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绩点点头,问道:“我要找的人在何处?”
    “大将军请随小的来。”狱官回手从身后一名狱卒手中接过一支火把,在前带路,裴绩领着几名随从跟在后面。
    牢中的囚犯们大都是卷缩在牢房之内,突然出现的火光并没有引起他们的骚动,重囚牢时常巡查,他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大狱之中的这条道路很长,虽然有审讯室的灯火余光照耀,可是却也只能看到小半截子,其后一大截子却是漆黑一片,配上那股腐烂血腥的气味,总会让很少进入牢狱的任何人升起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只是裴绩倒也用不着走到头,走到一半,左右两边各有一条分道,狱官举着火把,拐向左边,裴绩随在其后,直走到尽头,狱官这才停下,站在一间牢门前,看了裴绩一眼,轻声道:“就是此人,这几日奉命审讯,挨了不少刑法,不过死不了。”
    裴绩透过木制栅栏牢门,借着狱官手中火把的火光,却是依稀看到了卷缩在牢房墙角处的囚犯,那人一身囚衣此时已经是破碎不堪,本来灰白色的囚衣,如今却已经是血迹斑斑,大片都被鲜血所染红,那囚犯却如同死了一般,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身下却是一堆发干的枯草,便这般侧躺在干草堆上。
    “打开牢门。”裴绩吩咐道。
    狱官手中早已经取了钥匙串在手中,上前打开了铁链,裴绩这才抬步进了室内,一名一身甲胄的侍从跟随在裴绩身边,一手按着佩刀,进到了牢房内。
    裴绩距离那囚犯两三步远,便即停下,打量一番,终于道:“你若是想活着走出这里,只需要回答我两个问题,若是不差,不但可以为你将伤势治好,放你出狱,而且会赏赐你一笔金银,让你和你的家人后半生无忧。想来你也不会没有家人,难道你不为他们想一想?”
    那囚犯面朝墙壁,卷缩着侧躺在墙角,并不动弹,狱官已经上前去,踹了一脚,叫道:“快起来,别装死,大将军问你话呢,还不老实交代!”
    那囚犯这才动了动,狱官又踹了一脚,喝道:“快起来!”
    囚犯终是艰难地坐起身来,也不说话,慢慢转过身来,蓬头垢面,乱发之中,满是从干草堆上带起的杂草。
    他低着头,长发掩面,裴绩背负双手,问道:“卢存孝是否真的准备谋反,虬将军如今在哪里?”
    囚犯也不抬头,毫无声息。
    狱官在旁厉声道:“还不老实回答,又想坐椅子吗?”
    他所说的“坐椅子”,自然是指大狱之中的刑法。
    囚犯终是口里低声咕囔了一句,只是含糊不清,谁都没有听清楚,裴绩皱起眉头,不自禁往前踏出一步,沉声道:“你说什么?”
    囚犯瞧低头却是看到了裴绩的脚步靠近,忽然间抬起头来,火光之下,那一张脸竟是冰冷至极,双目锐利,泛着寒光。
    裴绩只瞧一眼,便知事情不对。
    一个经受过严刑拷打奄奄一息的囚犯,又如何能有如此锐利的目光?而且此人虽然衣衫残破,血迹斑斑,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伤痕。
    便听得那囚犯低喝一声,已经长身而起,手中却已经多出一件古怪的利器来,那利器如同长剑,却显然不是长剑,倒似乎是一根钢条,小拇指粗细,宛若雷霆般已经是刺向了裴绩的胸口。
    毫无疑问,这把利器,乃是藏在那干草堆之内。
    此人动作极快,在他动作的一刹那,裴绩脸色已经沉下去,身体并未动弹,也几乎在同一时间,狱官已经拔出刀来,目光犀利,盯着囚犯,他拔刀的动作快极,速度绝不弱于囚犯,当囚犯手中利器刺向裴绩之时,狱官也已经横刀便砍。
    利器刺向裴绩,狱官的大刀,乍一看似乎是砍向那囚犯,可是一个弧度变幻,竟已经是拦腰往裴绩砍了过去。
    两人出手,都是快逾闪电,配合得更是默契十足,天衣无缝,囚犯正面刺裴绩胸口,狱官侧腰出刀,裴绩几乎没有闪避的余地。
    只是裴绩似乎也没有闪避的打算,当囚犯利器刺来之时,他却是抬起手,张开手掌,令人意外地以掌面迎向了那把奇怪的利器。
    囚犯双目显出惊讶之色,心想裴绩难道想用手掌抵挡锋利无比的利器?又或者是无可奈何之下的选择?
