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极快,甚至当她将那一半的肾取出来,又将伤口缝补上,整个过程不超过半刻,直到夏辰晔亲眼见到那东西,那已是极致的惊吓,整个人甚至已陷入疯魔中,畔之手指沾染了鲜血,温柔的笑着,对他道:“放心,你身子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只是...下次你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
    夏辰晔陷入了难言的惊恐与疯狂之中,这女人...这女人是个疯子!她将那东西精心保存着,又将工具收了,那用布袋包裹的冰还置于他的腹部,并未感觉到强烈的痛意,她帮他将衣服穿戴好,轻声嘱咐着:“平常要注意些,只能吃些流质的东西呢。”
    看起来就像是精心照料病人的大夫,青城身子向后退了几步,她身上血腥味重了些,他能感觉她的异常,就像是被压抑许久的人,终于在此刻爆发,而她爆发的方式比较特殊而已。
    忽然耳边听到了什么动静,忙上前提醒道:“有人来了!快走。”
    畔之也没敢停留,将那工具袋朝怀里一塞便要随他出去,只是两人还没出这牢门,便受到了攻击,来了十几位黑衣人,一股脑的涌入之后便朝着两人袭来,青城一人对付这么多人,颇有些吃力,便有些顾及不到她。
    不仅如此,来的也算的上是高手,青城一时不察竟中了毒烟,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闯入,畔之直接被人给弄晕了过去,心头想着,这次...愿别死的那么难看,真遗憾为何不将那两个肾都切了呢?
    青城逃了,就算中了毒烟,他要逃也并不太难,只是没办法将那女人一起带走,身子隐在了暗处,几个呼吸之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这毒烟倒是厉害,连逼都逼不出来,虽逃了出来,却不敢离开,若那女人足够幸运不立即被杀的话,他还是能救了她。
    翻出解毒药来吞下,眼色沉寂,现在或许需要些运气了。
    夏辰晔被手下救了,解了穴道取下口中的布条,便忙查看起腹部来,哪里有一条伤痕,被处理的很好,他却连碰都不敢碰,将冰拿开之后,痛意渐渐袭来,夏辰晔紧咬着牙,那来的十几个黑衣人,皆为他的心腹,也是他的暗部力量,却在刚刚被那男人杀了五人!
    畔之被一人扯着头发拖到夏辰晔面前,那人问:“主人,要杀了她吗?”
    夏辰晔咬紧了牙,被人撑着才勉强站立着,阴狠的看着那女人,红着眼控制心底嗜血杀意,勾唇道:“哼,她还有些用处,我要送夏景容一份大礼呢。”
    夜色如水,喧闹的离王府邸张灯结彩,宾客满座,离王大婚,皇上主婚,整个京城的皇亲贵族朝廷重臣都到了,由此可见离王的威望,他不理朝政许久,近日来朝野动荡,二皇子暴毙太子被废,离王又被委以重任,谁都不会怀疑,他还是当年那个权倾朝野的离王。
    堂中正行着拜堂之礼,夏宗皇与苏凉阶同列而坐于高堂,夏景容依旧一袭白衣,只是在腰间绑了一条红腰玉带而已,立于是人前面色冷淡,一丈之内无人敢靠近,而苏若惜则一身的凤冠霞佩,头罩红盖头,由喜娘搀扶着与夏景容并肩而立,两人之间却隔着一丈之遥。
    一旁摆放着送上来的贺礼,苏凉阶送上来看起来倒没什么特殊,一块看起来乌沉的沉香木,散发着淡淡清香,样子也并不特殊,不知为何似乎被人泼上了些酒,浓郁的香味蔓延开来,此物倒引来不少人暗自非议,这西晋国也忒小气了些,晋公主出嫁,这晋太子的贺礼却如此的普通。
    行了大礼之后,两人要当众喝交杯酒以示礼成,这是规矩,喜倌如此喊道,已有喜娘端了合欢酒来,苏凉阶却犹自顾自的提了一坛酒来,朗声道:“西晋规矩,家中女子出嫁,需喝下娘家兄长倒的酒,这是规矩。”
    傲风与空楼云墨站在夏景容身后,一听他这么说,都显得有些紧张,夏景容倒没什么表情,看着他亲手倒了两杯,杯子是夏景容这边的人准备的,苏若惜顺手接了过来,按照规矩应是两人当众手交错将酒喝下才是。
    苏若惜的红盖头已被微微掀起,已拿过酒杯正要行交杯酒,只是夏景容哪里容得旁人这般亲近,顺手接过那酒杯一饮而尽。
    而此刻云墨的脸色突然大变,这香味....这是..婆娑香?抢过他手中的酒杯闻了闻,面色更难看了些,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夏景容抬头与苏凉阶对视一眼,他手中的酒杯突然被他捏碎,苏凉阶似笑非笑,那喜倌正要大喊礼成,按照规矩,若是礼成又有皇上主婚,那这亲就算是结了!这声‘礼成’终究不可能成!
