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地平线的东边升起,一绺黑色的烟雾跟着飞起,把新升的太阳映得发出一层黑蒙蒙的光晕来,在光晕的下方,躺着无数的尸体,他们的身血已干枯,伤口上飞着一群群的苍蝇,顺着他们倒下的地方向前看去,那里立着一座木寨,此时寨子的堞墙上一些疲惫的汉子慢慢的站了起来,手里重又握紧了兵器,眼光茫然看着寨子外面,他们都清楚,以他们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再看到今晚的月亮了,这座寨子很快就将被人攻破了。
    拓跋文站在堞墙上。神色木然的看着远方,族中新任大巫破六韩飞龙走了过来,轻声道:“僮族的援军已到了三十里外了,估计二十息之内他们的巫师就可以招唤骷髅为我们助战了。”
    拓跋文看了看破六韩飞龙轻声道:“那又怎么样?这座寨子终归是守不住了,这可是我们奚族最后一处寨子了。”
    破六韩飞龙道:“我们已经把老弱族人都转移到了僮寨了。只是僮族那面也不好,这七天之内我们的寨子都丢了,他们也被人夺去了三分之一,楚军好像一下子进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不要命的向我们进攻,而楚国的修士也都出动了,向我们巫师出身的基本都是庸江派的修士,只是不知道他们从那里找来了那么多的好手。”
    拓跋文狠狠的一握拳,思绪又回到了那个他逃出总寨的夜晚,那些凶猛的楚国修士让他现在想起来还不由得一阵阵心颤。他向着堞墙远处看看,轻声道:“那个人的嘴里没套出些什么吗?”
    破六韩飞龙也看了看站在远处堞墙上指挥族人在加紧防范的路有衡,也轻声道:“他说那些修士好像都不是南楚的,不过具体是那里的,他也说不清楚。”
    拓跋文冷哼一声,道:“哼,这个小子绝对不是好人,他和表姐的婚事并不和睦,我们到这个时候,他要借机逃了还正常一些,可他却留了下来,这太可疑了。”
    破六韩飞龙也道:“不错,拒我所知,他是在总寨被袭的那天晚上突然找代行大巫事的沮渠鸣镝求来的出寨送粮任务,现在看来这也太巧了。”
    拓跋文狠狠的在堞墙上捶了一拳,道:“我不会放过这个人的!”破六韩飞龙却长叹一声,道:“可惜我们的手下损失太重了,若不然也不会仍然让他担任一路城守。”
    拓跋文道:“先把他放一放吧,对了,你安插监视他的人可还可靠吗?”破六韩飞龙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我派了我二弟去看着他,应该不会出错。”
    两个正在说着,就听外面马蹄声起,跟着一百余骑赶着上千条恶犬向着战场冲来,一会的工夫那些尸体就恶狗扯光了,拓跋文一拳捶在堞墙之上,道:“他们又要开始了!”
    虽着拓跋文的话音,一阵笳鼓声音响起,跟着两纵铁骑从对面的楚军阵营之中冲了出来,每一骑上的骑手都牵着一根长绳拉着一长串的人。那些人被拖着不由自主的前进着,哭号之声不止,有的人走到一半被绊倒在地,不等起来就被接着倒下的人给压住了,生生的压死在那里,那些骑兵也不去管他们站起来没有只管催着马向前急奔,倒在地上的人被拖着向前去,磨得血肉模呼,一条土路之上布满了血,本来被狗惊走的苍蝇又一次飞回来。
    所有的奚族人都呆住了,被拉出来的正是他们的亲人,秘密送往僮寨的那些老弱,有一个奚族少年突然尖叫一声,指着前方大声道:“那是我爹!”众人寻声看去,就见一个老者正被从人群之中赶地出来。向着寨子的方向而来。
    拓跋文狠狠的一拳击在腿上,骂道:“卑鄙!”说话间老者已经被赶到了寨子门前,一名骑兵催马跑开,当跑得远了回身一箭,老者惨叫一声,被钉在了地上。
    “爹!”少年悲叫着向前扑去,奚族最后一寨的寨首秃发痕怒喝一声,一掌劈在少年的项上,少年的脑袋被劈得飞了出去,秃发痕大声道:“这是楚人的奸计,任何人不许上当!”
