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的安排甚是妥当!”韩遂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咱老韩就是一介武夫,当时起兵一来是因为反对董卓,二来是兄弟们实在活不下去了!没想到竟然还能重掌兵权,做了九卿之一的卫尉!如何能不知足呢?至于日后如何,咱老韩听大司马的!大司马指哪,咱老韩就打哪儿,绝对不会含糊!”韩遂也是光棍儿,眼下的形势他非常明白,自己还在军中,高顺如何能整肃军纪?只能先把自己调开,才能大刀阔斧,改编西凉叛军和西凉军。
    “如此甚好!”高顺对韩遂的表态很是满意:“洛阳城中守卫宫禁的有步卒四千,并没有骑兵,文约兄可以从军中抽调两千骑兵,随你赶赴京师洛阳。经过长安城的时候,你和你的部下或许要留上几个月,和大司马一起返回洛阳,毕竟唐皇后和世子还在长安城内。”
    卫尉的职责便是守卫宫禁,如今天子不在大司马的势力范围之内,肯不肯回来还说不好。在长安城或者洛阳城,卫尉所能守卫的也只能是孝怀皇帝的遗孀唐皇后和她的一双儿女了。可是如今她们娘儿三都在灵骓营里,比在长乐宫或是未央宫都安全。
    老话说,听话听音,韩遂是何等聪明,立刻就闻弦歌而知雅意了!让他带两千骑兵赴任,而且这两千骑兵日后还归他统率。这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大司马不会对他下黑手。此时此刻,韩遂最怕的就是强令他只身入京,若是朝廷如此措置,他定会心神难安的。
    “大司马如何对待降卒,诸君可以想一想黄巾军的彭脱和卜巳,还有黑山军的张燕――据说他马上就要被任命为大鸿胪了。若是李儒还在世的话,一个两千石是跑不了的。大司马用人就是如此,唯才是举!不问出处,不问山头,不问是否跟过谁!”
    “我会在临泾县停留十日左右,主要是整编部队,砥砺士气。至于文约兄何时动身赴任,大司马只有一句话,文约兄认为什么时候赴任好,就什么时候赴任好了!以我之见,最好等我们一举平定了凉州,消灭宋建之后,文约兄再赴任。正好堵上那些朝官们的嘴!”
    “此事还须我与诸将商议之后再定!”韩遂想了想,慎重地回答道。
    “孟起,大司马任命你为伏波将军,这是你先祖马援曾经担任过的官职,想必也是你的心愿。”高顺看看马超,微笑着说道。“多谢大司马!马超定当戮力杀敌,不负大司马和先祖的期望!”一听大司马有如此安排,马超两眼顿时就放光了,这是他梦寐以求的。
    “徐荣,大司马任命你为龙骧将军,庞德被任命为中郎将,调任背嵬军统领。其余马岱、成公英、阎行、其他十部大人、李傕、郭汜、樊稠、张济,都被大司马任命为中郎将。你们的出路都有了,不知可曾满意否?”“我等满意至极!”诸将一齐拱手道。
    对于降将来说,最怕的便是被找个名目杀掉,或者被调到哪里坐冷板凳,投置闲散。如今韩老大做了九卿之一的卫尉,而且被允许带兵入京,就证明了吕布不想杀他。再看看历来归降并州军的降将的归宿,都是两千石的高官。以自己的能力才干,为大司马拼杀上几年,做个两千石的高官是绝对看得到的,至于三公九卿的高位,还是不要再奢望了。
    “满意就好!满意就好!从今日起,便开始整肃军纪,整编军队,十日之后出发!还有一句话,我要讲明白!以前你们两军打生打死,有许多恩怨,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现在大家都是同僚了,过去的仇恨,我劝你们统统忘记,让大风吹跑它!若是有人因此寻仇,我高顺把话放在这里,谁第一个动手,我定斩不饶!”
    “诺!我等定会严守军纪!”众将再一次轰然应诺了。
    酉时,一天的训练终于结束了,士卒们拖着疲倦的身躯走向饭堂。这几日他们算是开了眼了,并州军的伙食比他们想象地还要好。巴掌大的肉包子,一咬满嘴油,炖得烂烂的猪肉。羊肉管够!每人每天还有两个煮熟的鸡蛋或是咸鸡蛋,再加上几样时新的青菜,比起原来过的苦日子,这几日简直是神仙一般的日子!虽说训练苦些,但是看着这些饭食,值了!
    安顿好士卒们之后,成公英、阎行等十部大人来到了韩遂的居所,韩遂正对着丰盛的菜肴喝着小酒儿。一见他们进来,韩老大一手拎着彘肩,一手指着他们说道:“坐!都坐下说话!来来来!都满上!今个儿好好地喝上几杯!好久没有这么奢侈地喝过酒了!”