    就在这时,外面却传来一声疾呼:“慢着!”
    客厅中人皆无一例外的朝着外面看去,却见屋顶之上,潜伏着数十位黑衣人,手持着箭弩对中人群,大门之处走来一人,形色消瘦却身着太子官服,身后涌入上百人来,手持兵器将这团团围住了!
    夏辰洛当先力断的站的出来,出声斥责道:“皇兄,你这是做什么?!”
    “这等大喜的日子,自然是来道贺的,九皇叔,先送上我的见面礼吧!”
    手一扬,一个礼盒便朝他飞投了过去,夏景容一把抓住,一打开面色变了变,眼色晦暗如深的看着他,冷声道:“她在哪?”
    “她啊,在一个阴暗又冰冷的地方呢,我让人挖了个坑,半个时辰之内,若你不出现,她就会被生生的埋了。”
    他笑着,手按在腹部曾被割开的位置上,疼得直冒冷汗,心口被强烈的怨恨与怒意折磨着,那个女人...他又怎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就算是死,也得让那女人死的凄惨无比!受尽折磨!
    夏景容瞳孔紧缩,厉声问:“她在哪?”
    “看来离王还真是痴情呢,只是你这今个儿正成亲,这当着新娘子的面,要去救别的女人,这不是打晋公主的脸吗?”
    夏辰晔狰狞的笑着,他享受着控制威胁他人的快感,尤其是这个一直高高在上的九皇叔,能将他踩在脚底下,是如此的快意啊。
    “皇兄,你这是要造反吗?!”夏辰洛惊声质问,他面色流露沉痛之色,至于心底到底在想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毕竟太子造反,若输了,不仅一辈子都不可能坐上那位置,恐怕就连命也未必能保住,最后就剩下他与夏辰煦,那人已是废人,谁能笑到最后,自然不言而喻。
    夏辰煦端坐在轮椅上,默不作声的看着,眼珠却呈漆黑之色,手指间捏着骨钉,看准了他左臂的某一处,他右手已废,若他再出手,那么...他必定会成为一废人!比他还不如的废人!
    而夏景容却朝他摇了摇头,他说的并不是假话,半个时辰之内必定要去救她,否则....
    夏宗皇面色阴沉,对这个太子他也抱以希冀,就算废除他,也只是出于无奈他也尽量要保全他,可如今,他逃离了‘太品监’,又带着这么多人将这围住,其诛心可见!
    “四弟这话说错了,我只是要来拿回我想要的,父皇,若你不抵抗,我会饶你一命,甚至奉你做太上皇如何?”
    他这话已表明了他的心思,既已被废,在朝中培植的势力也被铲除,就连一直依仗的虞家也袖手旁观,他不得不奋起一搏!赢了千秋万代,输了,便只是将命赔上而已。
    虞太尉见此事已到了这般难以收拾的境地便忙站出来道:“太子,老臣知你是一时糊涂,万不可做出弑父杀君的事来啊。”
    虞家为五大家族之首,立足南朝这么多年,势力已渗透朝野,侯氏与庄氏失势之后更是势不可挡,若等太子继位,那虞氏一族定能与皇族比肩,哪曾想这三日竟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太子出事,虞氏为求脱干系只能自保!
    “外公,你老糊涂了,为了你虞氏一族,就将我这个太子舍弃,你以为你们虞氏一族能保全么?呵呵,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安睡,父皇迟早会将你虞氏拔出干净了!”
    夏辰晔对倒是明白的很,手一挥,扬声道:“诸位大臣听着,若投靠本太子的,本宫既往不咎,且会委以重任,而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数百位黑衣人一涌而入,那寒冽的刀刃威胁力甚大,他们大多连动不不敢动,夏景容眉眼清冷,依旧束手而立,继续凉声问:“她在哪?”
    “没想到,都在这当口了,九皇叔却还念那贱女人,啧啧,真是让人失望啊。”夏辰晔笑着,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夏景容这时转身看了眼夏宗皇,只见他疲惫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去,淡声道:“说出她的下落,我放你一条生路。”
    夏辰晔大笑,面色狰狞大声喊道:“死到临头了,还装什么清贵?来人,给我杀!”
    他这是打定主意要将这些人一打尽了!那些黑衣人动了,持刀闯入欲要大开杀戒!那潜伏在屋顶上的弓箭手却传来惨叫之声,一群禁卫军从后面冒了出来,将之斩杀!
    九门提督蒋甚领军从门外杀了进来,一身戎马,刀直指夏辰晔,厉声道:“谋逆贼子在此,将其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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