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狐狸会面,各有计谋。
    西游记里的狐狸精围在一起,谋的肯定是唐僧肉。
    而今日,这父子三人,各自目的不同。
    徐启政那为出口的话语被徐君珩半路拦截,而后一番中和的话语看似是在缓和办公室里的关系,实则心有所想。
    徐启政身处高位,统观全局。
    这局中,有他的儿子,儿媳。
    而徐君珩身为局中人,自然不愿在过多牵扯其中。
    他那番话语一落地,徐启政愤恨的目光从徐绍寒身上缓缓移至徐君珩身上。
    到底是被徐绍寒气昏了头,不然怎会口无遮拦的想道出点什么?
    这若是说出来,破坏的不单单是徐绍寒的夫妻感情,怕是还有兄弟之情。
    徐启政恨铁不成钢的目光落在徐绍寒身上,带着些许咬牙切齿。
    “自古人们总觉帝王无情,羡慕的素来是权利,昨夜绍寒那一举动不是更能证明徐家是有情有义的?也好叫那些摇摆不定的前辈瞧清楚,如此想来,倒也不算是一桩坏事,父亲觉得呢?”
    啪、、徐启政抬手,一巴掌落在桌面上,望着眼前这兄弟二人狠狠怒斥:“一丘之貉,”
    借口找的在好都只是借口,犯错便是犯错,从什么片面出发去考虑问题?
    若真是如此,国家法律岂不成了摆设?
    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留着骗鬼去还差不多。
    “您消消气,”徐君珩在道。
    “原以为你们兄弟两人总该有个好东西,却不想一个比一个窝囊,一个比一个没出息,”为了个女人丢尽天家人的脸面。
    为了个女人将徐家的脸摆在地上让人家踩踏。
    “您先忙,”徐君珩有意离开,不愿多待,且路过徐绍寒身旁是还伸手拍了拍人肩膀,示意一起走。
    可后者,未动。
    他望着徐启政,目色及其深沉,而后一字一句开口:“父亲刚刚说安隅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干什么了?”
    猛然间,办公室内静谧无声,安静的落针可闻。
    徐君珩回眸望着徐启政,后者沉怒的视线睨着徐绍寒,半晌没言语。
    倘若心脏有声响,徐君珩觉得,此时,整间屋子应当都是他的心跳声。
    那看似平静的面容下掩藏着的是波涛汹涌。
    面色有多平静,心跳便有多块。
    徐启政直视徐绍寒,父子二人对视许久,良久之后,他开口,话语凉薄:“她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干过的勾当还少??”
    安隅手中沾了多少鲜血旁人不知,徐家男儿怎会不知?
    不过是都装作瞧不见罢了。
    徐启政话语落地,徐君珩潜意识中狠狠松了口气,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狠狠沉下去,望着徐启政的目光缓和了半分。
    “那也轮不到您来说,再不好,也是我自己选的人,”徐绍寒开口,话语强硬,带着些许不悦与维护。
    “她能做我还不能说了?”徐启政怒火攀升,见徐绍寒这鬼迷心窍的模样恨不得将他脑子掰开看看里面装的是屎还是浆糊。
    “你没生养她,便没资格评论她的人生,再者,我们徐家没有谁比她干净,”言罢,徐绍寒寒着一张脸转身离开办公室,此举,无疑是在打徐启政的脸。
    没生没养她的人都不足以有资格去评论她,半分都不行。
    徐绍寒是护着安隅的,不管在什么场合,不管在谁面前。
    再者,一个踩着尸体上位的人怎有资格去言语她的不好?
    有何脸面?
    徐绍寒夺门而出,徐君珩站在办公室望着徐启政,显然,他没想到如此时刻,徐启政会转了话锋,也没想得他会有多一层的考量。
    “还不滚?”
    养儿不易、他迟早有天要被这两个畜生给气死。
    徐君珩回到办公室,站在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微弯身似是在想着什么,简兮站在门口,看见人如此,静默了数秒,本是要进去的人缓缓退了出去,且还伸手将他未阖上的门给带上。
    转身回到了办公室。
    这方,安隅担忧徐绍寒,将进公司便给徐绍寒去了通电话,那人将出办公楼,本是阴寒的面色见自家爱人这通电话时,面色柔了柔。
    他怎不知她这通电话是关心自己来的?
    二人之间的关系,如同那陈年酒酿,越来越浓厚,越来越香醇。
    徐绍寒享受安隅带给自己的关心,自然也知晓该如何才能得到更多。
    若说谋略,无人能赢过他。
    比如这日,徐先生用低沉的话语道出了如此一句话:“总归不是挨几句骂,被砸一砸,也无事。”
    警卫听闻这话,有些错愕,不由转眸回望。
    却见这人面上挂着浅笑悠然,可那说出来的话语无奈中透着点可怜兮兮。
    饶是他这么一个还没结婚的人,也知晓,这是什么套路了。
    说者套路深,听者被套路。
    于是,徐太太沉默了,拿着手机,抿唇站在大厅半晌,面上担忧神色连来往路人都能瞧见一二,片刻,只听她问道:“严重吗?”
    “不严重,”徐先生道,话语温温。
    这是真话,严不严重,伤没伤,不能瞎说,回头这小狐狸精回家一查就该露馅了。
    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儿,可不能干。
    “当真?”安隅稍有不信。
    “不上去杵这儿干嘛?”徐绍寒一句当真尚未言语出来,只听安隅身旁传来这么一句声响。
    这声响,可真是熟悉。
    除了唐思和还有谁?
