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傅微笑道:“那就是尽量守密,不要在人前随便用这东西,并且允许我们宝大祥任意复制使用此物。”
    “是两个条件了!”段飞飞快地说道:“不过我答应你,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周喆呵呵笑道:“刘师傅,你先帮这位公子做那只大凸镜,这个……显微镜……我需要先琢磨琢磨它的构造,这东西是公子设计的,公子若是闲来无事,可以在旁指点一下,或者两位也可以到街上逛逛,那只大凸镜大约一个时辰可得,这个显微镜嘛……恐怕需要几天才行。”
    段飞摇头道:“不行,我明天中午之前就要,我还是和你一起弄吧,不过价钱可要再减减,还有我们俩的食宿问题……”
    周喆呵呵笑道:“公子还真精于算计,好吧,这些都算在我账上,张掌柜,请为他们安排下食宿,可以开始了吗?”
    显微镜的确比放大镜复杂了许多,各镜的规格并非独立随意的,大小透镜的直径、厚度、曲度、透光度、折射角度都很有讲究,这些21世纪中学生都知道的知识却让这时代最超卓的珠宝匠师困惑不解,段飞只好手口并用地慢慢给他上光学基础物理课,等他了解了这些知识之后,重新设计出来的显微镜却比段飞所绘制的更简单实用,几块木板将透镜一一架起,再加上一个可以升降滑动的斜置镜筒,一只原始的显微镜终于研制成功!
    显微镜是世界科学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当它首次出现在大明的土地上时,在宝大祥的后院引发了一场小小的轰动,大家争相用显微镜来观看比针尖还小的物体,他们首次发现清澈的水滴中竟然还活着如此之多细微的生物,张老掌柜看了之后不禁惊叹道:“难怪经文里说‘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呢,果然是真的啊!”
    石斌也很惊讶,不过他不太理解这个东西有什么用,段飞最后一分钱也没花,就带着一只放大镜与一台显微镜乘船返回了宝应县。
    傍晚入城之后才得知江昌、黑猴儿他们五个已经在正午时分被斩首示众了,江昌虽然按照段飞的话想上告重审,但是闵大人担心节外生枝,直接把人斩了,他们五人的尸体是严捕头代收的。
    段飞和石斌买了香纸蜡烛,回到衙门殓房拜祭了他们五人,严捕头已经安排妥当,第二日清晨,整个宝应县都笼罩在鞭炮声中,何家办丧事的队伍排出三里长,去送江昌等人的却只有一班原先城东的弟兄们,显得极是凄凉。
    丧礼结束后段飞来到了何家,闵县令和何家一个德高望重的宗老负责主持给何山何海两兄弟分家的事宜。
    形势对何海很不妙,他是庶出,加上混混的恶名在外,一开始几乎所有姓何的人都反对立刻分家,甚至有人认为何海应该在何家的铺子里做个小伙计老实呆着,过几年若是表现好,再由大哥做主给他娶房媳妇分块小田或给他个小铺子经营就完事了。
    渐渐地分家商讨会变成了何海的批斗大会,段飞心情本来就不爽,越听越是上火,他腾地站了起来,大声喝道:“都tmd给我闭嘴!”
    刹那间刚才还沸水般嘈杂的声音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段飞的吼声在大厅中来回震荡。
    段飞挟愤怒吼道:“小老婆生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吗?大明律哪一条规定庶出子不能跟嫡出子平分家产了?在座的大老爷们有几个没纳妾,没有庶出子女的?既然生了养了他们,就要给他们公平的机会,否则你们就不要娶那么多女人回家,生一大窝子女却不养不教,算什么东西!”
    这种场合出席者都是何姓宗族的头面人物,家中富庶的男人纳妾成风,几乎人人有份,给段飞一阵骂过之后大家一时都哑口无言。
    段飞继续大声说道:“一群大老爷们加起来好几千岁了,居然一起欺负何海这个刚过十八岁的孩子,你们不觉得害臊我都替你们脸红!分不分家这是何山、何海兄弟之间的事,该怎么分知县闵大人自会公平处理,分家之后何海就算败光家产也与你们无关,你们至多也就是个见证,有什么权力在这里唧唧歪歪?是不是收了谁的好处,想趁乱捞点油水或者讨好谁啊?告诉你们,别做梦了,何海是我兄弟,谁敢难为他的给老子想清楚了,老子拼着不做这个小捕快也要跟你们耗上,宝应县的阿飞哥是决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吃亏的!”
