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刀真枪地和你见个真章?你他娘的想得倒美!你袁公路有二十万大军,我他娘的只有四万,即便如此,野战攻城都不怕你。可是你忘了,咱的军号是什么?是银狐鬼军!奸狡如狐,神鬼莫测,这才是银狐鬼军!这支军队里面的人,都是本朝金皮彩挂的老祖宗,坑蒙拐骗偷,样样在行,桩桩儿都是祖师爷级别的!今日遇上了你袁公路,不吭你坑谁呀?”
    太守府中,高达数十丈的望楼之上,前将军、司隶校尉,雅号“子玉先生”的朝中巨子侯成手里拿着千里眼,镇定自若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张郃张儁义,你他娘的做得好!银狐鬼军交到你手里,咱老子没看错人!你他娘的够阴够怀,可是,要想将银狐鬼军的阴和坏推上巅峰,老子还要拭目以待。结果如何,就看今日喽。
    银狐鬼军的创立者是“子玉先生”侯成,这一支部队是侯成的起家部队,侯成派系的许多文武官员都出身于这一支部队。对于“子玉先生”来说,银狐鬼军就是他的命根子,银狐鬼军的掌舵人,自然要经过他的法眼看过,才能走马上任的。好在张郃是老人儿,跟随了侯成数年,这才被大司马慧眼识珠,从军侯一举就提拔到了银狐鬼军首领,杂号将军的高位。
    无论如何,眼前的这一幕,让侯成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可谓是老怀大慰了。奸狡如狐,神鬼莫测,一坑人就是连环计、绝户计,坑得你焦头烂额,叫苦不迭,颇得文和兄的真传,这才是银狐鬼军的战斗风格!万幸的是,这个天下屈指可数的战斗风格被张郃继承下来了。
    在付出了四五千条人命之后,颍阴城头的铁蒺藜终于被消耗完了,在满地狼藉的尸体之中,张郃施施然地走了过来。“小的们,赶紧动手,将这些尸首都扔下城去,不用管死的活的,让他们在城墙之下慢慢哀号去吧!你看看,这满地的鲜血、碎骨,还有这劳什子脑浆,都把城砖脏了不是?”“好嘞!您老就擎好吧!”银狐鬼军们憋住笑,纷纷上前搜捡起来。
    但凡世间爱财之人,都是锱铢必较的,银狐鬼军这等大富豪自然不例外。对于他们来说,搜捡尸体是人生最快乐的事儿之一,他们的双手如同游鱼一般从每个尸首上划过,钱财、兵刃、任何有用之物都被这一双灵巧的双手搜检出来,转瞬之间,就层层叠叠堆满了一地。
    看着一具具赤条条的尸首被并州军从城头扔下来,间或还有一些将死未死的扬州军步卒,纪灵气得额头青筋暴露,双目尽赤了。“他奶奶个熊!气煞我也!传令,全军压上!不停歇地猛攻!我就不信,这颍阴城是钢浇铁铸的!哪怕死上再多的人,也要给我攻下来!”
    目睹着银狐鬼军的种种暴行,纪大将军已经被气糊涂了,此时此刻,他已经暴走了。
    “先登者官升三级,赏金两百金!先打开城门者,官升三级,赏金两百金!”纪灵恰到好处地把赏金增加了一倍,立刻就激起了扬州军的一腔升官发财之心。哦哦,错了,是同仇敌忾,有我无敌之心!“杀呀!”“冲呀!”扬州军再次大声怒吼着,嘴里衔着环首刀,手脚并用地沿着云梯攀爬,蚁附登城。为了这次西征,袁公路可是下了大本钱,光云梯就造了数百辆,弓矢、甲仗、粮饷更是堆积如山。唯一有所欠缺的是,全军只有两百个医匠随军。
    这一次银狐鬼军们不再放任袁军登上城头了,弓弩手们以女墙和垛口为掩护,不停地向下张弓搭箭,神臂弓神臂弩射出的箭矢就像飞蝗一般,遮天蔽日,无穷无尽。百余座云梯上的扬州军立刻就被射倒了一大片,他们带着箭矢,下饺子一般噼里啪啦地往地下掉。
    “弓弩手!还射!”一看这句架势儿,扬州军的校尉军侯们顿时就大吼起来了。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在军官们的指挥下,扬州军的弓弩手们张弓搭箭开始还击了。可是,扬州军的弓弩有效射程只有两百到三百步,而且无法射穿银狐鬼军身上披着的山文字甲。可是,银狐鬼军弓弩手手中的强弓硬弩却能轻而易举地洞穿扬州军的筒袖铠和两档铠。
    天空中到处都是遮天蔽日的箭矢,你来我往,循环不绝。扬州军的弓弩手不断地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声的惨号,然后一蹬腿儿,就此魂归西方了。可是,扬州军的弓弩手极多,死了一个,又有三四个冲上来,以人数的优势死死地压制住银狐鬼军的弓弩手们。
