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长腿往茶几一搭,点了根烟惬意地吸了一口,仰起头道:“舒服……”
    “喂,看你天天被女朋友管着,都快跟少林寺的和尚有一拼了。”
    “不至于。”刘远漫不经心弹弹烟灰,“她不敢管我。”
    “为啥?他心虚吗?在外面有人了?”
    “放狗屁!”刘远照他脑袋上一呼,“你来劲了是吧?那是你嫂子,给我放尊重些!”
    陆曦见他真有些微怒,赶紧嬉皮笑脸道:“哟,这么凶呐,还想给你介绍个朋友呢,你不是想要哈雷吗,他能搞的到。”
    “真的?”刘远听到这话就坐起身了。
    “骗你干什么?我认识的人可不比你少,哼。”说罢扬手叫来一个服务生,对他耳语几句,片刻时候来了一名戴鸭舌帽的三十岁男子,人还没走到就先喜笑颜开了,“小少爷您来嘞?哟,还带一帅哥呢!行啊你,有何吩咐啊?”
    “喏,他是我哥,想搞一辆哈雷玩玩,你能弄的到吗?”
    “这话说的,一句话的事儿,我有朋友做这个,想要什么型号的啊?”
    “x48,全黑。”刘远看着他,“能搞到吗?”
    “成,我问问我那兄弟!”鸭舌帽点开手机划了一会儿,抬头道:“有是有啊!就是要定金。你看……”
    刘远侧着头想了想,陆曦倒兴奋起来,摇着他手臂道:“要吧要吧,刘远哥哥!多酷啊!你今儿没带钱我替你出不就行了!”
    刘远斜看他一眼,嗤的笑了一声,“真大气啊。”又问鸭舌帽道:“多久能运到啊?”
    “估计下个星期吧!”
    “下个星期啊?我明儿晚上就要带我弟弟兜风,一句话,能不能给我整来?”
    “这……”鸭舌帽笑笑,搓了搓手道,“那成!明儿晚上提车!”
    “稳妥。”刘远搂着陆曦的肩拍了拍,“垫上,哥哥明天双倍还你。”
    “哇!赚大了!”陆曦兴高采烈道,“真没白认你做哥!今晚的酒我包了!”
    说罢便叫来了一群酒吧里的朋友助兴,大家都是同龄人,很快就玩熟了,刘远感觉已经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在昏暗的鼓点节奏里,黄澄澄的液体一杯接一杯跟水似得往肚子灌。到了后半场从舞池走下来已经站不稳,昏昏悠悠地明显喝高了,high了一整晚已经快到四点,陆曦说去郊区他朋友的别墅里睡觉,刘远点点头,两人打了个车直奔那个地儿去了。
    晚上刘远本来就灌了一肚子酒,加上车里一路摇晃,下车之后已经醉得比刚才还厉害了,酒劲儿一阵阵往脑门上冲,天旋地转地直往地上栽,被陆曦连拖带拽的拉进了别墅。
    “沉死了,哎哟,二楼,这边,唉你去哪儿啊?”
    “……放,放开。”刘远垂着头往客厅走,舌头打结说:“我睡沙发……”
    “喂,沙发那么小,你是傻逼啊?上楼哇!”
    刘远虽说醉得深,可也清楚陆曦想搞什么名堂,执意要睡沙发上,说罢把陆曦的手一甩自己朝着沙发栽下去,身子一蜷睡着了。
    “喂!”陆曦过去想把他蜷缩的身子掰开,可怎么掰都掰不动。
    “哼,又臭又硬的东西。”陆曦知道他是避嫌,自顾自生了会儿闷气,又突然动了点歪脑筋,浮起一丝笑意。
    不跟我玩是吧,我可不能便宜你。
    边想边跪在沙发前,笑嘻嘻地凑去把他的领口扒开,对着发烫的脖颈吮上去,片刻之后抬起头,看着一道红印子露出满意的笑容,之后边哼着歌边去二楼睡觉了。
    “妈的……人呢!!!”
