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竟似乎对四周涌过来的武京卫不屑一顾,含笑看着楚欢,问道:“这种时候,你还有勇气效忠于朕,为什么?”
    楚欢心中暗想:“效忠于你?你也是自作多情了。”但这话自然不好说出,只是道:“圣上是君,楚欢是臣,臣子效忠君王,天经地义,分内之事!”
    “好!”皇帝抚须笑道,随即目光一寒,扫视群臣,目光落在汉王瀛平身上,厉声道:“瀛平,朕最后问你一次,你当真要与黄矩狼狈为奸,背叛于朕?”
    第七零二章 人头
    汉王瀛平上前一步,向着皇帝跪倒,肃然道:“父皇,儿臣从不存悖逆之心。父皇年事已高,如果父皇真的喜欢修道,儿臣保证,自今而后,父皇可以在通天殿潜心修道,父皇一切所需,儿臣都不敢有丝毫怠慢。父皇留下来的江山,儿臣也会竭尽全力治理好,决不让父皇失望。”向安国公沉声道:“安国公,通天殿自今而后,将是父皇修道场所,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你可听明白了?”
    汉王瀛平毕竟不是怯懦之人,先前安国公陡然造反,却是让他心中吃惊,但是事到如今,他也知道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到来。
    他能放得下,却也能拿得起。
    他知道安国公等人既然走到这一步,就没有退路,已经是骑虎难下,自己若是不答应登基为帝,搞不好安国公老羞成怒,都有可能谋逆篡位。
    安国公打着拥立汉王的旗号,不管真心假意,这种就是一块布幕,他正好借此上位,今日的一处谋反,让瀛平心里对安国公充满了恼怒。
    一直以来,安国公对他俯首帖耳,在他看来,安国公只是自己手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谁知道这老家伙比泥鳅还滑,搞到头来,自己反倒成了他的棋子,他心中恼怒,但是这种时候,却又不得不依仗安国公的势力借机上台。
    他心中倒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这黄矩既然敢背叛皇帝,那么终有一日也有胆子背叛自己,自己一旦登基之后,最要提防的便是此人,他对自己的才能还是颇有信心,想着一旦得势之后,便要将这商人出身的老狐狸整垮。
    这一次谋反,安国公将自己的实力几乎都已经暴漏出来,既然知道了安国公的底牌,日后要对付起来,那就多了大大的胜算。
    他心中这般想,黄矩在那边却心中暗想:“将通天殿交给皇帝修道?瀛平还真是孩子气了。今日乃是找到机会才能一举逼他退位,接下来的事情还多得很,皇帝在朝野之中的心腹党羽还是不少,要慢慢地一个个全都收拾掉。这皇帝如果不死,朝野的党羽野心就不死,皇帝随时都有可能复辟,只有这皇帝死了,他的那些心腹党羽才有可能死心……!”他心中可没有想过让皇帝活下去,即使现在不能当众将皇帝杀死,却也做好了谋杀皇帝的准备,只要控制住皇帝,等到汉王登基之后,随时可以找个机会杀死皇帝,然后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宣告皇帝的死因便可。
    不过此时却还是想着逼迫皇帝自动退位,瀛平这般说,他也不知道瀛平所言是真是假,但却还是点头叹道:“汉王仁孝,我等谨遵吩咐。”向皇帝道:“你若是宣布退位,自今而后,通天殿便将是你的修道道场,我等保证再无人前来打扰,正如汉王所言,通天殿所需用度,朝廷也会供应。”
    皇帝盯着瀛平,片刻之后,长出一口气,就似乎有一件压在心底的沉重事情陡然消去,变的轻松起来,大笑道:“安国公反了、池公度反了、瀛平也反了,还有谁要反朕?”
    尤干大声道:“昏君,你昏庸无道,大好江山被你糟蹋成如今这个样子,天下人都要反你!”尤干瞥向不远处一众大臣,沉声道:“尔等还要助纣为虐,效忠这昏君吗?”
