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仙子一笑之后,立即又收了回去,把脸扳得像一张白板一样,双手托了花轿向磷火圈外冲了出来,磷火虽被震散了一半,但仍有一半在那里,虽时可以重新燃起,她必须马上离开。
    丁永冷冷看着,流云仙子的身子一飞到磷圈的边上,他跟着起动,直飞到流云仙子的身前,两个人擦身侧触,衣带相接,四目相对,丁永突然出手,华光锏握在手中狠狠的向着流云仙子的胸口打去。
    流云仙子被这个变故吓得花容失色,灵力托住花轿,双手扯直一条‘绿玉带’横架华光锏。凝真期强大的法力在绿玉带上贯满,华光锏被震得向回飞去,丁永的身体跟着飞起,在空中弯成一个弓形。
    流云仙子手下还是留了情了,她怒斥一声:“小子,你疯了吗!”话音没落一道粗大的闪电向着她小腹劈了下去。丁永早已准备好的阴阳鱼发动了。
    流云仙子秀眉颦到一处,丁永根本不是疯了,而是蓄谋好的向她发动的攻击,流云仙子喝道:“我看在残雪湖的面子上,不杀你就是了!”说着绿玉带翻转,绿色的莹光挡在闪电之上,闪电咝咝的叫着,一寸寸的缩短,当短到一指长的时候,流云仙子一挥手道:“去!闪电竟被她推了回去向着丁永射去。
    丁永异常冷静的看着闪电冲到,突然喝道:“复!”飞散开来了的冰龙却又带着磷火飞了回来,跟着丁永身子一转。闪电划了一个弧形打在他的胸口,劈得他向着流云仙子飞了过去,丁永头发立起,面色惨黄,手掌抚住胸口,无力的叫道:“散!”冰龙的灵力全都散了过去,磷火猛的冲了起来。
    流云仙子对丁永跟本就不在意,可她对磷火却异常小心,那是与他同级的三个巫师合力设置的,有伤害她的能力,流云仙子急忙侧身向着火圈外飞去,灵识托着花轿不免慢了一些,丁永像炮弹似的撞在她的怀中,流云仙子脸上一红,单袖一甩道:“滚!”丁永如遭雷轰似的向外飞去,他的手掌一翻十张御风符贴在身上,符力带着他向上飞起三分,丁永一伸手抓住花轿的一根撑子借着流云仙子的一袖之力向着火圈内冲去,避开磷火之后丁永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头摔倒在地,但花轿在他的手中却稳如磐石,没有一点晃动的落下了。
    从进攻到被挡开,电弧重回,再到被流云仙子一袖抽开,丁永把什么都计算到了,他仗着身上的吼皮硬接闪电和流云仙子的一袖,此时虽然还活着但也受了极重的伤势,他爬着向花轿而去,伸出一只沾满了血污的手,颤抖着抓住轿帘,用力向下一扯。
    “小子去死吧!”一声大吼响起,跟着马文如突然跳了起来,双臂化成血光向着丁永的身体拍去,他早就醒了,只是他对丁永略为忌惮,没有冒险去闯火圈。这才一直坐在那里装着行功,眼见丁永的身体已经到了极至,这才跃起来向丁永发出十成的刹生决。
    丁永伏在地上,一时之间抬不起头看一眼花轿之中的情景,马文如的双掌劈到他的身上,血光把他送了出去,丁永在地上滚了几圈,缓缓的回过头去,一双眼睛被血给盖住了,在他的眼里看出去的都是血色,马文如就像一个地狱血魔一样的站在那里,丁永喃喃的道:“又是你?你为什么总是和我做对?我要修真你说我不行,我要看一眼月儿,你也来挡我!你又不是师敬贤那个老鬼,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最后几句话已经吼出来的了。
    马文如看着丁永一脸污色,势若疯虎一般,竟心神一颤,向后连退几步。那吼声像一阵焦雷在他的灵魂之中炸响,马文如浑身一战竟然僵住了。
    丁永一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二十八口长剑飞出体外悬在空中,这时他和马文如脚下的地面轰隆一声响炸了开来,五道灰气从地下冲了上来。
    花轿被地面的震动颠得在地上转了一圈,轿门处正对向丁永,晚月儿一身吉服的坐在轿中,头上的红巾已经被震落了,一张脸凄苦无比,一双眼泪若雨流,看着丁永浑身颤抖就是不能动一下、说一声,那双妙目之中的无奈和悲哀一直传递到丁永心底的深处。
    丁永怒吼一声,二十八柄剑向着马文如飞去,此时被铁壁符压制的只好从磷火圈内冲出来的五道灰烟也一齐向着马文如扑去,他们的灵魂在地下养伤,身体被丢在了磷火圈外,磷火对灵魂的伤害极大,他们必须马上找到一个身体来收纳自己。这其中迷失尔的灵魂只余一半残魂了,被其余四魂撞了开来,他一边急吼吼的向里挤,一边哭嚎一般的叫道:“都让开,我就剩一点了,再被磷火烤一会就完了!”但那些魂魄谁也不去管他,直接冲进马文如的体内。