    大早上陆曦就听到卫生间传来一声怒吼,他踢着拖鞋跑过去,见刘远正对着镜子照脖子那儿,一扭头见他来了,露出一副冰冷冷的眼神。
    “干嘛?”陆曦躲在门框后面问。
    “干嘛?”刘远重复一遍,边走过去边问:“你说干嘛?小兔崽子,你他吗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奥!!你说你脖子上那个吻痕啊!”陆曦边往后躲边飞速地说,“那个是昨天在酒吧里小文给你吸的,你喝多忘了吗!你俩调情来着!我当时还,还劝你不要和他乱来,哎呀你干什么!放开我!妈呀疼!!”
    刘远把人拎起来,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他的脸,陆曦被这种目光注视得头顶发麻,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终于忍不嚷道:“你冤枉好人!凭什么说是我啊!说得像谁都乐意……那个,那个什么你一样!!”
    “……真不是你?”刘远皱起眉问。
    “呸!白给我我都不亲,真自恋!”陆曦张牙舞爪地往下蹭,“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刘远把他放了下来,将信将疑地摸了摸脖子,咕哝了句妈的,抬脚往卫生间走了。
    陆曦狡黠地笑笑,跟着进了洗手间,见他正对着镜子捋头发,问道:“哥,你要去哪儿啊?一会儿不去吃早饭啦?”
    刘远嗯了一声,又把领子立起来,发现勉强刚能遮住,皱起眉自言自语道:“妈的,这也吸太高了,老子怎么见人……”
    “哟,不好去见女朋友啦?”陆曦嗤嗤笑道,见刘远又阴着脸看他,缩缩脖子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好了……你跟我说说你要去哪儿啊,我还准备今儿和你出去玩呢。”
    “去趟工地。”刘远掸掸衣服,往外走道:“今天跟公司几个人一起去视察,乖啊,哥不陪你玩了。”
    “啊?”陆曦见他真要走,跟在后头哭丧着脸央求道:“刘远哥哥!你带我去吧,带我一起吧,求你了,我昨天都陪你玩一晚上了,你这会儿要丢下我吗,你带着我吧,我不给你惹事……”
    “行了啊,再求我都没用。”刘远用力抽出那只被他抱紧的手臂,回头一看,陆曦正仰头用可怜吧啦的眼睛看着他,不禁觉得有点好笑,“有点耐心行不行,晚上不还说带你兜风么。”
    “啊?”陆曦用了半天才想起来,“对啊!刘远哥哥,你还记得你说过这话呢!真不容易啊……”
    “是啊,不容易,我要赶紧走了,别在这儿碍我事,等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那行。”陆曦这才同意给刘远放行。“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
    刘远赶到工地的时候公司的同事已经到了,他一直提防着被看见脖子上的吻痕,刻意走在一群人的左侧,考察到了下午四点,公司里人建议一起聚餐,刘远婉言拒绝了,匆匆赶去4s店,见一辆亮黑色的哈雷正等着自己,跋扈飞扬的造型,宽阔流畅的座位曲线,几乎立刻让他眼前一亮,按耐不住地上去啧啧称赞了一番,利落付了尾款,油门一轰开上了街。
    一路骑到跟陆曦定好的料理店门口,刘远缓缓减速停到路边,长腿一跨,翻身下了车,利落地摘掉头盔,甩甩飘逸的发型,扭头往街上一看,突然被吓了一跳……
    顾珩正从便利店里走出来,两人一对视,都愣住了。
    顾珩的眉头揪着,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一丝被压制住的愠怒。刘远抱着头盔咽了口口水,准备绕过摩托车去找他,被清脆的一声“刘远哥哥”给打断思路。
    “哇!你来啦刘远哥哥!车子太帅了!和你真配!”陆曦刚下出租车,兴冲冲地几步跑上前,对着摩托车好奇地转着圈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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