    “呀,真是城东的无赖头阿飞啊……他怎么做了捕快?”很多人这时候才认出焕然一新一身光鲜的段飞来,惊呼四起议论纷纷,大厅中登时嘈杂起来。
    闵大人喝道:“坐下,段飞,不得威胁大家,本官自有公断!”
    段飞乘机下台,他朗朗说道:“是,大人,我只是气不过他们当众欺负我兄弟而已,他们说得我自然也说得,除非他们都闭嘴,我自然就不会说了。”段飞目光冷冷地扫了过去,所到之处众皆凛然垂头,无人敢与其对视。
    何海站了起来,感激地说道:“多谢飞哥替我说话,我相信闵大人以及在座的族中长辈会给我个公道,其实分家的事爹爹在世的时候已经准允了的,正是因为这个嫂子才急不可耐地毒害了爹爹……”
    “不要再提那毒妇,都怪我整日外出做生意,没有好好管教……”何山满脸悲愤懊悔,他真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中却也有一丝庆幸,因为若非真相被揭露,恐怕接下来要被毒死的就是他了。
    这件事在此刻提起也让那些挺嫡派色厉内荏起来,怎么说都是何山的媳妇为了奸情和财产把公爹给毒害了,何山自然有很大的责任,在这种场合最怕没人替自己说话,段飞开了个头,何海也不是善荏儿,趁机把这事一提,于是一切事情便扭转过来。
    分家一事终于进入正轨,何雄的地契、店铺以及各种动产不动产都摆上了台面,不算不知道,何家还真有钱,难怪说起分家会有这么多人跑来凑热闹。
    现金和在银庄存的银子是比较容易分的,房地契及金银首饰什么的就比较难估价了,有时为给一幅字画定价都要讨论半天。
    这时候何海做出了一个令段飞都大吃一惊的决定,更遑论其他人了。
    何海向闵大人建议道:“大人,这样分家耗时良久,不免耽误了大家的正事,不如这样,这些难以估价的东西随便定个大家都认可的最低价,按最低价分银子给我,东西归大哥,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这方法果然很快,只是何海不免要吃亏,不过既然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大家也没有意见,何山推让几句也就接受了,接下来分家产就简单了,不到半个时辰已经将财产分割完毕,何海分到了几家店铺和房产、土地若干,以及六万三千两现银。
    拿到房地契和大通银庄开具的大额银票,何海不禁怵然泪下,他朝大厅上供奉着的父亲灵位拜了几拜,大声说道:“爹,请恕孩儿不孝!”
    大家正疑惑着,何海抹了把眼泪,站起来环顾四周,抱拳说道:“各位大人,各位同宗长辈叔伯兄弟,大哥,我打算在三日内将手里这些田地房产以及商铺换成银子,你们可以优先收购,我按原价八成卖给你们,何家的产业大家不愿看到落入外人之手吧?那就快来买吧,反正我是败家子,大家也不用劝我骂我,我意已决,除了留套房子让我娘安住之外,其他东西都换成银子,我要像爹当年那样出去闯荡,没有混出人样之前我决不回来!”
    听到何海斩钉截铁般坚定的语气,大家都省了点口水,就算暗骂败家子的也没出口。
    何山目露异彩地鼓掌道:“好,有志气,海子,大哥以前看错你了,这些产业是爹当年赚回来的,我全买下了,只是刚分家,现银差不多都分给你了,我大概需要半个月时间来筹措银两。”
    “好,大哥买的话我只收七成!”何海说道:“我过两天就要出门,大哥先给我打个借条吧……”
    第〇二六章 【出海!画地图!】
    分家的事终于大功告成,何海与他=母亲离开了何家,将母亲在新居安顿好之后,他与段飞来到了鹤来楼,何海要了个雅间,点了酒菜之后何海突然发起呆来,段飞知道他有话要说,因此也没出声。
    酒菜送来之后何海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骚扰,等小二离开,何海亲自为段飞斟了杯酒,向段飞一跪,双手高举酒杯感激地说道:“飞哥,若非你查出真凶为我洗冤我今天就是个死囚了……”
    “飞哥的恩德小弟无以回报,请你喝下这杯酒!今后小弟的这条命就是飞哥你的了!”
