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弦迟疑了下,小声说:“薄总,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薄行泽:“你问出来就代表你想讲。”
    严弦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人就不留一点想象的余地。
    “虽然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了公司的利益,下面员工也都很尊敬您,但我有时候开完会收拾东西会听见几位董事私下里说您……”
    薄行泽淡淡补上:“徐老年纪大了,徐言太小又没本事,红叶是我一个人的天下了。”
    严弦点头,“那您这么做的话不是让徐老也这么想吗?”
    “所以呢,我这么想他们以为自己能拦得住我?”
    严弦突然觉得他好像不太一样了,如果说以前无欲无求像个赚钱机器,那么现在就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对这种猜忌嗤笑讥讽,眉宇间存了一丝轻狂。
    “那我去跟徐老说一声?”
    “我亲自跟他说。”
    **
    祝川约了易贤在檐上月喝酒,他现在其实已经不太喝了,薄行泽非拖着他去体检,看到肝脏检查的时候脸都要黑了。
    他说自己又不疼不痒的没事,薄行泽脸色更难看,冷冷看着他:“再说一遍。”
    他也不敢跟薄行泽对着干,赶紧保证说自己以后少喝,他还不满意,最后细碎承诺再也不喝了才逃过一劫。
    第二天酒柜就被锁起来了,钥匙由他保管。
    祝川想一想已经很久没喝过了,有点馋便要了点度数较低的边喝边等易贤,快喝醉了他人也没来,拿出手机给他拨电话,结果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檐上月的隔音很好,落竹台虽然没关窗……祝川伸头一看后巷正打着架,手机铃声好像是从那儿传来的。
    他立即把电话挂了,声音即停。
    动手的人估计也发现了,抢了手机随即砸烂,一脚便往易贤身上踹去,祝川大声喝止,“喂!干什么呢!”
    男人抬头看到三楼上探出一颗头,“关你屁事,老子要债呢少管闲事不然一会连你一起打。”
    “有种不要躲。”祝川伸手随便摸了个趁手的花瓶,万分不忍地亲了亲它,“六十万的小宝贝,辛苦你了。”
    啪!
    花瓶当即碎裂,要不是躲闪及时现在已经脑浆迸裂了,祝川早已拨了内线让檐上月的保安将易贤带来了。
    祝川拧眉看着他,“第二次了,你到底跟他们什么恩怨?说出来我帮你解决,打成这样还要不要见人了?”
    易贤低头不肯说,祝川脾气也上来了直接把杯子扔在桌上,“不说是吧,刚救你砸的花瓶六十万,赔钱。少一分你就再也别来檐上月了,滚吧。”
    这句话像个开关,突然戳中了易贤内心某处。
    易贤低低冷笑起来,带着一点凄厉和阴郁,笑得祝川十分不适。
    “钱,每个人都跟我谈钱。”易贤抬起头,一脸伤配上赤红的眼睛莫名骇人,“是,我只是个小三生的没本事的废物。老头子迫不得已认了我,易商把我撵出家门让我不要混吃等死。”
    祝川被他吼的一愣,一直没发现这个人心底居然对自己藏了那么大的怨怼。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祝川蹙眉说。
    “我当然知道,钱在你眼里算什么,只不过是个数字而已你当然不在乎区区一个花瓶!”易贤挥手打烂了桌上的一瓶未开封的酒,碎了满室酒香,可见这瓶酒的价值高昂。
    薄行泽不许,祝川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自个儿喝了点先前剩下来的酒瓶底,此刻显得有些讽刺。
    “有话说话别发疯。”
    易贤冷笑着,一字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你不是最痛恨的小三了吗?我,小三生的。”
    祝川轻吸了口气,有些烦躁,“犯什么病,被人打了找我撒气?哪儿学来的。”
    易贤根本听不见他的话,自顾自道:“我犯病。你明明那么嚣张跋扈毫无教养,薄行泽清高,结果呢,还不是让你吃的死死的!”
    “不过幸好,他一样不要你的钱,宁愿让他大哥坐牢也不要你的钱!”
    祝川拧眉,敏锐地发现有一丝不对之处,薄行泽家里的事他也是最近才知道,没跟任何人说过,易贤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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