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前,冰云为了获得一种逆天的预知能力,以古老的仪式舍弃了自己的灵魂和本源来献祭,从而得知了许多事,在那之后,其实她就已经死了,如今的她立在这里,实际上只是一具空白的尸骸。
    只是,冰心很强,强大到逆天,生生以神秘手段让冰云没有在上古前灰飞烟灭,反而是一直以这种状态维持到了今天。她让一具没有灵魂和本源的尸体具有生前一切的思维,如同正常人一般生存了下来。
    然而,冰心很强大,作为她的同胞族姐,冰云又怎么会差到哪里去?她也曾是令人瞩目的天之骄女,舍弃灵魂和本源后,她又哪里愿意以这种形式存活下去?她强行存活下来,只是为了再见冰心一面。
    或则,还想见那人一面。
    “妹,你为姐做的够多了,姐不想成为拖累。”
    冰云痛苦的摇头。
    当初她那么做确实是对天下苍生有大好处,称作是拯救这片星空也并不过分,但是事实又是如何,正如冰心所说,她自己其实也很清楚,天下苍生对她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她只是为了那个人而已。
    “是姐对不起你,姐对不起你……”
    冰云的声音很沙哑。
    或则是因为难过,或则是因为她原本就已经很苍老了。
    冰心说的话让她确实很自责,很难受,站在一个姐姐的角度来说,当初她那么做确实对冰心很不公平,她们相依为命,但是最终她却为了一个不喜欢她的男人丢弃自己的生命,也就等若是抛弃了自己的妹妹。
    “你少废话!”
    冰心很愤怒。
    她望着已经是老妪的冰云,道:“我能神魂九分一次,就能神魂九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总有一天能够打破轮回宿命,能够证得天道!我要让你重新回到以前的样子,如果不行,我就杀了他!杀光与他有关的所有人!”
    她双眼通红,杀意很真实,很恐怖。
    冰云摇头,焦急道:“妹,你别乱来了,没有用的,你知道姐当初得到的那种能力,姐很清楚有些事不可能成功,不管你神魂九分多少次都不会有用,这个天地间,没有任何人能够证道为天,那是不可能的事。”
    “那我就去杀死他!”
    冰心双眼通红。
    她身上散发着灭世般的寒意,这整片大世界都为之颤抖了起来。
    冰云一把抓住她,枯瘦的手腕如同木柴一般,急道:“不要乱来,他现在做着最重要的事,不能被打扰,否则,这片星空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冰心撑开她。
    上古前,她天赋绝世,原本也是阳光活泼,但是自从冰云舍弃灵魂之后,她就变了一个似的,更是自创“玄天冰经”,修为攀升,一举走到圣天尽头。那之后,为了取回冰云的灵魂和本源,她毅然决然的神魂九分,逆世九转,希冀在最后九魂合一后达到天之境界,而后改变一切。
    只是,九分后合一,她也清楚了,有些事确实无法成功。
    冰云再次拉着她,连连摇头,哀求道:“妹你不要这样,已经过去了百万多年,如今就快要结束了,不要在这个时候打破一切,不要让姐成为千古罪人。”
    “你不欠天下苍生什么!”
    冰心愤怒。
    在她心中,天下苍生并没有那么重要,远没有冰云重要。
    “你和那个少年其实很像。”
    冰云突然笑道。
    “什么意思!”
    冰心道。
    冰云摇头,声音沙哑,拉着冰心,道:“妹,听姐一次,就算是姐求你,你不要去干扰他。”
    她的脸色有些黯然。
    “凭什么!”冰心更加愤怒了,挣脱冰云的手:“他要救世,凭什么要你做那么大的牺牲,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得到了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你想就这样死去,这算什么!”
    “我要杀了他!”
    她身上的杀意强横到了极点,撼动古今未来。
    看着她似乎疯狂了,整片世界都下起了蒙蒙白雪,冰云顿时脸色大变。这一刻,她很清楚自己阻拦不了冰心,此刻的冰心或许真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她抓着冰心,苦苦挣扎了一番,终究还是开口,道:“妹,你就在这里,姐还是可以恢复的,你不要去干扰他……”
    闻言,冰心突然一惊。
    随后,她恨恨摇头:“就像你说的那样,虽然不想承认,虽然不甘心,但是你说的确实是真的,没有人能够证得天道,一切都是妄想!圣天就是尽头!”
