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起,宋佳微在美国没有再见过赵逸一面,而她也变得十分忙碌,没有时间去悲春伤秋。
    新签下的那些濒临破产的公司似乎都站到了同一阵线,全部都执着地要求解约,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默契得如同有人刻意把他们拉成一条心一样。
    宋佳微总觉得其中有些什么猫腻,但她没有人脉,暂时查不出来。
    “副总,房东今天来过电话,说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搬走,他说不愿意租给我们这种公司,房租和押金会退还给我们。”秘书敲敲门,走进总裁办公室小心翼翼地说。
    这两天宋佳微和Lulu都处于低气压状态,早上宋佳微打过电话给张颂渊谈合作的事,想借着和DE总裁合作的新闻,将佳信炒起来。
    谁知张颂渊似乎得知了佳信被人砸玻璃的事,躲着宋佳微说他在国外出差,合作的事等他回来再谈。
    现在的佳信处于风头浪尖,谁第一个和佳信签约,等于逆风而行,替佳信抗下最近所发生的风浪。
    而张颂渊,不愿意当佳信的这一面挡风墙。
    其余在服装秀上认识的上流社会人士,均是保持中立态度,不排挤,不拉拢,选择静观其变。
    这时候的佳信,很是需要一间愿意挺身而出当挡风墙的公司,只要有人开头,其余一些本就很感兴趣的公司就会主动找到佳信签约。
    然而谁来当这面挡风墙呢?
    Lulu本就心焦如火,此时她再也忍不住了:“公司请你们回来是干什么的?所有事情都等着我们解决,雇你们有什么用?”
    秘书被骂得丝毫不敢动弹地站在门口,宋佳微叹了口气,挥挥手让她出去。
    秘书如获大赦一般,朝着宋佳微胡乱举了几个躬,不敢看Lulu那张铁青的俩,戴上玻璃门走了出去。
    Lulu仰头咆哮:“天,真是祸不单行,佳微,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这时,刚刚出去了的秘书又神色匆匆地跑进来,脸色煞白地说:“不好了,副总裁,好些个在中城的客户结伴来解约了,现在正在外面闹!”
    Lulu立刻从皮椅上弹跳起来,准备出去安顿现场,却被宋佳微摁住肩头:“你去了只会让事情更糟,我去还有个推诿的借口。”
    Lulu自是不肯,这种场面无异于华夏的菜市场一般吵杂乱哄哄的,宋佳微一个新人去面对,怕是弄得头痛欲裂。
    宋佳微捏紧了她的肩膀,让她放心。
    两人僵持了好久,直到秘书催促她们,Lulu才妥协道:“实在不行就让我出面。”
    “知道了。”宋佳微松开手,跟在秘书身后走到投资顾问处。
    如Lulu所想整个投资顾问处现在如同菜市场一般闹哄哄的,几个闹事者七嘴八舌地和员工争执着,仰着脸抬起头说:“你们公司能说话的人呢?找一个有说话权的人来,我不和你们聊。”
    宋佳微往中间一站,拍拍手说:“各位来解约的先生,请你们听我说说,一般来说解约和顾问说好,然后解约就可以了,但这一次要解约的人数太多,我们得申请给总裁 等总裁批了才可以继续工作。”
    这时一个为首带起动乱的客户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让总裁赶快签字,我们解了约就走。”
    他带着众人坐到地上,表示抗议。
    “哎哟,真不巧,前些日子我们总裁出国谈生意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等她回来,我们这边第一时间让她签下文件,然后找你们解约可以吗?”
    这就是宋佳微临时想到的拖延办法,所以她才说Lulu出面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出差?她要是出个一年半载才回来,我们这合同还解不解了!”还是那个男人带头起哄,有一个人说话了,其余人纷纷站起来瞎起哄道是啊是啊。
    宋佳微凛然锐利地瞪了眼男人,忙稳定客户的情绪:“各位放心,不会出现你们想的这种情况的,我们总裁很快就能回来了,更何况,你们都只是签了合同还未拨款过来,对你们的经济并不会造成影响,为什么要着急着解约呢?”
    为首的男子不屑地“切”了声说:“我们不稀罕和你们这样的公司为伍,赶紧解约!磨叽什么?难道你们公司连我们这种小单子都不能放手?你们是有多窘迫?”
