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真的愁。
    时迁被阵前斩杀,宋军埋设火药给了明军重重一击,确实太伤士气了。
    “陛下,末将给你丢脸了。”
    躺在病床上的陈朕鹏,不禁泪流满面。
    他看着没什么异样,然而爆炸之下,五脏六腑尽皆重创,不修养三五个月,绝对下不了床。
    其余撤下来的明兵,大多数是重伤。
    一千二百人,完好者寥寥无几。
    方天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宋军奸诈,远出朕之意料,实在怪不得尔等。”
    抚慰了伤员,方天定回转帅帐。
    帅帐内,众将齐聚,都是沉默不语。
    朱武打破沉默,指着沙盘道:“根据实地勘探,我等建立了一二号宋军防御点的模型。”
    细细看去,只见这山包底部一里方圆,从下往上,有三条环形壕沟,每条壕沟之间,有地道相连。
    顶部,有木石垒彻的堡垒。
    “每个山头,可以通过地道相互支援,只要第一时间切断地道,便可以孤立出来。”朱武解释道。
    按照我军的战斗力,攻打下来其实不难,只是地下埋设火药,我等不能轻易上去。”
    方天定问道:“可有破解之策?”
    萧嘉穗道:“根据现场,宋军在四十余个点埋设了火药,重量从三十斤到五十斤不等,总计用了一千五百斤左右。
    各火药包都埋在地下,用竹管安置导火索相连。
    在狭窄的空间里,爆炸威力相当程度地被增大了。
    火药之外,又包裹了碎石、铁片、铁钉,进一步增加了杀伤力。”
    “一千五百斤!”方天定冷笑,道:“按照宋军防御点的数量,不可能每个都有如此多的火药。”
    “不错,宋军火药存量,绝不可能超过我军。”萧嘉穗接道。
    “话虽如此,可有应对办法?”袁朗问道。
    众人尽皆沉默。
    这玩意就像踩地雷,下一步不一定有,然而你知道后面肯定会有。
    如此,心惊胆战,如何动手?
    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管不顾,一路强推过去。
    终归不可能打的全军覆没,一定能推到后面去。
    还是那句话,可能的伤亡太大,对军心士气的打击也太大。
    沉默良久,方天定叹道:“宋江这一手,真的是给了我军一个下马威啊。”
    可不正是下马威!
    明军的装备、技战术、兵力都处于优势,却不敢轻易发动进攻,实在是……
    “实在是高!”见明军退却,宋江哈哈大笑,又道:“此皆为贤侄功劳。
    若非贤侄巧妙构思,如何能够吓阻的明军不得寸进。”
    宋江用的是吓。
    他很清楚,目前的情况,是绝对挡不住宋军进攻的,起码外围工事绝对守不住。
    但是外围不守还不行,否则明军长驱直入腹地,丢失一处,都够宋军头疼的。
    晁天养淡笑道:“叔父,若明军不顾伤亡强行推进,我等也无计可施。
    不过,以明军厚待伤亡的作风,他等也付不起太大的伤亡,并不会选择强攻,多半是待其它方向取得突破再来。
    如此,我等便有更多的时间想办法,以应对明军进攻。”
    “虽如此,这下马威,也足够明军受的了。”宋江笑道。
    一次杀伤千余明军,确实让宋江欢喜异常。
    更让他高兴的是,晁天养貌似没有受到时迁遗言的影响。
    当然,到底是否如此,还要进一步观察。
    晁天养也没异常,只道:“今日,明军定然不会再攻,小侄告退,待明军攻打再来观看。”
    施了一礼,晁天养扬长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宋江陷入了沉思。
    待其走远,吴用道:“郡王,晁天养虽然表面没有异样,内心则未必,不若……”
    说着,吴用横起手掌,划过脖子。
    意思很明显,便是直接干掉晁天养,以绝后患。
    宋江摇摇头,道:“目下,我军不过勉力支持,若是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擅杀大将,实在是自毁干城,并不足取。”
    吴用道:“只是晁天养智谋高绝,我等不及多矣。
    若其心怀不轨,恐无人能够防备,对我军伤害更大。”
    宋江道:“不可,我等能支撑到今,全赖天养贤侄谋划,缺了他,便是逃跑都难。
    再则,若杀了他,只能证明时迁所言不虚,便如阮小七等人发作起来,又当如何?”
    此话一出,吴用不能答。
    晁天养杀便杀了,众人与他感情不深,并无大碍。
    阮小七可不能如此粗暴的对待。
    阮家三兄弟做为梁山元老,又是直肠子的性格,素来得众兄弟敬爱。
    若阮小七认为宋江暗算了晁盖,必来理论,哪怕不内讧,也不可能留在军中。
    宋江能放他离开?
    肯定不能啊!
    阮小七确实不可能直接去投明军,然而那么多兄弟在彼,定然有人能说得他心动。
    再说,阮小七的老娘可是在明国境内,若是他老娘劝说,其投明基本是十有八九的。
    此消彼长的买卖,宋江当然不会干。
    直接做掉阮小七更不可取,要是宋江敢那样做,卢俊义第一个就要和他翻脸。
    到时候,一场火并,宋江要么灰溜溜的跑路,要么身死当场,再也无力与明军抗衡。
    所以说,晁天养确实是一个小人物,然而事关全局,实在动不得。
    吴用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虽然他称智多星,然而这等情况,吴用也想不到破局的办法。
    唯一的指望,就在于晁天养真的没把时迁的话放在心里。
    不过将心比心,这可能性很小。
    看明军正在有序回营,宋江回身,也会帅帐去了。
    战事稍停,他的事情完全忙不过来,哪有如此多的功夫闲置在此。
    一次试探性攻击过后,明军再无动静。
    宋军也不下来搦战,只顾埋头挖坑。
    安静中,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报~”
    负责巡逻的司行方急急奔来,道:“陛下,我军巡逻时,捡获密件一份。”
    说着,司行方递过来一本厚厚的册子。
    “什么密件?”方天定接过打开。
    刚看看两页,方天定不淡定了。
    这册子,乃是宋军布防图,从工事构筑,到兵力分布,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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