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夜当然知道她这句话指的是什么,是在那个漆黑的夜晚,他喝醉了酒,对她做下了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他不顾她几乎要崩溃的情绪,蓦地将她揽进怀里,像抱着一个易碎的稀世珍宝般紧紧抱住,下巴枕上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别怕,你还有我。”
    这句话,就像一针镇定剂,让文安狂躁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最终如一摊软泥般,彻底倒在了他的怀里。
    她虽然知道,这句话也就是一句空话而已——她能感觉到,到现在他都根本没法忘掉萧淑,又凭什么说她还有他?
    但有时候,人被逼到了一个绝路上,也会饮鸩止渴。
    “我会把你想要的,都给你。”他继续在她耳边说着。
    这句话像是一句承诺,但他心里却清楚得很——除了,不能给她爱。
    文安不管不顾地在他怀里大哭了起来,汹涌的泪水没一会就沾湿了他胸口的衬衫。他一动不动,任由她发泄着。
    *
    第二天清晨,沈慕夜亲自开车将文安送回a市大学。
    经过昨天那么一闹,文安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元气般,就如一个迟暮老人,静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动不动。
    沈慕夜知道,他让文安看清楚立卫霖的真面目后,也就断了她心中唯一一个可以离开他的希望,她应该不会再试图离开他,更不会再到处去打工。
    这样的她对他来说,应该是比以前省事多了,可为什么一直到现在,他的心里始终轻松不起来呢?
    车子到了校门口,文安该下车了。
    她吸吸鼻子,伸手去抽车上的餐巾纸,一眼瞥见他放在汽车方向盘上的大掌,手腕上戴着名表,被做工精良的手工衬衫包着,袖口处还别着价值不菲的宝石袖扣,仅一只手就能彰显出他的尊贵,和一种让人脸红心跳,却让人难以言喻的男人味。
    而她伸过去的手,手腕过于纤细,雪纺的袖口随意地拢拉着,手上任何装饰也没有,跟他的简直没有半点相配。
    她心里一沉,直接打开了车门,下车,往学校里走去。
    沈慕夜并没有急于离开,他把车窗按下,目送着她一点点地走进校门里,深邃黑眸里的神色极其复杂。
    等她完全消失后,他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打电话给王明。
    “去查一查文氏公司文雄的前妻,叫舒圆,这些年她都去了哪里。”简单地吩咐完之后,他挂断了电话。
    昨晚他跟她说过,他会把她想要的,都给她。
    虽然这注定会是一句空话,但他仍然想尽量为她做一点事,或许只是为了平息自己惴惴不安的心,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在驱使他……
    他知道她是很在意她的亲生母亲舒圆的,就因为舒韬武不肯告知她舒圆的行踪,这些年无论她过得有多不好,都未曾踏足舒家一步。
    *
    晨光也同样照进了酒店房间里,弄醒了床上正在熟睡的,两个赤-裸-交-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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