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道成一口气说了半个时辰,说得口中白沫横飞,连蜡烛火都有些暗淡了,最后他长剑向桌上一拍道:“贫道特意来此渡俗人成仙,你们不必害怕没有灵根一事,只要你每人滴一滴血在这里,贫道把它混入丹药之中,你们服下之后,三个月就会觉得身轻体健,百病消除,那时自然肉身成仙,白日飞升。”说完他向身那个青衣大汉丢了眼色。
    青大汉急忙取出一个包裹来,大声道:“这里是前两日滴血人的名单,如今仙药已成,你们听到我念你们的名字就过来领取好了。”说完照单大声念起来。
    几个商人打扮的家伙随着叫声从人群当中挤了出来,一脸快意的跑到青衣大汉身前,站在青衣大汉身边的两个小童把包裹解开,一个包里装白色的蜡丸药,一个则是空包,那些商人在蜡丸包前停下取了一丸药,然后在怀里拿了一锭大银丢在空包裹上。蛟道成单掌稽首道:“贫道已位例仙班,倒用不着此物,只是民间饥苦,十有八九要靠此物解决,贫道也就不辞了。”
    晚月儿暗暗啐道:“什么会主,就是个打着修真名号的骗子。”丁永道:“别急,我们看看他演法。说不定能看出点门道来呢。”
    这时药丸分散完必,只是供桌另一侧,看着一口水缸的两个童子那里却没有人过去滴血,蛟道成也不着急,在桌子上取下木剑,道:“我知天下人愚顽,不能解我仙家妙意,待贫道示演一翻与你们看看就是了。”
    说完蛟道成伸手在水缸之中洗了一遍手,他的个子还没水缸高呢,丁永不由担心他掉下会如何。
    蛟道成洗净双手走了回来,站在桌前伸手一拉,一道水波浮在桌上,颤悠悠的水波纹,从一头向着另一头抖了过去。
    晚月儿不屑的道:“这有什么啊。不就是初阶道法‘弄波术’吗。”
    丁永却看得眉头深锁,轻声道:“是‘弄波术’不假,但你没看出古怪来吗?”
    晚月儿摇摇头,刚要说话,就见水波在桌子前突然一动,化成一条锦鲤,头尾摆动的在桌子上游着,晚月儿惊愕‘噫’了一声,专注的看了起来。
    那条锦鲤在桌子上游了一会,蛟道成手一拍,锦鲤向空中跳起,在空中化成一只水鸥,绕着众人飞了一圈,场中众人一起叫好,鼓掌不休。
    水鸥飞了一圈转身向着桌子上飞去,将到桌前,突然从空中摔了下去,落在地上不过是一滩清水,就在众人以为演法失败的时候,那滩清水涌动一会,重新凝成一只小猫,嘴里还叼着一条小鱼,快速的向着人群当中跑去,蛟道成急忙叫道:“快抓住它,这小猫口中的鱼被人得了,可长生不老。”话音一落,众人立时乱了,一齐开始推挤着对方,低下头搜寻着小猫,几个帮闲无赖,甚至爬到地上去找,在别人裤裆里钻来钻去。
    “喵!”一声轻叫,小猫从人群当中钻了出来,口中的鱼少了多一半,小猫调皮的在人群中一转,然后向着桌上边上跑去,一头撞在一个人腿上,口中的鱼也跌了出去,一个胖商人一把抓住半截残鱼,兴奋的叫道:“我可以长生了,我可以长生了!”蛟道成轻叹一声,道:“你这鱼儿只剩下一半了。长生却是不能了,但服下去百病不生,寿活近千,却也不是难事了。”
    说话的工夫小猫跑出了人群,一个瘦鬼一样的商人在刚取药的时候丢了锭黄金,那些商人当中只有他一个丢金子的,小猫冲到他的身前,伏在地上,嘭,的一声,化成一道喷泉,把那个商人整个裹在泉水之中。
    急速喷起的泉水在太阳的照射下,五光十色,光怪陆离,看得众人眼都直了。
    蛟道成激动的叫道:“好一幅神迹啊!”那个瘦鬼一样的商人纳头就拜,只是他自己拜了半天,也不知道拜的是什么人。
    水泉散去,瘦鬼一样的商人显露出来,他脸上的皱纹竟都消失了,而且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百倍,蛟道成和蔼的一笑。道:“你的丹药不用吃了,那锭金子,你也拿回去吧,你天生有福,那只灵猫把自己的命力给了你,你就算不修真也可与天地同寿了。”
    瘦鬼一样的商人乐得欢叫不已,那个抓了半条鱼的商人羡慕的看着他,其他的人一听不用花钱也能得这么大的好处,一窝蜂的拥了上来,纷纷把血滴进缸内。
    一会的工夫,大缸里的水竟变得粘稠起来,不知道装了多少的血,一股腥气直冲出来,蛟道成的脸上乐开了花,看着那一大缸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晚月儿向着丁永道:“那个家伙用的手法虽然千变万化,但实既上那水波的威力没用一点增加,那条鱼丢了之后还变弱了许多,若是动手,我一个回合就能打倒他,这种古怪倒也没什么。”
    丁永摇了摇头道:“你还没看出来吗?他只有练气期的级别。可是他发出来的不是真气,而是真正的灵力。”
    晚月儿不敢相信道:“你说什么?灵力?怎么可能啊!”这真气和灵力的区别,就像是模拟和数字,先天真气再强也不可能成为修真者,只有当真拥有了灵力才能真的踏进修真大门,从真气转为灵力,算得上是修真的第一道难关,晚月儿苦练百年也无法突破,她怎么也不明白,一个一阶灵兽,练气十期的蛟王会主怎么可能发出真正的灵力呢?
