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这画上的男子看不清楚容貌。
    薛长安随即握紧了拳头,若是让他看清楚容貌,这男子断然要好好收拾一顿。
    于是沉声道:“娘子一手好丹青,这画中之人,是谁?”
    白文静紧了紧自己手里的铅笔,这是她凭着记忆里的画面画的素描像,不似十分约莫也有七八分像了,甚至琢磨着要不拿去画舫找人临摹,然后悬挂于镇子上寻来,找到了人直接扒开斗篷,看看到底是哪个装神弄鬼便是。
    如今听到薛长安这么问,便随口道:“我也不知道是谁。”
    听到这话,薛长安喉咙里又觉得堵了几分,这女人连人家到底是谁都不知道,就将人画的惟妙惟肖,继续旁推测敲起来:“这男子倒是一副好样貌,娘子画的如此逼真,就连垂下的发丝都根根逼真,不知娘子这是在哪里见过的?”
    哪里见过的?
    这倒是难住了白文静,她总不能告诉他,她是在一个类似电子屏得到东西上面看到的吧?
    结识了一个还要解释第二个第三个,实在是麻烦得很,便道:“只是我梦中梦见罢了。”
    薛长安更是觉得自己的胸口被压得难受。
    他家娘子与他同寝而眠,竟然梦里想着其他男子,能么能让她咽下这口气?
    “哼。”
    薛长安冷哼一身,闷闷道:“娘子早些歇息,天冷仔细着身子,我先睡了。”
    说完也不似之前那样会给她按按摩之类的,直接倒头就睡。
    白文静有些好奇,这男人怎么突然间就生气了?难不成今天在店子里遇到了什么事?
    又或者她娘牛雪琴跑来找事了?
    各种结果白文静几乎都想了一遍,却还是没有个头绪。
    她断定,男人虽然没有姨妈,但每个月也是有那么个几天是不好招惹的。
    因此看着自己桌子上放着的素描画,白文静又小心翼翼的卷起来放在匣子里,这才钻进被窝里准备睡下。
    只是这一幕也一样被薛长安落入了眼里,他琢磨着,他家娘子就是紧致那副画,紧致那画中的男子,瞧瞧,这都那么仔细的放在匣子里了。
    甚至自她怀孕之后,这段时间对他更是不冷不热的,这让他越想越难受,原是他家娘子跟他过腻歪了。
    被窝被薛长安炙热的身子暖的热乎乎的,白文静躺进去的时候小心抱着他的身子,哪里知道她的手放在他的腰肢上,平日里会主动抓着她冰凉的手暖暖的人,此刻却毫不留情的将她的手推到一边。
    白文静惊了,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这男人,遂又将手放了过去,哪里知道这男人竟再次将她的手拂开。
    这下她是真的明白了,这男人就是在生气,而且应该还是在生她的气。
    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心才是海底针才对。
    随即再也不将手放在他腰肢的地方了,而是转过身子背对着他睡。
    白文静暗想,兴许是这男人的姨妈来了,过了这几天,又是一条好汉,与其越惹他越生气,倒不如让他静静。
    或许是因为今天跑的地方多了身子也乏了,白文静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边薛长安却闷闷的睡不着,原想询问他家娘子是不是对他腻味了,哪里知道不多会儿身后竟然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薛长安更是气呼呼地坐起了身子,黑暗中凝视着他根本看不见的身影,反复寻思着一件事。
    她怎么就睡着了?
    她怎么能就这么睡着了?
    算了,睡着了就睡着了,或许,是因为他这些天忙着酒楼里的事情,少了陪伴她的时候,这才让她娘子心生异端。
    薛长安随又躺下,惩罚似的低头在那张脸上亲了一阵,这才重新将这个背对着她的女人搂在怀里。
    这女人只能是他的,谁都不能抢走,哪怕是在梦里,那也只能梦到他。
    白文静一觉睡醒,天已经大亮了,身边的男人早已经出门,没有了薛长安暖被窝,她总觉得暖不热,尤其是醒了以后,那被窝里竟然一点点变凉,致使她再也躺不下去,翻身准备起床了。
    洗漱完毕这才发现,锅里薛长安还给她闻着银耳羹,银耳炖得黏黏的,里面放了红枣枸杞桂元,只单单是看着都觉得好吃,当然了,旁边还放着个烧饼。
    烧饼酥脆,一口咬下去嘎兹作响,唇齿间都是芝麻的香味,这也正是她前世吃到的香味儿,如今能吃到新鲜的香喷喷的芝麻酥饼,当然心里高兴了。
    这边吃完了早饭之后,白文静便敲了隔壁的门。
    开门的是杜文洛,一见着是她立马满脸堆笑道:“嫂子,你教的法子可真是绝了,那芝麻饼立马像是换了芯似的,做好以后我都一口气吃了十个!”
    巴掌大的芝麻酥饼,这样一个大男人一口气吃十个倒也不夸张,白文静点头道:“做成功了就好,把那方法也记清楚了,往后这芝麻饼不管是送到人家铺子里,还是自己拿到镇子上单独开个铺子卖,那都是受人欢迎的。”
    杜文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皮笑道:“这不都是嫂子的功劳。嫂子,您快进来,我给你沏一壶热茶。”
    白文静抬脚进门,随口道:“我是不吃茶的,一碗白水就成。”
    “好嘞。”
    杜文洛虽然觉得只给人喝白水不好,但听到白文静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有些人不喜欢吃茶那也是自然的。
    院子里冯琪正在打拳,那消瘦的身子让白文静都感慨会有那么强的爆发力,她之前跟薛长安也有练过一招半式,此刻看着冯琪打拳,竟也看的津津有味的。
    杜文洛端了水恭恭敬敬的放在白文静身边道:“我家将军自幼体弱多病,这套拳是他师父教给他的,主要是强身健体。”
    说到这里杜文洛的眼神流露出一丝黯淡来,目光更是多了几分留恋,这更是让白文静觉得困惑了,杜文洛这小子,已经和他家将军住在一起了,怎么还这幅悲情妇女似的模样?
    于是忍不住道:“杜兄和冯将军在此隐居,日子倒也令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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