    群臣面面相觑,便有几名大臣一咬牙,走出来,指着高台上的皇帝大骂道:“昏君,你也有今日,安国公心存社稷,今日废黜你这昏君,当真是大快人心。”
    “汉王殿下英明睿智,正是我大秦复兴的明君!”
    一时之间,竟是有十多名官员纷纷站出来,对皇帝大加指责。
    皇帝大势已去,朝堂要重新洗牌,这些大臣心中都清楚,事后论功行赏,今日在通天殿的表现自然是一个大大的衡量标准。
    此时站出来骂上几句,实际上就等若换来了回头的平步青云加官晋爵。
    左都御史徐从阳、门下省纳言周庭等少数官员冷眼旁观,至若马宏、林元芳等人,这些平日里都是皇帝的亲信,也正因为与皇帝走得近,平日里倒也不怎么给安国公黄矩面子,甚至在朝中为了争权夺利,与安国公一党颇有嫌隙,此时却都是心中犹豫,他们知道事情不妙,就算此时投靠安国公,也未必有什么好下场。
    转瞬之间,安国公一党官员固然出来壮声势,几十名蛇鼠两端的官员也是站出来,公然投靠安国公,倒有大半数官员此时却还是寂然无声,既不敢表现出反对皇帝,却也没有公然表示投靠安国公。
    高台四周,刀枪生寒,在火光之下,气氛显得十分的压抑。
    皇帝哈哈一笑,牵着皇后的手,翻身走回玉床边上,坐了下去,黄矩见他兀自气定神闲,忍不住怒道:“瀛元,你还不宣布退位?”
    黄天都抬刀前指,厉声喝道:“昏君,快快宣布退位!”
    不少官员此时也纷纷大叫道:“昏君退位,昏君退位!”场面一时显得十分的混乱。
    皇帝坐下之后,看向玄真道宗,微微颔首,玄真道宗从袖中取出一直竹筒,朝向天空,也不知道触碰到何处,只听“咻”的一声响,一道火焰直冲上天,尖利的叫声划破长空,到得半空之中,就见到火焰四散,倒似乎是烟花绽放一般。
    群臣都是一怔,汉王瀛平眉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失声道:“不好,这……这是讯号……!”
    安国公也是一惊,但是瞬间镇定下来,大声道:“殿下不要着急,他无兵可用,就算放了讯号,也无人赶来救他!”
    便在此时,却听得马蹄声响,远方大队人马正迅速移动过来,黄天都转头看去,先是一怔,随即看到旗帜,大声道:“父亲,是池大将军来了!”他调转马头,领人迎上前去,只见那条宽阔的汉白玉大道上,数十骑当先而来,身后是一群黑压压的右屯卫将士,当先一名骑兵举着一面旗帜,上面写着“池”字,旗帜后面,一名大将手持苍蛇枪,领兵而来。
    黄天都含笑迎上,叫道:“是池大将军吗?等候您多时了!”
    群臣见到玉台之上陡然放出火焰,都有些诧异,特别是安国公一党,不知道皇帝玩什么花样,还真是有些惊慌。
    等到看见池公度率领人马赶来,安国公一党这才定下心来。
    右屯卫军将士停下马来,那名举着旗帜的骑兵闪到一旁,手持苍蛇枪的大将一手持着苍蛇枪,一手执着马缰,盔甲之下,那一双眼睛盯着黄天都,火光昏暗,这大将已经道:“黄天都,你在等谁?”
    黄天都本来脸上满是欢喜之色,听到声音,神情一滞,随即显出惊骇之色,握紧大刀,厉声道:“你……你不是池大将军?”
