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查了日子近一两个月什么节庆都没有,难不成只能寄希望宋子北某天醉醺醺的回府。
    把希望寄托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的事事上,还不如她主动创造机会把宋子北灌醉。
    隔了两天,秦兮决定做第一次的尝试。
    天气开始渐渐燥热,宋子北也不像是以前局限于书房看书写字。
    院子的荷花池边上布了一个庭阁,宋子北用完晚饭偶尔会去坐着吹吹风。
    见诗琴难得不在,天时地利人和,秦兮奉茶的时候就端了一瓶酒。
    面对宋子北疑惑的眼神,无辜道:“这是老夫人叫人送来的汾酒,今个爷吃的醉虾就是这个调的味,所以奴婢就想爷要不要饮一些助眠。”
    如诗画所说,宋子北只要不反感你,那他对待你就有一定的容忍,听到秦兮自作主张,宋子北神态没什么变化,反而有些笑意。
    就像是看到一直只会怯生生躲人的兔子开始了把蹄子伸出来。
    “放下罢。”
    酒瓶在月光下发着清冽的冷光,宋子北看着有几分意动,在秦兮期望的目光下开始自斟自饮。
    第11章
    凉风习习,晚荷幽香袭人。
    眼瞧着薄胎玉制的瓶身只剩了半壶酒,但宋子北的脸色根本没有丝毫的变化,秦兮不由得有些失望,厨房的人说这酒的度数不低她才拿来的,没想到宋子北灌了半瓶脸色都没有变化,按这样看来就是整壶喝下去都没有用,再者宋子北看样子也不打算继续喝了。
    “晚风夜凉,要不要奴婢把窗关了?”
    感觉没了机会,秦兮绕到宋子北的面前,轻声说道。
    “你冷了?”宋子北抬起头,凤眼像是浸过池水,波光粼粼。
    秦兮怔了怔,原本以为半壶酒对宋子北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现在看来只是他不容易上脸,这双眸子明显是染了醉意,秦兮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奴婢是怕爷不舒服。”
    宋子北迷离的黑眸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心情颇好:“无碍。”
    秦兮吞了一口吐沫,没有移开脚步,她看的出来宋子北应该是有几分喜欢她的,不是宋英杰对她的那种喜欢,而像是看到什么花草树木之类,觉得赏心悦目的意思。
    也正是察觉了宋子北对她有这一层意思,她在敢把心思打在他的身上。但按着宋子北的性子,亲近这件事一定要是他主动,要不然无论他清不清醒,事后她一定会完蛋。
    “还有什么事?”宋子北的嗓音因为酒意微微沙哑,尾音上翘,双眸静静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秦兮。
    这样的宋子北少了平时的格不相入,气质依然矜贵,却没有那么遥不可及高高在上。
    秦兮抿了抿唇,要是她把宋英杰的事告诉他,他会不会帮她?会直接觉得麻烦把她送给他侄子,还是意思意思帮她训斥宋英杰两句。
    就是真的愿意帮忙又如何,就如同宋英杰所说,他是这个府里的主子,她只是奴婢,若是他一天不放下那个心思,谁都护不住她。
    可是要不要再过些日子,寻个合适的机会,但宋英杰上次不得手下次出手一定会做万全的准备,宋子北这里她到底要多久才能等到机会……秦兮对上宋子北那双含笑慵懒的眸子,情不自禁地半蹲下身子,跟宋子北对齐了视线,唇瓣微启:“爷别在喝了,要不然明天早起头疼。”
    轻巧的风撩起了屋内的幔帐,灯火摇曳不停,随着秦兮的蹲下,两人的距离近了一大步,宋子北可以清晰的看见秦兮认真的神态和白皙细腻的肌肤。
    “嗯。”
    “奴婢想跟爷说。”秦兮定定的看着宋子北,烛火印在她的眼里想一簇攒动的小火苗。
    记得领她回来的时候母亲说她声音就像是含了糖,甜丝丝的,现在听着果然如此,宋子北的视线落在她的绯色的唇上,想看看其中是不是真的含了一颗糖。
    庭阁安静的只听得到窗外的虫鸣蛙叫,秦兮轻咬了咬唇,头略微向前又靠了靠,低声道:“爷你是个好人……”
    宋子北勾了勾嘴角,如墨的眼眸渡了一层迷蒙的光,像是看不清她,胳膊抵着的脑袋微微前倾:“什么?”
