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嘴结舌,愕着一双大眼,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他直勾勾的与她对视,眉眼温柔嘴角含笑。
    这样温情帅气的他,令她心底不由自主的变得一片柔软,忍不住想沉溺其中再也不要醒来。可是她不能,她吞了吞口水,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我是微末之人,我不敢真占王爷便宜。”
    “那光想想多没意思,我不介意被你占便宜。”他的手指顺着她的额头一路划下去。划过她的温暖纯净的眼睛,滑过她挺翘的鼻子,滑到她的唇瓣时,他的食指在上面轻柔的摩挲几下。然后继续往下划到了她的脖颈上,他说:“你的脖子像天鹅颈一样,很漂亮,我喜欢。”
    如果想维持表面的和平安静,那些不该说的话,彼此清楚就好,不能戳破最后的屏障说出来。
    她急急的打断他,苦苦哀求,“你别这样,你不是想让我陪你说话么?我们说话,你放开我。”
    她被他半压在身下,她恨自己都火烧眉毛了,还在顾忌他的腿,不敢用力大动作反抗。
    他把她的话当耳旁风。到了如此程度,她还没动怒,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今日他必须要让两人的关系有一个重大的突破,他才不要轻易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羞于启齿的原因,是他身体起了反应。忍不住想要跟自己爱的人亲密接触,这是一种自然而本能的身体欲/望。多少个夜里,他梦到他们亲密无间,醒来后身下湿濡濡一片。
    他低下头鼻尖轻蹭她的鼻尖,低低嗡哝道:“我想亲亲你,可以么?”
    简直是疯了!他绝对昏了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惊惶不已,伸手去推他的脸,“陆予骞,你冷静点,不要胡来。”
    他心里猫儿抓一样的难受,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在叫嚣,他想亲近她与她耳鬓厮磨,叫他如何冷静!
    他抓住她覆在他脸颊上的手,翻过她的手掌,细细的亲吻她的掌心,低声呢喃,“不要总是拒绝我,我有多少耐心,能经得住你一躲又躲的消耗?你知道每一次真心交付却得不到回应,我有多失望多伤心么?不要让我觉得我的付出像尘埃一样,被踩在脚底不屑一顾,好不好?”
    伤了他的心,她比他还难受。她不敢踩踏他的真心,可是她能去哪里寻一个两全法,让他们这两个世界的人,相守相爱在一起。
    她缓缓抬起手去抚摸他的眉眼,他的眼睛深邃漂亮,正经瞧人的时候不知道有霸道凌人,可是温柔的时候却像掺了蜜的糖一样,令人情不自禁的沦陷进去。
    她的手指缓缓的滑过他的剑眉,五指将他的双眼严丝合缝的覆盖住。她不想看到他流淌着悲伤的双眸,也不想让他看到,她蓄满泪水的眼睛。
    她歪头在枕头上蹭了蹭泪水,轻声说:“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要的爱必须是完整的,我无法同她人分享一个人的喜欢与宠爱。更不能接受我爱的人,跟她人有肌肤之亲,我要他完完整整,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他闻言噗嗤一声笑了,扯下她盖住他眼睛的手,“姗儿是徐良的夫人,和我没关系。那日我是故意借她气你的,看看小心眼误会了吧?”他低下头,唇瓣在她额头轻轻磨蹭,温柔低语,“从前没有她人,往后我也能保证只有你,这样你能接受我么?”
    同别人的媳妇故作亲密来气她?如此幼稚无聊的事,亏他想的出来!
    如今什么借口都没有了,那么能接受他吗?如何才能让她狠下心拒绝?她心里难受,盈满悲伤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在他的脸颊上。他漂亮的眸子里充满了期待,他在等着她的回应。
    她心痛的抽搐,难言的苦涩侵泡着她强硬的理智。她强打精神,涩然一笑,“王爷如此说,我觉得很荣幸,也很感动。如果我是女人,肯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惜了我的身份,难道您忘了已托柳三娘给我说媒这事?”
    到了如此地步,她居然还拿她的男人身份打马虎眼,简直可恨至极。
    他眼底蓄满风霜,嘴角露出一丝蔑然笑意,灵活的手指在她的右衽上勾来勾去。“我就纳了闷了,你哪来的自信认为,别人都被你蒙蔽了双眼?实话告诉你,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女人,当时在营里不方便留下女人,顺着老八的话不去揭穿你而已。你还真把人当傻子糊弄?蠢女人!”