    丁永又道:“你再看,他对那些金银表面上看去好像很重视,给出了一幅骗子的嘴脸,可是你要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对那缸血才是真正注意的,看来我们碰上邪修了。”
    晚月儿观察一会,道:“不错,那血缸有一点波动他都会观察半响,这下好了,他既是邪修,就肯定不是云罗江的人,我们除了他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丁永摇摇头道:“我们能不惹麻烦最好别惹,若是他身后还有高阶修士或灵兽,你我都无法应付,不如这样,我们先回去,打听一下那些入过蛟王会的会徒情况,然后再说。”
    晚月儿不甘心的看着那个蛟道成,被丁永硬给拉了回去。
    两个人转过街角,郭庆转了出来,捧着几个炸包子讨好的道:“丁公子,晚小姐,这包子还是热呼的呢,你们……。”晚月儿的一肚子闷气都找到地方了,一扬手把包子拍落在地。道:“谁要吃这肮脏的东西。”大步走了。
    郭庆看着丁永和晚月儿的背影,气得浑身哆嗦,在包子上乱踩一通,这才没精打彩向郭家镖行走去,一边走一边感叹自己的命不好,接下来还不知道要被这位晚小姐怎么折腾呢。
    丁永和晚月儿刚一走进郭府,就进郭剑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门前转着。一见他二人急忙迎了上去,慌急的道:“二位,我父亲受伤了!”
    丁永和晚月儿同时一呆,丁永追问道:“怎么伤的?人在那里?”
    郭剑晖道:“先不要说了,我父亲非要见你们,快跟我来吧!”说完急匆匆的向着书房走去,丁永和晚月儿也跟了下来。晚月儿看郭剑晖脸上犹有泪痕,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周围的人不满的瞪着她,郭剑痕一边伤心,一边庆幸:“看来这两个家伙不会掩饰,倒不用但心爹那个老东西宠他们了。”
    三个人进了书房,郭剑晖把人都打发到外面,然后伸手扣动机簧,白天那道暗室显现出来,郭剑晖轻声道:“你们小心,这暗室里有机关,我虽然关上了,却也不敢说……。”他话没说完,晚月儿不耐烦的道:“行了,我们来过这里了,知道分寸。”郭剑晖听了这话脸色一变,但马上又遮掩过去了。
    郭流有气无力的躺在暗室之中,丁永抢上一步过去,伸手按在他的脉上,抚了一会眉头皱了起来,郭剑晖在一旁酸溜溜的道:“怎么?丁兄还会医术吗?”
    丁永看了一眼郭剑晖,郭流立时明白他的意思,摆摆手道:“剑晖,你先出去。”郭剑晖一愕,不敢相信的看着郭流,郭流不耐的重复一遍:“出去!”
    郭剑晖低头应道:“是!”慢慢的退了出去,眼中尽是怨毒之气。
    丁永见郭剑晖走了,这才问道:“你是被道法打伤的?怎么回事?”
    郭流叹了一口气道:“刚才蛟王会派人送了一封书信。上面写明要求我明天必须加入蛟王会,不然他们就要对我们郭家镖行出手了,上面还写明了我们在外的几支镖队,我刚把信看完,那信上就喷出一股烟来,直冲进我的鼻里,然后我就这样了。”
    丁永冷笑一声,道:“看来他们沉不住气了。那封信还在吗?”
    郭流道:“在,就在这里。”说着指了指小桌,晚月儿过去在桌上拿起一个红色的信皮,打开看了看,道:“是‘穿心烟’符,难怪郭总镖头会这样。”
    郭流一脸恐惧的道:“不知这什么符可能致命吗?”
    丁永冷笑一声,道:“雕虫小技。何足道齿。”手掌在郭流的胸口上一抚,一道绿光闪过,一道黑烟从郭流的鼻子里喷了出来,郭流身子一振,萎靡之态立时尽消。
    郭流爬起来向着丁永深施一礼道:“多谢丁仙家救命之恩。”
    丁永摇摇头道:“这东西本来就不致命,而且你明天如果去蛟王会表示入会,他们也会为你解去的,倒算不上什么。我另有一事问你,在你之前,所有加上蛟王会的武功高手,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
    郭流眨了眨眼睛,看着丁永道:“丁仙家,说句实话,这也是我不敢加入的原因之一,在我之前加入蛟王会的普通人都没有什么事,可只要是练武的,就是刚习练不久的,也都死了。”
    丁永眉头紧皱道:“怎么死的”
    郭流道:“他们面色安祥,死时一身无血,据蛟王会的人说,这就是白日飞升的样子,我却不信。”
    丁永冷笑一声,看了一眼晚月儿,道:“果然如此!”晚月儿轻叹一声道:“郭总镖头,你幸好没信,不然你早就变成一具干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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