    狱官的刀眼见便要砍在裴绩腰间,却陡然感觉一阵凌厉的劲风从侧面袭来,眼角余光却是瞥见,跟随裴绩进到大牢之内的那名随从,竟然如同闪电般欺身上前来,速度之快,当真是骇人听闻,而且这名随从并没有拔刀,而是右手呈刀状,朝着狱官的肩头砍了下来。
    那随从本来距离裴绩有几步距离,在两名刺客的眼中,即使那名随从反应过来,但是以他们出手的速度,那名随从也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可是现在的事实相反,那名随从不但以常人不可想象的反应力做出反应,而且更是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欺身上前来,在狱官的大刀砍中裴绩腰间之前,掌刀已经重重切在了狱官的肩头。
    狱官发觉随从袭击过来之时,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掌刀切在他的肩头,发出“咔嚓”一声响,肩骨在瞬间就被切断,整条手臂一个抖动,一阵酸麻,瞬间无力,随即从肩头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迅速蔓延到整条手臂,而手中的大刀已经是脱手。
    囚犯此时根本无心去顾狱官,他手中的利器如同毒蛇一般,锋尖已经是刺在了裴绩掌心,他知道这件武器的锋利,莫说是血肉之躯的手掌,便是一道坚硬的墙壁,也能够轻易刺穿。
    可是当锋尖刺在裴绩掌心之后,囚犯才骇然发现,自己手中的利器,却是难以再向前分毫,就宛若刺在坚硬的铜壁之上。
    他又如何能知道,裴绩乃是出自太平正源的三十六房家族,非但如此,而且还是五大核心家族之一。
    自天公将军张角传下来的五行道术,由这五家分别传承下来,而裴绩的裴氏家族,便是厚土术的持有者,而裴绩更是裴氏家族中唯一继承厚土术的传人。
    五行道术,各有其玄妙之处,比起锐金术、枯木术、寒水术和烈火术,厚土术的攻击力是最弱,可是论起防御,另外的四行术,却是完全不能和厚土术相比,其中枯木术也是偏重于防守,但是比之厚土术还是略逊一筹。
    裴绩神情冷然,五指已经合上,将那锋尖抓在手中,囚犯知道大事不妙,想要抽出,那利器便如同被牢牢箍住,囚犯却是难以再抽出分毫。
    “砰!”
    一声巨响,却是从边上的牢房之中传过来,只见到隔壁牢房中身影闪动,却是有人已经劈开了中间的两根木栏,两道身影从缺口处冲了过来。
    那囚犯发出一声冷厉的声音:“杀死他们!”
    牢门之外,两名裴绩的随从也已经冲入进来,拔刀便迎了上去,而过道之处,一阵脚步声响动,几道身影都是手持兵刃,飞奔而来,却正是先前待在审讯室的那三名狱卒,他们健步如飞,神情冷峻,瞧那身法,绝非普通的狱卒所能拥有。
    第一七四五章 出卖
    几名狱卒来势汹汹,脚步飞快,尚未奔到那囚犯所在的牢门口,便听得“咔嚓嚓”连声响动,奔跑过来的三名狱卒都是一惊,旋即便感觉到两边都是劲风袭来,心下都是大为惊骇。
    他们奔行之处的两边牢房,忽然间狱门大开,从两边窜出鬼魅般的身影,毫不犹豫便向这几名狱卒袭杀过来。
    这三名狱卒乃是张亥猪埋伏在牢狱内的好手,实在料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这牢狱之内,竟然早就埋伏下其他的对手。
    从两边牢房扑出来的影子,至少有七八人,动作迅捷果断,刀光闪动,早有一刀已经狠狠劈在了一名狱卒的背上,那狱卒却极为坚毅,忍着背上的巨疼,反手一刀,从侧旁却又是一道身影扑进,还没等这名狱卒反应过来,他便感觉自己的腰间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却是一件利器已经深深刺入了他的腰间。
    裴绩抓住对方的锋尖,双目冷峻,那囚犯难以拔出,瞳孔收缩,忽听得身边一身惨叫,微扭头,却发现与自己同时出手的那名狱官,此时身体已经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之上,随即如同一摊烂泥般缓缓从墙上软下来。
    见此情状,囚犯陡然松手,后退几步,已经贴在后面的墙壁上,双手向前掷出,几道寒星又快又急往裴绩打过来。
    只是听得“叮叮叮”数声响,裴绩单手如电,囚犯打出暗器之时,裴绩右手依然握着那柄兵刃的锋尖,而左手在身前闪动,几道暗器尽数被裴绩的单掌抵挡住,那锋刃固然难以刺透裴绩的掌心,这几道暗器打在裴绩的手掌之上,依然如同打在坚硬的壁石之上,纷纷落地。
    裴绩右手微动,那柄如同长针般的锋刃已经倒转过来,锋尖对向了那囚犯,出手如电,那囚犯却已经是退无可退,而且裴绩的速度极快,囚犯也没有闪避的余地,闭上眼睛,显然是自制不敌,闭目等死,那锋尖顶在囚犯的咽喉之上,囚犯却是面不改色。
