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郡的郡治所在地南皮城下,一见呼啸而来的并州军队支起了投石车,守城的郡丞立刻就下令开城投降了。眼看郡丞行事如此果断,属下们有些疑惑不解了:“大人,为何这么早就下令开城投降?”郡丞回过头来,看了看属下们,大声骂道:“你们蠢吗?”属下们被骂得不知所措了,连忙低头赔笑道:“大人,属下们确实不知哪里错了!”
    “唉!”郡丞打个唉声,这才一五一十解说起来。“袁本初把所有的兵都带走了,只给我留下一千老弱残兵,并州军来了有多少人?至少有五六万!你睁开眼看看城外的那个大家伙!呵呵,只要来上十几发,咱们就得统统完蛋!既然守不住,还守它作甚?”
    说到这里,郡丞放低了声音:“兄弟们,咱们可都是南皮城里的坐地户儿,犯不着为他人瞎忙乎!并州军不是说了吗?不骚扰百姓,只找袁本初算账!只要保住你我的身家性命和财产,管他什么袁本初、袁公路?自打儿袁本初来了,你也没落着好儿吧。”
    属下们这才恍然大悟了,一起躬身施礼道:“大人真是菩萨心肠!”
    “传令!突骑随我进城,其他的部队去各县,把府库搬空!袁家的财产全部带走!带不走的都给我烧了!徒附僮仆全部释放,愿意去并州的全部带走!百姓也一样。只是有一条儿,绝对不能骚扰百姓!”黄忠手中的大刀一挥,带着突骑进城了。“诺!”众将一阵欢呼!
    在两天的时间内,渤海郡的府库粮食被并州军劫掠一空,十万百姓跟着并州军去了并州。
    “灵骓将军!陈留城拒绝投降,还向下射箭!”斥候身上带着两支箭矢,匆匆赶来报信儿。灵骓骑在马上,手中的马鞭子向前一指:“五十部投石车和攻城车上前,把城墙给我轰塌!大军入城之后,敢手持兵器抵抗者杀无赦!”“诺!”众将轰然应道。
    张辽立马在一旁,脸上带着微笑看着爱妻,赞许地点点头:“灵骓像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了!不过,还要严明军纪,再有几个月你就要生产了,绝对不能骚扰百姓。就算为我们的儿子祈福吧。”“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万一是闺女呢?”灵骓白了他一眼。
    “闺女更好!生个闺女像你,生个儿子像我!”张辽明智地转换了话风。
    陈留城中,只有千余募兵和一千老弱郡兵,在曹操的大将乐进指挥下守城。这么一点儿兵力,如何抵挡得住数万并州军的猛攻?小半个时辰之后,陈留城的城门就被轰开了。城墙也被轰塌了了十几丈宽。“冲呀!”并州军挥舞着兵器,潮水般的涌进了陈留城。
    乐进率领残军死战不退,和并州军展开了巷战。战事久拖不决,灵骓看得心头火起,将身上披着的大氅一拖,跳下马来,拎着马槊就向乐进走去。张辽张了张嘴想开口阻拦,终于没有说出口来,灵骓的脾气他是清楚的,此时此刻,这句话还是不说为好。
    “闪开!我来会会他!”灵骓大喝一声,手中的马槊径直向乐进刺去。乐进抬头一看,竟然是个女子,他立刻就冷笑了,我乐进再怂包,怎不也能打得过一个女子吧!他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枪如同毒蛇一般,点出六个枪花,兜头盖顶向灵骓刺去!
    “六个枪花?不错!”灵骓诧异地哼了一声,手中的马槊一抖,瞬间就抖出了七个枪花!其中六个正好点在乐进的六个枪花上,第七个枪花结结实实抵住了乐进的鲠嗓咽喉。只听得当啷一声,乐进手中的长枪落地了,他的双手张开,不敢再动分毫。
    灵骓手中的马槊一抖,轻轻敲在乐进的额头上,将乐进敲晕。“绑了!”灵骓潇洒地收回马槊,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一招儿,老爹都是从我这里学的!只不过他能抖出九个枪花,我才能抖出七个。你又算什么?不过六个枪花儿,也敢来献丑?”
    “灵骓将军,太守府里发现曹操的家眷了!”一个灵骓营的女兵大喊着跑了出来。
    南阳郡,袁家庄园里,成廉骑在马上,看着部下们一车车地装车,嘴巴都笑到耳根子上了。身边的小吏笑得都合不拢嘴儿了。“将军,便是发现的金银珠宝、钱财细软、粮食就足足装了三千车!再加上那些武器铠甲之类的,怕是得有五千车!这下我们发大财了!”
