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此时却是万万想不到皇帝已经被刺。
    皇后微一沉吟,终于道:“瀛仁,你父皇……你父皇已经驾崩!”
    齐王一怔,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圣上在祭天诞礼之时,遇刺驾崩。”皇后知道此时无论如何也隐瞒不住,轻叹道:“如今河西是由太子理政!”
    “太子?”齐王神情本来有一丝黯然,听皇后提到太子,眼中立刻显出杀意,冷笑道:“他不是在京城吗?又如何去了河西?”脸色一沉,低声道:“母后,父皇被刺,是不是……是不是太子……!”
    “不要胡说。”皇后立刻打断,蹙起秀眉,“瀛仁,你为何有如此想法?圣上是太子的父亲,太子怎会弑君弑父?”
    “母后,太子为人,你看来还不清楚。”瀛仁坐正身子,冷笑道:“您既然知道我在西北,应该也知道我为何来到西北。父皇北巡,下旨由他监国,皇儿协助他辅国,可是你们离开京城之后,太子便痛下杀手,清除异己,连皇儿也不放过,如果不是皇儿走得快,只怕……只怕已经遭了他毒手。”
    皇后蹙眉道:“瀛仁,母后知道你和太子之间有些嫌隙,可是你对太子的误会太深,他……他不会伤害你,你……!”
    “母后……!”齐王霍然起身来,有些焦急:“你怎么到了现在还不明白,太子想要继承皇位,三哥被他整垮,接下来他当然要将矛头指向我。自古以来,皇子争储,兄弟残杀,那也是屡见不鲜,你不相信他会害我,可那些都是我亲身经历……!”握起拳头来,目光带着阴寒之色:“父皇在河西驾崩,他却刚好在河西,这绝非偶然,而且现在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了……!”
    皇后幽幽叹道:“他本就是太子,帝国的储君,圣上驾崩,由他继承大统,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齐王立刻摇头道:“母后,你错了,他是一个残废,有什么资格继承大统?真正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是我,是我瀛仁!”
    “瀛仁,你……!”皇后秀眉紧蹙,一双美眸盯着齐王,眼眸深处带着忧虑之色:“你难道想当皇帝?”
    齐王冷笑道:“母后,问题并非是我想不想,而是我该不该。我身上流着大秦和大华两朝皇族的血液,只有我,才有资格继承皇位。”
    “不要说了……!”皇后声音带着一丝呵斥,“圣上驾崩,天下不可无主,不出意外的话,太子或许已经登基称帝,事实已经注定,你不要再多想……!”
    齐王却是放声冷笑:“登基称帝?就算称帝又如何,不过是伪帝而已。帝国的都城在洛安,只有在洛安登基,才是帝国的皇帝……我一定要打到洛安!”
    “洛安已经被暴民攻陷。”皇后淡淡道:“太子趁乱逃离京城,所以才会往河西求援……!”凝视着齐王,轻叹道:“孩子,事到如今,你不要再多想,你可知道母后此番前来西北,所为何事?”
    齐王上前在皇后面前椅子上坐下,道:“母后,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如何来到西北?”
    皇后犹豫了一下,终是十分简略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知识却并没说是楚欢挟持出宫,只是说想要见到齐王,所以才主动和楚欢一起,历经艰辛来到西北。
    “原来他去了河西。”齐王冷笑道:“他对外称病,谁都不见,我还一直奇怪,原来楚欢是暗地里去了河西……!”随即拉着皇后手,道:“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母后还留在河西,日后与河西打起来,皇儿还要担心母后,现在没有这般顾虑,便可以放手厮杀一场。”
    皇后盯着齐王,眼中显出吃惊之色,脸上的表情,便宛若看着一个陌生人。
    “母后,您……您怎么了?”齐王见到皇后表情,竟是有些发毛。
    “瀛仁,你……你变了……!”皇后苦笑着叹了口气,“你以前并无争强好胜之心,而且……而且性情良善,为何却变成这个样子?”
    “良善?”齐王冷哼一声,道:“母后,正是以前太过良善,才在京城被太子险些害死,如果早些知道人心险恶,我也不会被他逼得走投无路。这些时日,我想了很多,如果我是寻常百姓,倒也罢了,可我是皇子,皇子如果存有良善之心,那便是懦弱,便会害死自己……我要活下去,就不能再有妇人之仁。”
    皇后眼中显出哀伤之色,声音却变得柔和起来,“瀛仁,你想做平民百姓,咱们就去过平民百姓的生活。你父皇已经驾崩,我们再无可恋,自今而后,你和母后一起再也不理朝堂之事,咱们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太太平平生活。母后会为你找寻一门亲事,娶妻生子,不再参与这些争执,你说好不好?”