    “自家兄弟,我不帮你还帮谁啊,快起来,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段飞伸手去扶,何海却执意不肯起来,说道:“飞哥,你喝了这杯酒,我还有话要说,不说完我是不会起来的。”
    段飞只好接过酒杯,一口饮尽。
    何海跪着再给他斟了杯酒,双手高举着继续说道:“飞哥,这几年来,承蒙你的照顾,我虽然做了不少糊涂事,不过总算无病无灾,今天飞哥又替我出头,若非飞哥面子够大镇住了那些人,我恐怕再无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只能做个小伙计浑浑噩噩地度过此生,这第二杯酒要感谢飞哥一直以来的照顾与维护!”
    段飞慨然饮尽,然后笑道:“好事不过三,你第三杯酒是不是想把二婶托给我照应?”
    何海微笑道:“飞哥果然料事如神,姨娘……不,我娘留在我大哥家我怕她还要受气,宝应县里我唯一能完全相信的人只有飞哥你了,做儿子的不能陪伴在娘身边,我真的很不孝,这里有两千两银票,一千两是给飞哥的谢礼,另一千作为预备用,不论我娘还是飞哥你需要,都可以应付一下。”
    段飞毫不客气地接过来藏入怀中,把酒干了之后扶着何海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不负所托。”
    何海又拜了三拜这才起身回到座位上,他拿起筷子,说道:“飞哥,吃吧,菜都凉了。”
    段飞夹了块藕放入嘴里,咀嚼着问道:“你准备去哪里做什么生意?”
    何海迟疑了一下,段飞道:“不能说就不要说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个人带着那么多钱,一切都要小心!”
    何海霍然道:“我相信飞哥,我准备去宁波找成叔,我要出海!”
    说到‘出海’两个字时何海的声音压到了最低,一副担心隔墙有耳的样子,段飞思索了一阵才记起曾经在县衙前的公告栏上见到过禁海的公告,大明朝自太祖朱元璋开始就下令禁海,禁海令时松时紧,现今倭患渐烈,禁海令也越发严厉,任何大明朝官民都不许出海做生意,否则抓一个杀一个,严重的抄家灭族,那可是掉脑袋的生意啊。
    何海以为段飞会强烈反对,没想到段飞沉吟一阵之后却点点头说到:“出海是比较危险,不过利润确实丰厚,唉,禁海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若开海自由通商,百姓富庶不说,倭寇也会少了九成九,余者何足为患?”
    何海一拍大腿,惊喜地说道:“着啊,大哥说到我心坎上了,事实上我大明禁海百多年何曾真正禁绝过?不但民间走私船越禁越多,甚至官府也在偷偷走私,宁波市舶司管事大太监赖恩上个月就走私了四大船茶叶、瓷器和丝绸到琉球,赚了十万两白银回来呢。”
    “唉,可惜,可叹。”段飞摇头轻叹,喝了杯闷酒。
    “就是,”何海附和一声,继续道:“很多人没那权势,又不愿疏通衙门流水般花银子,就只好扮成倭寇,半黑半白地成了海盗,遇到这些半吊子海盗有时比遇上真倭寇还要惨呢。”
    段飞摇头道:“算了,别说这个,说起来心里就堵得慌,对了,你准备出海做生意,你懂水性吗?会驾海船么?你知道哪里出产什么,运去哪里比较好卖吗?”
    何海笑道:“大哥你还不知道我底细吗?我啥都不懂,不过成叔懂,听说他有张重金买来的海图,上面有很多听都没听过的国家和地方呢。”
    段飞不屑地一声嗤笑,道:“他们那叫什么破海图啊,摆在面前包你都看不懂,这样吧,我到衙门库房里帮你找找,说不定能找到张好点的海图给你临摹出来,保证你从此纵横大洋,成为有史以来最厉害的航海家!”