    一看老大很有兴致,十部大人们也都不客气了,自己找个地儿坐下,斟满了酒,一起举杯道:“我等为老大寿!”“好好好!这一杯酒我喝了!”韩遂笑得脸上都开了花儿,和众人一饮而尽。“来来来!吃菜!吃菜!如今在这临泾县,三十万大军中,我这里的饭食是最好的。这些美酒佳肴都是高顺特地儿派人送来的,还有一辆八宝辒辌车!”
    “老大,今日高顺所言,你看如何?”成公英是个直性子,有话憋在心里说不出去,他憋得难受,于是乎一张口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他跟随韩遂多年,是韩老大帐下的第一员大将,他的话也代表了众人的意思。一听这话,众人的目光立刻就盯在了韩遂的脸上。
    韩遂并没有回答成公英的问题,反而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们走后,高顺和我聊了大半个时辰,对他来说,抽出大半个时辰和我聊天儿,自然是十分难得的。我俩聊得主要是目前的形势,还有吕奉先收复凉州的策略。你们莫要着急,听我给你们讲讲就明白了。”
    韩遂啃完了彘肩,擦了擦手,饮了一杯酒,夹起两筷子青菜送下去,这才开口了。“吕奉先的策略是三十万大军自东向西平推,就这样一直推过去。他从漠北调来了十万青州兵,连同他们的家眷,还有愿意回乡的十万凉州百姓,这些人都是种庄稼的行家里手。日后,他们便要在凉州定居的。愿意归化的异族,也可以来凉州定居,力田为生。”
    “你们在前面推,他们便在后面建设,赈济灾民,兴修水利,开拓道路,修葺县城坞堡,当然,最重要的便是屯田。吕奉先从并州调来了三千士子,还抽调了五百多中下级官员,这些人日后便是凉州的官员。三年之后,干得好的可以越级提拔,干的不好的免职治罪。”
    “吕奉先一共准备了五百石粮食,用来安定凉州,他的意思是花上三五年时间,将司隶、凉州的生产恢复起来,作为他日后征战天下的稳固后方。今年的赋税和历年的积欠,他已经下令免除了。军屯或者民屯,甚至开垦荒地,都有一系列的奖励,这些都是在并州搞过的,事实证明是极其有效的。好了,我的话都说完了,你们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没有问题了!”阎行苦笑着说道:“岳父,吕奉先这么搞,凉州百姓肯定会奔走相告,安心生产的。若是他对异族的安抚有力,不出三年,凉州便会稳如泰山!”韩遂拍了拍脑袋:“对了,对待异族,吕奉先还有一句话: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老老实实,定有好处!”
    “原来如此!”脑筋儿慢半拍儿的九部大人也都明白了。
    韩老大又满饮了一杯酒,吃了一支鹅翅膀,又打开了话匣子。“高顺告诉我,这些都是吕奉先和他交代的,吕奉先还告诉他,见了我,一定要把这些话儿原原本本地告诉我。还有一句话,原话是这样说的:文约兄,你征战数年为的是什么?如今可还有遗憾吗?”
    “当时我听了之后,心情沮丧极了!吕奉先此举是阳谋,我要做什么,如何做,什么在前,什么在后,我全都告诉你,你看着办!你要是不服,尽管再次降而复叛!我等着!偏偏我却无法抵挡!真的无法抵挡呀!现在反叛,先不要说有没有粮食。便是手中有了四五十万石粮食,那些杂胡羌人们明日听到这些措置,还有几个愿意跟我们起兵的?”
    “我等征战数年,为的是什么?不过是一场富贵,衣锦还乡罢了!再说得高尚一点儿,弟兄们能够有碗饭吃,能够活下去,能够发一笔财,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如今都能看到了,你们说说,还有什么遗憾的?还有什么理由举兵造反?”
    “所以呀,我决定三日后便入京赴任。这几日,你们有什么话儿,需要我和高顺说的,都趁早儿说!有什么托我做的事儿,也趁早说!”一听韩遂如此说,阎行立刻就表态了:“岳父,你身边没个人儿不行,我便随你赴任吧!”韩遂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也好!”
    “你们这些留下来的!好好做事儿,严肃军纪!高顺眼里可是不揉沙子的!吕奉先这人,我算看明白了,降将他先要撂一撂,撂上一两年,两三年,如果过关了,便会再度出来掌军的。日后我们有没有再见之日,就看你们能否严肃军纪,谨言慎行,多立军功了!”
    “来来来!都他娘的喝酒!今夜不醉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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