    “上去,”安隅回过神来开口。
    “当真,”徐先生开口,引去了安隅的注意力,只听这人及其不走寻常路的问了一句:“安安想不想我?”
    想不想?
    这话,问的场合不对。
    依着婚后两年的经验来看,这人出差在外会问,床笫之间会问,但如同今日这般出门不到个把小时就问想不想的,还是头一次。
    安隅思忖了一番,琢磨着这人在卖什么关子。
    琢磨到电梯门停在十五楼才道了声:“想。”
    仅是一字,却让身后准备跨步而出的唐思和顿住了步伐。
    电梯门缓缓想两边拉伸开,安隅一抬眸,便透过电梯铮亮的门撞见了唐思和脸面上那一闪而过的伤意。
    霎时,她明白了徐先生用意何在。
    只觉,这人、无时无刻不再算计。
    嫉妒使人面目可憎、这话,不无道理。
    安隅一手提着包,一手拿着手机。逃也似的跨步离开。
    身后,唐思和目送她上三楼,进办公室。
    “唐总,,,”他站在一旁,前台一连唤了数句才将他唤回神。
    唐思和回眸,面无表情的脸面上看不出是喜是哀。
    前台小姑娘伸手递过来一个盒子,“您的快递。”
    唐思和伸手接过,放在前台,要了剪子,就地拆起了快递。
    伸手扒开纸箱的一瞬间,一声惊叫声穿透了整个安和。
    本是上了三楼的安隅听闻这声响,猛然转身,疾步下楼,朝着声源而去。
    下到一楼办公区,见同事们纷纷站起身子望着前台方向,期间有男同事已经跨步过去,唐思和目色沉沉盯着眼前的纸箱,一言不发。
    整个人周身气压低的骇人。
    安隅伸手拨开人群过去,站在唐思和身旁,入目的是一只被挖了眼睛、砍断了四肢的小黄狗,还有一只死老鼠。
    晨间刚下肚的早餐有一瞬间的翻涌,但极快的又被压下去了。
    唐思和站在身旁满面阴沉,一动未动。
    一旁望着的同事们见两位老板没有动向,谁也不敢多言,
    三五秒之后,安隅伸手欲要去抽箱子里被黄狗压着的卡片。
    将将伸出去的手却被唐思和抓住。
    而后,他亲自、伸出指尖夹出了卡片,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打开,上方是用鲜血写的一行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来自于谁,不大好说,但足以看出,这是一封恐吓信。
    “去查监控以及包裹的出处,”身后,一道声响响起。
    “不用了,”这话,是安隅说的。
    入行至今,她们收到的恐吓信不再少数,死狗死猫死耗子这些乃常见手段,对方既然敢做,也就不怕你查,跟那样的地痞无赖对着干,无疑是浪费时间。
    说完,她极快的伸手抽走唐思和手中的卡片,扔进箱子里,而后合上箱子,准备抱着下去扔了。
    身后,男同事迈不过来,接走了她手中的活。
    安隅顺手给了他,站在不远处望着唐思和,笑问道:“第几次了?”
    “978次,”他很平淡的道出这么一行数字,这是他从业多年来收到恐吓信的次数。
    安隅默了默,想了想,道出如此一句话:“那还是不及我多。”
    安和合伙人什么心理素质?
    大抵是在收到恐吓信之后还能及其淡定的比个高下的。
    一旁的律师同事们,各个觉得不可思议。
    在细看当事人,异常平静。
    且还边聊边回了办公室。
    这日上午,安隅也好,唐思和也罢都未曾被影响。
    此时,徐氏集团公司前台门口,站了一行人,这些人,各个都是首都城里的商贾,虽不如徐氏集团如此雄厚,但最起码还是有头有脸的人。
    前台原以为老板会见,不料,未曾。
    周让告知昨夜的那行人此时正在楼下时,正在低头审阅策划案的男人眉目都未曾抬一抬。
    他懂,,转身离开。
    不再做打扰。
    上午十点到下午三点,一行人足足被撂了数小时。
    这期间,这人见了合作商,与其在徐氏集团公司餐厅吃了顿饭,且还开了个冗长的会议,临了从会议室出来时,似是才想起楼下那群人,问及周让:“走了吗?”
    周让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还没。”
    老板的心思阴晴不定,实在是难猜。
    “等这么久、也该累了,请他们上来喝杯茶。”
    周让闻言,替楼下众人狠狠捏了把冷汗,只怕是喝得不是茶,是毒药。
    将人请上来时,明显的,当家的几个男人边走边瑟瑟发抖,说不怕,是假的,得罪了权贵,指不定这辈子艰苦奋斗来的一切都要落空了。
    周让将人请进办公室,尚未来得及开口言语,只听砰的一声,一行人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得、他想,也不用说了。
    是磕头也好,谢罪也罢,都轮不到他来言语一二。
    “徐董,是小儿有眼不识泰山,恳请徐董放我们一条生路,若徐董不嫌,我愿将公司股份赠与百分之八十给徐董,算是赔礼谢罪。”
    许是商量好的,身后两家人纷纷附和。
    谁知晓,她们昨夜彻夜未眠。
    坐在一起就想商量些许门路出来。
    以求一条生路。
    可这生门,不是那么好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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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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