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谦……”她醉得已经有些神智不清,眼皮子掀了掀,就挣扎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迎着过去。
    陆成军见人又喝成这样,醉得连站都站不稳。他伸手过去,将人稳住,然后一把夺过她手中紧紧攥着的酒瓶。
    “少喝点!”陆成军拧着眉毛,一脸戾色。
    但见她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又心疼。脸只沉了会儿,又缓和了神色关心起来。
    “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喝酒有什么用。酒喝多了,对身子不好。”他说了一句,便微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往卧室去。
    “你关心我啊?”甄嵘顺势抬起两只手来,环住他脖颈,醉眼迷离地笑起来,“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啊,我还以为……”她忍不住,就打了个酒嗝,却继续说,“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关心我,再也不要我了。”
    她在跟他撒娇,语气娇滴滴的。陆成军听后背脊一僵,骤然就停了脚步,目光轻轻落在她脸上。
    甄嵘却已经闭上了美目,身子软软地缩在他胸膛,人也往他怀里蹭了些,低低道:“我好怕,怕你们都不要我。我不怕别人怎么说我,我就怕……就怕……连你也不要我。”
    “不会,我永远不会不要你。”陆成军声音温柔,继续大步抱着她进了卧室。
    弯腰想将她轻轻放在大床上,身子却被她双腿紧紧勾住。陆成军一愣,抬眸看过去的时候,就见一双修长漂亮的手,拽着他领带,轻轻绕着。
    而另外一只手,则已经解了他衬衣纽扣,从领口塞了进去。
    因为常年弹琴的缘故,她指腹略微有些粗糙,微微粗粝的手指轻轻划过他胸膛紧实而又富有弹性的肌肉,他整个人身子瞬间绷紧起来。他望着她,离得那么近,理智告诉他,他此刻应该将她推开。
    但是,他做不到。
    少不得,又想到了很多年前。
    那是一场梦,是一场噩梦,但是却又那么美好。
    她的身子那么软,那么滑,她那么脆弱,那么娇柔,她是需要养在温室里好好保护着的最美丽的花朵。陆成军知道,他这辈子已经犯了很多错,也做了很多对不起亲人的事情。
    他也暗暗发过誓,这辈子,他再不能做这样的错事。
    可是发誓又有什么用?真正面对她的时候,他完全没了理智,他拒绝不了。
    就在陆成军愣神时,上身的衬衫已经完全凌乱。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那个女人跪坐在床上,正在着急动手解他皮带。
    她穿着宽大的衬衫,低着头,春光就泄了一片。陆成军眸色瞬间暗沉下来,他喉间一紧,直接将人推倒,他则欺身压了上去,动作粗鲁却也不失温柔,瞬间化身一头“凶残”的饿狼。
    一室淤泥,满屋春光。
    暴风雨渐渐停歇下来后,甄嵘累得已经睡着了。陆成军还精神着,他满头汗珠,黑眸透亮。
    微微垂眸,望了眼安安静静睡在身边的人,他心里很软。抬手摸了摸她脑袋,他则起身,进浴室去洗了澡。
    甄嵘酒喝多了,没睡多久,就迷迷糊糊醒了来。
    她觉得脑袋很沉,又觉得身子很疲惫。稀里糊涂的,也不晓得到底怎么了。
    掀开薄薄的被子,正准备下床进浴室去冲个澡。可当被子掀开后,她瞧见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上有重重的红痕的时候,瞬间惊得完全清醒了过来。
    她以为刚刚是在做梦,是她因为太爱那个男人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梦来。
    难道……
    浴室里有“哗啦啦”的水声传来,隔着门上的磨砂,她隐约可以瞧见一个男人高大矫健的身影。
    甄嵘呼吸一滞,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正准备就这样赤、裸着身子走过去,却听到浴室门“哗啦”一声,被人拉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身子穿着浴袍。浴袍松松款款罩在身上,露出来的肌肤,健康又有力。
    只是那张脸……那张脸……甄嵘瞧清楚了那张脸,一瞬间又想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噩梦。
    “你醒了?”陆成军见人坐了起来,依旧赤、裸着身子,他瞄了眼,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望了她一眼,他眉眼温柔。顺便够了一件干净的衣裳来,给她披上。
    甄嵘头痛,脑子里也很乱,她笑了一声,却哭了。
    陆成军坐在一边,只闷头沉默着,也不说话。
    甄嵘问他:“我算怎么回事?我算是你陆成军的什么人?”她望着他,满脸的水光,“情人?陪睡的?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鸡!”
    她冲他吼,近乎歇斯底里。
    陆成军抬眸看了她一眼,眼里有刻骨的痛。伸过手去,想揽着她到怀里来好好说,却被她一把推开。
    “你这个流、氓!强、奸犯!你毁了我一辈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甄嵘头发乱糟糟的,遮住了脸,发丝上沾得也全是泪水,“你说!你为什么!为什么!”