    她一把抓住他在她胸口处不安分的手,梗着脖子气势汹汹不承认,“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女人?”
    他的目光落到她起伏不断的胸脯上,脑子里闪现出初初相识那晚看到的画面。雪白、浑圆、挺拔的两座峰。他心道,什么证据,他能描绘出她那处的样子,算不算证据?
    可这话不能说,令她恼羞成怒,不是他想要的。其实他要的是她的人,她爱装男人装去吧,早晚有装不下去的一天,他何必为这事同她一争是非。
    他邪魅一笑,低头嘴唇覆上她的唇瓣,一面轻轻摩擦着,一面低声调笑道:“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我不在乎,我都喜欢。说了媒怕什么,你爱娶媳妇,三个五个我都帮你娶。你也见过老八府里的那些女人了,他不照样跟唐挚不清不楚。咱们也可以那样,你娶你的妻,我谁也不要,就守着你等着你,你说好不好?”
    好他个大头鬼!想让人家回答他的话,也得给人机会啊。他炽热且缠/绵的堵着她的嘴,她哪里有机会来回答他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言语这人确实理智,可惜理智战胜不了情感。我现在宣布,纵然人生路上坎坎坷坷,困苦艰难,颠沛生离,除非死别,否则陆予骞永远不会失去言语。
    第57章 蹈火
    她挣扎着去推他,他双手抓着她的手臂顺势与她十指相扣,令她手臂动弹不得。他的人则严丝合缝的覆在她身上,使得她再也难以挣脱。
    起初她还在扭动着身子挣扎,渐渐的便气馁放弃,彻底妥协。他不依不饶,她无可奈何,况且她也不讨厌,甚至喜欢和他如此亲密,那么还去别别扭扭的反抗什么呢?
    难得苦涩中掺点甜,他们能如此亲密的机会有多少,珍惜尚且来不及,就不要拒绝,贪心一回,可不可以?
    言语渴望爱,从小便比一般家庭健全的孩子更渴望爱。那几日他们没见面,她没有一刻不在想他,可是见了他,又令她觉得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不是非得跟自己过不去,喜欢搞虐恋情深那一套。可是如果只是维持现如今的情况,最后分开无非是一种遗憾的难过心痛。而如果选择不管不顾的相爱,那么深刻体会过相爱的人在一起后的美妙滋味,最后却又不得不被迫分开。无论对于她还是对于陆予骞,绝对是一场生不如死的灭顶灾难。
    到那时加注在他们身上的痛苦,绝对是现在千万倍,她不能把自己和陆予骞,推进那样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爱情和亲情,是人这一生中必不可缺的两种感情。对于言语而言,亲情上幼时痛失双亲刻骨铭心,没有父母爱护陪伴的成长之路走的有多艰难,外人是看不到全部的。奶奶一人把她养大,她们是彼此的唯一,无论如何她必须得让奶奶安享晚年。
    至于爱情,没人能保证相爱的两个人,一定能携手走完一生。但最起码相爱的时候,能毫无顾忌的幻想着携手共白首。可她和陆予骞呢,鬼知道她哪天会突然间离开这里。
    两个世界有时间差,她无法同时兼顾,必须舍一个,让她如何选择?
    现在和陆予骞只是到了这个程度,她一想到将来离开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便已感觉到思念啃噬内心的滋味。如果两人甜蜜相爱过后再分开,那种感觉……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言语不知道,别人面对她这种情况会如何选择。如果这一切经历,只是她笔下的一个故事。她会让女主勇敢坚毅,选择与爱情共患难,珍惜这短暂的美好。然而当这一切落实到自己身上时,她没胆量没勇气也无法大胆追求这种爱情。
    所以,陆予骞,对不起,你我这种没有明天的爱情,我要不起。
    可是感情这种东西不是一棵杂草,可以随意拔除,强行压制没有用,有时反而适得其反,饥饿效应令其疯狂生长。
    言语这厢苦海里挣扎,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陆予骞这边,他十指紧紧缠绕着她纤纤玉指,吻的认真且专注。可惜,疆场上驰骋纵横的丞王殿下,床上动作却生涩而略显笨拙,他吻的动情却总觉得不够。
    两人在这方面都是新手,毫无经验可言。言语脑子里倒有不少描写船戏的词汇,但理论转换成实际动作,这个难度真不小。
    笨拙就笨拙吧,这种紧张、笨拙而又青涩的甜蜜,恐怕今生今世也至此一回。
    他们呼吸相接,他用力吸允着她的唇,她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要被他吸出血来了。她歪着脑袋躲闪,他紧跟不放。
    她微微睁开眼睛去看他,他吻的专心致志,似乎乐在其中。她在心里偷偷笑他,亏他还是个位高权重的王爷,接吻不是蹭蹭,就是奶娃吃奶似得猛吸人家嘴唇,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
    她忘了从哪本书上看到的,说宫里都有专门指导适龄皇子房事的师傅,以及供皇子们练床上功夫的宫女子。难道昱宫里没有这回事?