    秦兮双手紧握,侧头靠了上去……
    宋子北的唇带着濡湿的热度,淡淡的酒气一相接便渡了过来。
    亲上去反而没那么的紧张了,感觉到宋子北好像是愣住忘了推拒,秦兮张开了唇瓣,舌尖探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触碰他的唇缝。
    时间就像是禁止了一般,宋子北没有回应,却迟迟没有推开她,秦兮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色,紧闭着眼跟他紧紧相贴。
    鼻尖呼出的气息混合到了一起,温热的酒气让秦兮有些微醺,双手不自觉的放在宋子北的身后,让两人贴的更近,努力的挑动着宋子北的舌。
    口腔的唾液顺着缝隙滑出,秦兮紧张厮磨吮吸男人的唇瓣,略睁的眼看见男人迷离的眼眸黑如浓稠的墨汁,甚至夹杂了点点猩红,秦兮怔怔的松开了唇。
    不过一切却没有到此结束,宋子北捧住了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上了她带着水光的唇瓣。
    秦兮呜咽了一声,被宋子北撞开了唇,舌尖有力的吸允,一切的动作都跟她的相似,却不像是她小心翼翼的试探,而是蛮横的探索,力度就像是要把她所有的一切都掏空挖掘。
    开始秦兮还尽量的回应,后面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宋子北的身上,被动的承受他给予的一切。
    宋子北的亲吻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兴趣,吮完了便咬,秦兮觉得自己的唇瓣和舌尖都肿了起来,宋子北还没有往其他地方移动的意思。
    宋子北从来没收过通房,但出外少不了应酬交际,连宋子北的亲娘都不觉得自个的儿子完全没碰过女人,秦兮自然从头到尾也没想过宋子北是个处。
    感觉到某处蓄势待发,秦兮覆上了宋子北放在她腰间的手,拉在她的腰部以上……
    “啊——”
    诗琴瞪大惊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手上端着的托盘砸在了地上,瓷片碎了一地。
    惊叫就像是一个回神的信号,宋子北迷离的变为清明,看着近在咫尺的秦兮脸色渐发冰冷,下一刻便把秦兮推到在地。
    秦兮身后是厚厚的地毯,摔下去并不疼,或者是她真个人已经吓木了,全身都没有知觉,就是摔到青石板上,她也不会感觉到疼。
    宋子北脸色阴沉,眸里波涛诡谲,扫了一眼在跌到地上双眼含泪的女人,拂袖而去。
    诗琴在原地愣了半晌,才缓缓走到了秦兮的面前,五官僵硬的什么表情都没有:“鸢尾你好大的胆子。”
    秦兮低头拢了拢衣裳,她当然胆子大了,宋子北现在估计看到她就恨不得她去死,也不知道老夫人看到她的成果会不会再帮她一把。
    不过虽然是她主动的,最后宋子北也亲上来了,再不喜她应该也会认下这个账吧。
    秦兮手背擦了擦嘴角,手碰上去一阵刺痛,估计是已经肿了。
    诗琴看到心中一阵刺痛,有那么一刻想把秦兮掐死在这里。扫到桌上的酒壶,诗琴扭曲地说道:“你灌醉了爷做出这样的事,你以为爷清醒了你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秦兮抬头看她,大约是人都亲了,面对诗琴厌恶的眼神,升起了说话的欲.望。
    “如果不是你帮忙,我怎么做出这样的事,你以为不想做一个老老实实的丫鬟。”
    “你在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难不成你不要脸勾引爷全都是我的错。”
    “自然不全都是你的错,但你的推动却是至关重要的。”秦兮轻笑的站起了身,“现在是不是觉得有一把火在烧着五脏六腑,现在的你到底是在看不起我下贱,还是恨不得被推倒的是自己。”
    秦兮似笑非笑,诗琴气得脸色通红:“我怎么可能嫉妒你,你就等着被爷处置吧!”
    说完诗琴转身就走,秦兮站在风口冷静了一会,如果当时诗琴晚些来,宋子北的手应该就伸进了她的衣裳里,说实话她其实庆幸诗琴的出现,这么一个四面透风的地方,她还真没那么大的勇气。
    既然宋子北不是对女人没有意思,她表现的不差,怎么都能当个通房吧。
    蹲下身收拾了地上的瓷片,秦兮叹了一口气,不是喜欢男人,身边全是碰女人的机会却洁身自好到二十多岁,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她做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估计她就是成了通房待遇也不会好。
    回到住的地方,诗画早早就在门口等她,见她嘴唇红肿,瞪大了眼睛:“难道真的成了?”
    秦兮跟厨房要酒的事她知道,主子那么一个自律的人,她不看好秦兮能成功,还劝阻了她,看到宋子北一脸难看的回院子,她还以为秦兮要被赶出去了,没想到一会又看到了一脸扭曲的诗琴,顿时迷惑了,现在看到秦兮的模样才确定她是成功了。
    秦兮点了点头:“成了。”
    “既然成了怎么那么一副脸色,”诗画察觉秦兮情绪低落,笑着安慰她道,“爷的性子不是不负责的,他就算不高兴会冷你一段时间,过后就好了。”
    见秦兮不高,诗画也不再多说,送了她进屋休息:“你好好休息吧,一切有老夫人做主。”
    第12章
    瑾落院的事瞒不了宋老夫人,何况是关乎她儿子的大事,第二天天一亮宋老夫人就听到了消息,知道了昨晚在瑾落院发生的事。
    听说自己的儿子碰了丫头,要是放在别的主母的身上,一定要咬牙切齿的骂丫头贱蹄子勾引爷们,但放在宋老夫人这儿,宋老夫人眼睛一亮,满脸的喜意:“当真?”