    她看着冰云,凄惨道:“如果达不到天道,你不可能恢复。”
    她的修为早已经迄立在了这片大天地的绝巅,早已经走到了圣天最尽头,为当世最为强大和无敌的几人之一,但是,如今的她,纵然神魂九分后变的更强大了一丝,却依旧无法让冰云恢复到曾经的样子。
    不能证道为天,一切都是空谈。
    冰云神色有些挣扎,似乎与自己争斗了良久,这才松口。
    “有些事,原本姐是不应该与你说的……”她望着冰心,静静的吸了一口气,道:“你知道,自那之后,姐能够看到很多人不知道的事……跟着你回来的那个少年人,如果是他的话,可以从轮回的夹缝中寻回一切。”
    “你说什么?”
    冰心微惊。
    她想到了姜小凡,连连摇头,根本就不相信:“不可能!你骗我!他才只是罗天境界而已,怎么可能触碰到轮回,那种事,就算是现在的我也做不到!”
    “妹,巨龙也是从幼崽开始成长的……”
    冰云摇头。
    冰心不相信姜小凡可以掌控轮回,那种事肯本就不是人力可以做到,但是,她知道冰云确实知道很多事,所以,此刻有些动容了。
    “你说的是真的?”
    她问道。
    “姐不会骗你。”
    冰云道。
    “可是……”
    冰心还是不太愿意相信。
    冰云拉着她,柔声道:“你要相信他。”
    “相信他?”
    冰心惊讶。
    上古前,冰云舍弃掉灵魂变成这样后,她以无上神通开辟了这个地方,创建了荒仙宫,厌恶男子,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这其中,尤其是男人。但是现在,她居然要去相信一个男人吗?
    “傻妹妹,就算不相信他,你也要相信自己的感觉。”
    冰云拉着冰心道。
    她的声音很沙哑,但是其中包含了溺爱之情。
    冰心望着冰云,情绪慢慢平复,满天的白雪也随之消失。她的神色又变得冷淡起来,冷声道:“好,我就相信他,如果他最后无法掌控轮回,我就杀了他!”
    冰云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
    “你能舍得?”
    她笑道。
    冰心恼怒:“为什么舍不得!我可以做到!”
    ……
    这片大世界中,姜小凡离开荒仙宫,走过一片片山川古林,突然打了个喷嚏,感觉脊背一阵发寒。
    “有人想谋害我!”
    他打了个寒颤。
    四下扫了扫,他突然撇了撇嘴,暗道肯定是冰心那个丫头。
    不得不说,他直觉挺准。
    “哎,一个生灵都没有,连只耗子都看不见,还真是够安静。”
    他有些无奈。
    这片世界的灵气很浓郁,简直如同是一片新仙界一般,按理说应该有诸多妖兽仙灵才对,但是,这世界里就是什么生灵都看不到,不要说是修道有成的妖族,就算是一只普通的飞鸟也看不见,连根老鼠毛都没有。
    这样走下去,难免有些枯燥。
    最主要的是,这不知道得耗费多少时间。
    “老子神念全开,就在这里,找到那混元仙镜。”
    他眼中闪过一抹精芒。
    虽然这会惊动这整片大世界,但是那也无所谓,因为这个大世界也就荒仙宫内有人。他慢慢腾上高空,浩瀚神念扩散开来,如同一片神海从他眉心间荡开。
    “轰隆隆!”
    苍穹突然颤抖起来,他那磅礴的神念化作无穷无尽的七彩色霞光,转眼间遮蔽了这整个大世界,覆盖向每一个角落。
    如此神念一出,荒仙宫顿时被惊动了。
    “这是……”
    “神念?是那个男人!”
    “那人有这么可怕吗?这……快要比得上帝皇了吧!”
    荒仙宫内,惊讶声响起一片。
    最中央的高塔上,冰心望着远方,脸上浮出一抹诧异。罗天境能够有如此浩瀚的神念,几乎堪比圣天帝皇,这在修道史册上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当然,她忘记了一切,也忘记了仙体小舞的存在,否则的话,或许她就不会惊讶了。
    “呜啊!”
    荒仙宫一个角落里,小冥龙望着苍穹,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很高兴。
    小家伙感觉到了这等神念的强大,也知道这神念的主人是谁。
    一个小少女抱着它,有些惊讶的自语:“那个坏蛋只是罗天境界而已,不仅败退了半步圣天级的长老,居然还能有如此磅礴的神念?真是古怪。”
    “轰!”
    滚滚神念涌动四方,遮蔽一切。
    姜小凡身虚空上,眉心彻底亮了起来,这之后,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眼中突然划过一抹异色,望向了这片世界的极东方所在。
    “那是什么?”
    他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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