    “好啊……”何海似乎并不是很热衷,因为他知道衙门里哪来什么海图,听说就连百年前三宝太监下西洋时绘制出来的海图都已经给皇帝下令烧掉了,县衙里哪敢保存什么海图啊。
    段飞开始跟何海聊起了他所知的海外世界,以及出海应该具备的一些基本知识,段飞所了解的东西也相当浅薄,却已让何海大开眼界并且将信将疑。
    “梦里神仙告诉我的,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日后自知。”段飞对他的疑问没有太多解释,这样一说何海反而信了,把他的话都记在了心中,酒足饭饱之后,两人约好三日后再聚,然后便分道扬镳,段飞返回了县衙,首先去殓房看了一眼,杨森这小子挺忠于职守的,这种枯燥的活儿他居然坚持得住。
    “飞哥,案子都破了几天了,这研究还要继续吗?”杨森见到段飞后笑嘻嘻地说道。
    “当然要继续,我还打算再弄几头猪,研究半年以上呢。”段飞开玩笑道。
    杨森的脸变成了苦瓜状:“飞哥,这头猪已经麻烦死了,尸体送殓房后都要用药水洗刷过,哪有这么臭的,现在连我爷爷都不进殓房了,我还得一直守着。”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加油哦。”段飞大笑几声,扬长而去,留下杨森一个人在那里对地面撒气儿。
    段飞又去厨房转了一圈,然后便来到了签押房。
    签押房是县衙中办公的地方,在宝应县的签押房,闵县令和许典史各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其余房间便是对应刑部六部的六房,现在没人办公,各房都已关门上锁,但是签押房中还有不少空房子,有时公务繁忙六房空间不够用时,一些临时请来帮忙的书吏便在这些空房里办公,因此里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段飞点燃了烛火,将两张长形白纸拼接成了正方形,然后便拿出小刀削起从厨房弄来的鸭羽。
    用毛笔画地图显然是白费功夫,这年头的炭笔(画眉用,比较粗软)也不好用,圆珠笔、钢笔就甭想了,鹅毛笔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鸭羽短且毛=囊细软,没有鹅羽好用,不过也算凑合,磨好墨之后段飞便开始用自制的鸭毛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段飞对现在世界各国的情况并不了解,但是世界地理还是有大概印象的,至少不会将钓=鱼=岛画到日本去,这时期的日本国不成国,就四大岛那点地方都被上百个地方军阀割据打得不可开交,天皇即位十多年了,即位仪式都没钱办呢。
    连画三幅才勉强画了一张稍感满意的东南亚及包括澳洲、新西兰的地图,这时已经是三更天,段飞打了个呵欠,收拾好东西之后睡觉去了。
    第二天不是放告日,段飞本想睡个懒觉的,谁曾想却被人一大早摇了醒来。
    “飞哥,快起来,老爷叫你上堂呢!”石斌推搡着段飞的身体,有些兴奋地唤道。
    “上堂?上什么堂?又不是放告日,我不是不用上堂吗?难道有人告我?”段飞睡眠不足,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道。
    石斌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不是有人告你,是有人告许典史许大人,闵大人是传你去配合严捕头查这个案子呢!”
    “哦!”段飞猛地来了精神,问道:“什么案子?渎职还是受贿?”
