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阴风弥漫开来,丁永的身子周围飞舞着七个青烟一般的鬼头,狰狞的张嘴狂笑着,丁永掌心烟气纵生,鬼头渐渐凝实,它们的笑声停了下来,整个头向里缩了回去,牙齿却变得长了,一点点的从嘴里探了出来,在日光下闪着慑人的光华,七个鬼头突然嚎叫一声,冲到一起,丁永掌心的烟气停住了,脸上不带任何神情的看着七个鬼头。
    七个鬼头疯狂的嘶咬着,吞食着,最终七个鬼头都消失了,一个高大的恶鬼浮现在丁永的身前,他提着一柄钢叉。向着丁永一礼,虽然不会说话,但那份谦恭却从骨子里显了出来。
    拍、拍、拍……,一阵鼓掌声响起,鬼绡女从暗处转了出来,向着丁永道:“好啊。你才不到五年的时间就能操控出自己的恶鬼了,姐姐当年的成绩已经被你比下去了。”
    丁永得意的一笑,一拍手恶鬼被他收入体内,向着鬼绡女道:“姐姐怎么来了?”
    鬼绡女看着丁永黝黑的脸膛上那真诚的笑意,心底一动,失神的看着他,半响无语,丁永不由得伸手顽皮的在鬼绡女的眼前晃了几下,道:“姐姐看什么走了眼了?”
    鬼绡女猛然回过神来,轻嗔薄怒的白了丁永一眼,随后道:“我来是有一件事要你去做的。”
    丁永笑道:“好啊,为姐姐做事我最开心了。不知道是什么事?”
    鬼绡女道:“说起来这事对你也有些好处,我当年败给脱思里,愤而离去,在楚国南部找到了一个绝阴之地,把我的五个血祭恶鬼留在了那里,我想让你给我招回来,另外你的血祭恶鬼已经成形,也该有些突破才是,绝阴之地最适合骨、尸、鬼三阴之物,你带着你的血祭恶鬼去那里修练一翻,再有半年五族大会就要招开了,到时候我们两个一齐在大会上给他们一个惊喜。”
    丁永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只是那血祭恶鬼是姐姐的,我怎么能把它们带回来啊?”
    鬼绡女在怀中取出一个宝蓝色的小幡,道:“这是我炼的‘引鬼幡’,当日我把它们留在那里就想到了,我一但回到族中就不可能再随意离开,到是总要找人替我去带它们回来,所以就炼了这个。”
    丁永把小幡接过来收好,鬼绡女又取出一张羊皮地图来,道:“这是我画的方位图,你按照这个就可以找到绝阴之地了。”
    丁永把地图也收了,道:“我这去一躺那里,姐姐等我的好消息吧。”
    鬼绡女订嘱道:“你千万记住,你最多只能在那里待三个月,不然我就没有时间和血祭恶鬼勾通了,会误了我们参加五族大会的。”
    丁永连声答应,方欲离开,突然站住了,犹豫的看着鬼绡女,鬼绡女奇怪的道:“你怎么了?有事?”
    丁永沉思片刻才道:“姐,我听说,卢族派人来和你议亲了,你把我打发出去,是不是因为这个?”
    鬼绡女不自然的一笑。掩饰的道:“你胡说什么,我是简族的大巫,是简族的像征,怎么可能和外族议亲呢。”
    丁永长叹一声,颓丧的道:“姐,你也不骗我,我知道,你虽然和我订过亲,可是我被掳到楚国去了,你现在想要悔婚了,这很正常,我怪不得你,但是姐,你记住,我不会放手的!”说完丁永纵身而起,向着西北方向飞去,鬼绡女呆呆的望着他背影,脸上的神色变化不定。
    鬼业干咳一声走了出来道:“瑶儿。你动情了?”鬼绡女急忙摇头嗔怪的道:“爹,您胡说什么呢。”
    鬼业叹了一口气,道:“你也不用失口否认,这五年之内你们日夜都在一起,鬼林对你依赖到了极点,而你竟然没有反感,若不是动情,你怎么会如此呢。”
    鬼绡女低头不语,鬼业又道:“就拿这次来说吧,卢族的少主雪少莲前来求亲,你为了五族大会上我们的简族的势力不至于太过单薄,准备以议亲为名把卢族拖下水,可你生怕鬼林冲动起来和雪少莲动手,这才把他派了出去,雪少莲是高阶初等的巫师,你是怕鬼林受伤啊。”
    鬼绡女幽幽的道:“我不会被情所动的,不然我就无法进阶成大巫了。”
    鬼业点点头,道:“这话说得是。只是你也别忘了,如果鬼林能成为神巫,那你们合籍双修,一起成为神巫也是能的。”
    鬼绡女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神巫只是一个传说,我不会为了这个传说把自己的前途赌上去的。”