    “我们是挺窘迫的,但是是时间上的窘迫。”宋佳微让秘书打印出一份合作合同来,确认无误后提起包包说:“我已经和各位说得很清楚,不是不解约,只要等总裁回来签字批准后,我们马上就联系你们,我这边还赶着要和DE谈生意,没有时间在这里招呼你们,你们呢要是愿意在这里耗着我们自然会茶水相待,但是如果影响到了我们员工的工作,我们只好请保安了!”
    先礼后兵,先软后硬,好说歹说他们不听,那就只好来一注狠的。
    说完她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闹事者,朝佳信大门走去。
    其实她心里很紧张,就连双手也是打着颤的,生怕这些不讲理的人忽然发起飙来,好在DE的影响力足够大,将他们都给震慑住了。
    “刚刚我听错了吗?她说的是DE?那个跨过大集团?”
    “不是吧?DE也会和这种小公司合作?”
    “别听她的,她刚才不也说了,只是谈合作而已,就凭他们,怎么可能拿下DE的单子?”
    “可是,可是他们能和DE谈生意就很了不起了,像我们中间有谁能见上张颂渊一面?而且我听说,DE的服装秀,那个女的还受到了邀请函,在电视上我还看见她了,打扮得真美。”
    “不是吧?她来头这么大?”
    走出佳信后宋佳微重重地吐了口气,拿出手机尝试再次和张颂渊沟通,殊不知这一次,张颂渊根本就不听她的电话,而是让秘书转告她,他现在有点忙,晚点再给她回电话。
    她知道,张颂渊是故意让秘书来接的,什么晚点回电话,不过是随口说说的客套话罢了。
    手机屏幕刚刚暗下去,宋佳微又解锁按下薛辛安的电话。
    那头的薛辛安大概在睡觉,美国现在是下午三点,华夏应该是凌晨三点。
    “喂?宋小姐?”他的声音稍显迷糊。
    “薛辛安,我来美国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新豪小区旁边的楼盘开始动工了吗?”来了这么久,她一直没有时间没有机会管易安的事,这会可算抽出空来问薛辛安了。
    “宋小姐,楼盘还没开始动工。”薛辛安十分实诚地据实回答。
    “还没?已经一整个星期了!怎么回事?”
    薛辛安坐起身来让自己更清醒些,他说:“关于那块地的土地证一直拿不下来,好像是相关部门收了言旗的好处,一直压着,土地证不拿到就动不了工,其他证件都已经齐全了,各项设计图也已经做好了,只差这个土地证,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在找人脉了,相信很快就能把这个证拿下来然后动工。”
    薛辛安的话无疑是给本就烦躁的宋佳微雪上加霜,她挂掉电话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忽然就那么想哭。
    在这个异乡,工作不顺,一次次碰壁,易安还出了状况,偏偏她又不能回去处理,一切都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自从佳信出事以后,她都佯装着很坚强地独自硬抗,现在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掉。
    她在人潮拥挤的街头,忽然就觉得好孤单,无依无靠,双手环臂蹲下身,脸颊深深地埋进手臂里。
    真累啊。
    “When you get caught in the rain with no where to run。
    When you're distraught and in pain without anyone。
    When you keep crying out to be saved but nobody comes。
    And you feel so far away。
    That you just can't find your way home。
    You can get there alone。
    It's okay, what you say is……”
    宋佳微抬眸,曼哈顿炙热火辣的阳光下,一个拉着小提琴的青涩男生,正逆着光站在她的面前弹奏,嘴里吐出的歌词如此美妙,抚平了她心中的那些负面情绪。
    他欢快地踩着舞步,引领宋佳微一步一步走到流浪汉待着的那条胡同里,玫瑰花还在,只是枯萎得让人感叹时光匆匆,不变的是每个人脸上欢愉的笑脸,有增无减。
    男生牵着她坐到一张小板凳上,继续未唱完的歌谣,流浪汉们各坐在各地,却是异口同声地唱起这首耳熟能详的歌谣来。
    章竟泽站在胡同口外,以墙体的转角遮住身体,掏出手机拨打Lulu的电话:“马上找财经媒体、娱乐八卦媒体、实时新闻媒体到佳信背后的流浪汉胡同里来。”
    挂断电话,他听见了宋佳微被流浪汉带动气氛,唱起了鼓励人心的动听歌谣。
    宋佳微坐着的小板凳的旁边,整齐地堆放着一叠报纸,其中最上面的一张大标题写着:金融风暴过后,股市神童皮埃尔·赛尔瓦特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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