    周妈妈也是喜笑颜开:“自然是真的,听说是因为诗琴突然出现在暖阁,才没到最后一步。”
    “诗琴平日看着精明,怎么到重要时刻一点眼色都没有!”宋老夫人抱怨了一句,但面上还是喜气洋洋,她就得了宋子北一个亲生儿子,所有心神都是系在他身上,他不碰女人只差把她愁白了头,如今证明他是个正常男人她怎么能不高兴。
    “大早上怎么就发起了脾气,哪个丫头没眼色了?”宋太爷提了一个鸟笼进屋,因为他觉轻为了不打扰夫人休息,夫妻俩住一个院子,却是分了两间房睡。
    宋太爷和宋老夫人是老夫少妻,宋太爷比宋老夫人大上二十多岁,不过保养的好,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
    一头乌黑的发丝,没有蓄胡,长相跟宋子北有几分相似,肤白鼻挺,依稀看的出当年美男子的模样。
    “我哪是在发脾气,我这分明是在高兴。”宋老夫人起身挽着相公坐在了榻上,高兴的把宋子北和秦兮的事说了一遍。
    却没想到宋太爷听完却皱起了眉,板着的脸带着几分严肃,看着不像是妻子那么高兴。
    “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觉得我做了错事?”见状,宋老夫人满脸不愉地说道,“要不是你以前定的那些婚事伤了北儿的心,我哪里用出此下策。”
    “我哪里说你做的不好了。”宋太爷是一等一的宠妻,见媳妇发起了脾气,连忙哄道,“我只是怕北儿性子倔,觉得自己被算计了生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一走就能走个几年,我这不是怕他又被逼走了。”
    宋老夫人听到宋太爷哪壶不开提哪壶,在他手臂掐了一把:“北儿都二十多了,你这个做爹的不为他操心,还在这里泼我冷水。能打破一个缺口难不成不好,就是他厌恶鸢尾不让她近身伺候,我再派其他人过去他总不会推拒吧。”
    宋老夫人拼命的给儿子塞丫头,就只是想开那么一个头,证明给所有人看她儿子能碰女人,和让自己儿子知道碰女人没那么恐怖。
    想着这些年的流言蜚语,宋老夫人眼眶通红,啜泣道:“都是你的错,说什么给儿子找好姑娘,不是命短就是淫.贱,害儿子被怔住了,看到姑娘就没好脸色……”
    话说起来他选得那两门亲事也是妻子仔细看过同意的,不过这个时候宋太爷聪明的没有提及以防两人吵起来,把妻子拥入怀中,宋太爷认错道:“都是我没看好害了北儿,今个他愿意碰丫头,就证明有机会让他病好,你别忧心,我这就去找他谈谈去。”
    不用宋太爷去找人,他这话没落下多久,门外的丫头就通报说四爷来了。
    宋子北一身玄色暗纹直裰,绷着一张俊脸,眼下淡淡青影,看起来像是昨夜没睡好。
    看到儿子的模样,宋老夫人有些心虚:“今个怎么那么早就过来了?”
    “因为有事想跟母亲商量。”
    见儿子说话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宋老夫人跟宋太爷交换了一个眼神,宋太爷咳了一声道:“难不成是商量那丫头的事?”
    见宋太爷那么快进入主题,宋老夫人扯了扯他的衣服,补充道:“鸢尾小时候一直在我院子伺候,算是我看着长大,是个好姑娘,你既然对她有意,就让她在你身边长久的伺候你如何。”
    宋老夫人试探地问道,见儿子听到鸢尾的名字表情乍寒,眼眸冷峻寡淡,还以为会被拒绝,却没想到宋子北颔首:“母亲安排罢。”
    宋家二老还以为是幻听了,视女人为洪水猛兽的儿子竟然同意了。
    宋老夫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欣喜道:“你还未娶妻那就让鸢尾为通房,等到以后你媳妇进门,再把她抬为妾侍。”
    宋子北对这安排可有可无,依然道:“母亲安排。”
    儿子难得那么听话,宋老夫人咧开的嘴就没合拢过,恨不得现在就把媒婆叫进府里找个合适的姑娘,陪伴自己儿子左右。
    “你能转过弯来就是最好了,前面两门亲事是为父没有帮你看好,这次我和你娘一定细细的为你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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