    便在此时,一件东西从大将身后丢出来,那东西落在汉白玉大道上,骨溜溜转动几下,所过之处,汉白玉地面上鲜血淋漓,黄天都看过去,却发现竟是一颗人头丢了出来,吃惊之间,手持苍蛇枪的大将已经大笑道:“你不是在等池公度吗?他已经来了,不过只有人头到了,无法和你打招呼了。”
    黄天都此时已经看清,那颗人头,竟果真是右屯卫大将军池公度的人头,他一时之间懵住,如在梦中,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但是他毕竟也不是泛泛之辈,心惊胆战之余,抬眼看向那大将,依稀看清面庞,失声道:“是……是你,轩辕胜才?”
    那手持苍蛇枪的大将,竟豁然是轩辕胜才。
    轩辕胜才摘下头盔,大笑道:“黄将军眼力不错。”长枪前指,指着池公度的人头,大声道:“右屯卫大将军池公度,与安国公黄矩狼狈为奸,意图造反,如今已经奉旨将其斩杀,圣上旨意,有谋反叛逆者,杀无赦!”
    黄天都身后一将厉声道:“弓箭手准备!”却是黄天都手下的心腹大将,京中西城总旗张斗利,他一声令下,身后便有两排弓箭手严阵以待,这汉白玉大道两边是宽阔的人造河流,要进入广场,必须通过这条大道,而大道的尽头,此时却被黄天都的武京卫封堵住,要想穿过,必将经过一场厮杀。
    黄天都此时当真是感到匪夷所思,右屯卫大将军池公度怎地如此轻易就被杀死,而右屯卫军又怎地成了轩辕胜才的部下,在这种时候反戈一击。
    池公度的本领,黄天都虽然不能完全了解,却也知道那绝对在轩辕胜才之上,而且右屯卫军多是池公度的心腹,想要杀死池公度谈何容易,只是此刻池公度的人头就在地上,他想不通为何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只觉得其中实在是诡异的很。
    安国公也已经知道这边出了变故,他自然也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厉声叫道:“拿下昏君,擒下昏君者,赏金万两!”
    武京卫兵士本来都是围在玉台四周,并没有轻举妄动,此时安国公一声令下,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武京卫将校有些脑子者,心知就算有天大的变故,只要拿下皇帝,那就什么事情也不会改变,普通的兵士却只想着皇帝就等若是万两黄金,已经走到这一步,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四周的武京卫如同蚂蚁一样往高台上攀爬,徐从阳等官员心急如焚,可是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就算见到皇帝陷入危难之中,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齐王瀛仁手忙脚乱,他正想冲过去救助,孰知早有人盯上他,他只走出两步,便有道士向他冲过来,瀛仁心中大急,急忙往群臣之中奔去。
    第七零三章 功亏一篑
    楚欢见得玉台四周武京卫将士正纷纷往上爬过来,心下吃惊,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此时皇帝身边除了皇后、玄真道宗以及面如土色的礼部尚书薛怀安,还真只有自己这一双拳头,但是叛军可就不只有四手了。
    此时轩辕胜才那边,一声令下之后,轩辕胜才身后的骑兵已经放马冲出,悍然无畏,黄天都面色大变,一面后退,一面厉声喝道:“放箭,射死他们!”
    箭矢如簧,冲在最前面的卫军骑兵已经有数骑中箭栽倒,人仰马翻,后面骑兵却并不畏惧,无论怎样说,十二卫军都是帝国的精兵,手持长枪的骑兵已经投掷出长枪,武京卫那边顿时便有数人被长枪刺中,惨叫出声。
    双方都是隶属于十二卫军,也都同样骁勇善战,短兵相接,双方立时向前冲,只是瞬间,宽阔的汉白玉石道之上,已经是黑压压地挤满了人,火光之下,刀光剑影,人喊马嘶,乱成一团。
    此时已经有不少兵士已经攀爬上玉台,只是他们却骇然发现,皇帝那张玉床,正迅速地往下陷进去,已经有兵士大声叫道:“不好,昏君要跑了!”