    笑话他的同时,她又觉得心里甜的,像被泡进了糖稀里一样。郑王说陆予骞守身如玉,现如今守身如玉之人跟她滚到一起了。要不一鼓作气势如虎吃干抹净拉倒吧,省得未来便宜什么丞王妃。
    陆予骞睁开眼去看身下的人,她闭着双眼安静的像只慵懒乖顺的猫儿一样,微扬的嘴唇被他亲的红润饱满。
    因为从未与谁亲吻过,虽然总觉得不够,但就这样,他已觉得是亲吻了,而且自觉自己似乎很有这方面天赋。他心里高兴总觉得亲不够,埋下头继续吻她。
    她的嘴唇被他吸的麻胀,她无意识的伸出舌尖,添自己的嘴唇。这时他的唇正贴过来,她的舌尖添自己的同时也把他给添了。刹那间,如被惊雷劈中,新的灵感花样诞生。
    他试探性的探出舌尖,舔了舔被他吸得红肿水润的唇瓣,然后慢且细致的去描绘她的美好。她抓在他腰间的手指动了动,他觉得比刚刚更有意思多了。牙齿搔痒一般轻咬了她的唇瓣一下,继而探着舌尖继续发动进攻。
    她再也不敢嘲笑他了,不得不说男人在这方面,似乎都是无师自通极有天赋。
    她被他吻得浑身软绵绵的舒服,糯糯的咕哝一声。他听到她软糯的低/吟,只当是对他的夸奖,心里瞬间得意兴奋起来。于是更加肆无忌惮的动作起来。
    身体的叫嚣提醒着他已不满于单纯的亲吻,他的手探到她的腰窝处,轻轻的将她托起与自己更亲密的贴合在一起。
    他轻啄一下她的唇,而后一路吻过她的下颌,埋首于他一直神往的她的脖颈处流连忘返,引得她浑身激起一阵异样的酥/麻/感。
    轰的一声,她被身体的异样感觉,从美梦中拽回现实。即使隔着两人的衣物,她也感受到了抵在她腿处饥渴小怪物。
    玩火自焚,可不是好玩的。她倒抽一口冷气,躲闪着去推他。“王爷,陆予骞,你停下。”
    他寻觅着嘴唇贴上她的唇瓣,谙哑着声音呢喃:“难道你不喜欢我亲你么?”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要口是心非的说不喜欢?享受完了他的亲吻再说这种话,未免太混账。她抬手捂上他的嘴唇,红着脸说:“适可而止,不能过火。”
    他澄亮的眼睛里溢满笑意,轻轻啃噬她的掌心,口齿不清地说:“宝儿,我爱你。我去向父皇请旨赐婚,咱们回去后就成亲,好不好?”
    心里的酸涩泛起了苦,她摇头拒绝,“不好,你说你要给我娶妻的。”
    他从她身上翻身下来,拽着她的手去找小怪物。
    她面红耳赤,缩着胳膊死命反抗。他坚决不妥协,手中力道令她无力反抗。其实他也害羞,但男人在这方面总比女人脸皮厚些。
    他埋首于她的颈窝,声音委屈的低声嘟囔:“你不嫁,我怎么办?你想憋死我,让我断子绝孙吗?”
    突然小怪物微动,她吓了一跳,掌心像是被一块烙铁熨烫着一样,手心里湿漉漉的全是汗。她抿唇,难为情地说:“这个……那个……你就不能先忍忍么?”