    “不会吧?袁术竟然如此阔绰?你用的是小车吧?”数目太大了,成廉真的有些难以置信了,他不得不仔细核实一下数字。“都是从并州带来的辎重车,足足能装五十石的粮食。将军,车辆都在那里,请往那边看?”小吏用手指着南方大声喊道。
    顺着小吏的手指看去,一排排四马拉拽的四轮马车静静地停放在那里,刚刚成为自由民的徒附僮仆们正干得欢天喜地。“我们只带了三千辆四轮马车,其它的物资咋办呀?”成廉终于开始发愁了,他是历史上第一个因为缴获太多而发愁的将军,“好说,用袁家的车呀?虽然都是两轮马车,拉得不多,好在数量足够!”小吏诧异地望了成廉一眼。
    “将军,宛城来了五千郡兵,看样子是被吓怕了,不敢上前。”一个校尉满脸兴奋地过来禀报。“是吗?咱老成正手痒呢,正逢着瞌睡儿,却有人送了个枕头儿!点起虎豹骑,随我去好好地过一把瘾儿!顺便把宛县攻下来!”
    “诺!”一听要过瘾儿,虎豹骑们齐声应道,眼角眉梢儿全是笑。
    “将军,刚刚收到大司马的鹰信,他已经在东阿上船了,让我们在白马和他会合。”掌管鹰信的军侯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文书。“大概要四五日,大司马说,这四五日内,将军可以自由活动,找找刘岱、孔宙之流的晦气!”
    一听这话,魏越的脸上立刻就有了光彩,他大手一挥下了命令。“分兵向东!一路扫荡梁国、济阴郡、山阳郡!出发!”一向信守“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将军竟然一口气说么这么多话,左右的亲兵们都连连咂舌了。看来将军把一个月的话都说完了!
    “诺!”诸将一齐应道,各自带领属下,分兵攻取县城去了。
    洛阳城外,盟主袁绍的中军大帐内,诸侯们屏气凝神,紧紧盯着盟主袁绍的脸色。袁绍手里正攥着一摞鹰信,一目十行地看着,看完了一张又一张。渐渐地,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牙齿咬得格格响,黄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身上渗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顷刻之间,他的胸腹和背部就湿了一大片。
    袁绍终于看完了,他颓然地低下头,摘下头上的帽子扔在了地上,一个趔趄没有坐稳,眼前一黑竟然晕过去了。“盟主!”“盟主小心!”众位诸侯连忙上前,掐的掐,按的按,足足忙活了一刻钟,盟主袁绍这才悠悠醒转,他睁开眼睛缓缓地看了看众人,恰似生离死别。
    “我袁本初愧对诸君呀!”袁绍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了。众诸侯不知所以,连忙上前解劝:“盟主何出此言?我等戮力西向,讨伐董卓,如今已经收复京师洛阳,光复汉室之日可待,虽然洛阳为董卓劫掠一空,可是我等主力尚在呀?大势可为,盟主何故痛哭?”
    谎言的最高程度是连自己都骗,劫掠过大汉的都城洛阳之后,诸侯们的心理素质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终于上升到了谎言的最高境界――欺骗自己了。在他们心中,早已抹杀了自己劫掠洛阳城的所有行径,这一切都是董卓和西凉军干的!和我等无关!
    “唉!”袁绍收住哭声,用衣襟擦了擦眼泪,这才徐徐说道:“诸君,吕布已经昭告天下,原话是这样说的。”袁绍拿起一张文书,清清嗓子念了起来。“先帝骤逝,天下无主,西凉军与关东军征战不休。布不才,为黎民百姓免于战祸,只身出面调停,历时数十日,双方终于达成和议。唯关东军强求布亲赴偃师,监督双方签署和议,布欣然从之。”
    “不料关东军包藏祸心,以三十万大军突然围困布所部一万三千八百,激战竟日,布仅以身免。曹操、淳于琼率领精骑一万,紧追不舍,布收集散卒,十战十胜,终于得脱大难。今日,布昭告天下,袁绍、袁术、曹操以及参与围攻布之诸侯,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汝等洗好颈项,引颈待戮可也!布之报复,将惨烈无比,立此为据,愿天下人共观之!”
    袁绍的这番话一说完,众诸侯立刻就傻眼了,原来吕奉先并没有死!吕布不仅逃脱大难,还打败了曹孟德的一万骑兵,听那话头,还取得了大捷。吕奉先没死,还昭告天下声言惨烈报复,这可如何是好?并州军战力天下第一,若是出兵报复,岂是自己所能抵挡的?
    刹那之间,诸侯们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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