    楚欢其实也想不到,在这种玉床之下,竟然还别有玄机。
    当四面八方武京卫冲过来之时,楚欢便感觉到脚下忽然动起来,他惊讶地发现,玉床四周一大块地方,竟然像发生地震一样,迅速地往下陷落,他先是一惊,随即瞧见皇帝冷冷地看着从四面涌过来的兵士,陡然明白,皇帝陛下早已经有算计,在这玉台之上,竟然还有机关。
    武京卫们拼命冲过来,想在玉床落下去之前抓到皇帝,只是他们的速度远比不上玉床陷落的速度,尚未靠近过来,便已经看不到皇帝等一干人的身影,反倒是玉床下落之后,四面便有石盖迅速合拢,等得武京卫们吆喝着冲过来之时,空隙已经堵死。
    黄矩此时当真是心惊肉跳,一切本来都在掌握之中,可是事情在转瞬之间便发生了剧变,他一时间脑袋发懵,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样的变故,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抓住皇帝身上,可是高台之上却另有机关,皇帝只是在瞬间便消失不见,此时黄矩的心已经沉到谷底,他此时重视如梦方向,他本以为掌握了一切,可是到最后,却完完全全陷入了皇帝的算计之中。
    黄矩心惊肉跳,汉王瀛平的脸色也已经是惊骇万分。
    “不好了,有近卫军,近卫军来了!”从另一个方向传来惊恐的声音。
    “近卫军?”黄矩一怔,气急败坏道:“怎么可能?近卫军不是已经被调走了吗?”
    尤干已经到得黄矩身边,惊慌道:“国公,事情有变,这里不能留了,快走……!”
    安国公似乎听到四面八方都传来马蹄声,也听到各处传来厮杀声和叫喊声,整个通天殿已经是乱作一团,火光之中,见得从四面出现一队队兵士,见到武京卫的兵士便毫不犹豫出手攻击,他甚至清晰地看到,有些兵士身上确确实实穿着皇家近卫军才能穿戴的猛虎战甲。
    他有些不敢置信。
    两支近卫军,一支随驾而来,另一支则是埋伏在通天殿附近,只是这两只近卫军不早就被冒充“范泉”的家伙派人调走了吗?
    他不敢相信,但是此时却由不得他多想,尤干见势不妙,已经催促道:“国公,快走,咱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安国公知道不能再犹豫,一咬牙,道:“走!”众道士和一干黄矩心腹官员围拢在安国公四周,迅速撤退,安国公瞥见不远处目瞪口呆的汉王瀛平,沉声道:“尤干,快,汉王殿下,将他一起带走……!”他心中已经知道,这次谋反,已经是一败涂地,京城已经呆不下去,如果能将汉王瀛平一起带走,手中就等于多了一杆枪,他既然已经反了,日后这汉王瀛平大可利用。
    尤干也不傻,明白过来,一面让人迅速带着安国公往北面撤退,自己则是领着几名道士冲到汉王瀛平身边,拱手道:“殿下,此地不宜久留,请和国公速速离开,我等拼死护卫殿下杀出去。”
    瀛平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尤干已经拽着他的胳膊,道:“走,带殿下离开……!”
    瀛平陡然挣开,怒道:“放手。”瞥了尤干一样,怒火攻心,“是你们,你们这帮饭桶,本王所有的心血,都被你们毁于一旦……!”
    尤干粗声道:“殿下,如今已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杀出重围,前往安邑,国公在安邑根深蒂固,只要到了安邑道,有殿下坐镇,振臂一呼,天下响应,那时候咱们再杀入京城不迟。”
    瀛平冷笑道:“前往安邑?让本王去做你们的傀儡吗?”
    他话声刚落,尤干一个眼色,两名道士手中两把匕首已经顶在瀛平要害处,尤干冷笑道:“殿下还是跟我们走得好,咱们这些年一直效忠殿下,这种时候,咱们也不能丢下殿下不管,殿下,得罪了。”扭头示意,“带他走!”