    四个灵魂刚冲进去,二十八柄剑同时射到,将马文如钉在地上,跟着二十八柄剑向吸血鬼一般开始吸取马文如的血肉以及灵魂。
    进入马文如体内的四个灵魂又恐惧的逃了出来,迷失尔不顾自身灵魂就要消散的危险,指着他们放声大笑。突然鬼镜里的鬼手冲了出来,把他们都抓到鬼镜当中去了。
    流血仙子看着那二十八柄剑,脸上花容失色,连退数步,喃喃的道:“是‘邪修血剑’!”她的话音没落王维公纵身飞了上来,他必竟是凝真期的修士,一但对骷髅的恐惧感减弱,很快就把骷髅打败了,听到山顶的声音不对,这才冲了上来,在他的身后是窦宦、岑参两个,申屠南则被骷髅杀死了,他和弟弟申屠北是孪生兄弟,是剑府收的散修,被派到这里来了,一个和马文如一起来迎亲死在迷尔失的手中,一个则倒在骷髅的手中,倒也生于同日。死于同日了。
    丁永站起身来,慢慢的向着晚月儿走去,流云仙子生怕弟子受到伤害急忙解除了她身上的禁制,晚月儿坐在轿中如泣如诉的哭道:“你这个时候还来做什么?我已经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了。”
    丁永一只血手探入怀中,从贴肉的口袋里取出一对普普通通的银镯,努力的向着晚月儿一笑。尽量让自己说话的声音清楚一些:“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能不能带上这对银镯,四、四、四十年前,我在宁德县城为你……为你买下的,可惜我却忘了给你带上了!”
    那对银镯在月影之下散发着淡淡的银晖,丁永的血不停的滴落。把它们污了大半,红红的色彩显得那样的鲜艳。
    晚月儿胸如压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那对银镯猛的尖叫一声,叫道:“月儿的双腕今生都不配拥有这对镯子了!”说完大叫一声,双掌互击,一双玉手竟被她斩落下来。
    丁永痛吼一声纵身飞去,将晚月儿揽入怀中,向着天空上的月亮发出一阵长长悲吼,吼声泛出一腔无助的恨意,向着远方的天际传去,音波的中心形成一道屏蔽,把他和晚月儿护在其中,外层如同利刃一般冲击出去,高高的磷火墙被音波冲击得四散而灭,流云仙子等人则捂着耳朵痛苦的伏在地上。
    晚月儿倒在丁永的怀里,轻轻悲吟道:“昨日未梳头,青丝俏双肩。杏子黄时雨,逢君便可怜。”声音哀惋凄美,柔媚动人,丁永的吼声,在她的诗句当中一点点的静了下来,四目相对,只觉天地之间再无语言可以说清二人现在的感受。惟有泪儿能把一切都书写出来。
    流云仙子等人一点点的爬了起来,这其中王维公和流云仙子的先人都被邪修害了,二人仇恨的看着丁永的背影,流云仙子怒吼一声:“放开月儿!”王维公不管这些,大吼道:“邪门外道拿命来!”宝塔脱手飞去,向着丁永的身子打去。
    丁永长笑一声,道:“不是你的心思嫁给那个师老鬼的,这个真好!”说着身子在地上转了半圈,一扬手把晚月儿送了出去,王维公的宝塔狠狠的撞在他的胸口,丁永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他的身后正是那万丈深渊。丁永在渊口一停,随后向着深渊落去,晚月儿尖叫一声,跟着跃了下去,丁永在空中身子不受控制的翻滚着,看到晚月儿脸上泛起一丝苦笑,指着她笑道:“真……傻!”随后昏了过去。
    晚月儿追上丁永,一口咬在丁永的肩上,然后操控着两人向下飞去,不等飞到底,迷尔失设下的禁制已过,那肆虐的暴风雨狠狠的打在两个人的身上,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晚月儿身上的大红吉服。
    流云仙子跑到渊口就见晚月儿和丁永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了,她回手一袖拍在王维公的身上,把王维公打得倒飞出去,怒斥道:“谁让你出手了!”说完也飞了下去,窦宦、岑参二人跟着下来,三个人成‘品’字形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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