    “是件命案!”石斌两眼放光地说道,在段飞洗漱穿衣的当儿,他把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一遍。
    ps:毛=囊都成禁词了……
    第〇二七章 【少女失踪案】
    一大早便有人在衙门口击鼓鸣冤,是件少女失踪的案子,因为不是放告之日,除非有命案发生,守门的衙役收了状纸交给刑房书吏处理便可,但是今天这状纸告的是许典史许大人,收状纸的衙役又与严捕头他们相熟,他便直接将状纸交给了严捕头。
    严捕头一看是状告许毓谋害家中婢女并毁尸灭迹的案子,精神就来了,他直接将状纸拿去交给了闵大人,并吹了不少耳边风,对许毓也越来越不满的闵大人当即立案,将原告与被告都传到了堂上审问,双方各执一词争辩不休,闵大人越听越迷糊,这时候才想起了段飞。
    段飞早饭都没吃,急急忙忙来到公堂下,报告一声便被传唤了进去。
    只见公堂之上跪着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他皮肤黝黑,身穿一件粗布汗衫,下着深蓝色的长裤,光脚穿着一双草鞋,脚上鞋上都沾满了泥尘,估计走了一段长路。
    与乡农跪着不同,有品序官位的许毓傲然站在堂上,除非闵大人摘了他的顶戴剥去他的官服,否则在县一级的公堂之上他便无需下跪。
    现在段飞是捕快,也无须下跪,闵大人等他站定了,说道:“段飞,今日这个案子本来轮不到你说话,不过原本负责查案的许大人涉案……而严捕头又推荐了你,所以才把你叫上来,这个案子说来简单,却又有些复杂,严捕头,你跟他说吧。”
    严捕头简明扼要地把案情和双方争辩的焦点告诉了段飞,等他说完之后,段飞愕然道:“大人,还等什么?派人去找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种案子找不到人可没法办。”
    严捕头道:“这个谁都知道,问题是……许大人坚持说那个婢女早在几天之前已经结算完工钱自行离开了,而且许大人的家就在衙后,家中有家眷,不便让我们搜查。”
    段飞哦地一声,转身向许毓拱手道:“许大人,这是个人命关天的案子,既然许大人成了被告,还请许大人配合,我记得许大人隔壁就是闵大人家吧?请许大人让家眷带着金银首饰等贵重物品到闵大人家中暂避,一个大活人要搜起来是很快的,许大人还可以跟闵大人一起在场监视,这是洗脱嫌疑的最佳办法,许大人认为如何?”
    许毓怒目瞪着段飞,硬邦邦地说道:“你们这是挟机报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没有任何嫌疑,我怀疑整件事都是你们故意布下的圈套,我才不上你们的当,谁知道你们到我家之后会不会偷埋一具尸体到在院子里?”
    “那就没办法了。”段飞回头向闵大人拱手禀道:“闵大人,许大人不愿配合,如此一来我们只好一方面贴出告示在全县寻找那个小丫鬟,另外……我对朝廷的规矩不太了解,不知道是否要发出公函向应天户部、刑部之类的提出申请才能搜查许大人的家?”
    闵大人还没说话,许毓又气又怒地说道:“段飞,你好狠毒,竟然公报私仇,想害我身败名裂!闵大人,我请求将段飞乱棍打出公堂,本县之内永不录用!”
    段飞无辜地说道:“许大人何出此言?这都是一般的办案程序啊,我们不张榜公告难道就凭我们几个捕快能搜遍全县?许大人一向以来都是负责办案的,对这些事情应该比我清楚得多,为何要处处为难阻挠我们寻人?莫不是那个婢女真的……”
    “你不要血口喷人!”许毓气怒攻心地指着段飞,再说不出其他反驳的话来。
    段飞淡淡地说道:“我有没有血口喷人大家自有公论,假若是旁人如此,恐怕许大人早就以阻挠办案为名将他押入囚牢了。”
    这时严捕头煽风点火添草加柴地说道:“闵大人,这种案子务必要及时处理,若有延误,恐怕那婢女就更难找到了。”
    那个原告这时嚷了起来,叫道:“大人为我做主啊,许毓他一定是将我女儿打杀后毁尸灭迹了,大人!”
    闵大人犹豫了一阵,终于说道:“许大人,这事闹出去对大家都不好,不若就按段飞所说,把家眷送我家去,然后我们到你家随便逛逛?至于公告寻人那也是必须的,就说府上走失一个婢女,悬赏寻找吧。”
    话说得虽然委婉,但是却不容置疑,许毓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低头,他一咬牙,瞪视着段飞道:“大人,就这么办,不过我要求段飞回避此案。”
    段飞随即说道:“许大人与我无亲无故无冤无仇,为何不许我参与此案?我是无所谓,不过若破不了案,到时可不要打我板子。”
    闵县令一拍惊堂木,说道:“许大人不必多言,段飞没有必要回避,你我加上严捕头、段飞还有原告五个人到你家去喝茶并参观一下,其余人准备告示,待我回头看过之后便贴出去,就这样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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