    瀛平厉声道:“你们好大胆子,敢绑架本王?”他真是又惊又怒,往日里俯首帖耳狗一般的奴才,竟然如此对待自己。
    尤干沉声道:“非常之时,只能得罪了,殿下若要治罪,离开这里杀出重围再说。”
    两名道士匕首顶着瀛平,推搡着让他离开,瀛平无奈,只能跟着尤干等人往北边去。
    ……
    ……
    楚欢随着皇帝一同沉入玉台之下,一开始他只感觉到四面漆黑一片,很快眼前陡然一亮,却发现已经置身于一处石室之内。
    室内一片通明,四下里看了看,才发现这是一处颇为宽阔的石室,四周石壁之中,竟然镶嵌着一颗颗夜明珠,这些夜明珠当然无法与楚欢从长眉阿氏多手中得到的那三颗夜明珠相比,但是数十颗夜明珠镶嵌在这石室之内,却也是亮若白昼。
    楚欢心中大感惊奇,又发现石壁四周开了几扇门,只是石门都是闭着,不过楚欢知道,如果皇帝愿意,可以打开任何一扇门离开。
    “臣等参见圣上!”楚欢回过神来,耳边听得敬畏之声,四下里看了看,才发现这石室之内竟然已经有七八人,这些人竟都是清一色黑衣黑裤,都是蒙面,腰间佩刀,楚欢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他们腰畔佩戴的,全都是神衣卫才能佩戴的流云刀。
    神衣卫终究还是出现在这里。
    皇帝并没有立刻理会众神衣卫,只是关切询问皇后:“皇后,你怎么样?”
    如果是换成别的女子,经此一事,只怕这时候面无人色,只是这位皇后的出身就与众不同,她这一生之中,经过太多的血腥厮杀场面,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却还是显得十分镇定,摇头道:“臣妾无事,圣上龙体是否无恙?”
    皇帝哈哈一笑,道:“朕受命于天,几个跳梁小丑也想伤到朕?”声音陡然一冷,沉声道:“岳冷秋!”
    一名神衣卫立刻恭敬道:“臣在!”
    “京中情况如何?”
    岳冷秋立刻道:“回禀圣上,按照圣上吩咐,白虎千户一个时辰前,应该已经动手,消息尚未传来,臣正在等着那边的消息。”
    “一有消息,立刻报朕!”皇帝神情冷峻起来,牵着皇后在室内的椅子上坐下,这室内不但有桌椅,而且桌子上还有瓜果点心,甚至还有美酒。
    便在此时,却听得“咔”的一声响,石室内一扇门打开,一名神衣卫已经进来,岳冷秋立刻迎过去,那神衣卫在岳冷秋面前单膝跪下,双手举起,手中却是捧着一只信鸽。
    岳冷秋接过信鸽,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纸条,随即将信鸽递给那神衣卫,那神衣卫接过信鸽,迅速退下,岳冷秋拿着纸条,很是谨慎,并没有自己打开,而是转身到得皇帝身边,单膝跪下,将纸条呈上,皇帝接过纸条,打开看了看,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道:“白虎做的不错,黄矩一家老小,已经被全部控制住,如今就缺黄矩和黄天都父子俩。”他看起来颇有些兴奋,抚须道:“朕最后一块心病,今日终于痊愈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楚欢却是听得心惊肉跳。
    安国公叛乱,当真可谓是一波三折,帝国两条老狐狸互相算计,到最后终究是皇帝技高一筹。
    毫无疑问,皇帝这轻描淡写一句话,透露出的信息却实在是太多。
    其实楚欢内心深处还真的相信,安国公黄矩未必很早就有叛乱之心,诚如今日所见,安国公最终走上叛乱的道路,归期缘由,还是因为皇帝表现出的信息让安国公敏锐地察觉到皇帝很有可能要对黄家动手,黄矩当年举家投奔皇帝,当然不可能是因为对皇帝有什么好感,无非是觉得诸侯争霸之中,瀛元的胜算最多,所以他押下了重重的一注。
    不得不说,黄矩有着生意人的精明头脑,看人很准,而他投资的目的,本就是要让黄氏一族享尽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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