    两军的弓弩手张弓搭箭,利用弓矢展开了决死厮杀,如此一来,银狐鬼军对蚁附登城的扬州军的压力就小的多了。“随我来!”扬州军中,十几个身经百战的屯长都伯立刻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儿,并州军的弓弩手已经无法压制蚁附登城的步卒了,他们大吼一声冲了上来。
    百余座云梯之上,顷刻之间爬满了数千人,满满当当,猴子一般向上攀爬。一个袁军都伯头顶铜盔,,身上披着两层铠甲,左手一按城垛,跳上了城头,右手一把拎起嘴里叼着的环首刀,舞成了一团雪花,人随刀走,旋风一般向着银狐鬼军冲来!噗哧!只听得一声脆响,一柄闪烁着寒光的陌刀疾斩而下,将那个袁军都伯一刀砍作两段!被劈成两片儿的尸身和半截刀身还按照惯性继续挥舞着,蓬的一声炸裂开来,迸射出一阵血雾,终于烟消云散了。
    这样的场景,每时每刻都在城头之上闪现着,身躯粗壮,有如巨人一般的银狐鬼军们一次次挥舞着闪亮的陌刀,将登上城头的袁军悍卒们一刀两断。刹那之间,一具具从头到脚被劈成两半儿的残尸轰然倒下,血肉横飞,血雾漫天,整个城头都布满了鲜血的味道儿。
    铁塔一般的银狐鬼军们满头满脸满身都是淋漓的鲜血,他们的脸上带着狰狞的面具,一眼望去,就好似地狱之中魔鬼一般。“第一队收刀,退后歇息!!第二队上!”伴随着军侯们的高亢命令声,第二排陌刀手大步向前,狠狠地劈出了新的一刀!退后的陌刀手们一屁股坐到了地下,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刚才的一番厮杀已经耗尽了他们全身的气力。早就等在左右的辎重兵们蜂拥而上,喂水的,擦脸的,查看伤势的,纷至沓来,立刻就围成了一团。
    侯成手拿千里眼,仔细地观察着战局,他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破绽。颍阴城的四面城墙之下,密密麻麻挤满了扬州军的步卒,弓弩手正在和汉军展开对射,刀牌手们正在云梯之上,奋力向上攀登,长矛手们作为后盾,用身体死死压住云梯。看那架势,在护城河内围攻银狐鬼军的扬州军至少有三四万,还有更多的人踏过木排,急驰而来。
    看到这里,侯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么明显的破绽,他不信张郃张儁义看不出来。若是张郃早就看出来了,却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他就不配做银狐鬼军的大统领!与此同时,新任颍川太守钟繇也看出了这个破绽,他仔细地想了想,终于还是闭嘴了。银狐鬼军中的将士,一个个都是有千年道行大老狐狸,自己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好了,万事皆因强出头嘛。
    侯成和钟繇不愧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张郃肃立在城头之上,拿着千里眼仔细看了看,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千里眼,轻轻挥挥手说道:“开始吧!莫要让侯大人久等了。”“诺!”左右轰然一声应诺,拿起手中的小旗挥舞了几下,城内最高处的望楼之上,一杆大旗终于挥动了。“开始!”只听得一声暴喝,城头之上突然涌出了数百个弓弩手,张弓搭箭一起发射!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数百支火箭激射而出,越过城下扬州军的头顶儿,远远地落在了护城河上。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护城河上突然冒起了一团火苗,顷刻之间,这星星之火,立刻便化作了燎原大火!整个护城河上大火熊熊,炙热的火舌向岸上席卷而来,烤得人口干舌燥。正在渡河的数千扬州军立刻便成了火人儿,发出一声惨叫掉落护城河中。
    “投石机!发射!”几个军侯一声大喝,伴随着他们的吼声。百余颗圆滚滚的投石激射而出,恰好儿落到了攻城的扬州军中央,沾满鲜血和脑浆的投石再次跃起,又重重地落在了人堆里。四周熊熊燃烧着的大火,头顶上飞舞着投石和箭矢,颍阴城下立刻就成了修罗地狱。
    远处的高岗之上,袁术一张口,喷出了一大蓬鲜血,他娘的!我的五万大军,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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