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怕呢。”沈直刚说了一句,就听见号声,这是收工吃饭的声音,他霍地站起来,“呀,开饭了!开饭了!蒙蒙赶快走!不然又要排好长的队。”
    麦蒙蒙在他的催促声中,跟着他一路小跑到河堤旁的空地上,只见空地上架着十几个大锅正煮着粥,大锅旁边放着一个桌子,桌子上堆满了手掌般大小的馒头。
    麦蒙蒙和沈直来得算早的,排了前几位,打了粥,拿了两个馒头走到空地,就地坐下吃起来。
    军营的伙食并不好,只能勉强混个饱,沈直咬了一口馒头,觉得索然无味,转手递给麦蒙蒙:“给你。”
    麦蒙蒙亮了亮自己手上的馒头道:“我够了。”
    “谁说给你吃的?”沈直挑挑眉,望着她的胸口说,“自从你上了战场就没往里揣馒头,我看着都不习惯了。”
    “白画尘说了,不给我揣,我揣进去他就杀了我。”
    沈直一听麦蒙蒙听白画尘的,瞬间就有点不爽了:“你干吗听他的呀,你到底是不是人妖,你现在弄得完全像个汉子!”
    “我像汉子?”麦蒙蒙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随便一搓就掉下来一块泥。呃,好恶心。
    “你看你,太不敬业了!赶快揣上!”沈直说风就是雨,也不等麦蒙蒙搭话,就一把拉开她的衣领,伸手就要帮她把两个馒头揣进去。
    麦蒙蒙连忙护住胸口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这家伙虽然动作快,但是经过了上次的事件,她已经有所防备了,再也不会出现被他误摸的情况了。
    麦蒙蒙推开沈直的手,红着脸将他丢进衣服里的两个馒头整理好,巨大的F罩杯又一次出现了。
    沈直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对嘛,这样看着才像你,脸擦干净点就更好了。”
    沈直抬手有些粗鲁地帮麦蒙蒙擦着脸,经过几天的暴晒,原本白净的皮肤已经变成小麦色,怎么擦都有些脏脏的感觉。
    麦蒙蒙一边摇着头,一边拒绝沈直的骚扰,这家伙真讨厌,总是动手动脚的!
    她是女生好不好!是女生!
    无耻的家伙!
    麦蒙蒙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沈直无知无觉地从嘴巴里粘了些口水在手指上,然后抹在麦蒙蒙脸上,把最后一点泥巴的痕迹都抹去了。
    “啊啊啊!好恶心!”麦蒙蒙捂着脸,恨不得把手里的稀饭倒在他脸上。
    沈直吐着舌头道:“恶心什么,口水可是好东西。”
    “好东西吗!看我给你摸一点。”麦蒙蒙放下碗,在两手心上吐上口水,往沈直脸上抹去。沈直抓住她的手腕,想把她推开,没想到麦蒙蒙一使劲,直接把他扑倒了!依然往他脸上按,沈直使出吃奶的气力反抗着,两人像是扳手腕一样,一个向上推,一个向下按!
    身边吃饭的士兵们兴奋了起来,起哄地叫着:“哎呀,沈直,你起不来了吧!”
    “沈直,加油加油啊!”
    “蒙蒙加油!蒙蒙!搞死他!”
    “上啊!”
    沈直终于不敌麦蒙蒙的怪力,被她抹了一脸口水!一张俊脸嫌弃地纠结在了一起。
    麦蒙蒙开心地爬起来,在士兵们的欢呼声中,哈哈大笑。
    “不行,我不服!我刚没准备好,再来一次!”沈直不服气地爬起来,嚷嚷道。
    麦蒙蒙仰着头接受他的挑战:“来就来,怕你啊。”
    两人就地找了块石头,开始掰手腕,不到十秒,沈直又输!
    再来!不到八秒,又输!
    再再来!麦蒙蒙秒赢了……
    沈直郁闷得直拍腿,拿出一百两银子开始悬赏:“谁要是赢得了麦蒙蒙,这钱就是谁的。”
    “那谁都赢不了,这钱就是我的吗?”麦蒙蒙财迷地问。
    沈直想了想,将银票放回胸口道:“算了,不送钱给你花了。”
    “你这家伙!”麦蒙蒙气急,抬手就要打他。
    忽然听见传令兵通报:“沈侍卫、麦侍卫,皇上传召你们过去。”
    沈直和麦蒙蒙连忙站起来,往皇上驻扎的大帐走,沈直中途随便借了一件上衣穿上,整理了一下仪容就和麦蒙蒙站在帐外请安。太监通传他们进去,两人低着头,走到帐中,笔直跪下行礼。
    坐在上位的皇上道:“沈卿、麦卿,朕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由你们去做。”
    两人双双跪下道:“臣万死不辞!”
