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书上见过文字,但是没有机会见识一下真人版的。不如看一看吧!”凤迦顺知道,亲蚕礼是怎么回事。那是为了劝农,特意举行的一种皇家参与农事的礼仪。自从周朝开始,“天子亲耕南郊,皇后亲蚕北郊”,他们一路是朝北行过来的,现在自然就是在北郊的上空。
    元一便不再带着他们前行了,只是定定在了这次仪式的祭台上方,为了看得清楚,他设好了结界,并下落了一段距离。
    距离近了,声音就听得清楚,那些站在地上的人也就看得清楚了很多。
    只见武媚娘,也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穿的倒是朴素,并不像她刚晋升为昭仪的时候那样,穿着漂亮的宫装,画着精致的妆容;只见今天她似乎是未施粉黛,也没有佩戴釵环,而是用了一根款式简单的金簪一丝不苟的盘了一个像是普通的妇人那样的髻;身上穿的的是一袭黄色的罗衫,配的也是一条没有什么花纹的黄罗裙。
    不过皇后脸上洋溢着的端庄大气却比过去盛了不知道多少倍。
    凤迦顺看完武皇后再看其他的人才发现,在场的人虽然身上穿的颜色都漂漂亮亮的,但是衣服的款式都不怎么复杂,头上的首饰或许也很金贵却没有特别累赘的。
    想想也就明白了,这个仪式主要是为了劝农嘛,说不定一会儿还要干点儿农活什么,如果穿着宫装干农活儿,那看着就太不专业了。
    只看见随着一段庄重的乐声响起,皇后便不疾不徐的开始往先蚕坛拾阶而上;她的步伐坚定,表情端庄,让看见她一举一动的人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高贵。当武皇后踏上祭坛,开始献供品,祷告的时候,每一个动作都做的很圆满,就仿佛她就是那个离神最近的人,沟通者神界和人间。
    凤迦顺看的很血液很沸腾,这种神圣的祭祀让她感觉激动,激动干个啥,她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从血液中喜欢这种氛围。而且他们一行其实就停在离武皇后头顶不远的上方,虽然武皇后看不见他们,可是她却看的见脚下的皇后呀。那感觉,好像这场祭祀就是为他们举行的一样。
    元一见凤迦顺看的一脸兴奋但是却似乎看不懂这些礼仪,于是食指向她一点儿,助她多一些知识。
    受过点播的凤迦顺这才豁然开朗。
    之前武皇后的那部分仪式,是献祭的第一部分,叫做献币,等她洗完手再登坛而上就是献上血食。当然,那些用牛羊血和菜肴蔬果是不用堂堂皇后亲自摆上去的,都有专门的人负责,她需要做的就是敬酒,然后接过尚义递过来的三牲胙肉高举让神明过目。武皇后不慌不忙的做着她该做的事情,几乎每走一步,每一个动作都是用尺子比着的一样,做的不差一丝一毫。
    武皇后行过礼之后,还有一个贵妃和皇后一样也操作了一次,只是在武皇后的比较之下,就让人感觉明显的不那么熟练并美好了。
    亲蚕礼的整个祭祀过程很繁琐;献祭完了之后还要摘桑叶,皇后、贵妃、其他妃嫔、公主、还有诰命夫人的代表,分别采摘规定的数量,然后把桑叶再交给指定的“蚕母”,她们把桑叶剪成细条再还给贵人们,贵人们的代表再将那些桑叶条撒到蚕宝宝身上。
    仪式很肃穆,可是也很繁琐。本来很寻常的一些农活儿被分解操作以后,感觉花里胡哨却不见什么实质的效率。有一点儿开什么集体大会的样子,且不如现代的工厂来的民主,能坐着的人压根儿只有那高高在上的几个,其他参与的人都是大太阳底下盛装端方的站着。话说对一群养尊处优的妇人来说,站着是一件多么累人的事情?特别是一大早开始忙活一直到大晌午的。别说他们自己累的够呛。就是在空中观礼的凤迦顺都觉得累的不行。
    “要不,咱们走吧。赶紧的该去哪儿去哪儿。”凤迦顺提议。“我觉得,上一次咱们取水的地方不错,不如咱们再去深山里面玩玩儿?”
    凤迦顺的话倒是才说完,云驰已经警觉起来了。只见它突然站成了一个俯冲的架势,眼神炯炯的看向了下方的某一个点。
    “没想到,他是在为这个皇族的人做事情。有意思,我之前倒是想岔了。”元一也是看着那个方向,笑的淡淡的。
    “你们在干什么?说的是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凤迦顺费解的很。她顺着元一和云驰看向的方向去看,先头是没有发现什么,仔细再看却看见有一个老者貌似在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行礼。因为他们本身就在祭坛的上方,所以那个人的动作很像是在拜向祭坛。
    “那个人是在拜咱们吗?”凤迦顺问。
    “可以是云驰也可以是拜我,最不可能就是拜你了。”元一笑笑,很明显是在嘲笑凤迦顺。“我正好也想找他,既然遇上了,那就见见吧。”
    “呃······”凤迦顺觉得,自己终究是逃不过被鄙视的命运。
    元一没有再迟疑,他径直带着凤迦顺和云驰向着那个向他们行礼的人而去。
    只见那个人似乎也有所感,直起身,缓缓的,状若无事的脱离了绝大多数人所在的地方,转悠到了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旁边,见四下无人,就钻了进去。元一他们也就跟了过去。
    当元一、凤迦顺以及李多余、云驰显出身形的时候,正出现在了那个老人的面前。那个原本一派仙风道骨捋须而立的老人家瞬间却僵立在当场,一脸的错愕。之前他听风而占卜,察觉到了有一位能左右这个世界的人物要到来,便一直以为自己会等来一个人,却不知道,现身的却是一······群;却这几个人身上的气息似乎都不同凡响,包括他们带着的一只巨犬身上都带有一股子迫人的气势。这就,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了。
    “在下,李淳风,忝居太史局将仕郎。有幸占得天赋秉异的诸位要来,已经恭候多时了。”李淳风虽然已经是位老先生了,可是却不敢托大,赶紧报上自己的姓名,希望能交好对方。
    “原来,你就是李淳风。”凤迦顺有点儿意外,却也觉得眼前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和后世传闻的那个仙风道骨能掐会算还与袁天罡合作了推背图的神仙级别的人物的形象十分的相符。于是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元一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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