    “做平民百姓?”瀛仁一怔。
    皇后握住齐王手,美眸之中满是期盼之色,柔声道:“母后从河西赶来,就是要带你远离是非,什么大秦,什么大华,自今而后,再也与我们无关。我会和楚欢说,你只想过太平日子,再也不理会打打杀杀,楚欢一定不会阻拦我们。你跟随徐大学时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只要找寻一处宁静的地方,咱们可以开一个私塾,你可以教授弟子,母后……母后也会刺绣,等母后再给你娶一房媳妇,自今而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活……!”
    皇后目光柔和,雪白的脸颊竟是泛起一丝兴奋的浅红,眼眸中充满期盼之色,瀛仁看着皇后,眼中却显出惊异之色,此时却也如同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皇后,皇后却是握紧他的手,语气之中甚至带着一丝哀求:“孩子,你听我的话,好不好?”
    “母后,你在说什么?”齐王皱起眉头:“你是让孩儿丢下大业,做一个教书先生?母后,你……你是不是太辛苦,有些糊涂了?”
    “母后没有糊涂。”皇后双眸清澈,轻声道:“母后只希望你不要再糊涂。你听母后的劝说,母后……母后这都是为你好……!”
    “母后如果没有糊涂,为何会说这样的话?”齐王淡淡道:“母后难道忘记了咱们的身份,你不但是大秦的皇后,还是大华的公主,而皇儿的血液里,也流淌着两大皇族的血液,你是想让皇儿就此丢弃祖宗的基业,去做一个下贱的教书先生?”
    “你……!”皇后抓紧齐王的手,“你不明白,母后这一切都是为你好。孩子,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皇家?莫说你现在没有根基,就算你真的有朝一日登基大宝,又能如何?我的父皇,大华朝的皇帝,最后……最后是被叛军活活绞死,你的父皇,大秦的开国之君,就在母后的眼皮底下被刺,母后不想你步他们的后尘,你不明白,做一个平凡的教书先生,比……比皇帝更幸福!”
    第一七六三章 用心良苦
    齐王盯着皇后满是期盼神色的脸庞,脸色沉下去,竟是站起身来,道:“母后,看来你真的很累了,皇儿明日一早,还要领兵赶赴前线,您还是早些歇着吧。”他想要挣脱开皇后的手,皇后虽然力气比不得瀛仁,却还是死死抓住他手臂,声音已经十分悲苦:“瀛仁,母后从河西来到这里,就是要带你离开,你听母后的劝,不要再固执……!”
    “母后,我本以为你是因为想念我,更以为你是要来河西帮助皇儿,可是……可是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糊涂。”齐王叹道:“你以为就算我们想要过太平日子,就能一走了之?如果太子当真成了大事,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太子心狠手辣,他做事斩尽杀绝,如今我们在西北,他势力还没能进入西北,我们或许能够平安无事,可是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打到西北,你以为他会放过我们?”
    “瀛仁,你不用担心。”皇后眼角带泪,听瀛仁这般说,眼中显出一丝希望,“你若是因为太子有所顾虑,就不用担心,母后……母后向你保证,太子就算真的平定天下,也不会为难你,他……他绝对不会为难你,你相信母后。”
    “母后,皇儿当然相信你,可是皇儿无法相信太子。”齐王冷笑道:“如果太子到时候不将皇儿斩尽杀绝,那便是妇人之仁,这样的人,也就成不了大事。他一定会斩草除根,或许不会对你动手,但是一定会除掉皇儿。我绝不能坐以待毙,去做什么狗屁的教书先生,等着他大刀架在皇儿脖子上的那一天……!”声音微微缓和一些,“母后,你不用想太多,皇儿已经长大,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无论如何,皇儿都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你便当真不能听母后一句劝?”皇后眼眸中显出绝望之色。
    齐王目光坚定:“母后,其他什么事情,孩儿都会听你的,唯独这件事情,孩儿心意已决,绝不会丢下大业不顾。孩儿的血液,也注定要让孩儿担负起兴复江山的责任。至若太子……!”他的眼中立时显出怨毒之色,冷笑道:“孩儿当初从京城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立下誓言,无论有多少艰难险阻,必定要将砍下太子的头颅,如果不能杀了他,孩儿死不瞑目!”
    皇后脸色惨白,失声道:“你说什么?你……你要杀太子?”
    “他既然想杀我,我当然也不会饶过他。”齐王目光坚定:“孩儿会不惜一切代价,取他项上人头……!”
    “不可以。”皇后厉声道:“你……你绝不能伤害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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