    大狱之内,突然发生如此搏杀,不少囚犯都被惊醒,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生怕连累自己的早已经缩到墙角处,免遭牵累,胆气壮的却是思索莫非有人前来劫狱,凑近到牢门边上,倒希望能趁此机会,也能够从大狱之中脱身。
    一阵迅速而凌厉的搏杀,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过道之内想要往牢房支援的三名扮作狱卒的刺客,此时已经是两死一伤,从隔壁牢房窜进来的两名刺客,也是一死一伤,对方总共埋伏有七人,本来已经是做好了周密的计划,大牢的囚犯和狱官自然是担任主刺,联手一击,而隔壁牢房的两名刺客,乃是作为应援之用。
    至若三名装扮成狱卒守在审讯室的杀手,本是作为出现意外封堵大牢正门之用,只是众人却没有想到,他们布置的十分周密,以为一切都在控制之中,可是大牢之内,却更有人早已经埋伏下来,张大了网捕杀他们。
    裴绩手中的利刃并没有立刻刺入那囚犯咽喉,只是盯着那人的面庞,击倒狱官的那名随从此时已经走到裴绩身边,盯着那名囚犯,淡淡问道:“你就是神衣百户张亥猪?”
    那囚犯身体一震,睁开眼睛,先是瞧见裴绩,随即目光微移,移动到了裴绩身边那名侍从身上,只见那侍从棱角分明,也就二十多岁年纪,算不得英俊,可是那张略带古铜色的脸庞却是很有男子魅力,一双眼睛更是凌厉锋锐。
    囚犯瞳孔收缩,冷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他自然已经看出来,自己既然可以化装成囚犯在狱中伺机行刺,眼前这名随从,十有八九也是化装而成,他当然知道被侍从击退的狱官不是泛泛之辈,可是不下三个回合,就被这侍从击败,如果是普通的侍从,绝不可能有如此功夫。
    “我是谁?”侍从淡淡一笑,“你们既然来到西北,难道不知道本督是谁?”
    张亥猪眼角抽搐,失声道:“你……你是楚欢?”
    ……
    ……
    甲州知州府的内堂之中,黄凃此时却也是颇有些紧张。
    此番谋夺西北,可说是一项极大的手笔,如果能够协助轩辕胜才在此番行动中取得成功,掌控西北局势,那当真是立下了不世之功。
    对黄凃来说,秦国京城虽然陷落,但是秦国却还没有败亡,太子坐镇河西,北方数道还是效忠于秦国,如果能够控制西北,太子利用手中的实力,南下收复京城,并非不可能。
    复兴秦国,对黄凃来说,并不是一个遥远的梦想。
    身为礼部官员,黄凃并不觉得自己能在复兴帝国的道路上做出多大贡献,可是上天对他似乎特别的垂青,能够让太子派他前来西北与轩辕胜才密见,他自然要掌握如此机会,取得更大的功劳。
    帝国一旦复兴,论功行赏,作为收复西北的重要功臣之一,黄凃自认为朝廷定然是对他大加封赏,封侯赐伯都不是没有可能。
    内堂点着灯火,火光闪烁,黄凃背负双手,来回走了数百次,他无法参与刺杀裴绩的具体行动,可正因如此,心里才更加的焦急。
    只要今夜能够杀死裴绩,天亮之时,轩辕胜才便能够集结兵马,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直取朔泉。
    没有了楚欢和裴绩,轩辕胜才是如今西北当之无愧的最有实力的人物,黄凃甚至觉得,以轩辕胜才的兵马实力加上自己这位侍郎大人的智慧,要控制住西北,实在不是太过困难的事情。
    看了一眼沙漏,已经是到了亥时时分,便在此时,忽听得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甲胄摩擦之声不绝入耳,黄凃急忙闪身到内室的一架屏风后面,很快,便见到一群身着甲胄的将士进到了内室之中,当先一人正是轩辕胜才。
    黄凃见状,急忙从屏风后面钻出来,问道:“轩辕将军,事情办得如何?裴绩可被杀死?”
    轩辕胜才却并不说话,而是用一双狼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黄凃双目,那一双眼睛中满是愤怒之色,黄凃被看得浑身发毛,心下打了个寒颤,此时却才发现,轩辕胜才身后跟着五六名兵士,一个个如狼似虎看着自己,更为紧要的是,这些人身上的甲胄,却都是有些凌乱,而且甲胄之上沾染了鲜血,便是轩辕胜才的甲胄之上,也有多处血污。
    黄凃心下大是惊骇,“刷”地一声,轩辕胜才竟然已经抬刀而起,刀锋已经顶在了黄凃的喉头之上。
    “轩辕将军……!”黄凃浑身一软,失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轩辕胜才目中喷火,愤怒道:“黄凃,你竟敢出卖我!”
