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王八羔子,你记住你魏三爷的名号,从今往后,上海滩十里洋场,我定叫你毫无栖身之地!”
    “呵呵,带走!”王老鬼可不相信眼前这两个人比熊公子更有来头。
    十多名警察,端着中正步枪瞄着他俩的脑袋,其中几个背过枪,掏出手铐走上前去,把魏三毛和候时新的双手给牢牢的铐了起来。
    王老鬼见二人已被擒拿,掇臀捧屁的对捂着头的熊公子说道:“这个女的您看……?”
    姓熊的扭头看了看娇艳欲滴的“醉酒女”,吞着口水,淫笑道:“这是我们公司的演员,你就不用管了,回头赏钱自会有人给你送去。”
    王老鬼看着沙发上烂醉如泥的女子,心里骂道“妈的,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可表面上他却还是唯唯诺诺的说道:“是,是,是,熊公子,我懂,我懂!”
    王老鬼可不想得罪这么个大人物,他低三下四的应承着,并呵斥手下:“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们带回局里好好审问。”
    魏三毛挣扎着想反抗,候时新怼了怼他的腰,然后扬起带着手铐的手,朝王老鬼身后的警察点头示意。
    王老鬼身后的警察本就躲躲闪闪,这下被候时新亲自点到,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走过去。
    王老鬼正和熊公子在旁边攀关系,这个警察悄悄的在候时新的耳边说道:“大哥,这事跟我可没关系,你们两边我都惹不起,您还是饶了我吧!”
    候时新轻声回答道:“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你忘了在新仙林舞厅门口挨的大嘴巴子和那一具尸体吗?”
    这名警察赶紧摆手道:“不敢,不敢,小的叫马万旗,就因为那次事件,被降职发配到这里当一名小巡警。
    可军统大哥,这个熊公子的父亲也不是吃素的,和上海一些大大小小的帮派都有联系,还听说你们国民政府里的一些高层也是他的保护伞。
    “帮派?在上海还能有大的过青帮的?你旁边那个魏三爷刚才可是报了名号的,你给我好好回忆回忆十多年前,鸦片馆的暗杀事件。”
    马万旗想了一阵,突然问道:“您是说,他就是当年那个只有十几岁,一人、一枪,替杜老板暗杀了竞争对手的魏三爷?”
    候时新不置可否的继续说道:“还有你刚说的高层,请问哪个高层敢得罪我们军统?我想,随意给他们安排一个通共的罪名,恐怕都吃不了兜着走吧?再说,你知道那个女的是谁吗?”
    马万旗弱弱的问道:“谁啊?”
    “她是我们军统上海站的第一秘书,直接是为站长服务,你说你们这些人不是在找死是在干什么?
    马万旗倒吸了一口凉气,上海军统第一秘,什么概念?岂不是她一句话,军统站长随时都有可能下令,逮捕这一帮小小的警察巡捕?”
    候时新看着在熊公子旁边的王老鬼,接着说道:“你若识相,他那个位置以后就是你的。”
    “此话当真?”
    马万旗激动万分,他知道自己上次就是没搞明白,站错了队伍,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犯糊涂了。
    “当真,而且你只用保证那个姑娘一晚上的安全,其他的你都不用管。”
    马万旗思量再三,咬牙决定后,走到正准备搀走张莹的熊公子跟前说道:“这个女人,恐怕今天还不能跟你走。”
    熊公子一愣,嘲讽道:“老鬼,你们巡捕房什么时候改弦更张了?”
    正和熊公子聊的热火的王老鬼一脸尴尬,火冒三丈的吼道:“马万旗,你脑子进水了?还不快过来跟熊公子道歉。”
    马万旗既然走出了第一步,索性也不再害怕,大摇大摆的走到王老鬼跟前说道:“王巡长,你这徇私舞弊可有点太明显了,这是在百乐门,多少人都盯着看,你就不怕捅到局里去?
    兄弟我可是“瞎了一次眼”被贬职到咱们静安巡捕房,做了一个小警察,这要再贬下去,兄弟的饭碗都没了。”
    王老鬼不知道他突然抽的什么风,可他又不敢明目张胆的乱来,只能强压内心的怒火,说道:“那你什么意思?”
    “王巡长,我看这样,既然你认定他们两个是匪徒,给他们带走也无妨,可这个女的现在人事不醒,至于是和谁一起的我们还不得知,要不咱们就把她一并带回警局,等她醒来一问便知。
    若是醒来后,她承认自己是熊公子公司的演员,我亲自将她送回,并当面向熊公子道歉,您看怎么样?”
    王老鬼被马万旗将了一军,尴尬的看着熊公子。
    熊公子“哼”了一声说道:“行,马巡捕,你还真够公正廉明的,不行你把我也带走可好?”
    “那我可不敢,熊公子的威名全上海皆知,小弟我这也是前段时间被局里惩罚怕了,有得罪之处,还请您多担待。”
    “哼,算你有种,咱们走着瞧,我们走!”
    熊公子看着沙发上的美人儿,气的一脚踢开了地上的一个洋酒瓶,又用肩膀怼着马万旗的胳膊擦肩而过。
    王老鬼无奈的把熊公子送入楼梯口处,这才回身怒不可赦的说道:“妈的,都还看什么看?收队,你个马万旗,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马万旗身上的汗瞬间流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这一宝押的对不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被带走的候时新,求菩萨显灵了。
    ……
    早上八点一刻,巡捕房值班室里屋的床上,睡了一宿的张莹艰难的睁开眼睛,她左右望了望这个陌生的环境,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完整的衣物,隐隐约约的记得自己喝醉酒,然后给服务生留下了候时新的电话,然后……
    “砰”
    她想起了枪响,顾不得回忆,火急火燎的穿上凉鞋,推开里外相隔的大门,冲着外屋到现在没敢合眼的马万旗大吼道:“候时新人呢?”
    马万旗赶紧站起身,说道:“姑奶奶,您可算醒了,您说的那两位还在牢房里关着呐,您还是赶紧回去打点去吧,再晚恐怕就要吃皮肉之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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