    秃发痕的话音没落就听有人又叫道:“是夫人!”秃发痕的脸上肌肉抽搐一下,向着寨外望去,就见一个美妇被四名骑兵提着手脚冲了出来,美女吓得一个劲尖叫不止,脸上全无血色。
    四名骑兵跑到箭程之外。同时一勒马,跟着手腕一颤,各自抓了美妇身上一片衣服,然后催马跑开,美妇身上的衣服被扯成四片,赤裸的身子一下露出来,丰满的身子在空中晃了晃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匹黑色大马从楚军方面冲了出来,马上那人长得凶恶异常,天生只有一只眼,向着秃发痕大声道:“秃发寨主。我这营中的弟兄都上过你的老婆了,都算得上你的一肩挑,说起来算亲戚了!”说完放肆大笑起来,此人是楚军前部正印先锋官程翼德,他和秃发痕斗了七八天了也拿不下这座寨子,此时胸中的怒气总算是出了一些。
    秃发痕的身子气得不住的哆嗦,程翼德远远的看见更加快意,大声道:“弟兄们,让这个娘儿们再运动运动!”随着一声诺两只恶狗被赶了出来,向着美妇扑去。
    美妇吓得跳了起来,尖叫着茫目的跑着,两条狗都被训练过,并不乱跑,驱赶着美妇就在战场之中转着,一时间儒浪臀波。摇曳不定,楚军之中一片淫词秽语,狂放笑声不停的响起。
    秃发痕怒骂一声,一把抢过一名守寨族兵的长弓猛的一转身一箭射在一条狗的身上,那狗被箭力冲得倒翻出去。跟着秃发痕又搭上一箭遥遥指向自己的妻子。
    程翼德看着秃发痕的箭,在阳光之下,箭的前端被光线映得有些模呼,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一挥手道:“让狗扑上去!”
    秃发痕大喝一声:“一箭射出。就在这时候剩下那条狗接到了主人的命令用力纵扑在美妇的身上,秃痕的一箭把美妇和狗串一处,在地上滚了两下极不雅的倒在了地上。
    程翼德大声道:“秃发痕,你的老婆可是和狗合葬了!啊,哈、哈、哈……。”秃发痕一脸铁青的看着下面,大声道:“姓程的王八蛋,你不过就是想让我下去和你们拼命,你要是好汉就来攻我们的寨子,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算什么东西!”
    程翼德冷哼一声道:“你说对了,我就是让你出来,你不出来对吗?这就怪不得我了!”说完一带马跑了开来,跟着所有的铁骑斩断手中的绳索,那些被奚人老弱都扑倒在地,骑兵纵过去,把他们都鞭了起来,跟着楚军之中一阵骚动,无数无人骑用的老马被赶不上了出来,它们每个的尾巴上都系着一个大火把,楚军把火把点燃,那些马吃痛。疯狂的向前奔去,奚放百姓还没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就被马群赶着向寨子冲了过来。
    所有的奚族人都傻了,在前面跑得是他们的亲人,如果放箭、丢木石什么的,这些亲人就会死在他们自己的手里,而不动,那些被火烧得疯狂的马就会把这里给冲成一片废墟,秃发痕看着那些被马驱赶的族人,手心也渗出了一片冷汗。
    拓跋文咬紧牙关。叫道:“传我的的令,出寨一战!反正这寨子也守不住了!”他话刚说完就见远处的堞墙上一堆滚木砸了下去,跟着就是一蓬箭雨,无数的奚族老弱倒在箭雨当中,而被滚木砸到的并不多,因为离着太远滚木没能发挥出十足的威力,只是压住了一些人,但些人没有当场死去,躺在地上不停的哀哭声更加让人难以承受。
    拓跋文怒吼道:“是谁!是谁擅自放箭!”随着他的话音路有衡从人群之中闪了出来,一脸惶恐的道:“部首,是我这里的兵士有人私自放的滚木,就连箭也是机簧操控射出的!”
    拓跋文眼中暴射出一道寒光,刚要说话,就听半空一道炸雷,破六韩飞龙脱口叫道:“是熊一明!”随着他的喊声只见熊一明带着郑玄、王衣黄二人已经到了他们的寨子上空,三人同时祭出一颗黝黝的珠子,向着天空飞去,片刻工夫珠子已经到了天空之上,慢慢的放出一道黑云来,把太阳的光华都给遮住了。
    路有衡一跺脚叫道:“不好,他们是要引天雷了!”拓跋文听了也是一失神,这手引天雷的本事不知道楚国修士从那里学来的,他们僮族九个寨子都是被这一手给破掉的,拓跋文一咬牙沉声道:“给我制止他们!”
    说完当先向着天空冲去,破六韩飞龙急忙跟上,路有衡脸上露出一丝奸诈的笑意,回身飞了过去,向着秃发痕大声道:“放箭!”
    秃发痕不敢相信的说道:“圣巫,你说什么?”每个寨里都有一个巫师为寨子里的神义宣扬者,位置犹在寨道之上,路有衡正是这个寨子里的巫师。
    路有衡脸色沉重的道:“你没听清我说什么吗?”秃发痕指着下面叫道:“可是你没看见吗?那些都是我们的亲人啊!”
    路有痕冷哼一声,道:“可若让他们攻进来,我们又当如何?不要忘了,秃发寨主,你现在就是不杀他们,他们也活不了!”说着抢过一张大弓首先放出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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