    “很好,很好。”皇上站起身来,扶他们平身,带他们来到沙盘前道,“眼见诏军造船的速度见快,不出一周,就能将他们十万大军运送过江,到时必将是场恶战。我们虽然占尽地利,可仍有不待,若能拖的一时也是一时,只要撑到夏季,便有希望了。”
    麦蒙蒙和沈直点头,这时,太监通传道:“白侍卫、舒侍卫求见。”
    皇上挥手道:“让他们进来。”
    “宣——”帐外,白画尘和舒晨曦走了进来,两人衣冠楚楚,这两人一到景江就分到了好差事,一个护卫皇上,一个在军部做参谋,不像麦蒙蒙和沈直分到了战地工事建造,整天在泥沙里打滚弄得邋里邋遢,晒得漆黑漆黑的。
    “你们来得正好,不用行礼了,快过来。”
    两人领命,连忙走到沙盘边上,听皇上说道:“在这军中,武功最好的,就是你们四人,所以我想由你们四人,从军队里选出武功最好的士兵,组成尖刀队,插进敌人心脏,扰乱他们的行动,最好能烧掉他们的船只和粮草。”
    “是,皇上,臣一定不辱使命。”四人一起行礼,铿锵有力地道。
    “好,你们现在各自去选人吧,等天一黑,朕会派船送你们渡江。”
    “遵命!”四人退下,一直到帐外十米才放松身体。
    沈直第一个说话,他习惯性地凑到舒晨曦身边说:“我就知道皇上找我们没好事。”
    “可不。”舒晨曦道,“每次都是送死的事。”
    “这是荣誉!”麦蒙蒙握拳!一脸红光。
    沈直:“……”
    舒晨曦:“新手都这样。”
    多送几次死就不会觉得这是荣誉啦亲。
    白画尘总是寡言的,他只是眯着眼睛,淡定地拔开长剑,对着麦蒙蒙,手腕轻抖,风声中,似乎听见衣服碎裂的声音,和馒头滚落地上的声音。在众人还未眨眼之间,麦蒙蒙的上衣就被白画尘用剑划开,她那平板的身材、纤瘦的腰肢、白皙的胸膛,也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麦蒙蒙瞪大眼睛,尖叫着捂住衣服:“啊啊啊!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沈直和舒晨曦也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刚才发生了什么,白画尘那家伙是在那么潇洒地耍流氓吗!
    麦蒙蒙崩溃地大哭:“你干什么啊!我都被看光了!啊啊啊!”
    白画尘淡定地收回宝剑,云淡风轻地说:“我说过的,别再叫我看见你往怀里乱揣东西。”转头,俊眼里满是锐利的目光,“下次再让我看见,划破的可就不是衣服了。”
    “浑蛋,浑蛋,我恨你,呜呜呜——”麦蒙蒙一副刚刚被侮辱过的样子,跌倒在地上,痛哭不起。
    天哪!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知道军营很危险!却没想到这么危险!
    她知道白画尘说到做到,却没想到,他是这么恐怖的一个行动派!
    啊,她的节操啊!没了!没了!
    明年清明可以给它上上坟了。
    麦蒙蒙忽然抬头,仰天长啸一声:“师兄!师兄,有人欺负我啊啊。”
    沈直:“……”
    舒晨曦:“……”
    不过就是被划烂了衣服嘛,至于这般要死要活。
    不过,麦蒙蒙的身子可真瘦啊,却又不像普通少年那般瘦得都是骨头,而是像妙龄女子那般纤细妙曼。
    啊,不愧是人妖!
    当晚,沈直做梦都梦见了某人,和某人赤诚相见,做了一些不齿之事,把沈直吓醒了,却发现他……
    以至于随后的两天,都不敢见某人。
    第三日凌晨,由他们在五万精兵里挑选出来的二十人,一起穿上了夜行衣,船只乘着夜色,将他们送到江中,他们再凭着一根芦苇,从江中游到对岸诏国的营地。他们从沙滩上岸,岸边的森林早已被诏军砍伐了做船,他们无处可藏,只能沿着沙滩,缓缓爬行到诏军的营地之下。四大皇卫轻功都不弱,同时出手,瞬间无声无息地杀了四个哨兵,将他们的尸体丢下营地,几个猕军士兵扒下他们的衣服自己换上,一路上,无声无息地完成了换装。
    二十个人目标过大,他们像一开始计划的那样,分出两组,一组装成巡逻兵,光明正大地在军营里排着队寻找粮草堆放的地方。
    一组继续穿着夜行衣,前往敌人守备森严的造船厂去烧毁敌船。
    夜里,造船厂依然灯火通明,一大堆诏军工匠和士兵,依然在加班加点地赶制竹筏,麦蒙蒙和白画尘对望一眼,两人均皱了皱眉头,情况不妙啊。
    这些工匠分布得很散,他们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杀光他们,再浇上柴油,一把烧光这里的船只。
    除非,有什么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将他们引开。
    白麦组安静地等待着时机,夜又深了一些,已经到了人类最疲惫的时候,而那些造船厂的士兵像是不知疲倦一般,各自有序地赶制着船只。忽然,东北火光一片,有人大喊:“走水啦,走水啦。”
    白麦组的士兵们紧张地握紧刀柄,时机来了!
    另外一组穿着诏国的衣服的士兵,不管找不找得到粮草,都会在军营内放火,引起混乱,好给这边制造机会!
    果然,船厂的士兵们都放下手里的活,往东边看去,有些小小骚乱,可奇怪的是,他们不但没往着火的地方跑,反而拿起了刀剑,警惕地看着四周。
    “不好!”白画尘低吟一声。
    麦蒙蒙也心下一沉,她匍匐在地上,耳边传来的震动声,提醒着她,有不止一万的士兵往这边来了!
    “撤退!”白画尘一声令下,白麦组的士兵们立马弓着身子往后跑,却见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队队诏国士兵,将他们三面包围起来,黑压压的一群,看不见尽头……
    部队中,让出一条路来,一个穿着华服的青年骑着骏马,一脸倨傲,藐视着他们说:“本殿下就猜到猕国那老头会让你们这群老鼠来捣乱。”
    “上次让你们在我这偷了油跑了,这次可一只也别想逃!”萧锦夜抬手一挥,成千上万的士兵向他们拥去——“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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