    她扑过去,用手挠他,用嘴巴咬他,甚至打他……陆成军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直到等她骂完了,也打累了,陆成军才开口道:“阿嵘,是我对不起你。”
    其实她主动朝他扑过来的时候,他应该克制住的。她喝了酒,可他是清醒着的,所以,这件事情,错完全在他。
    甄嵘没有说话,她也渐渐想到了一些。其实要怪,她又何尝没有错。
    是她主动的,是她错认了人。
    陆成军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瞄了眼,见是妻子打来的电话,直接伸手摁断了。
    那边,黄勤见丈夫直接挂了电话,不由得蹙眉,直接又打了过来。
    “不想接?还是不知道接了怎么说?”甄嵘笑,“你有什么不好说的?做都做了,外人都知道我是小三,你还怕什么啊?”
    电话响了会儿,陆成军这才接了电话。
    “成军,这都几点了啊?你人在哪儿呢,怎么还不回家。”黄勤穿着睡衣,站在卧室外面的阳台上,脸色很不好。
    “有点事情,晚上不回去了,你先睡吧。”陆成军说完后,直接挂了电话。
    就怕妻子再打电话过来,索性关机了。
    黄勤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语音提示,用户手机关机。
    她瞬间跟丢了魂儿似的,踉跄走回卧室去,身子软软就跌坐在床上。她怎么会猜不到他人在哪儿?她只是没有戳破、只是不愿意戳破而已。
    他去看她,她可以接受。
    但是在那里过夜……这寂静长夜,孤男寡女,他们能做什么?
    黄勤什么都明白了,她忽然笑起来,手机扔在一边,两手紧紧捂住脸。
    ~
    五月下旬照完毕业照,六月初毕业答辩。
    答辩完后,就彻底毕业了。
    长辈们迷信,觉得七月不好,所以,坚持说婚礼要么搁在六月举行,要么就等到八月再说。顾仲谦等不及那么久,索性就将日子定在了六月二十八这日。
    这样一来,时间紧了不少。
    自己跟妻子的婚礼,顾仲谦完全是自己亲自设计的,包括场景的布置,以及婚礼当天的活动安排。
    顾三太太提议说,两口子结婚,可以选择明星们常去的巴厘岛。但是老爷子比较传统,就觉得中国人结婚,就应该按着中国人传统的方式,不需要崇洋媚外,也不需要一味跟风。
    所以,最后婚礼的形式,也就是最为传统的形式。
    不过没有在城里的酒店办,而是城外找了个度假村庄,承包了下来。
    婚礼的日子定下来了,酒店也选好了,接下来就是拍婚纱照,选婚纱。一个女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谁都希望可以选最好的婚纱,拍最好看的照片。
    公司里的事情,顾仲谦暂时渐渐放手,把心思都放在了婚礼上。
    两口子决定了,结婚后,就住在老宅这边。所以,就拿现在所住的房间做婚房。屋里虽然什么都有,不过,到底是结婚,需要添点新的东西。
    “我觉得,别的也没有什么可以添的,要不,咱们去买宝宝要用的东西吧?”夏时悠提议,提起宝宝来,她整个人都很精神,眼睛也亮亮的,“四个多月了,慢慢挑选着,应该差不多了。”
    四个多月,小腹鼓起来了,像个小山丘似的。
    顾仲谦大手轻轻覆了过去,顺便将妻子也抱进怀里来,一切都依着她道:“你想什么时候去?”
    “明天吧。”夏时悠现在学业完成了,工作又还没有开始,在家闲得都要发霉了,她极度需要出门走走去,“医生也说,总在家呆着不好,常常出去转转,对孩子也好。”
    顾仲谦拍了拍她脑袋,宠溺道:“自己想出去玩儿,别拿孩子说事。”
    “你说什么?”夏时悠转过脸去,一脸凶凶的样子,气鼓鼓瞪着他。
    顾仲谦亲了她一下道:“我说,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以后咱们这个家,你说了算。”
    “这还差不多。”夏时悠高兴起来,笑眯眯的,眼睛弯成小月牙,轻轻靠在丈夫怀里,喃喃道,“两个小淘气,真想快点生下来。想买好多漂亮的小衣裳给他们穿,都打扮得美美的。”
    “像你一样?”顾仲谦黑眸闪了闪,他忽然想起来,以前去陆家的时候,才一两岁的妻子,就臭美得很。
    不过小丫头本来就长得好看,再怎么臭美,也是讨人喜欢的。
    想到这些,顾仲谦嘴角的笑意有些渐渐凝固住。他垂眸望了妻子一眼,双手用力些,将她紧紧圈在胸膛。
    “怎么了嘛?”夏时悠扭头过去,近距离望着男人粗黑的眉毛,还有深邃的眼睛。
    羞羞地笑起来,凑唇过去就亲了一口,然后就羞答答地往那暖和结实的胸膛里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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