    “出……出卖?”黄凃更是一片茫然,“轩辕将军,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怎地出卖了你?”
    “你还在装模作样?”轩辕胜才身后一名官员愤声道:“如果不是你泄露了消息,为何楚欢的兵马会突然杀到甲州来?”
    黄凃心下大惊,脑中一片空白,颤声道:“楚……楚欢的兵马?这……这是什么意思?轩辕将军,我……我不懂你们的意思!”
    “城外已经出现了大批的骑兵,打出来的是楚欢的旗号,那都是楚欢手底下的骑兵。”轩辕胜才冷笑道:“裴绩带进城的那几百兵士,是他们的内应,他们已经打开了城门,楚欢的骑兵也已经冲进城内……如果他们事先没有得到消息,为何会有这样的动作?”
    黄凃顿时魂飞魄散,失声道:“楚……楚欢带兵到了甲州?这……这怎么可能?轩辕将军,楚欢……楚欢不是不在西北吗?”
    “你刚来的时候,我就问过你,楚欢如今在哪里?”轩辕胜才手中大刀的刀锋始终顶在黄凃咽喉上,“可是你大言不惭,说楚欢并不在西北……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消息,本将又如何会轻举妄动?楚欢不但在西北,而且早已经调动了兵马,他和裴绩一明一暗两路齐进,用裴绩做掩饰,实际上他的骑兵军团已经悄悄进入到甲州……黄凃,你食君之禄,想不到你竟然与楚欢这逆贼沆瀣一气,本将现在便一道杀了你!”
    “轩辕将军……!”黄凃尖声道:“手下留情,我……我绝没有出卖将军,这一定是一场误会,还请将军明察!”
    “将军,到了现在此人还满口谎言,一刀宰了这狗娘养的。”身后一名部将道:“定是此人与楚欢串通,楚欢忌惮将军,却没有借口对咱们动手,所以楚欢和此人设下了圈套,引诱将军进了陷阱……!”
    黄凃急声打断道:“轩辕将军,你可莫要糊涂,我是太子殿下派来,效忠于朝廷,又如何会与楚欢那逆贼串通一气?”
    轩辕胜才一怔,皱起眉头,旁边一名将领道:“我们都知道,当初礼部尚书薛怀安和楚欢一同出使西梁,据说楚欢还救过薛怀安的性命,这两人关系匪浅,你既然是礼部官员,是薛怀安的部下,是否奉了薛怀安之命,秘密与楚欢联系,然后要联手害死轩辕将军?”
    黄凃心下暗骂这群当兵的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哪有如此推理定罪,急道:“这又是怎么一个说法?薛怀安确实与我都是礼部衙门,可是我与薛怀安并无深交,而且也绝不会因为他背叛朝廷……你们打听打听,其实我在礼部当差比薛怀安要早得多,他调来礼部,不少人对此不以为然,我与他不但关系不睦,而且很多人都知道,他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轩辕将军,你是轩辕世家的人,应该知道这些事情,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背弃朝廷,和逆贼楚欢走在一起。”
    “既然如此,那楚欢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一名部将厉声道:“为何他会与裴绩里应外合,突然杀到甲州来?”
    轩辕胜才不等黄凃回答,问道:“张亥猪可曾回来?他们是否得手?”
    黄凃一怔,问道:“将军不是和他一起去了大牢吗?”
    轩辕胜才冷笑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事先不是商量好,我不能出现在现场,找了个由头脱身……!”
    黄凃一拍大脑,连声道:“是了是了,我一时糊涂……这个,他们到现在还不曾回来……!”
    便在此时,却听得外面又传来脚步声,很快,就见一人跌跌撞撞出现在门外,头盔都已经不见,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甲州残破,看样子竟是受了伤,一手扶在大门上,一手往前伸出,道:“将军,不……不好了,他们……他们正往这边杀过来,将军……将军快走……!”
    第一七四六章 败逃
    轩辕胜才和身边众将士都是微微变色,黄凃知道是楚欢的兵马正往知州府杀过来,顿时六神无主,急道:“轩辕将军,你我之间的误会,总是能够解释清楚,现在楚欢的兵马正往这边杀过来,咱们……咱们该怎么办?”
    轩辕胜才盯着黄凃眼睛,终是收回大刀,握紧了拳头,转身便要往外去,黄土却已经叫住道:“将军,你这是要去哪里?”
    “既然事情败露,大不了与他拼个你死我活。”轩辕胜才冷笑道,“你们谁若想走,大可以现在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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