    鬼业无奈的摇了摇头,做为父亲,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孤老一生,但是鬼绡女身背简族兴衰的重担,有些事并不是他们父女可以左右的。
    丁永飞离简族部落,按着鬼绡女给他的地图向着楚国方向飞去。七天之后,他飞到了地图所指方位的附近,突然发现这里竟是雀山郡永和县。
    丁永站在空中看着脚下熟悉的土地,旧日的种种往事不停的在脑海之中流过,他自嘲的一笑,看看身上的简族衣饰,取了一块短巾把脸蒙了起来,眼神变得一片冰冷。
    丁永根本没有失去过记忆,当日鬼绡女逼迫晚月儿离开,他全都清楚,只是那时候他一动也动不得,直到晚月儿离开,鬼绡女把全部精神放在流云仙子的身上,丁永恢复了一点元气,眼看着鬼绡女因为无法控制他而动了杀机,丁永无奈这才装起傻来。
    丁永深吸一口气,喃喃的道:“没想到我还会再回到这里来。”他把羊皮图拿在手上,对比一会。找到绝阴之地就在城西,丁永向着那里飞去,片刻工夫到了绝阴之地的上空,看着下面他猛然一愕,这里竟是当日的蓝家大宅,只是宅子里空无一人。院子里落满了枯黄的树叶,风吹动着浮瓦发出阵阵的响声。
    丁永在一颗树上把身子隐了,待到天黑缓缓落入宅中,一阵极度的寒气立时在宅中的土地之中向上涌起,竟让丁永打了一个冷战。
    丁永的神识向着宅子里四下铺开,每一处角落都转了一圈。除了一窝老鼠什么都没有。
    丁永仔细回想了一下,寻着蓝凤舞的小楼,当初蓝凤舞虽然不在家里住,但是蓝家还是保留着她的一个闺房,当丁永的神识锁定这里的时候,他发现整座蓝宅只有这里仍然保执着原样,周围的树木花草还是那样郁郁葱葱,看上去就好像刚刚被剪过一般。
    突然一道淡蓝色的火焰燃起,一个青衣人走了出来,他弯着腰,手里提着一个蓝纸糊的灯笼,咳嗽着走到小楼前,掏出钥匙打开楼门,丁永念了一声口决,脚下缩地成寸眨眼就到了青衣人的身后,一伸手扳住他的肩膀道:“这里蓝家的人呢?”
    青衣人身子一僵,随后苦笑一声,道:“我就是蓝家的人,这么大个院子,只有我这一个蓝家的人了。”
    丁永一用力把青衣人佝偻的身子扳了过来,两个人一对脸,丁永愕然的脱口道:“蓝凤飞,怎么是你?”青衣人一脸的皱纹,看上去足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一双老眼昏花不堪,但从五官上看去,还依希能看出是蓝凤飞的样子。
    蓝凤飞努力的辩认着丁永,并把灯笼举了起来,让蓝火照到丁永的脸上,但是他失望的摇了摇头,道:“你到这个鬼宅来,还蒙个脸什么。”
    “鬼宅?”丁永皱着眉头念了一遍,道:“你这里几时成了鬼宅了?当年的繁华盛景都哪去了?”
    蓝凤飞叹了一口气道:“这里早就荒破了,自从小舞不在之后,这里就荒破了,我的千万家产也转眼就给了别人。唉;一场黄粱梦啊。”
    丁永神色一动,道:“你说什么?小舞不在?她怎么了?”
    蓝凤飞摇了摇头,不肯再说,只是把灯笼放下,道:“三年了,这里住着一位残暴的怨鬼,不到一年就把这里的人都给克死了,再也没有人敢到这里来了。”
    丁永道:“你是说这里出了鬼?那你怎么不去找残雪湖的人来除鬼呢?”他暗道:“莫不是鬼绡女留下的恶鬼,把他的家给毁了?”
    蓝凤飞发出鸭子一般的笑声,摇头不答,丁永思忖片刻,伸手向着楼门推去,蓝凤飞识趣的向后退了一步,把位置让给丁永。
    吱吱的声响起,楼门被推开,一具黑色长棺躺在小楼的正中央,在长棺的后面是一座灵台,上面供着一面灵位‘舍妹蓝氏凤舞之位’,丁永一下就愕住了。
    蓝凤飞挑起灯笼嘎嘎的怪笑不止,说道:“怎么?很吃惊是么?”说着话他脸突然变得雪白,两对獠牙慢慢的伸了出来,这时丁永突然道:“你说你是蓝家惟一的人了,那其他人呢?”
    蓝凤飞嘶声道:“都死了?都成鬼了!”说着猛的丢了灯笼向着丁永扑了过去,丁永突然一转身,一双俊目看着他道:“你也不是人了?只是一个丧尽天良的狗!”说完一面巨大的镜子猛然落在了蓝凤飞身前,一对鬼爪在镜子里抓了出来,蓝凤飞尖叫一声,一转身溜进小楼之中,一头钻到棺材下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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