    什么什么啊,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忍?他已经忍了很久了,再忍下去就该废了。他心里窝火,抱着她的手臂猛地一紧,张开嘴咬上了她的锁骨。
    她吃痛嘤咛一声,然后听到他赌气似的威胁道:“看到你,它就没法忍。如果你想让我变太监,就尽管狠心让我忍。横竖它就认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碰到这么个无赖,她可该怎么办。她心中一片茫然,然而唯一清楚的是不能再伤他心。
    她红着脸说:“你看它好着呢,你成不了太监。你听话,别像小孩一样耍赖皮。就算你想成亲,也不可能立马就成亲洞房。你说,是不是?”
    只要没一口拒绝,他心里就高兴。探出舌尖舔舔白皙的皮肤上那个粉红色牙齿印,嘴唇贴亲亲,“还疼么?”
    “不疼。”她伸手去推他,“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松开我。”
    “我又没堵住你的嘴,想说什么,说呗!”他又开始耍无赖,她默默包容他,可他不知羞耻,苦着脸讪讪低语,“我难受,怎么办?你帮帮我。”
    怎么帮?用哪里帮?助人为乐是好事,但这种事会帮出后顾之忧来的。她死命往后抽手,苦苦哀求道:“不,不,你饶了我吧。咱俩真没熟到连这事,都能帮忙的地步。你自己解决也是一样的。”
    他浑身燥热难耐,理智已被搅成乱糟糟一团。他撩开袍子,窸窸窣窣的解开自己的裤腰,拽着她的手......
    她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不止,已然已跳到嗓子眼,两人力量悬殊太大,她只能大声呵斥,“陆予骞,你别太过分。”
    他充耳不闻,寻到她的唇亲吻她,“你曾说如果我需要,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时候。”
    指下烈火熊熊,她蜷缩着手指抗拒,又羞又恼却又做不到同他翻脸,只能好言相劝,“我没做过,真的不会,弄伤了你怎么办?”
    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知道她害羞,他也不好意思,但他真顾不了那么多。他是色迷心窍了,就想被她摸摸。他们成亲是早晚的事,肌肤之亲是夫妻间最甜蜜的私事,刚开始害羞正常,慢慢习惯就好了。
    他的唇瓣滑过她的耳后肌肤,贴上她的耳廓,笑着打趣她,“你怎么能不会呢?你不是男人么,我身上有的,你身上也有。我的难题你肯定也碰到过,你难受么,待会我帮你啊!”
    她真的是要哭了。可怜儿见的,她连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谈过,猛然间竟跟男人滚到床上发展至此等地步。这速度委实太惊人,就算是对方是自己爱的人,她也有些接受无能。
    她苦苦哀求,“不,不,不能碰,我真不能碰,你饶了我吧!”
    他温言软语,可怜巴巴地说:“它想让你摸摸它,就一下,好不好?”他百折不挠,大有一种要把她逼上绝路的架势。
    她被逼的没了法子,恶向胆边生,咬着牙威胁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还没娶妻,我没经验,下手不知轻重,万一伤了你,毁了你后半辈子的性/福,我可不负责任。”
    他没言声,身体语言表达了一切,小怪物正翘首以盼呢。
    她的脸火辣辣的烧,比她的脸更加滚烫的是她的手指。报恩,果然得赴汤蹈火啊!
    “予骞”忽然,一道温润的男声在耳边乍响。
    作者有话要说:
    羞羞,捂脸~~
    第58章 情殇
    言语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陆予骞因来人分了神,一时没握紧她的手,结果她是真的要毁了他后半辈子的幸福啊!
    他身子一缩,疼的龇牙咧嘴,恶狠狠地瞪她,咬牙道:“咱还没圆房呢,你想废了我不成?”
    言语太冤枉,她苦着脸猛摇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很疼么?”
    “予骞,你在里面吗?”那道声音又响起,而且越来越近,似乎来人正往屏风这侧走来。
    “七哥,我在。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来。”陆予骞稳着声音对屏风外的人说。
    言语觉得自己快要吓的心率过速而亡了,她趁陆予骞跟外面的人说话之际,抽回了她水深火热中的手。外面的空气清新自由,她瞬间有种炼狱里走了一遭,刑满释放的畅快轻松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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